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忙完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終於想起該去找李二同志問問,自己到底屬於哪裡的人,是不是還是在右衛軍裡。
這天都中午過了,王珂才懶懶的爬起來,打算吃過飯就去找李二同志,結果還沒等他吃完飯,李二同志就已經派人來找他了。
王珂急忙往嘴裡扒拉了幾口,就起身往宮裡跑,他不知道,李二同志今天怎麼想起來要找他了。
來到御書房,王珂看見只有李二同志一個人,正坐在桌前看這什麼,王珂急忙上前行禮。
李二同志指指旁邊的椅子,對王珂說道:“你坐下。今日無事,朕找你來說說話。”
王珂不知道李二同志打的什麼主意,可是看眼前的情況,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聽話的坐下來,不過卻沒有如以往一般踏實,只是把半個屁股放在椅子上而已。
李二同志沒有去注意王珂的樣子,把自己面前攤着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王家小子,朕的兩位公主在你家還好吧?”
王珂一愣,沒明白李二同志如何問起公主來,心裡想道:“不是天天都在往宮裡跑嗎?怎麼還來問我呀?”
嘴裡忙回答道:“謝皇上關心,還好。”
李二同志點點頭,久久沒有說話。
王珂見李二同志今天和平日裡很不一樣,心裡不免緊張起來,也只好望着李二同志不敢吭聲。
李二同志嘆了一口氣說道:“王家小子,拋開我們君臣的關係,你是我的女婿,你應該不會和我作對吧!”
王珂聽到李二同志這樣說,嚇得從椅子上溜了下來,跪在地上說道:“皇上說什麼呢,小子可從沒有想過要和皇上作對啊,也不敢有這個心呀。”
李二同志見王珂這個樣子,揮揮手說道:“坐起來說話,朕只是這樣說說,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王珂擦擦頭上流出的冷汗,心裡說道:“你倒是隨便說說,可把我給嚇得不輕。”
待王珂坐回椅子上,李二同志才又開口說道:“今天我們就拋開君臣關係,關起門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有什麼顧慮。你看怎麼樣?”
王珂這才明白過來,這李二同志是要掏自己的話,剛纔那些說辭,都是先給自己來個下馬威。
王珂的膽氣一下子又上來了,迎着李二同志的話說道:“皇上有什麼就說吧,小子必定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絕不會有一絲的隱瞞。”
李二同志滿意地點點頭,看着王珂問道:“那好,今天朕就打開和你聊聊,看你是不是真的只是爲朕着想,而不是有什麼你自己的小打算。”
王珂明白,這該來的遲早要來,早來總比晚來好,現在這個時刻終於來了。
不過王珂不知道的,就是李二同志要想從自己這裡,都想知道些什麼,而自己有些事也是說不清楚的。
王珂靜靜地望着李二同志,看他都要問出什麼來。
李二同志想了想,開口說道:“小子,朕一直有幾個問題不明白,你就先和朕說說吧。”
王珂站起來,抱拳在胸說道:“皇上有什麼不明白的,請問就是。”
李二同志點點頭說道:“朕還記得,小子在軍制改革那個條陳裡,有一條是說,讓朕把分封在各地的藩王都招回長安來居住,不知爲何要如此。”
王珂一回憶,也想起來,自己那個條陳裡所寫的事情,除了這一條,別的李二同志還都已經做了,而這一條卻遲遲沒有落實下來。自己平日裡也沒有在意這個事,今天李二同志不提出來,自己還真給忘了。
王珂理理思緒,從容不迫的說道:“皇上,臣當時提這條建議,只是想到了就說出來了。理由很簡單,就是爲了讓朝廷多一些土地可以收稅。”
“真的就這麼簡單?”李二同志用懷疑的眼光看着王珂問道。
王珂心一橫,說道:“皇上,要說只是這麼簡單,還真不是。這只不過是臣爲以後先採取的一點措施而已。”
李二同志有些好奇了,把身子伏在御案上,望着王珂問道:“小子說仔細了。朕聽聽你到底都怎麼想的。”
王珂反正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經開口說了,乾脆就說個乾淨,免得自己往後的日子,還要這樣提心吊膽的。
王珂又站起來,走到中間向地下一跪,才說道:“臣如果說出什麼讓皇上不高興地化,先請不要怪罪臣,更不要砍臣的頭,免得讓公主傷心。”
王珂先給李二同志打上一針,把公主也擡了出來,以免自己說的話,讓李二同志一惱,就把自己的小命給說沒了。
李二同志不耐煩地說道:“你就快說吧,朕已經說過了,今天就我們爺倆閒聊。”
王珂這才說道:“皇上,你的英明能使朝廷的所有官員和分封於各地的藩王們臣服,也只有你能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不敢有什麼想法。現在我朝立國時間還短,藩王的勢力還不強,有皇上壓着,誰也不敢有什麼舉動可是,皇上可曾想過,在皇上百年之後,會不會還是這樣,那誰也不敢想。而且那個時候,藩王的勢力也強大了,又一次出現漢朝那樣的情形,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二同志開始聽到王珂的話,還有些悠然自得,但聽到後來,臉色也開始嚴肅起來。
王珂忙說道:“皇上曾說過,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鏡,可以知興亡,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這歷史不能讓它再次上演啊。”
李二同志楞了,茫然地說道:“朕說過這話嗎?朕怎麼不記得了!”
