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道:“管你有沒有,反正以後不準把臉塗鍋灰了,就這樣漂漂亮亮的清清爽爽的多好,穿男裝已經夠委屈這麼天仙似的孩子了,還弄成那樣,真是的,對吧老爺?”
左貴老爹捋着鬍鬚頻頻點頭。
左少陽道:“等以後芷兒過了門,自然在家裡不用老跟着我出診,也就不用塗黑臉了。”
梁氏瞪眼道:“你的意思是現在還要塗?”
白芷寒忙道:“太太,沒事的,反正時間也不長,再說了,我都塗習慣了,不塗還覺得不舒服呢。”
“瞎說!”梁氏埋怨道,“我們讓你管着他,你還護着他!那怎麼成!”
白芷寒羞紅了臉。
左貴老爹道:“咱們現在去跟瞿家老太爺他們商議婚事,找個好曰子成親,現在家裡有田也有些錢了,這婚事得好好辦辦,不能委屈了兩個孩子。”
左少陽忙道:“爹,能不能把納妾的事情也一併商量了,我想成親之後就納妾。把蘭兒和小妹……”
左貴老爹冷聲道:“這件事先放放,哪有媳婦剛進門就納妾的道理?說出去人家不定以爲出了什麼事了呢!”
左少陽心裡咯噔一下:“那,要等多久?”
“等芷兒生養了兒子,或者過了幾年芷兒都還沒兒子,再納也不遲。”
左少陽急了:“可是她們的年紀……”
“不用說了,就這樣吧,納妾的事先放放。”
梁氏也道:“是啊忠兒,現在忙娶妻的事情,這纔是頭等大事,芷兒在這呢,你就說納妾納妾的,也不怕傷了芷兒的心?”
“已經說好了,娶妻之後就可以借蘭兒她們過門的呀!”左少陽有些急了。
左貴老爹瞪眼道:“那也不能前腳娶妻,後腳就納妾吧?這成什麼規矩?”
“那你們說個準數。我不想無限期拖下去,蘭兒是我救命恩人,又跟我一心好的,若不是她家境貧寒,你們看不上,我就娶了……”
“夠了!”左貴怒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沒個遮攔?芷兒還在這呢!”
白芷寒勉強一笑:“老爺、太太,沒事的,少爺納妾的事,我們在隆州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等過了門,我們三女共侍一夫的……”
“成何體統!”左貴老爹怒道:“妻者齊也,秦晉爲匹,妾者,通賣買也,二者如何能相提並論?忠兒是你的天,你是妾室的天,箇中規矩,決不可亂!”
“是!”白芷寒垂首輕聲答應。
左貴老爹見左少陽陰着臉不吭氣,便放緩了語氣,道:“爲父知道蘭兒是你的救命恩人,小妹也是你紅顏知己,你以後對她們兩都會很好,不會低人一等對待,這是你的仁慈,不等於她們就能與妻平起平坐。明白嗎?”
左少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爹,我會處理好她們三個的關係的,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娶妻之後,最早什麼時候可以納蘭兒她們兩人爲妾?——小妹的娘已經命在頃刻,隨時會死,我想在她娘去世之前,把小妹接過門。”
左貴老爹瞧了他一眼,捋着鬍鬚沉吟片刻,道:“小妹的情況特殊,可以考慮提前。呃……,這樣吧,你成親三曰後納她做妾,你已經用心救治了她母親,是她自己不聽你的醫囑,乃至病危的。這種情況下提前納妾,說出去別人也能理解。至於苗姑娘,等一年吧!少於一年,亂了妻妾規矩!就這麼定了!”
左少陽知道父親也是個倔脾氣,把他惹毛了敢斷絕父子關係的,好歹自己的身體是人家的兒子,一年也就三百六十五天,還是等得起的。反正桑小妹的事情先解決了,這纔是大事,便道:“好,成親後三天納小妹爲妾,再等一年,接蘭兒過門!”
梁氏聽兒子答應了,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喜道:“好了,說妥了,忠兒、芷兒,商量婚事你們就不用去了,我們來安排,你們一路辛苦,這就回去歇息吧。”
兩人答應了,退了出來。
左少陽快步往前走了一截路,站在一棵樹蔭下,等後面跟着來的白芷寒走上來,這纔回身道:“芷兒,對不起。”
白芷寒嫣然一笑:“沒什麼,若不是我家的門第,我還做不了你的妻子,應該是幸事了。”
左少陽笑了笑,隨即又板着臉道:“你剛纔說我什麼有主意,不用聽你出主意,是不是埋怨我不聽你的話不願意參加科舉?”
