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些百姓見到李承訓,紛紛磕頭,口呼萬歲。
“大家快快起身,有話對朕講!”李承訓雙手伸展,示意他們起來說話。
“陛下,”爲首一位白髮老者,語帶哭腔地道:“今日早起,便發現許多街坊鄰居都得了一種怪病,頭暈眼花,噁心嘔吐,城裡最好的大夫也是無法可解,後來發現房舍四周都貼着這個告示,請陛下過目!”
他說完,將懷中那紙張高高舉起。
小英子快步上前取過,看過之後,遞到李承訓眼前,爲其展開。
李承訓見上面寫着:隱國國主李無名昏庸無道,天降罪責與隱國百姓,驅除賊天子,天下太平!
“陛下,”那老者繼續開言道:“咱們遷居隱國數年,知道您向來與百姓同甘苦,不徇私,眼下隱國富足強盛,比大唐尤過之,這定是敵國奸細做的惡事,反誣聖上,不過,還請聖上用您精湛的醫術將他們治好,並一定抓住這潛入皇城的奸細,以保萬民!”
老人說完又是連連叩首,那些百姓自然相隨,也是口呼陛下萬歲。
李承訓詢問過後,得知中毒的百姓都是先聞到一陣惡臭,而後便感覺到不適,顯然是那和尚親自噴灑的藥物,若是藥色和尚加大劑量,那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他屈身近前,連續探查了數個病患,發覺他們中的毒不深不淺,倒是可以醫治,卻要大費周章,這說明藥色和尚手下留情,爲的就是讓自己疲於奔命,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見微知著,他懷疑藥色和尚還有其他手段,而他絕對不能盲目的陷入到爲百姓治療當中,但百姓的傷勢又不能不治。
“大家放心,請把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到皇宮裡,每個病人可留一位家人守護,其他人都回去吧,朕需要親自配藥,做藥,估計明日,就可以治癒所有人!”
李承訓安撫並遣散了衆百姓,令御林軍幫助將遺留下來的病人護衛到皇門內,同時,他密令小英子速速去密室請無憂出來幫忙,而後他又開始詳查病患,並寫出了一個方子。
“陛下,公主來了!”在他身旁幫助安置病人的阿卡莎突然說道,作爲宮廷太醫院的主管,她早就被李承訓召到這裡,但她的能力還不足以處置眼前的狀況。
“公主,你怎麼來了?”李承訓起身,反身相應,他不想讓她距離這些患民太近。
“陛下,我想到一事,不知可否幫到你!”汝南公主搭眼見那些傷者,便知道定是那惡和尚又作惡了。
“什麼事?”李承訓知道公主是識大體,有分寸的人,見她急急趕來,定然是有事。
“昨日那惡僧劫持小冰兒的時候,臣妾見那和尚臉上有瘡,而且其身上也是惡臭難當,必是這惡僧身上毒瘡終年不退所致,所以臣妾突然想到,或許找幾條嗅覺靈敏的獵狗,循着那個味道,便能找到他。”
“哎呀!”李承訓大呼一聲,眼色一亮,“對啊,我的好皇后,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想這惡和尚一定會陰魂不散的圍着隱都轉,那便不難找到他,只是咱們不用獵狗,用悟空!”
汝南公主見他認可了自己的辦法,雖然還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成,可總算幫到他了,總算鬆了口氣。
李承訓見她大眼睛上,長長的睫毛,隨着眼皮微微抖動,那種華貴高雅的氣質畢現,很是感覺到一陣衝動。
也是終於有了追查藥色和尚的辦法,他心裡興奮,一把拉住汝南公主的手,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到一抹宮牆的避人處。
“幹嗎?”汝南公主被她拉扯得長裙搖曳,釵頭紊亂。
“你看這裡!”李承訓手指向側旁宮牆指去,引得公主轉頭去瞧,他則猛得將她抱住,無恥的嘴巴強吻在公主的脣上,無論公主怎樣的躲閃,他的百獸拳也可以趨勢就形,公主哪裡逃?
