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看着李穎走出吳曼麗的房間,與吳曼麗兩人臉上都是帶着微笑,好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一般,也不知道這李穎究竟對吳曼麗說了些什麼,滿心不解地看着二人,李穎這時走到楊雲楓的身邊看了楊雲楓一眼後,也沒有對楊雲楓說些什麼,漫步走上二樓。
待李穎上樓之後,楊雲楓這才走到吳曼麗身邊,低聲問道:“究竟公主和你說了什麼?你們不是應該……”
吳曼麗白了楊雲楓一眼,道:“我們倆應該什麼?莫非你是希望我與公主打起來?還是爭吵不休?”
楊雲楓連連搖頭,不在說話,摸着下巴看了吳曼麗一會後,這才道:“既然你們之間沒有嫌隙了,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吳曼麗這時冷冷地道:“我沒與公主爭吵打鬧,那是因爲公主在這件事上本來也就沒有錯,我自然是更不可能有錯了,既然我們倆都沒有錯,我們倆爲何要有什麼?”
楊雲楓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對……”說着感覺有點不對,詫異地看着吳曼麗道:“感情說,你是說這件事是我的錯?”
楊雲楓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吳曼麗,看到吳曼麗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後,這才微嘆一聲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不承認也沒用了,那就算是我的錯吧!”
吳曼麗這時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楊雲楓連忙上前擋住房門,問道:“你還沒說公主和你究竟說了些什麼呢?”
吳曼麗神秘地一笑,用力將房門關上,在關上前的一霎,對楊雲楓道:“這是我與公主之間的秘密,你也別試圖問公主,我相信她也不會對你說什麼的!”
楊雲楓聞言一愕,無奈的聳了聳肩,喃喃道:“好,算你們狠,就你們女人有秘密麼?”說着轉頭對趙雲龍道:“趙兄,走,咱倆喝酒去!”
趙雲龍聞言詫異道:“這麼晚了還喝酒?況且公子不是剛從吳府回來麼?是不是公子有什麼事要對趙某說?”
楊雲楓立刻衝着趙雲龍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趙雲龍滿心不解的與楊雲楓進了一間廂房,隨即吩咐女服務員準備了兩壺酒,卻沒有點什麼下酒的菜,楊雲楓待酒水剛上來,就端着酒壺豪飲了幾口,這才噓了一口氣。
趙雲龍手握着酒壺,眼睛看向楊雲楓,這時奇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麼心思?還是因爲公主與吳老闆的事,所以……”
楊雲楓沒等趙雲龍說完,立刻端着酒壺與趙雲龍碰了一下,道:“今日不談女人,女人想來是惹事的麻煩主……你若是再提公主與吳老闆,我可和你急……”
趙雲龍淡然地一笑,搖了搖頭,舉起酒壺飲了一口後,這纔將酒壺放到桌上,道:“公子,你不是想今夜都在這廂房裡過吧?”
楊雲楓還沒有說話,卻聽廂房外傳來了女服務員的聲音,嬌甜地叫道:“陳大人,這麼晚了,您還來啊?是不是找楊大人?”
楊雲楓見是陳希烈來了,估計是找自己有事,不然不會這麼晚拜訪,立刻起身打開了廂房的房門,見陳希烈此時正走向樓梯處,立刻衝着陳希烈道:“陳大人,樓上請!”
陳希烈聞言止步,擡頭看了一眼楊雲楓,立刻拱了拱手,隨即快步走上樓來,走到廂房門前,這才又對楊雲楓拱手道:“楊大人,這麼晚打攪,真是過意不去啊!”說着看了一眼廂房內,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壺,隨即笑道:“有酒無菜,看來楊大人今夜是有心思啊!”
楊雲楓轉身走進房間,坐到桌前,這才伸手是以陳希烈坐下,隨即苦苦一笑,道:“陳大人這麼晚來,不會只是前來看本官如何借酒消愁的吧?”
