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頭都大了,如果自己管這筆錢賑災濟民,還要開設藥鋪等等,那可忙死了。哪裡還能行醫修道。
怎麼辦呢?左少陽腦袋裡盤算着。
孫思邈在一旁說道:“師弟,財產過戶到你名下,這主意還是可行的,到底是你的主意,自然由你保管。你也不用太費心,不是有人在幫着你嗎。這樣吧,我大兒子孫守然對賬目很精通,特別善於管理藥鋪。你這基金會既然是搞的藥鋪,就讓他加入基金會幫着你管賬出主意,應該沒問題的。”
左少陽喜道:“如此甚好,我也真發愁到哪裡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幫我辦這件事,我到底是沒那個時間的。既然如此,就這麼說定了。財產如何放在基金會名下不合適,就放在我名下好了,反正基金會有賬目,我自己不管錢,賬目清楚就行。”
聽左少陽答應了,杜淹又道:“這基金會的會長,便由左公子擔任吧,換做旁人,老朽不放心。”
左少陽很奇怪地瞧了他一眼,心想這老傢伙怎麼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前面對自己不惜威脅要殺自己全家,現在,卻心甘情願拿出上差不多全部的價值三十萬貫的家產讓自己管理,而且指定自己當會長,這個變化忒大了點吧。
轉念一想,也是合乎情理的,這老傢伙先前對自己惡狠狠的,接着現在又溜鬚拍馬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當然是錯以爲自己便是永嘉長公主的人,惹不起,另一個,便是有求於己,他的水腫病沒人治得好,除了自己,所以不敢得罪。
別看他現在對自己這裝孫子的樣,不知道心裡是如何罵自己的呢。這種落水狗,絕對不能憐惜。
這筆巨資既然讓他拿出來了,就別客氣,這會長當然是自己當了,免得換湯不換藥,達不到目的,當下道:“既然如此,那好,這會長我當了。還得組織一個基金會管理。我這邊派了我姐夫和我師侄孫守然。杜大人,你們派哪兩個人蔘與管理?”
杜淹道:“那就讓我的小兒子杜敬參加一個吧,另一個,嗯,家財差不多都交出來了,我的帳房也就沒事做了,他跟隨我多年,對這些家產瞭若指掌,就讓他參加吧。——去把杜先生叫來。”
僕從趕緊去叫杜帳房叫了來,是一個典型的帳房先生,乾瘦如柴,兩眼精光滴流亂轉,很是精明的樣子。陪着笑連連打躬作揖。
杜寅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杜帳房自然是滿口答應。
杜如晦又道:“何不趁現在把兩個衙門退隱人選也定了,好跟人家商議啊。”
杜淹道:“就請左公子定吧,老朽都聽左公子的。”
左少陽對滿朝文武可沒什麼瞭解,也不知道哪些人退隱了,望向孫思邈:“師兄,你幫我出出主意。”
孫思邈卻不是一個只會治病和修道的人,對政務也很瞭解,捻着鬍鬚略一沉吟,道:“戶部常平倉的計吏吉算子是個很適合的人選!”
吉算子姓吉,是戶部的帳房,專管賑災的賬目,因爲精於計算,人稱吉算子。
杜淹點頭道:“很不錯,老朽贊同。這御史臺的人選,老朽有個建議,就不要選了,換他人吧。因爲御史臺裡多是老朽舊屬,參入基金會只把不妥。還是請左公子另找一個人選。”
左少陽心中暗想,杜淹這話倒也沒錯,又拿眼望向孫思邈。
孫思邈笑道:“師弟,這個人選還是你來定,畢竟這主意是你出的,你只派了一個人,到底不妥。而且,你這會長得選一個副手,幫着你料理事務。”
杜淹也道:“正是,左公子還是再選定一個副手吧,總得有人幫着你纔好。”
左少陽也覺得這是對的,自己要去行醫修道,而且,手下管賬的有了,但是缺一個能統籌全局的人幫着自己料理基金會全部事宜,找誰呢?這人必須有謀略懂管理的。
突然,左少陽心頭一亮,想起了一個人,——秀才科探花馬周!
秀才科是考察治國方略的科目,能拔得秀才科探花頭銜的,這管理知識絕對差不了,而且,他現在在窮鄉僻壤當個小吏,很不得志,讓他幫忙掌管數十萬貫的財產,肯定比他當個小縣衙的會計好得多,他應該會答應的。
想到這,左少陽道:“那好,這個名額先空着,我來找人選。”
商定之後,左少陽和孫思邈告辭出來,回到了孫家。
他們來到後花園,孫思邈瞧了一眼,笑了:“師弟,有客不請自來,被困在後花園裡了。我這後花園設置了奇門遁甲,外人沒有引導,進來了就出不去的。”
“哦?是誰呢?”