他已經很給公主面子了,這是國母,若是方纔是無憂或者雪兒,他肯定在當地衆目睽睽之下就吻上了。
公主沒有辦法,只得安下心來與李承訓接吻,可總是擔心被人看到,又怎能真的安心,便這樣忐忑着不得已的享受着美好,也不知過了多久,怎麼還沒完沒了?
“陛下哥哥,好了沒有?”無憂用手指頭點了點李承訓的肩膀,她也來了好半天了,“人命關天吧!”
李承訓其實已知她到了身邊,但他激情未過,總是不肯罷手,此時則不得不放手,對公主道:“好皇后,待捉住那個惡僧,一定好好答謝你!”
髮絲紊亂,衣衫不整的汝南公主滿臉羞怯得漲紅,她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因爲這裡不僅無憂在,田園在,那小英子也在,儘管這傢伙是個太監,還低着頭,可也是個男人啊!
“哦,走,快隨朕去救人!”李承訓放開公主,拉着無憂便走,耳聽的身後公主叮囑他說,那和尚武功高強,請他一定設法周全自身。他心裡這個樂啊,畢竟還是自己的媳婦,心疼自己!
回到那些染毒的百姓中間,李承訓實地教導無憂如何爲傷者施針祛毒,又將已經寫好的解毒方子交給阿卡莎,令她去太醫館配藥,熬藥。他還特別叮囑紅娘安排侍衛準備些行軍牀,帳篷,將那年老體弱者照顧起來、所有這一切安排妥當,他這才急速離開,要去尋找藥色和尚,不盡快找出這個惡僧,隱都則永無寧日,一旦人心散亂,國將不國了。
李承訓先到皇宮地下密室,與那紅毛猴子悟空講清了自己的意圖,而後便帶它先去了皇子李冰那裡,看能否尋得到那惡和尚的氣味,可惜這孩子已經被公主安排洗了數遍的澡,沾染在其身上的臭氣早就蕩然無存。
他又帶着悟空出宮去了趟石園,試圖在那大石上尋找氣味,可惜那是發生在昨日的事情,塞外風大,早就將大石上藥色和尚的印記吹散的乾淨,而且紅毛猴子並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獵狗,鼻子還沒那麼靈敏。
無奈之下,他只能又返回皇宮,去了那些染毒百姓的安置點,讓悟空嗅嗅他們身上的味道,結果這傢伙只聞了一下,便捏着鼻子跑開,“吱吱”的叫個不聽。
李承訓懂百獸語,得知這是猴子嫌棄那味道不好,忙與之溝通,要它循着這個味道找到藥色和尚。
想當年在少林寺後山,悟空也是與那和尚有過正面接觸,並被其所傷,因此它也是記憶猶新,此刻得知李承訓心意,立即“吱吱”亂叫表示同意。
總算將事情溝通清楚,李承訓便帶着悟空開始在皇城裡轉悠,希望能臨近到藥色和尚的藏身之處,便可以識味尋蹤找到這個和尚,李承訓有把握在自己與悟空的合力下,將藥色和尚制服,唯一需要防備的是這和尚無色無形的毒藥,可這也是防不勝防的,唯有小心再小心。
他們將這皇城周圍的街路探查了個遍,李承訓在紅毛猴子悟空的指引下進入了不少民宅,倒也是個個準成,都是那染了毒的百姓家裡,可見這事兒還是靠譜的,可惜就是沒有發現藥色和尚的蹤跡。
暮色降臨,李承訓開始變得焦躁不安,這尋了一日,仍舊沒有頭緒,今夜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亂子,他的冷靜已經保持不住了。
“李無名!”
他隱隱聽得有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自從登基爲帝后,他還從未聽人叫過他的名字,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是錯覺?
“李無名!”
這不是錯覺,他敏銳的轉身,向那喊聲出處望去,見是隔街的一處酒樓上,有兩個道士正坐在窗口對酌,喊他的便是其中一人。
“袁天師!”