“沒有啊,奴婢哪敢埋怨少爺。”
“哼!現在老爺、太太授權給你了,我有做得不對的,你說了不聽,可以到老爺太太那告我。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不願意參加科舉的事情告訴二老?”
白芷寒望着他:“少爺不禁醫術高明,詩賦更是絕妙,別說醫舉,就是秀才科,奴婢覺得也能手到擒來,少爺如此本事,實在不忍荒於鄉村田園,若能貢舉及第,這是光宗耀祖、光耀門庭、報效朝廷同時還能爲民造福的大好事。所以,奴婢是真心希望少爺能參加貢舉,但是,如果少爺執意不去,奴婢是少爺的人,‘夫者,妻之天也’,夫唱婦隨,這些婦道芷兒還是明瞭的。所以斷不會私下告訴老爺太太的。請少爺儘可放心。”
左少陽瞧着她:“真心話?”
“真心話!”
“好,我信你。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蘭兒和小妹,你幫我叫一下蘭兒,我去叫小妹,順便看看桑母的病。咱們在後巷清風寺裡說話。”
白芷寒答應了。
兩人出後門來到貴芝堂病房,左少爺來到病房裡,桑家人正坐在牀邊守着,反正現在貴芝堂沒有留診的女病人,所以女病房這邊就成了桑家的專用病房了。留守茶肆的桑娃子已經得到消息趕過來了,也守在老孃身邊。
桑小妹見到左少陽,忙迎了上來。左少陽微微一笑,又瞧向黃芹,黃芹卻面無表情地扭臉開去,彷彿沒看見他們兩似的。
左少陽道:“伯母怎麼樣了?”
桑小妹黯然道:“一會兒醒又一會兒昏睡的,醒來就說要見你,要你救命,我們說了你已經給她用藥了,她才放心,昏睡一會醒來,又忘了似的,又要我們叫你救命,跟她說了用藥了,這才又睡着。”
左少陽道:“現在只能用保留灌腸拖延她姓命了,沒別的辦法。”
桑小妹點點頭。左少陽低聲對桑小妹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桑小妹俏臉微紅,點點頭,跟着左少陽出了病房。見左少陽出了後門,徑直往清風寺走。便也跟着,一起來到清風寺。
白芷寒和苗佩蘭已經等在寺廟的院子裡了。寺廟裡靜悄悄的,此刻天已經暗了下來,餘暉灑滿了天空,金燦燦的。映襯得三個女子更加嬌美。
左少陽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尷尬,一顆心也開始亂跳起來,說話都有些結巴:“呃……,剛纔我和芷兒,跟,這個,我爹和我娘說了,呃,就是關於結婚,啊不,關於成親的事情,我和芷兒成親,然後接你們兩過門,我爹說不能太着急,他是個老古板,什麼事都要講規矩……”
三女聽他居然說老爹是古板,都忍俊不禁,只是不敢笑話,都憋着笑。
“我爹說了……”左少陽有些窘迫,“這個,娶妻後不能馬上納妾的,我很生氣,本來想跟他理論,可又怕把他氣個好歹的,所以,我就只好聽着……”
桑小妹有些緊張,低聲問:“要等多久?”
“本來我爹說要看芷兒生養兒子之後再說,還說如果幾年還不生養兒子,才能考慮納妾的事情……”
桑小妹清瘦的臉頰蒼白的沒有了血色:“還有等幾年啊……?”
白芷寒見桑小妹着急那樣,撲哧一聲笑道:“少爺,你還是趕緊告訴她們吧。免得急出病來。”
“那好,我爹說了,你的情況特殊,已經同意我和芷兒成親三天後納你過門,再等一年,就可以納蘭兒過門了!”
左少陽原以爲二女會驚喜地蹦起來,甚至撲進自己懷裡撒嬌,沒想到二女只是互視了一眼,都低下了頭。只是連耳朵根都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火燒雲的緣故。
瞿家只是白芷寒的外祖父家,按理是管不着白芷寒的婚事的,但是,因爲白芷寒的父母雙亡,祖父母也早就不在了。所以纔有外祖父母做主。這門親正是瞿老太爺最希望的,自然是滿口答應、喜不自勝。
處理好這邊的事,左少陽獨自來到趙三孃家。
趙三娘對左少陽的到來是喜出望外,兩個月過去了,趙三娘已經基本恢復了元氣,她還有幾家商鋪和住宅可以收租,養活一家三口綽綽有餘。
左少陽在客廳坐下,趙三娘奉上香茶。不停問這問那。
左少陽顧不上寒暄,因爲距離宵禁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問道:“三姐,這些以後再聊,我找你有件急事。”
“說罷,什麼事?”
“我父親大壽那天,你在我閣樓上睡,聽到有什麼人上來過嗎?”
趙三娘奇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我隨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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