“不清楚,走,瞧瞧去!”
“要不要叫衙門的人?”
“不用,在我這後花園裡對付幾個小毛賊,師兄還是有把握的。”
左少陽跟着孫思邈東拐西拐,來到一處所在,乃是一片竹林和假山組成的,四周靜悄悄的每個聲音,孫思邈朗聲道:“不請自來者,若要活命,便請現身,否則我們走了,你便要活活餓死在這裡了。”
只見對面樹枝搖動,露出一張臉來,望着他們,見到左少陽,頓時一喜:“左老弟!”
左少陽定睛一瞧,正是女扮男裝的蕭芸飛!
蕭芸飛還是那副老者打扮。左少陽道:“蕭……,蕭老哥,你怎麼來了?”
“我找你有點事,也不想打擾孫老神醫,所以想偷偷進來,不料孫老神醫這後花園奇門遁甲着實了得,我竟然被困在其中,脫身不得了。”
孫思邈一聽是左少陽的朋友,笑道:“失禮了,這後花園有些古怪,你隨我們來,便可出去。”
蕭芸飛這纔跟着兩人,轉來轉去地,終於出了迷宮一般的後花園。
孫思邈道:“你們兩聊着,我到醫館瞧瞧去。”
孫思邈走了之後,左少陽把蕭芸飛帶到了自己的住處。喬巧兒她們三個見到她都很是高興,只有喬巧兒知道她是女的,白芷寒和苗佩蘭卻知道他是左少陽的忘年交,當年曾幫了他們很大忙的。忙沏上香茶。然後退了下去,留他們兩說話。
蕭芸飛瞧着左少陽,陰着臉半天沒說話。
左少陽有些奇怪,笑道:“怎麼了?老盯着我瞧,不認識了嗎?”
“你是不是……”蕭芸飛的聲音很低,“跟杜淹說了你是永嘉長公主的人?”
左少陽一愣,笑道:“沒錯,當時我要是不把永嘉長公主擡出來,只怕便要遭杜淹這老匹夫的毒手了。”
“哦?”蕭芸飛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左少陽便把這些天的事情告訴了她。包括杜淹病重,自己提出的三個條件,以及現在正在籌建的郎中基金會的事情。
蕭芸飛聽罷,沉吟不語,好半天,才緩緩道:“你拿永嘉長公主當擋箭牌,只怕未必就是好事。”
這下輪到左少陽吃驚了:“怎麼?永嘉長公主知道了嗎?”
“知道了,而且也知道了你那三次悔婚的事情。知道有人冒用他的名義做事,她很生氣,本來是要找你麻煩的,我找她說了這件事的原委,她纔沒動你。”
左少陽更是驚訝,想不到背後裡還有這麼回事,忙拱手道:“多謝姐姐,對了,你到底是誰啊,永嘉長公主爲什麼會聽你的?你不是也是什麼公主吧?”
蕭芸飛笑了笑:“這個還是不能說。”
“那好吧,下次你見到永嘉長公主,麻煩幫我向她賠罪,就說我不是故意壞她名聲,是杜淹這老傢伙要整我,我沒辦法,才暫時借用她的威名。很抱歉,請她原諒。”
“沒事,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要說錯,錯在我,當初我若不是冒用她的名義阻攔你的婚事,也不會引出這麼些事情來。也不用跟她說什麼,她這人很麻煩,沾上手可就不好脫的。她不惹你最好。你也不用多事找她賠罪,那反而節外生枝了。”
左少陽忙答應了,又問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用永嘉公主名義這件事的?”
“杜淹派兒子杜寅找她去了,求她寬宏大量,能容許左少陽給他父親杜寅治病。永嘉莫名其妙,好在這妮子倒也機靈,估計其中必有緣由,只是含糊着答應了,然後把我叫去問了,說如果我不說出實情,她就把你抓去查問。我沒辦法,才告訴她實情的。”
“這麼說來,你們兩很熟的了?你們是親姐妹?”
“人家是堂堂長公主,能跟我這江湖飛賊是姐妹嗎?”蕭芸飛笑道:“說了不能告訴你的。你就別問了。對了,你讓杜淹散財,他拿出來多少財產?”
“價值三十萬貫的。”左少陽說起這件事,有幾分得意,畢竟自己一句話就讓杜淹拿出了三十萬貫的家產建立一個賑災濟民的基金會,取出單子遞給她:“你瞧,這是粗略清單。”
蕭芸飛接過,掃了一眼,冷笑一聲,道:“這些錢最多佔去他的全部財產的一成而已!”
左少陽大吃一驚:“你說什麼?只佔他的一成?杜如晦說了,這是杜淹的全部家產,還讓我留下他的祖屋和僕從給他養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