吃過飯,明達拉着李承乾到隔間,將那十二人的資料讓他看過,然後道:“哥哥,你看出什麼問題了沒?”
李承乾放下資料,笑道:“沒想到,除了歐陽俊傑,還有這樣的熱鬧。閻龍是魏王妃的族兄,嘖嘖,看來青雀對這品月齋真是很有心了。”
“還有呢?”明達期待的看着李承乾。連自己都能想到的事,哥哥難道會想不到?
李承乾不負明達所望,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笑道:“兕子這是在考哥哥呢?你的意思是,參加的官宦子弟太多,我要來的消息被提前泄露了是吧?這個問題不大不小,但是現在還不合適去嚴糾。東宮裡並非鐵桶般牢不可破,裡面有許多各方的眼線,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只是”這些人究竟都是哪裡派來的,卻還沒有完全弄清。我還只是太子,如果真的把東宮弄的滴水不漏,恐怕……呵呵。不過這次的事到是個好藉口,可以乘機把青雀派來的幾個人趕出去。”
明達略一思索,也明白了李承乾的顧慮,心中暗自歎服他的政治敏銳性。
“兕子……“李承乾突然伸手搭在明達肩上,眼神閃爍道,“兕子,我與青雀都是母后所出,都是你嫡親的哥哥。雖然我與他不和,但公平的來說,他對你還是不錯的。你…你爲何願意如此相助於我?”
明達張口刃要說“因爲我最喜歡哥哥”,卻感覺李承乾情緒有些不對,心裡一突沒說出來。正糾結,隔間外李治突然敲了敲門,明達忙藉機迎了過去,開門道:“小哥哥,什麼事?”
李治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上樓那三個公子聽聞我們在樓下,死活不肯用餐,正站在外面請罪呢。我就是來問問太子哥哥,要怎麼處理纔好。”說着,又偷瞟了李承乾一眼。
這種小事李治本來沒在意,可秦昊軒卻一定要他來回稟太子。李治很擔心,這樣做會不會讓太子哥哥生氣啊?
明達膘了一眼李治身後的秦昊軒,心裡有了模糊的了悟,忙回頭對李承乾道:“哥哥,這件事雖然小,但你最好還是親自處理的好。”
將沉着臉的李承乾送出去,明達收回目光,卻正好對上秦昊軒看過來的雙眸。李治緊緊跟隨着李承乾轉過了屏風,現在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秦昊軒身形忽然一晃,就出現來了明達身邊。在明達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邊的髮絲,一聲低沉溫柔的輕嘆,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我一定會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你的,我的公主。
秦昊軒閉眼感覺着懷裡那溫暖柔軟的小小身軀,身心涌起無窮力量。是的,我會保護你,有一天一定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擁抱你,就算有再多的困難再多的阻礙,就算要與那個稱之爲父親的人爲敵,就算要面對大唐帝國未來帝王的憤怒,也絕不後悔!
直到衡山跑進來,明達纔回過神來。剛纔那清香溫暖的氣息還縈繞身旁,雙耳更是滾燙通紅,雖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但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回味,甚至暗恨自己剛纔腦袋一片迷糊,都沒能仔細品味就已經結束了。
“皇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衡山好奇的看着明達,提出的問題卻是讓人更加羞澀尷尬。
“咳咳,沒事兒,就是不透風悶的。”明達掩飾的擡手扇了扇,以示自己真的是被悶的,一邊非常迅速的轉移話題道,“對了,那三個人呢?我們出去看看吧?“
衡山有些疑惑的看看不遠處的暗窗,明明屋子裡很清爽舒服的呀。不過既然皇姐說悶,嗯,還真的有點悶呢。
明達戴上紗錐帽,拉着衡山走出隔間,李承乾正面帶職業微笑的安撫三名年輕公子。明達想了想,悄聲對衡山道:“去告訴太子哥哥,邀請這三人到東宮去。”
衡山乖巧的點點頭,跑到李承乾身邊耳語一番,又跑了回來。李承乾側目看了明達一眼,微笑着像三人發出邀請。
半個時辰後,三位公子乘坐品月齋的馬車,到達了太子東宮。與他們同時到達的,還有晉陽公主、衡山公主和“品月齋老闆的妹妹”青綃。當然,他們對此是不知情的。
明達在路上悄悄告訴青綃,自己想要通過歐陽俊傑來反探魏王的事,讓她千萬配合。一向冷靜理智的青綃,竟然非常容易就相信了這番錯漏百出的藉口,開始時喜時憂起來,看得明達大爲感慨下了馬車以後,明達帶着青綃前往後花園,將她安排在園中涼亭等待接下來的“偶遇”,自己則前往池塘邊,去“偶遇”另外一位。來之前明達就讓衡山做傳音筒,安排好了三位公子在東宮的活動。
閻龍此人很得太子青眼,而且仔細查探後,他對魏王妃之父工部尚書閻立德大人並無好感,因此和閻家本家很少來往,更務論和魏王有牽連,所以被安排到崇文殿與太子的幕僚們交流感情去了。歐陽俊傑安排了與青綃偶遇,由小太監帶往後花園。楊稱心非常有面子的將得到晉陽公主殿下的親自接待,已經被安排到左青坊不遠處的池塘邊等待了。
明達讓衡山先去找柳氏玩,她和薛仁貴的兒子到是很投緣,兩人都喜歡舞槍弄棍。秦懷玉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眼中卻滿是嚮往。明達見狀,便讓他陪着衡山一起去找柳氏和薛小子。
在東宮裡,安全是可以保證的,所以明達索性讓劉安慶等人也跟着秦懷玉一起去了,這些小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明達也不想拘着他們,身邊只留了兩個比較年長沉穩的,而且只讓遠遠的跟着。
當這名史上着名的太子男寵在面前拜下,明達忍不住暗讚一聲,果然生得漂亮。粉面櫻脣,瓊鼻柳眉,一雙狹長的眸子黑亮如寶石,行止間雅緻風流自帶一段嫵媚。如果他是女兒身,京中衆少女只怕到要被比下去十之。
然而此刻,這位豔媚的稱心美人翩翩立於池塘邊,在早春的微風中談笑自如,竟有幾分隨風遠去的脫俗意味。這樣的美人,若是就此冷藏了,豈非暴殄天物?明達微笑着,心中對楊稱心也有了安置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