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水!越快越好!”
把小丫頭抱進醫館,放手術牀上,吩咐着,還好,看樣子,毒性不算太烈,跑了這麼一段路,小丫頭也沒昏迷,只是痛苦的抱着肚子,額頭冷汗滾落。
一般食物中毒急救,雞蛋清和牛奶都是不二之選,實在沒有條件,可以用水,主要是用來催吐。小丫頭現在的情況,第一件事就是要催吐。
衛螭一邊急救,一邊做手術準備,電動洗胃機肯定用不了了,只能用手來。摒棄所有雜念,叫了倆小丫頭進來在旁協助,衛螭決定不再等謝了,謝懷着孩子,大着肚子,衛螭也不敢讓她快來。
還好,就算沒有電動洗胃機,洗胃手術也就是個簡單的小手術。半個小時後,衛螭從手術室出來,卻見大虎天神一般,定定的站在門口,攔阻了兩名一大一小的女子。大的那個,是個小少婦,大約二十四五歲,小的那個才十五六,顯然是少婦的丫鬟。
“我家妞妞怎麼樣了?”
少婦見衛螭出來,立即迎了上來,一臉擔憂,還掛着淚痕。衛螭道:“已經沒事了,你可以進去看她了。”
說完,放倆人進去,衛螭摘了口罩,推去手套,拉着大虎到一旁,大虎道:“少爺,夫人到蛋糕店去了,讓我好好協助您,怕還有需要做手術的人。”
“知道了!派個口齒伶俐的人,到秦府和程府去,把事情和老爺子說說,請程明哥哥帶兵過來,看住蛋糕店!”
“是,少爺。”
究竟是誰喵喵的想害他!衛螭擰着眉頭想道。生意競爭對手?侯君集?李佑?李愔?似乎。除了侯君集和李佑,與李愔的仇恨,並沒有到要這麼害死他的地步吧?究竟是誰?!
“少爺,又有人送來了!”
剛坐了一會兒,又有人送來。衛螭收整一下心神,以大毅力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全心投入到手術中。導師說過,對於醫生來說,手術沒有大小之分,救的。都是人命。不能麻痹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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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看清楚地方,夫人沒叫你,後院你也敢闖!”
“出……出事了,少爺叫夫人去醫館呢!”
夏生急急跑回家,連口水都來不及喝,一股腦兒跑到後院。讓劉嫂給攔住。夏生連忙說道,劉嫂一聽,也急了,讓他門口等着,急急跑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謝踩着沉穩有力地步伐出來,挺着個肚子,稍嫌消瘦的脊背。挺得筆直。淡漠的眼睛裡。閃耀着冷靜的光,問夏生:“怎麼回事?不要急。慢慢說。”
夏生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特別強調了他回來時衛螭的吩咐。謝微一沉吟,道:“直接去蛋糕店!醫館那裡有少爺在!”
“是!”
夏生跑前面去準備車馬。劉嫂和招弟趕緊扶着謝,劉嫂道:“夫人,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可別……”
謝拍拍劉嫂的手,打斷她的話,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放心,輕重緩急,我能分清。劉嫂和招弟陪我去,鯉兒留下。”
看着謝淡定優雅的笑容,不知爲何,劉嫂居然有種放心的感覺,吩咐招弟去準備。
謝走到孫思邈住地偏院,福了一禮,鄭重道:“大哥,又要麻煩你了。”
孫思邈連忙扶起謝,溫和地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自從與二弟結拜,貧道就知道以前的平靜生活沒了。”
孫思邈這麼一說,謝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衛螭那性子,貌似還真是這樣。
“大虎,你別和我們去蛋糕店,你和孫大哥趕緊去醫館,少爺的手術不能讓人打擾。”臨到門口,謝吩咐跟在她身後的大虎。大虎點頭,牽了匹馬,飛快的向醫館去。謝登上馬車,和劉嫂、招弟一起,去蛋糕店。
待謝的馬車到了蛋糕店,車伕就稟告:“夫人,蛋糕店周圍圍滿了人,馬車過不了。”
“我在這裡下車就好。”
下了車,謝從後門進去,一進去,就看到二虎兇巴巴的臉,腳邊,有個小子癱倒着,一臉萎頓,二虎瞪着他,似乎很想看他一刀地樣子。
“二虎。”謝淡淡叫了二虎一聲。
二虎見謝來了,連忙道:“夫人,這小王八蛋形跡可疑,剛纔還想逃跑,八成和他有關係。”
說着,又踹了那小子一腳。謝冷漠地目光,淡淡瞟了那人一眼,道:“殺人觸犯律法,別讓他跑了就好。現在情況如何?”
“年桂在前面主持呢。”
謝淡淡點頭,轉到前面去。年桂這人,還是有點能力的,不然,也不會被調成蛋糕店的主管了。蛋糕店剛開的那會兒,他是前堂的小夥計,經常迎來送往的,性子和氣機靈,與顧客常能打成一片,訂購的顧客也好,零賣的顧客也好,許多都認識他。
謝去前面看地時候,場面雖然還有些混亂,但年桂地周旋下,並沒有爆發大地衝突,賣出去的蛋糕也都追回。
幸好蛋糕店外賣地蛋糕,都用編號的盒子裝,且登記造冊,誰家買的,地址在哪裡都有當天的記載。派出許多人手,總算把賣出的蛋糕都追回來了,中毒的人數不多,目前只發現了四個,年桂都讓人給送到醫館去了。
“各位!此事,我們蛋糕店也是受害者,大家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現在,救人要緊,我家少爺已經在醫館裡,連續爲送治的
術,請各位放心,剛纔我派去的人回報,已經救醒了人也在快速的救治中。”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要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趕緊,給我們一個說法!”