陳希烈這時立刻“哦”了一聲,對楊雲楓正色地道:“楊大人要查的安祿山,下官派出去的人都已經回來了!”
楊雲楓剛纔還與趙雲龍提及安祿山的事,不想陳希烈這邊也這麼快就有了眉目了,立刻問道:“哦?帶回了什麼消息?”
陳希烈對着楊雲楓拱手道:“大人,下官不但是派人去周邊的城鎮,就連鄉野、軍營都查過了,遼東這裡的確是漢人與蠻夷雜居之地,但是卻沒有大人要找的這個人,無論是阿犖山,還是安祿山,都沒有戶籍,也沒有軍籍!”
楊雲楓自然已經聽明白了陳希烈的話,意思就是查無此人,這時心中暗自奇怪道:“怎麼可能會沒有此人?莫非當真是因爲自己穿越時空改變了歷史,所以安祿山就憑空消失了不成?”
陳希烈見楊雲楓皺着眉頭,立刻又問道:“大人,您這位朋友,你有多久沒見過他了?是不是大人您記錯了地方了?或者是名字?”
楊雲楓聞言嘆道:“多少年沒見?一千多年了吧?”本來沒有安祿山此人,楊雲楓應該高興纔是,沒了安祿山,那也就是說,日後不可能發生安史之亂了,這樣自己一直擔心的問題也就不復存在了,但是此刻楊雲楓卻半點也沒有開心的樣子,反而心中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這一點連楊雲楓自己都有點奇怪。
陳希烈聽楊雲楓說與安祿山一千多年沒見,還以爲是楊雲楓因爲沒有找到自己的老朋友,所以失望之餘說的氣話罷了,隨即立刻又道:“大人也無需擔心,下官可以讓人再去比較偏遠的地方繼續查找,只要大人您沒有記錯名字和地方,就一定能找到!”
楊雲楓這時搖了搖頭道:“既然是查無此人,還找他做什麼,由他去吧……”說道這裡,又是一聲長嘆,隨即站起身來,端着酒杯,連飲了幾口之後,淡淡地道:“沒了安祿山,這本來是好事纔對,但是爲何心裡卻不暢快了?”
陳希烈聽着楊雲楓說的話,心中更是奇怪了,什麼沒了安祿山反而是好事?這安祿山與楊雲楓究竟是友還是敵,陳希烈此刻也有些分不清了。
楊雲楓這時轉頭看向陳希烈,立刻又問道:“對了,本官從吳府回來後,吳立國與蕭瀚屹沒有說什麼麼?”
陳希烈聞言面色微微一動,看着楊雲楓,半晌也沒有說話,楊雲楓看在眼裡,這時冷冷一笑道:“估計是沒有什麼好話了!”
陳希烈這時立刻對楊雲楓道:“大人,吳立國在遼東已經根深蒂固了,一直以來,即便是皇上對他都要禮讓三分,今日在酒席之上,大人如此不給吳立國面子,他心中自然不忿,不過大人你今日已經與他當面撕開了臉皮,下官擔心大人日後在遼東辦事,只怕更是寸步難行啊……即便是今日大人要求的東西,只怕也未必能夠如願哪!”
楊雲楓又是冷冷一笑,道:“早就料到他不會這麼爽快了,不過本官來遼東,可不是來拉幫結派,討好他吳立國的,皇上的聖旨,本官可是半刻耽誤不得,若是貽誤了大事,他吳立國即便是對皇上與先皇再有恩德,本官也怕他這次吃不了兜着走了!”
陳希烈心中隱隱一動,卻在這時聽廂房外傳來了一個女服務員的聲音道:“這位大哥,你究竟是要來喝酒呢,還是住店?”
隨即傳來一個男子粗獷的聲音道:“俺都說了,不是喝酒,也不是住店,俺是來找人的……你這丫頭片子,怎麼就是聽不明白?”
