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未做阻攔,側過身子讓她過去,心中卻是巨石落地,長舒一口氣。
毒娘子因其身份和能力,是這個計劃的關鍵人物,李承訓爲了說服她參與行動,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其實,這毒娘子與竇紅娘頗談得來,還有過“月下西廂”的故事,按理說,憑着這份交情,她幫助竇紅娘也是應該。
可是,這毒娘子既是藥色和尚的徒弟,又身列二十四清除衛之一,竇紅娘也拿捏不準,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到底會站在哪邊?不過,有一個人卻能讓她死心塌地的合作,那人便是楚玉。
楚玉是原斥候堂副堂主,武功僅次於四護法的年輕一代佼佼者。他爲人忠厚正直,原本是賈維安插在竇紅娘身邊的臥底,卻感動於竇紅娘的幫扶,不忍背叛她,而且在紅娘出事後極力替她辯護,因此遭到賈維的罷免,並被關在地牢之內。
毒娘子數度向賈維求情不果,便勸說楚玉與其逃出暗影門,亡命天涯。可楚玉不幹,他知道暗影門的手段,不能因己連累毒娘子。
毒娘子知他好意,便也無奈,只是按時去探望,可這暗影門有規矩,重刑犯是一個月允許有一日探視,這二人便如牛郎織女般,每月唯盼那一天。
李承訓聽到這個故事以後,便想到了一個計策,就是在幫派大會的前一日,散佈消息給毒娘子,說劉黑闞要借竇紅娘之事,向賈維逼宮,而賈維會先殺了楚玉祭旗。
這樣,李承訓在去搭救楚玉的同時,相信毒娘子一定會出現,到時設法說服二人一同對抗賈維,應該不是難事。
即便毒娘子沒有出現,他也要把楚玉解救出來,打開他的桎楛,幫助其恢復功力,補充體力,策反他帶領獄友反水,從內而外的殺出來,這也是一大助力。然而目前的情況是沒有發現楚玉,但說服了毒娘子,也算成功了大半,畢竟毒娘子纔是關鍵因素。
李承訓待毒娘子走後,神情一斂,迅速向內裡掠去,及至甬道深處的石門旁,敲擊九宮格密碼。
那門轟隆隆的開啓,一股撲鼻的惡臭味道襲來,他連忙側身避了一下,隨即探身進去。
這是一座水牢,有七八丈見方,有十數條鐵鎖從洞頂垂下,吊着六個一人來高的大鐵籠。這些鐵籠漂浮於水面之上,眼看是可以隨時垂於水底的活動之物。牢內水體墨綠,泛着腥臭氣,偶爾竟能見到被泡腫的肢體。
李承訓掃視一眼,見中間那個鐵籠之內有人,便一個“猿攀”縱身過去,抓住鐵籠的鐵楞,“是三弟夏承嗎?”
見那人動也不動,他便透過鐵楞伸手進去,扶起那人的頭顱,仔細瞧去。
這人骨瘦如柴,早已完全脫了相,可不正是夏承?
李承訓一陣心疼,連忙雙手掰開鐵楞,探身進去扶住夏承,輕聲喚着他的名字,同時給他體內注入內力,巡查他體內經脈。
“嗯!”的一聲,夏承微微喘氣起來,許久才勉力睜開眼睛,見是大哥,卻苦於無力開口,只是活動了幾下嘴脣,便又昏迷過去。
李承訓抱起夏承,藉助鐵籠落腳,幾個起縱跳到岸上,飛速向外跑去,心道:這賈維心地也太狠,恐怕若不是爲了留着夏承做質,拿藥吊着他的命,怕早就把他折磨死了。
他抱着夏承,再次來到到米倉。這一路上遇到兩人,他直接出手鎖斷他們的喉嚨。現在他知道這些人因喝了孟婆湯而內力全無,心中頗覺不忍,可他也沒有辦法,留下他們就可能是後患。
“好好照看他!”李承訓把夏承埋在小英子身旁,囑咐過後便閃身離去。
李承訓回到宿洞,查看沙漏,見是正午時分,便一頭躺在牀上,心疼了一會兒夏承,又琢磨了一會兒小英子,便開始回想計劃執行的過程中還有無疏漏,突然聽得敲門聲大作。
“這麼快就查來了?”他起身打開房門,誰成想一道寒光撲面而來,他連忙縱身後躍。
“你居然還有武功?”屋外那人隨即緊跟入內,手腳不停地近逼過來。
李承訓暗叫不好,心知中計,一招“蛇形”繞到此人身後,一腳把門踢上,“今日,我便見識見識清除衛的厲害!”
來人冷哼一聲,右手中寒光乍現,一柄短劍直奔李承訓咽喉,顯然未把他放在眼裡。
李承訓見此地空間狹小,無法使用龍式,虎式等大開大合的招式便用了一招“猿攀”,越到牆壁,隨即一招“熊式”向那人砸去。
那人連忙撤劍轉身,右手短劍護住胸腹間,左袖中竟又褪出一柄短劍,再刺李承訓咽喉。
李承訓未料到對方袖中還有一劍,眼見躲閃不及,本能的運起以易筋經融合的“蛇式”,以及其刁鑽的角度堪堪躲過這一擊。
“咦?居然躲得過我袖裡乾坤?”那人說罷,雙劍回收架在胸前,“再吃我一招。”說着,雙手平推,雙劍一奔胸口,一奔下腹。
空間狹小,李承訓只能用“蛇形”騰轉,可無論怎樣轉動,始終是被罩在劍鋒之下,不由心中焦急起來,“這招,該如何躲避?”
思念間,對方劍鋒已至,他只得再次利用“蛇形”轉身,不想對方早已防備,那送至他跟前的雙劍,竟然喀蹦一聲斷成兩截,兩截劍尖如同迴旋鏢一樣,划着圓弧直奔李承訓轉移後的方位,而另兩截柄短劍,仍在那人雙手的操縱下,回撤刺向李承訓咽喉和下陰。
四路劍鋒,直指周身要害,李承訓無暇感嘆清除衛的詭異身手,腦中搜索該用何招化解,卻一時沒有頭緒,眼看劍鋒又至,卻急中生智,想起百獸拳中正有一式“山羊倒懸”,似乎可解這四刀鋒芒,便連忙倒懸身體,不想此時又是心念一動,“如此怪異?似合易筋經中的羊式?” 想罷,身隨意動,思念未完,身體上已然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