年桂喊得嗓子都啞了,還是有人不停叫囂着殺人償命。要蛋糕店的東家出來。謝眉頭微皺,讓人把那個小夥計綁了,然後把二虎叫到身邊,輕輕說了幾句,二虎領命而去。
謝定定神,走了出去:“年桂,讓我來吧。”
“夫人,您怎麼來了?!您還懷着孩子呢,這不安全。”
受衛螭影響,衛府上下。全都把謝當成了寶。全把她捧掌心上,唯恐她有點兒什麼意外,誰見了她,都一副保護國寶地慎重樣兒。
謝淡淡一笑,道:“不妨事,我有分寸。”
倆人正說着,剛纔喊打喊殺的那人又道:“各位。那個女人就是蛋糕店的東家夫人。大家打死她,爲家人報仇了!”
謝冷冷的目光,循聲望去,沒找到人。謝道:“妾身謝,蛋糕店東家衛府的當家夫人。”
人羣中立即想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卻沒有人敢上前,謝的冰雪風姿,優雅從容。冷淡威嚴。讓衆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東家呢?讓個娘們兒出來做什麼?東家怎麼不來?”
又是那個聲音。謝平淡的看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道:“外子在醫館,全力搶救中毒的客人。現在最緊要地。是救人命!人命關天,豈能輕忽。”
“中毒?!吃你們地蛋糕,怎麼會中毒?”
前排一穿着破爛儒衫,頭髮花白的老年儒生疑惑的問道,謝注意到他並未隨衝動的人羣一起喊罵,自始至終都只靜靜站在那裡,眼睛雖然憤恨,但還算能用理性管住自己。
謝道:“先生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們也還在調查中。”
“恐怕根本就沒有什麼中毒吧?是你們蛋糕店的東西不乾淨吧?”
又是那個聲音,慢騰騰,帶着諷刺的說道。謝往那邊瞪了一眼,有若實質的冰冷眼神,讓那人一顫,立即隱沒在人羣中,剛想開溜,卻被二虎一把拉住,二虎笑眯眯地道:“這位客觀,您家裡有什麼人是在我們蛋糕店出事地,請你留下來,我們夫人要親自向您賠禮道歉,親自向您解釋。”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可是苦主,你想殺人滅口嗎?”
二虎揪出來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臉憊懶之氣,眼珠亂轉,被高大的二虎抓着,有些心虛的樣子。
正說着,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程明帶着官兵到了:“鬧什麼?鬧什麼?有事不會報官嗎?”
程明向謝一禮,道:“衛夫人,本官接到令夫報告,說你們蛋糕店遭人陷害,出了人命,本官特來維持現場,長安府的衙役、仵作,馬上就來。”
謝還了一禮,道:“謝謝程大人,有勞了。”
寒暄完,謝面向人羣,道:“各位,外子已經報官,一切自有官家查判。妾身知道各位心情激憤,妾身只有一點想提醒大家,如果真是店的原因,那我們還會報官嗎?所謂和氣生財,開店的,誰會和自己過不去?難道我們會嗎?請各位想一想,如果各位還是認爲應該打砸了店,應該殺了我們夫妻償命!那妾身就在這裡,大家儘管來就是,妾身絕不還手!”
謝挺着個大肚子,就那麼站着,丰姿過人,容顏絕世,清麗威嚴地神情,凜然不可侵犯。雖然是個孕婦,但還真沒有人能小看她。
謝站了一會兒,也沒人上前,謝道:“各位地寬宏大量,妾身感激不盡。妾身保證,我們定會以最大地誠意去解決此事,定要它水落石出!這一點,各位可以請程大人保證!”
“本官保證,一定會秉公辦理此案,儘快查個水落石出。”
程明連忙說道。謝又說了好幾句話,才暫時把局面控制下來,幸好現代對這種情況見識的多,老百姓,要求不高,就是給個說法,能夠公平、真誠地待他就行,中國的老百姓,是世上最善良的老百姓。
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卻是大虎跑了來,歡喜的向謝稟告:“夫人,中毒的四個人,全都救過來了!少爺讓我來報一聲,他馬上就過來。”
謝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死人,一切問題都好解決,扶着腰,謝剛要起身,程明道:“弟妹,我來吧。”
讓謝坐下,程明站起來,朗聲道:“如今人已經救過來了,本官定會秉公處理,嚴查真兇,大家回去吧!”
“老夫不信你!我聽到你剛纔叫這位夫人弟妹了!你們有親戚關係,恐有互相包庇之嫌,老夫要重新換一位大人來查!”
還是那老儒生,一臉正氣,大聲道。程明一愣,瞪了那人一眼,就要下令,謝示意他稍安毋躁,道:“既然先生這麼說,那我們一起等長安府來人好了。”
等了一會兒,衛螭過來了,剛說了兩句話,小倆口互相慰問了一下,兩排衙役就衝開人羣,走了過來,帶領的,是個穿着府衙官袍的中年男子,衛螭和程明都認識,這人是長安府衙的京縣丞孫伏伽。
孫伏伽板着張臉孔,朝衛螭拱拱手,道:“衛大人,有人告你毒害人命,請隨本官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