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李慕雲麪皮的確是夠厚,嘿嘿一笑說道:“皇帝陛下覺得我多才多藝,所以留我在長安多待了幾天,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麼。”
“真的?”老李淵乜了李慕雲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那這麼說在長安殺了韓璦的不是你!被削了候爵的也不是你!欠了一百萬貫的人還不是你!對吧?”
老李淵每說一句,李慕雲眼角就抽一下,說到最後已經是某人已經啞口無言。
見李慕雲不說話,李淵這小老頭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厲害麼?五年一百萬貫,你小子真能啊!是不是到時候拿不出錢來就打算一走了之?帶着老婆孩子云遊四海去?”
李慕雲被老李淵一頓數落,縮了縮脖子說道:“沒,沒有,一百萬貫又不是什麼大數目,咱縣裡隨便哪個產業丟出去五年的利潤都不止一百萬貫。”
“是麼?這麼有把握?”李淵哼了一聲說道:“你真覺得別人都傻子?只有你聰明?你覺得老二的那把破劍就能保你一輩子?”
破劍?!李慕雲尷尬撓了撓頭,這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李淵嘴裡聽說了,也正是因爲這樣,也才使得他對‘天子劍’的認知程度忽高忽低。
紈絝四人組對‘天子劍’那是羨慕的五體投地,而李淵卻把‘天子劍’貶到幾乎一文不值,雖然說有些屁股決定腦袋的成份在裡面,可也不至於相差如此懸殊吧?
李淵說了半天,估計也是累了,見李慕雲一臉的糾結便也沒在多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些事情暫時就這樣吧,和那些薛延陀什麼王子的約定時間差不多也要到了,你先搞定這件事情吧,其他事情回頭再說。”
“哦!”好不容易不用聽李淵這小老頭兒數落,李慕雲連忙點頭。
不過就在他轉身要走的的時候,李淵這個小老頭兒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東西:“哎,等會兒!”
“咋了?”李慕雲條件反射的打了一個哆嗦,生怕這老頭兒繼續嘮叨自己。
“前幾天你辦的那個什麼收割大賽比較有意思,老夫也想辦一個。”李淵看着有些忐忑的李慕雲,若有所思的說道。
李慕雲沒有想到這個撿來的小老頭兒會有這樣的要求,想了想之後覺得似乎並沒有多困難,於是便點頭說道:“這沒問題,等來年的時候……”
“等個屁的來年,老夫又不想辦什麼收割大賽。”不等李慕雲把話說完,李淵便打斷了他,沒好氣的說道:“老夫要辦一場河北道的賭王大賽,獲勝者可以得到五千貫的獎勵!”
“啥?賭王大賽?”李慕雲沒想到李淵這小老頭兒竟然思想如此超前,竟然提前一千多年就想到了賭王爭霸。
“怎麼,不可以麼?寨子里老夫已經沒有對手了,蘇文他們幾個根本就不與老夫玩!”李淵有些懊惱的說道:“他們幾個的運氣太差,逢賭必輸,跟他們玩兒也沒啥意思。”
“不是,那,那也不至於弄什麼賭王大賽吧?再說獲勝者獎金那可是五千貫,您有錢麼?”李慕雲纔不管有沒有人跟李淵打牌,他關心的是五千貫。
“老夫有七千貫在你那裡,花五千怎麼了,不行啊?”李淵振振有詞。
一聽老李淵還提七千貫的事兒,李慕雲也有些急了,雞頭白臉的說道:“您那七千貫不是早就已經花完了麼,就那前四後八……”。
“放屁,別給老子提什麼前四後八,一輛破車哪裡值七千貫,你唬弄鬼呢!”李淵顯然沒有上當,這老頭兒鬼精鬼精的,並不好糊弄。
李慕雲‘啪’的一巴掌糊在自己額頭上,痛苦的呻吟着,半晌方纔說道:“那,那成,這事兒我幫您辦嘍,咱過了除夕就開始,成不?”
