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市裡找工作

唐牛家住在河東市清水鎮的張莊村,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窮鄉僻壤,外村的姑娘都不想往這裡嫁,沒錢村裡的路也爛,一下雨都沒法正常出行,好在今天天氣還不錯。

因爲離市區太遠,每天通往市區的公交也少的可憐只有兩趟,早上八點一趟,晚上六點一趟, 這天清晨,唐牛早早的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坐早上八點的這趟車,老唐騎着摩托車送他去鎮上坐車。

一路上老唐給唐牛叮囑了許多,大致也就是讓他出門多注意點,照顧好自己之類的,多留點心眼,外面不比村裡,怕唐牛在外面受騙,受欺負。

終於,到了鎮上一看才七點,老唐就帶着唐牛去吃了一碗羊肉胡卜,唐牛從小到大,下館子次數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唐牛更是吃了個乾乾淨淨,湯都沒有留。

吃完飯,唐牛一看車上也沒幾個人,就坐在車站旁邊和老唐又一茬沒一茬的聊着,老唐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個紅繩子拴着的銅牌子,遞給了唐牛。

老唐開口說到“你這要出門,爹也沒啥給你的,這個牌子是你爺爺留給我的,也不知道是啥時候的,反正咱家傳下來的也是個老貨件,你留着吧,也是爹留給你的一個念想,別忘了家。”

唐牛接過牌子端詳起來,青黃色的牌子,確實是個老物件,都包漿了,上面也沒什麼花裡胡哨的花紋,就寫着味千萬三個大字。

眼看車要發動了,唐牛也沒多想,一把將這牌子放在懷裡,坐上車就出發了,看着窗外的老唐,心裡格外不是滋味,這次真是唐牛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遠門。

因爲唐牛沒怎麼坐過車,也不知道怎的,一上車就暈車,難受的厲害,索性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就這麼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到了河東市。

下了車揹着行囊,唐牛真是兩眼一抹黑,偌大的河東市,竟讓唐牛心裡多少感覺有點彷徨,有點發怵,不知道腿該邁向哪裡。

時間還早,還是先找一個住的地方吧,揹着行囊,一路上打量着這個花花世界,雖然在唐牛眼裡,河東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可這河東在國內還真是排不上號。

國內最窮的就是他們省,他們省最窮的就是河東市,而河東市最窮的是他們縣,他們縣最窮的又是清水鎮,清水鎮最窮的又是張莊村,唐牛的家真是集最不好的因素於一身。

唐牛看着路邊那些出租的屋子,根本就不敢往裡走,自己也不敢去問價錢,他只想找一個偏僻一點的出租屋,可自己也不知道市裡的出租屋到底是怎麼一種價錢。

只能過去先問兩三家,讓自己心裡有個大概,一個一人居的出租屋大概需要五百,還得交二百的押金,唐牛找了一下午,終於在南區找了一個出租屋,因爲剛來市裡,他不知道的是南區是河東四個區發展最不好的。

他只知道這個出租屋只要三百五,還只要一百的押金,住的怎麼樣不說便宜就夠了,老式的水泥房這就夠了,唐牛自己家裡現在住的還是青磚房,外面的圍牆還是泥的,他實在不知道什麼纔算好的住所,眼前的屋子他簡直喜歡的不行。

水泥的地,一張大雙人牀,不知道比自己的炕舒服多少,還有兩張桌子,一個衣櫃,十多平米的出租屋,住唐牛一個真是綽綽有餘了。

收拾完屋子,鋪好牀鋪天也要擦黑了,唐牛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才意識到自己也就早上吃的一頓飯,是時候出去吃一頓飯了,明早再出去找工作吧。

房東告訴唐牛整個南區最有名的就是離這兒兩條街的夜市攤,晚上簡直是燈火通明,去那兒吃飯的人絡繹不絕,真是充滿了煙火氣。

因爲現在又正值初夏,這兒的夜市攤兒更是火爆的厲害,唐牛想也沒想就去夜市了,他還真沒晚上好見過這麼多的人,就像自己鎮上的大集市一樣,原來城裡晚上也有這麼多人吃飯啊。

看着路邊攤子裡坐的吃飯的,形形色色的人,有紋身的,有三五個喝多了,罵罵咧咧吵架的,還有划拳喝酒的,唐牛心裡開始發怵起來,他這人本來就膽小,走在這裡生怕哪個喝多了出來打他。

所以腳下步伐也是加快了幾分,唐牛想着找一個便宜的飯吃幾口就回去好了,剛走兩步,一個光頭大漢就喊住了唐牛,搖搖晃晃的扶着唐牛肩膀,問到“兄弟,兜裡裝火了沒有,借我用用”

唐牛嚇了一大跳,一聽是借火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我不抽菸,兜裡沒火,不好意思。”光頭也沒說話,笑着點了點頭便走了,原來,外面人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打自己啊。

唐牛轉了一圈,才找到最便宜的飯,饃加菜,一個只要兩塊錢,唐牛一口氣吃了三個,還買了一瓶自己最愛喝的健力寶,今天吃一頓飯就花了九塊錢,想想自己兜裡的錢,要自己這個花銷,大概能花二十天。

二十天一定要找到工作,因爲回去也沒事兒,唐牛便在附近轉悠了起來看能不能找找工作,大街小巷的問了起來,看哪裡需要用人。

因爲自己什麼也不會,又是個愣頭青,只能挨個店的去問,先去了一家麪包店,人家以爲唐牛是買麪包的,唐牛剛進來還笑臉相迎,一聽是應聘的,問了問唐牛才十八歲,便搖了搖手,說店裡生意不好,不招人。

唐牛不知道,人家是嫌自己年紀小,怕幹不住,又怕學了技術就跑,所以壓根不要這種年輕人。

自己出門,老唐叮囑自己找一個有一技之長的工作,以後也餓不着,工廠和保安儘量不要去做,這也是唐牛給自己定的最低的兩個底線。

也不知是老天開玩笑,還是唐牛自己問題,接下來整整十天,唐牛大街小巷跑了不知道多少,一份工作也沒找到,他也沒想到錢在這裡竟然這麼不頂錢,兜裡六百多,十天左右就剩下了二百塊,也不知道花在了哪裡。

這天晚上唐牛回到出租屋,天已經黑了下來,房東看見唐牛回來這麼早,隨口問到“小夥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怎麼看你天天回來都不定時啊?”

唐牛苦笑着說到“阿姨,我還在找工作,跑十多天了,愣是沒找到一個,沒想到市裡工作這麼難找。”

老太太問到“你沒買一份河東日報?上面每天都會發招聘,你試試?年紀輕輕的找工作還不好找嗎,明天你買份報紙試試。”

唐牛一聽也是,自己完全不知道報紙還有招聘,謝過房東,便去洗漱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掏出了懷裡的銅牌子看了起來,這纔是正兒八經打量起來。

牌子長約六釐米,寬四釐米,厚一釐米,牌子正面寫着味萬千三個大字,不過寫的是繁體字,牌子背面似乎也有字,可是現在看不清了,只能隱隱約約看見應該是有四個字的,用手指一摸,應該有個明還有個貝字,其他都磨平整了,整個牌子青黃色,應該是銅的無疑。

拿着牌子,唐牛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做夢夢見自己當了一名廚師,手持大勺子,身後站着兩個人給自己打下手,似乎是和誰在比賽,對面是一個老頭,嘰裡咕嚕說着什麼聽不清,自己正要做菜,眼睛一晃就醒了過來。

原來太陽出來了,透過窗照到了唐牛的眼睛,簡單洗漱一遍,唐牛這就準備出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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