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如雷的蹄聲中,大食軍隊朝東疾趕,這是一支五萬人的前鋒,由齊亞德統領。
大食軍隊人人臉色上泛着笑容,喜悅難抑,不爲別的,因爲這是去黃金國度中國,他們即將發財,發大財。
“踏上黃金國度的土地,一直是我們西方人的夢想,早在千年前,亞歷山大就想打到中國,卻是地圖出錯,打到印度去了。如今,我們清楚的知道中國在什麼方向,我們這次一定會踏上中國的土地。”
“中國號稱黃金國度,遍地黃金,金銀珠寶堆成了山,絲綢香料要多少有多少,細皮嫩肉婉約漂亮的麗人更是晃瞎眼睛,這次一定要好好享受一通。”
“到了中國,我們要什麼有什麼,聽說中國人心靈手巧,善作百工,做出來的器械精良好用,我們只要把中國人奴役了,讓他們做奴隸,我們不用出力就能有吃不完的美食,用不完的好東西,那跟天堂沒差別。”
此去中國,大食軍隊是信心滿滿,兵士議論紛紛,雙眼放光,好象他們已經打進中國,擁有夢想中的好處似的。
齊亞德騎在一匹雄駿的阿拉伯戰馬上,聽着兵士們的議論,大是滿意,兵士越是有希望,打起仗來就越狠。
激勵士氣的最好手段並不是演說,並不是勝利,而是勝利之後擁有的戰果。
只要戰果越大,士氣越是高昂,兵士越是想打仗,只要戰果足夠大,可以把懦夫變成勇士,把勇士變成超人。
而中國號稱黃金國度,遍地黃金,人間天堂,那裡的戰果無限大。
在中國,心有多大。戰果就有多大。
是以,大食兵士光是這憧憬就足夠他們其樂無窮,士氣高昂了。
“稟大人。前面就是石國了。”親衛大聲向齊亞德稟報。
“石國。好,這就去石國。”齊亞德眉頭一挑,大聲下令,大軍朝石國開去。
眼看着石國都城就要到了。只見一隊人疾馳而來,領頭的衝齊亞德遠遠就嚷了起來:“見過大人。見過大人。”
一語未了,這人滾鞍落馬,快步衝過來,來到齊亞德馬前。躬着身子,畢恭畢敬:“奉陛下之命,前來迎接大人。”
齊亞德睜大眼睛把這人打量一陣,一裂嘴角,頗有些不屑,道:“那俱車鼻施派你前來,是要想好處的吧?”
“大人說哪裡話來,陛下哪敢有這等心思。(_)陛下願爲大人接風洗塵。”這人的身子又低了不少。頭也不敢擡。
“軍情緊急,這接風洗塵就不必了。”齊亞德心中暗道,就石國那窮鄉僻壤,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弄來弄去,就那幾樣。讓人沒胃口,直接拒絕。
“大人。陛下選了幾名美豔的女子,教以歌舞。還請大人賞光,爲大人略盡孝心。”這人忙說好處。
“婦人?”齊亞德冷笑道:“你們石國能有什麼漂亮的婦人?要說婦人,還是唐朝的麗人好,細破嫩肉的,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哪象你們的婦人,獻個歌舞只能扭着那水桶腰,讓人看着就沒興致。我上次來石國,早就見識過了。”
齊亞德上次來石國搞政變,控制石國,對石國的情形一清二楚。當時,那俱車鼻施叫人獻歌舞,那也叫歌舞?真是倒人胃口。
這人大急,聲調有些高,道:“大人說的是,不入眼的婦人不敢獻於大人之前。不過,我們剛剛截獲了一隊唐朝商隊,弄到不少寶貨,美麗的絲綢、香噴噴的香料,陛下不敢獨自享用,願獻給大人。”
“嗯,這還有點意思,那好吧,我去瞧瞧。”齊亞德想了想,終是同意了。
齊亞德是大食的重將,平生什麼東西沒見過,美麗的婦人、金銀珠寶見得多了。不過,來自黃金國度的絲綢和香料,還是讓他怦然心動。
絲綢和香料不僅讓齊亞德心動,西方人哪個不心動呢?要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絲綢之路”的繁榮了。
“大人請,大人快快有請。”這人歡天喜地,彷彿迎接老祖宗似的相請,齊亞德嗯了一聲,打馬而出。
這人很識趣,忙爲齊亞德牽馬,挽着馬繮,當起了馬伕,討好一陣齊亞德,這才話鋒一轉,道:“大人,我們石國這次可否隨大人出征?”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那俱車鼻施如此討好齊亞德,齊亞德可不可以多給石國一些好處。
“只要你們立功,自無不可。”齊亞德心知肚明,那俱車鼻施費如此大的周章,就是要討好他,想撈到更大的好處。
很快來到都城,只見城頭上站滿石國軍隊,戒備森嚴,那俱車鼻施站在城門口相迎。羣臣站在他身後,個個低眉順眼,大氣也不敢出。
石國作爲大食的附庸,羣臣當然要萬般恭敬,齊亞德也不在意。
“那俱車鼻施見過大人。”那俱車鼻施快步上前,衝齊亞德見禮,笑呵呵的,臉上的笑容堆了一層又一層,比起見到老祖宗還要歡喜。