楊雲楓聽那男子說話聲音有點耳熟,卻一時沒想起是誰,趙雲龍這時站起身來,打開廂房,向樓下看了一眼後,立刻回身對楊雲楓道:“公子,是薊州時你救下的那個車伕路安!”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動,暗道難怪聽聲音這般熟悉呢,這時又聽路安在樓下叫道:“俺是來找巡察使楊雲楓楊大人的,他是俺的救命恩人……”
隨即又傳來女服務員的聲音道:“楊大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楊雲楓立刻對趙雲龍道:“趙兄,你去將路安帶上來吧?沒想到他竟然跟到遼城來了!”
趙雲龍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隨即走出廂房,對着樓下道:“讓他過來……”一邊說着一邊走下樓去。
路安自然識得趙雲龍,連忙笑道:“趙大俠,你在這裡就好了,那麼楊大人肯定也就在這裡了,俺總算是找到了……”一邊說着一邊看向一旁的女服務員道:“俺說了俺認識楊大人,他是俺的救命恩人,你這回信了吧?”說完立刻衝着趙雲龍而去。
趙雲龍見路安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襖,臉上盡是灰土,詫異地道:“你不好好留在薊州,跑來遼城做什麼?”
路安聞言立刻道:“楊大人是俺的救命恩人,俺還沒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呢,留在薊州做啥子嘛,當然是來找楊大人,鞍前馬後的報答大人……”
趙雲龍微微一笑,拍了拍路安的肩膀,笑道:“不想你還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說着撣了撣路安身上的雪花,道:“走吧,楊大人在二樓呢,跟我來吧!”
路安立刻道:“嗯哪!”說着立刻跟着趙雲龍上了二樓,不時地還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滿眼都是驚奇之色,完全就是一個鄉下人初進城的感覺。
趙雲龍領着路安進了廂房,路安一見楊雲楓,連忙跪倒在地,給楊雲楓磕了幾個響頭後,這才道:“小人路安,見過恩公楊大人!”
楊雲楓微微一笑,連忙叫路安起身後,這才道:“以後恩公二字就不用放在嘴邊了,就叫楊大人就行了,你來遼城做什麼?本官不是讓黃光中黃大人給你安排了一個差事了麼?”
路安這時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道:“黃大人又不是俺的恩公,俺留在他那又不能報答大人,俺這心裡很不痛快,就乾脆來遼城找大人您來了!”
楊雲楓知道路安是知恩圖報之人,無奈地笑了笑,隨即看了路安一眼,對趙雲龍道:“趕了這麼久的路,先給他弄點吃的,再去讓人給他準備一間廂房,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日在說!”
路安聽楊雲楓這麼一說,立刻又給楊雲楓跪下道:“大人對小人真如那個什麼再生的爹孃,小人此生這條性命就是大人您的了……”
楊雲楓微微一笑,隨即揮手示意趙雲龍帶路安下去,這時身旁的陳希烈道:“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下官剛纔看他那體形,還以爲是個胡人呢,甚至一度以爲他就是大人你要找的那個什麼安祿山呢!”
楊雲楓淡淡一笑,沒有說話,這時陳希烈站起身來拱手道:“天色不早了,下官也就先告辭了!吳立國與蕭瀚屹那邊有什麼消息,下官會讓人通知大人!”
楊雲楓這時心中一動,問陳希烈道:“你這麼晚來我這邊,吳立國與蕭瀚屹不會起什麼疑心吧?”
陳希烈立刻對楊雲楓道:“大人,其實還有件事,下官還未向您稟告,其實是吳立國與蕭瀚屹示意下官與大人親近點,好隨時向那邊稟告大人以及公主的行蹤的,他們自然也就不會懷疑了!”
楊雲楓聞言心中隱隱一動,沒有說話,立刻揮了揮手,示意陳希烈退下,這才起身走回李穎的房間,此時李穎已經躺在牀上了,楊雲楓走到牀邊,看了一眼李穎,見李穎並沒有閤眼,這才道:“這麼晚還不睡?”
李穎這時淡淡地道:“我是在等你!等你來問我今晚與吳老闆說了什麼!”