李承訓這一驚非同小可,那人是袁天罡,當年就是他指引自己破滅了暗影門,怎地,他何時到了隱國?不過有他在,或許能爲自己指點迷津,解脫如今的困局。
“道友印堂晦暗,不如上得樓來,貧道爲你算卜上一卦。”袁天罡鶴髮童顏,較之十年前竟然未顯得衰老。
李承訓二話不說,急急向那酒樓而去,身後自然跟着那紅毛猴子悟空,但看悟空的樣子,似乎對袁天罡與另外一個道士很是忌憚。
“李無名參見二位天師!”李承訓見到袁天罡,好似盼到了救星,那種興奮與急切,鋪滿了面容,絲毫掩飾不住,他也不想在真人面前掩飾。
袁天罡爲他介紹說與自己同行的這位道士,是其徒弟李沐風,二人聽說塞外隱國風貌賽過大唐,便於此處遊覽,誰知一經打探,才知道這國主是他李承訓,如今天色已晚,正準備明日進朝拜會,不想此刻在這裡遇到了他。
李承訓連連作揖,說是兩位天師到此,理當他出迎纔是,謙遜過後,他便直言不諱的向他們講述了目下隱國危機,並請兩位大師施以援手,救隱國百姓於水火。
袁天罡與李沐風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袁天罡道:“李國主,我二人正有此意,來,來,來,讓貧道先給你占上一卦。”說着,他遞出一塊龜甲交給李承訓。
李承訓欣喜難耐,立時將龜甲接到手裡,按照袁天罡致使的要領,十分虔誠的內心祈禱過後,將龜甲摔碎。
袁天罡將那些龜甲碎片小心區分、理順,而後伸出雙手,屈指再計算一番,然後又是重新擺佈龜甲,再計算一番,直到一刻鐘之後,他才緩緩收起龜甲殘片,眉宇間顯出一片隱憂之色。
“天師,如何?”李承訓心中忐忑,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一喜一憂,喜的是貧道已算出那惡僧藏身的方位,憂的是此行,你將有性命之憂,而且無可化解!”袁天罡也不賣關子,直接將他掐算出的情形說了出來。
“那,那可有破解的方法?”李承訓繼續追問,他相信有兩位大師在,定有辦法化解。
誰知袁天罡卻是果斷的搖了搖頭,“你一人去,是一人之危,百人去是百人之危,即便我二人同去,也是於事無補。”
李承訓這下可懵了,不去,全城百姓遭難,去的話,自己或將一死,這可如何是好?
“李國主!”李沐風此時插言道,“你可聽懂我師尊的意思?此去需靠你一人之力,而且凶多吉少!”
“去!”李承訓皺着眉頭,艱難的說出這個字來。任何沉浸於幸福中的人都不願意再涉險去拼命,可他不得不去,既然做了隱國國主,便要擔起這份責任。
“要去的話,需儘快,過了今夜子時,他便又會離開那裡,去做惡事!”袁天罡補充說道。
“好,請天師指點!”李承訓是經過風浪一步步走過來的,他相信袁天罡的算數,但也相信人定勝天,既然已無後路,總要去闖蕩。
“按推算來看,那和尚此時正在你隱都皇城之下,若是貧道所料不差,皇城底下怕是有密道暗室吧!”
袁天罡出口道出了藥色和尚的方位,卻令李承訓大吃一驚,甚至驚呼出聲。他昨日安排了雪兒和無憂帶着孩子們躲避於密室之內,雖然皇宮底下密室衆多,可以藥色和尚用蠱毒的本事,若要探出哪處密室有人,是輕而易舉的。
“國主莫慌,按推算,他正在休息,所以你要速速趕去,遲恐生變!”袁天罡見李承訓臉面變色,又補充道。
“兩位天師!”李承訓慌亂之中不忘禮數,行禮過後,急道:“無名救人心情,這便告辭,不知兩位天師還有何囑咐?”
袁天罡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藥丸,遞給他道:“你所面臨的危險,是那和尚的毒藥,先服下這枚藥丸吧,或可救你一命!”
李承訓自不猶豫,接過藥丸張口服下,而後拜別二人,急急向宮廷回返,轉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師尊,要不要弟子隨他身後,萬不得已之時,幫他一把!”李沐風見他走遠,低聲對袁天罡道。
“不用,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內,不會有差,咱們只要靜觀其變便好!”袁天罡單手捋着那不長的山羊鬍須,眼睛虛眯成一道直線,眸中精光好似那天上星辰一般光亮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