“走吧。”齊亞德連禮都不不回,一揮手,大步走在頭裡。
走了幾步,回頭下令道:“難得那俱車鼻施如此盛情,都進城歇歇腳吧,吃好喝好,東征纔有勁頭。”
這一路都是在行軍,很少遇到城池,大食兵士早就想進城了,一得此令,無不是歡喜。
那俱車鼻施眉頭一挑,忙道:“大人,石國弱小,城池太小,容不下這麼多人。”若是這些人進了城,足以把都城糟蹋成羊圈,等他們走後,很可能只剩下糞便。
“你不是挺熱情的麼?你不願?”齊亞德眼睛一翻,精光四射,瞪着那俱車鼻施。
那俱車鼻施一個哆嗦,忙低頭,道:“不敢不敢。大人,請。你們多加張羅,莫要慢怠了大食的勇士。”
羣臣應一聲,忙去招吩大食軍隊入城。
齊亞德在前。大食軍隊在後,一隊接一隊的進城,沒多大功夫。就有三萬軍隊進了城,在一衆大臣的引領下,前去城裡駐紮。
“嗯。”齊亞德把情形一打量,不由得停下腳步。眉頭一擰,一臉的疑惑。
他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大食軍隊進城後,全給領到危險之處,比如進入沒有通路的巷子。若是有異變的話,只需把他們的退路切斷,就是插翅難逃。
再一想,那俱車鼻施決不會對大食軍隊不利,又有些納悶了,這究竟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說,齊亞德決不會讓自己的軍隊處於如此不利之地,手一揮道:“你們自己找地方駐守。要居高臨下。要有迴旋之地,要不能有危險。”
那俱車鼻施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結結巴巴的道:“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不會是要滅我石國?”
“你如此居心叵測,滅了你又如何?”齊亞德一把抓住那俱車鼻施,大喝一聲道:“誰給你的膽子。讓大食的勇士處於危險中?”
“大人,不關我的事。是高仙芝逼我的。”那俱車鼻施前後齊噴臭氣,尖叫起來。
“高仙芝?”齊亞德眉頭一掀。立知不妙:“快,退出城去!退出城去!”
他原本是想敲打敲打一通那俱車鼻施,沒想到一聲大喝竟然問出如此天大的消息,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才智非凡,念頭一轉,立知不妙。
他的見機很快,卻是來不及,只聽“咚咚”的戰鼓聲響起,不計其數的唐軍突然冒了出來,彎弓搭箭,對準大食軍隊就放箭。
矢如雨下,好象一張張矢網,把大食軍隊籠罩了。
“啊!啊!啊!”大食軍隊做着在城裡大吃大喝,盡情享樂的美夢,哪裡想得到,竟然一頭鑽入了唐軍的埋仗中,變起倉促,來不及應變,就給射殺不少。
“快,奪城門。”齊亞德雖驚不亂,轉身朝城門衝去。
城門裡全是大食軍隊,也就是說城門還在大食軍隊手中,只要保得城門在手,大食軍隊就能安然無恙。他的話音剛落,只見一隊陌刀手出現,排着整齊的陣勢,對着城門衝殺。
這隊陌刀手身材高大,個個精悍無比,尤其是領頭的陌刀手,更是如同鐵塔一般,異常勇猛,一把陌刀在他手裡,舞動起來,如牆而進,大食軍隊碰着即傷,沾着即亡。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著名的陌刀將領李嗣業。
在李嗣業的率領下,陌刀手如入無人之境,對着城門衝去,大食軍隊壓根就擋不住。陌刀手中的陌刀舞動起來,如同一道刀牆,不管是人是馬,全部變成碎塊,他們所過之處,一地碎肉,滿地鮮血。
來到城門前,陌刀手殺散大食軍隊,把城門關上。
望着隆隆關上的城門,齊亞德一顆心直往下沉,只覺天旋地轉。
他才智了得,膽識過人,縱橫西域無所遇敵手,沒想到,今日竟然鑽進高仙芝的圈套,這份恥辱讓他萬般難以接受。然而,眼下卻非計較恥辱之時,當以想辦法脫身爲急務。這種有恥不能雪的感受讓他太憋屈了。
放眼一望,只見唐軍正在大開殺戒,大食軍隊壓根就無法抵擋,只有被屠殺的份。
並不是大食軍隊的戰力不強,而是他們中計,處於不利境地,來不及應變,給唐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大食軍隊又哪裡抵擋得住。
“高仙芝,你好狠,你敢陰我!”齊亞德一口怨氣化作雷霆之吼,遠遠的傳了開去。
“齊亞德,陰你又如何?你能如何?你敢如何?”高仙芝爽朗的聲音響起,充滿着無盡的譏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