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是長沙王,食邑三千戶,也算豐厚了!”楊師璠嘆了一聲,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今唐國蒸蒸日上,又得了我們楚國,雖然與中原相差了些,但是在諸國中,還是可以的,唐主如今不過二十,正是雄心勃勃。雖然統一天下很難,但佔據整個南方還是可以的,咱們也能享受榮華富貴了!”
張崇富頗爲感慨的說道,也算是說到楊師璠心裡去了,所謂的武平軍節度使,他也不甚看中,但成藩鎮,卻是看出對他的態度,如此恩遇,也算是有魄力的君主,值得跟隨。
“讓嶽州的兄弟們準備一下吧,咱們去朗州了!”楊師璠笑了起來,說道:“朗州不遠了,南平還會遠嗎?咱們來個馬上封侯,搏了長久的富貴榮華出來!”
“諾!”看着意氣風發的將軍,張崇富開心地回道
長沙府,曾經楚國的都城,隨着國主與太后的南下,以及楊師璠的屈服,率領大軍去往了朗州,此地瞬間張燈結綵,一片祥和,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尤其是禁軍的駐紮,大量的消費讓街道更加的擁擠。
這裡人口稠密,夏日的早上突然就起了大霧,大街上看不到幾個人,溼潤的薄霧籠罩之下,很晚了不少店鋪都還沒開門;有一些鋪子的夥計真慢吞吞地取下門板,把貨物擺出來,不慌不忙地打掃一番。
戰事的遠離,讓長沙城的緊張消散殆盡,行人走路都慢吞吞的,悠閒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在散步;若是忽然有人走得稍急,人們還會猜測他家裡是不是出了急事,家眷生病了趕着去請郎中之類的。
何大元看着這一切都很稀奇,是第一次離開嶺南,來到了這個富饒的長沙城,湘水從城外而過,帶來了大量的肥沃土地,與嶺南貧瘠相比,這裡的土地很多,供養了大量的人口,各種各樣的吃食,玩意,都令他大開眼界。
他穿着常服,腰間卻挎着刀,來往的行人紛紛躲避,大家都知曉,這是唐國兵卒,是招惹不起的。
讓他很是快活,心中暢快,自己在軍中,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隊正,在這裡卻威風八面,但他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巡邏的憲兵司在這一段時間,殺了數百人,人頭掛在長沙城外,讓整個大軍心驚膽顫。
上頭的人說了,從即今日起,楚國也是大唐的天下了,楚國的子民也是大唐的子民,不準隨意欺壓,不然軍法從事。
攻破長沙府的過程很快速,兄弟們也沒有多少傷亡,所以大家心中自然沒有多少戾氣,聽得上官吩咐,再加上人頭的威嚇,整個長沙城的治安好的不得了。
“隊正,聽說過一段時間,咱們禁軍的兄弟們,將會派遣到楚國各地,擔任縣尉,以及團練兵呢!”
一旁跟在他身後的夥長,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也聽說了!”何大元點點頭,說道:“咱們攻下了楚國,那麼大的地盤,除了文官治理之外,還需要咱們這些人看顧着呢!”
“禁軍是打仗的,廂兵只是修橋補路的,聽說要新設一個巡檢兵,一個州得有幾百人,專門殺盜賊,鎮壓亂匪的,這些人都是從他們禁軍裡選出來的!”
“這倒好!”另一個夥長開心地說道:“咱們天天舔刀口子生活,早就厭煩了,若是去了地方,安置下來,他也積累了一些錢財,就等娶個媳婦,把家搬過來,好好過日子,然後養個兒子去考狀元!”
“想的都是快活,巡檢兵每個月錢糧只有禁軍的一半,而且平日的剿匪,哪裡有軍功賺來的快!”
何大元目前倒是不想離開禁軍,他才弄了幾畝地,而且不過是隊正,哪怕出了禁軍,到地方撐死了也是個都頭,薪酬還不及禁軍,有個甚意思。
“走,咱們去快活快活,待在軍中幾個月了,憋死我了,好不容易休假,可得好好樂呵一下!”
衆人不由得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都嫌褲子礙事。
長沙府成爲的軍營中,一個武將急匆匆地走進軍帳,在門口說道:“稟招討使,使者已過衡州,明天可能就到了!”
使者便是說廣州派來傳聖旨的官員,聖旨什麼內容,段友良已提前知道……
那詔書在皇城裡由皇帝親自念着,翰林院擬旨。又頒到各衙門,段友良想不知道都不行。
此時他正坐在椅子上,便頭也不擡地說:“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咱這次,好歹也是平定了楚國,聖人封個伯爵與我,也算是妥當,李威也成伯爵,咱也算是頂級的貴族了!”
段友良着實高興,此次北上,簡直是輕鬆的很,只是最後楊師璠抵擋了一陣子,然後自己用計奪得了朗州,一下子就扭轉了局面,滅國之功,賞了一個伯爵,一下子就成了軍方大人物。
只是朝廷讓自己回去,重新派人坐鎮楚國,失去這種獨當一面的權力,着實有些難受。
翌日,皇使到達,宣佈了朝廷的賞賜,段友良封武陵伯(朗州治武陵),李威封衡陽伯(衡州古稱),黃陽加封信勇子,潘崇徹也受封醴陵伯,他在醴陵率領蠻軍阻擊南唐,其餘的男爵也有數位,至於升官賞錢的,不計其數。
如何治理楚國,已然有了方案。
由於禁軍以及西北軍的人大都擔任軍官,巡檢司成立不久,整個楚地的地方抵抗勢力瞬間土崩瓦解,州縣的賦稅押解的很痛快,雲集於長沙府。
隨後,藉着巡檢司的威嚇,又按照嶺南的模式,楚地十數州成立了轉運使司,剝奪地方徵稅權,整個楚地不出兩個多月,完全臣服於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