王珂一嗆,他只知道這話是李二同志說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說的,現在既然已經說出來了,當然就得咬住了,說他說過的了。
王珂一本正經地地說道:“這當然是皇上說的了,這怎麼會有假呢!”
對於這樣的話,李二同志當然不會介意說是自己說的,見王珂這樣肯定,也就不再問了。
想想王珂剛纔說的話,李二同志說道:“你說的不錯,這人心誰也說不清,早防備早好。不過朕還要考慮一下,這個事不能輕易就下決定,還得從長計議。”
王珂連忙贊同道:“皇上英明,一切盡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李二同志揮揮手說道:“你別拍馬屁,朕知道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燈。那日你和太子爭執,你以爲朕沒看明白嗎?你就是故意挑太子發怒。當時人多,朕不想在南平和蘭陵面前駁你的面子。你說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王珂一聽這話,心說:“壞了,自己做的太過,被看出來了。”
王珂又一次跪了下來,嘴裡連聲說道:“皇上冤枉爲臣了。臣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見太子殿下說出那等話來,心中不免有些不平,纔沒有仔細考慮,把太子給惹急了。還請皇上責罰!”
說完偷偷看看李二同志的反應,他想看看李二同志對自己所說的,是不是依然懷疑,因爲他的真實意圖,他是不能說出來的。
王珂見李二同志臉色一緩,心裡明白自己說的,李二同志已經有料幾分相信,忙又說道:“皇上,臣當時只是覺得,在太子眼裡,對普通百姓很是看不起,這也有違皇上一直以來的思想的,所有……”
李二同志奇怪地問道:“有違朕的思想?朕又說過什麼話了?”
王珂一聽,心裡暗說道:“得,我就把我知道的,你說的幾句名言,今天就都抖落出來吧。”
王珂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說道:“那日,皇上與臣閒聊,皇上曾說過。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以後是要承繼大統的人,卻不能有皇上一般的胸懷,所有臣才一時沒忍住,說出那些話來。”
王珂說完,還裝出一副後悔的樣子,低着頭站在那裡,不過一雙眼睛卻咕溜溜地亂轉,看着李二同志的反應。
李二同志這下是真楞住了,他實在是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這話也的確讓他聽着像自己的口氣,可是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李二同志直愣愣地望着王珂,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和他說出這麼多這樣的話來。
王珂看見李二同志這樣的表情,知道自己說的這句李二同志的名言,又不是他現在說的,可也沒有辦法了,只得硬着頭皮說道:“皇上,你日理萬機,說過的話記不得了,也是很正常的事,你的心中,裝的都是民生,這樣的話當然說過就會忘了的。可是臣不一樣啊,皇上說的話,對臣的啓發很大,所以就記得很清楚了。”
這一解釋,李二同志覺得很有道理,點點頭說道:“是啊,朕朝事繁忙,記不得這麼些了。還好有你記得,很好!”
王珂見李二同志相信了自己的話,也放下心來,走回座位處坐下,這次他是坐得很踏實了,背也靠在了椅背上。
李二同志被王珂剛纔這樣一說,也忘了自己還要問王珂什麼,想了想也沒有想起來,只好不去想了,決定以後什麼時候想起來,再把王珂拉來問就是。
於是對着王珂說道:“小子呀,你是朕的駙馬,朕還是相信你是在爲朝廷着想,爲朕着想的。以後又聊什麼想法,只管來和朕說就是了。朕還指望你多拿出一些好的主意來呢。”
王珂不知道李二同志心裡的打算,見李二同志這樣對自己說,以爲李二同志已經不再對自己有什麼看法,還挺高興,連忙回答道:“皇上放心,臣一定會盡臣的全力爲朝廷辦事的。”
說到這裡,王珂突然想起自己還有要問李二同志的,於是趕緊問道:“皇上,臣聽李靖伯父說,他本要把臣調到參謀部去的,不知怎麼後來沒有臣呀。那臣現在還是在右衛軍嗎?”
李二同志回答道:“沒錯,是朕把你的名字刪掉的,朕還沒有想好,到底吧你放在哪裡最好,待朕想好了,再安排你吧。至於右衛軍那裡,你也不過是個掛名而已,就先掛着吧。”
王珂見李二同志都這樣說了,也沒有辦法,只好點頭稱是,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