楊雲楓一邊脫去衣服,一邊笑道:“小麗不是說了,這是你們女人之間的秘密麼?既然是你們之間的秘密,我又有什麼好問的?”說着打了一個冷戰,立刻鑽進了被窩,舒坦地吐了一口氣。
李穎這時側過神來,看着楊雲楓良久後,這才道:“你當真不想知道我與吳老闆說了什麼?”
楊雲楓伸手摟住李穎,柔聲道:“穎兒,你和小麗都是我最愛的女人,其實我一生追求的也並不是大唐的安定,也不是幫你父皇治理大唐,而是能與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廝守在一起,自然包括你和小麗……所以你們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只要你們能夠開心,我心願足以!”
李穎依偎在楊雲楓的懷中,道:“我知道,今晚我只是和吳老闆她……”
楊雲楓沒等李穎說完,立刻用手指遮住了李穎的嘴,“噓”了一聲道:“不用對我說,我相信你裡小麗,你們都不再是小孩了,我相信你們能夠處理好這份關係,不早了,穎兒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吧!”
李穎聽楊雲楓如此一說,心中一暖,將頭靠在楊雲楓的肩膀上,摩擦了許久,這時輕嘆一聲,道:“我現在擔心的還是遼城的事,只怕吳立國與蕭瀚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楊雲楓輕咳了一聲,沒有說話,過不多久傳來了呼嚕聲,李穎見狀,無奈的一嘆,也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翌日,楊雲楓剛起牀打開房門,就見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恭敬地對楊雲楓道:“大人,您起了?”
楊雲楓剛要開口打哈欠,被這大漢一嚇,差點嚥氣,定睛一看,纔看清是路安,只見路安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正恭敬地站在門口,這才道:“哦,原來是路安啊!”
路安見楊雲楓被自己一嚇,連忙道:“小人罪該萬死,嚇着大人了,小人下次絕對不站在門口了……”
楊雲楓揮了揮手道:“算了!”說着走出了房門,看了一眼樓下,見李穎、郭婞茹、謝阿蠻與吳曼麗四個女子正坐在樓下吃早餐,郭婞茹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以她的性子能與吳曼麗同桌吃飯,想必今天早上李穎對她也下了一番功夫了吧?
楊雲楓這時轉身看了一眼路安,隨即問道:“除了趕車,你還會些什麼?”
路安立刻道:“俺還會打獵,也參過三年軍,打過幾次仗……”
楊雲楓立刻仔細地看了一眼路安,隨即點了點頭道:“你這個身形健碩,還真是有點像胡人……對了,你既然參過軍,爲何又去做了車伕了?”
路安立刻長嘆一聲道:“俺家所有男丁都死在戰場上了,就剩俺這麼一顆獨苗了,所以俺爹說什麼也不讓俺當兵了,花了不少錢,把俺從軍籍中給除名了,俺就只好回來討了一房媳婦,做了車伕了……可惜好景不長,俺那村子被契丹人偷襲……全村人都慘死在契丹人手裡了,就俺在外趕車逃過了一劫……”
路安說到這裡,一臉的怒色,隨即又是一副悲哀之狀,加上他那一臉的鬍渣子,形容有點搞笑,楊雲楓卻笑不出來,隨即一嘆道:“你身世原來也是如此可憐……”
不想路安這時立刻道:“俺這還不算可憐呢,比起那些慘死在契丹人手裡的村民,俺還活着,就算不錯了,不過俺有時候也在想,上天獨獨讓俺活下來了,是不是要俺幫村民門報仇呢?俺想再度從軍,又怕對不住俺爹,唉……”
楊雲楓心中一動,隨即拍了拍路安的肩膀道:“暫且留在我身邊,給趙雲龍當個下手,有機會的話,本官會給你爲你村民報仇的機會的!”
路安聞言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楊雲楓磕頭道:“只要能留在大人身邊,即便是做牛做馬,路安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