“就除夕到上元這幾天吧,正好大家都有時間,我給你說,你可別找一些個小混混來唬弄老子,老子要的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雖然李慕雲已經答應了去操辦‘賭王大賽’,但李淵顯然對他的節操持懷疑態度,所以另外加了一個附加條件。
不過話說回來,李淵這小老頭兒再怎麼說也是太上皇,如果跟一羣地痞,混混一起玩再怎麼說也有些丟人,傳出去也不好聽。
李慕雲顯然也能理解小老頭兒的想法,他雖然不知道李淵的真實身份是太上皇,但是‘王爺’的身份似乎也的確不能跟那些混混們一起玩兒。
只是這小老頭兒的要求也太高了,竟然還要跟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起玩,這特麼也太扯了,如果是以前自己還是逍遙候的時候,或許一些周邊的縣令什麼的會給點面子。
可是現在他李慕雲就是一個‘屁民’,除了山陰縣裡的這幫人,誰還能搭理他,這不是把臉送到別人腳底下給人踩麼!
……
從李淵的五角大廈出來之後,李慕雲鬱悶的來到山寨的聚義廳,在那裡還有一大票人在等着他,就算是心情再差,也是要見一面的。
房遺直出身書香門第,自然不會像王傑那般粗鄙,見到李慕雲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問候他大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外面的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李慕雲機械的點頭,腦子裡還在轉着剛剛老李淵的要求與條件。
“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房遺直再次問道。
“暫時不走了,或許幾年之內也不會走了。”李慕雲搖了搖頭,打算把腦子裡那些不靠譜的念頭都搖出去。
胖子看到李慕雲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他豎起兩根拇指,顯然是從蘇婉晴那裡打聽到了他在長安做的事情。
兄弟就是兄弟,到什麼時候,還是自家兄弟貼心,在胖子中拇指換成中指之後,李慕雲如此想到。
倒是于志寧那個老頭兒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慕雲,一副挑剔的目光,開口便是:“孽徒,竟然在長安惹下如此大的禍事,虧得爲師還教你中庸之道,可你道好……”‘咔咔咔’又是長達一刻鐘的例行訓話,把個李慕雲訓的跟三孫子似的。
最後還是蘇婉晴看李慕雲的樣子可憐,上前拉了拉于志寧,替李慕雲說了好些賠情的話,這才讓老於放過了他,只是需要在三天之內抄寫十遍《中庸》。
不過儘管如此,李慕雲這一次卻沒有覺得煩躁,他知道于志寧這小老頭的確是爲了他好,所以纔會如此喋喋不休。
去了一次長安,聽到、見到的不是吹捧就是蔑視,他李慕雲又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誰是真的對自己好,誰是在利用自己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只是儘管如此,但在聽到還要再抄寫十遍《中庸》之後,某人還是覺得頭大如鬥。
……
“慕雲,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爲什麼一直悶悶不樂,可是老師剛剛說了你讓你不高興了?”蘇婉晴在於志寧離開之後,見李慕雲還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這話她可不敢讓房遺直和胖子他們聽到,否則若是傳出去怕是於老頭兒要傷心了。
李慕雲搖了搖頭:“和老師沒啥關係,我是在愁那個撿來的爹。”
“老爹?老爹怎麼了?”蘇婉晴有些不大確定的問道,那老頭兒白天還好好的,難道晚上又出什麼妖蛾子了?
李慕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看向房遺直說道:“遺直,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去邀請咱們那個刺使到咱們山寨來,他會不會來?”
“那要看你怎麼去請了,如果你帶着公孫小姐一起去,估計他會拍馬趕來,否則你就別想了。”房遺直指了指公孫蘭,不,應該說指了指公孫蘭身後揹着的那把劍:“有‘天子劍’在,你就是名副其實的無冕之王,河北道上號令羣雄莫敢不從!”
“真的假的?”李慕雲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真的,鑑於你在長安直接捅死了韓尚書,你覺得有誰會懷疑你殺人的決心?再加上你手持‘天子劍’,那就是有決心有能力,誰敢不聽你的。”房遺直說的十分認真,末了提醒李慕雲道:“不過眼下馬上就要到了繳稅的時候了,你最好還是想辦法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繳稅?怎麼又是錢?”李慕雲痛苦的呻吟着,雖然他有信心五年弄出一百萬貫,可是就眼下來說他沒錢!
哦不對,錢他還是有一些的,五萬貫剛剛從李世民口袋裡面搖出來的銅錢還擺在他的‘庫房’裡呢,只不過這些錢他都有其他的安排,實在不方便拿出來。
“皇糧國稅,少一文也不行,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房遺直當然知道李慕雲在想什麼,不過他卻一點都沒有留情,直接給了李慕雲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