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生嚷嚷!”李義府坐在一邊不耐煩說着話
門下省是一個議論朝政的地方,在這裡主事的有諫議大夫,記錄帝王事的起居郎,侍郎等等,算是一個皇帝的文秘部門,他們可以給李二的決策提點意見,或者閒着沒事說說有什麼地方需要治理,而這裡有一個弘文館經常很熱鬧,下了朝之很多官員都會在這裡議論事情。
這些日子議論事情最多的就是東海之事。
一衆官員聽到李義府的話也是一陣錯愕。
“陛下下旨只是讓我們尚書令不能強徵民夫而已。”李義府再次說着話,“再說了,我們尚書令也沒有強徵民夫,你們這樣吵吵嚷嚷好沒道理。”
“司馬昭之心誰都明白!”文官叫罵道,“顧青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們一清二楚,這一次絕不能讓顧青得逞!”
“慢着!”李義府又說道,“路人皆知的是司馬昭,我們尚書令的心什麼時候和司馬昭一樣了,我今日想要娶你家閨女你知不知道?”
“哇哈哈哈哈!”許敬宗在一旁大笑起來。
“欺人太甚!”
……
弘文館一言不合又打起來了,站在外面的小黃門囑咐道,“先去喝太醫們囑咐一聲,早做準備!我去稟報陛下!”
除了門下省,朝中還有人手也動了起來,刑部與禮部一起帶着人朝着顧青的村子而去,一定要攔下這件事情。
李承乾也收到了自己父皇的意思,把東海的事情交給了自己,顧青要大造東海而且這一次只要兩千民夫,不是強徵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也不算忤逆父皇的旨意。
“太子殿下,天氣涼了。”太子妃給李承乾披上一件貂衣。
李承乾在冷空氣嘆息,“他們這一次不是衝着東海去的,他們是衝着顧青去的,對人不對事!那些老傢伙眼中顧青所帶領着的新派對他們威脅太大了,顧青不倒這些新派就會一直凝聚在一起,打破這個局面就必須讓顧青妥協,哪怕讓顧青萬劫不復。”
“人心在利益面前都是冷漠的。”太子妃也低聲說道。
當戶部與禮部的官員走出長安城就被程處默帶着一大羣人攔下了。
“幾位,幾位!”程處默攔着他們說道,“上好剛出鍋的烈酒嘗一嘗。”
“程小公爺,我們還有要緊事。”這羣官員說着話。
“怎麼!”程處默一揮手帶讓身邊的護院把這羣人團團圍住,“我好心請你們喝酒,你們就這麼不給面子?我呢也不爲難你們,每個人就喝一碗酒水,就一碗還怕醉了不成?要是不喝也沒事,就別怪我們程家不給你們臉了。”
“就一碗?”
“對!就一碗!”程處默點頭。
程咬金在長安威名赫赫,誰也不敢得罪,不就一碗酒而已。
擺開酒碗,程處默吩咐着身邊的人給這十幾個官員每人倒上一碗酒,看着他們一個個喝完。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程小公爺。”
“請吧。”程處默讓開一條路,看着這些官員一個個離開,嘴裡念着,“一,二,三!”
噗通……
噗通……
噗通……
哎呀……
十幾個官員接二連三的醉倒,直到最後一個還撐了一會兒晃悠悠走了兩步一聲傻笑後倒下。
“嘖嘖嘖……”程處默看着十多個官員齊齊醉倒在地,場面非常的壯烈,“這頭鍋酒,我都不敢喝!果然是最烈的,也不知道這幾個會不會喝傻了。”
“可不咋滴。”身邊的人附和道。
“還愣着做什麼。”程處默吩咐道,“把這些人都一個個送回他們自己的家裡,身爲堂堂官吏,如此躺在城外成和體統。”
顧青這邊招人也是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幾個書院弟子正在給這些要應招民夫了登記。
“四十歲以上的不要!”
“身上有病的也不要。”
“十六歲以下的也不要。”
……
前來應招的民夫們也傻眼了,雖然這一次去東海建造港口的報酬很豐厚,不過這一次招人的規矩可還真多。
“牛家村的是吧。”一個書院學子做着登記,“家裡幾口人。”
“六口人。”壯漢回答道,“三個孩子,一個結髮妻子,一對老父母。”
“不要!下一個!”書院弟子大說話道。
“憑什麼。”對方不樂意了,“哪兒來這麼多規矩。”
“你要是去東海了,誰給你們家種地,你的孩子誰照顧!”書院學子冷淡說着話,“下一個!”
“讓開,讓開。”後面的人催促着,“該我了。”
“什麼名字,哪兒人,幾歲了。”書院學子熟練問着話。
……
顧青遠遠看着這一幕,“老楊,我又有一大筆錢要花出去的。”
“呵呵……”楊勝冷笑着說話,“你白花花流出去之後還不是一車一車往家裡搬,我早就看透你了。”
“你說這個李然見了宮裡那位,又去見高陽是個什麼道理。”顧青一臉憂鬱。
“三個女人一臺戲。”楊勝愁眉看着顧青,“武媚把持你家裡裡外外的大局,運籌帷幄,高陽公主對你又是死心塌地,現在有個躍躍欲試的有智謀有手段的李然,小心你自己家裡的後院。”
應招了一批人,一次次選下來也走了一大批人,滿打滿算二千人是湊齊了。
“上車馬,這就出發!”狄仁傑一聲號令。
“凡是選中的每家每戶再送一貫銀錢。”顧青補充道。
趁熱打鐵,顧青不想從中再出什麼變故,先把人送過去再說,之後的事情管他呢,海船一開出海便是,全部交給已經在東海的上官儀。
顧青這邊的人馬已經動了,王欽正在和李二彙報着消息,“陛下,這個顧青招收民夫的規矩還真多。”
“什麼規矩?”
“已經抄錄下來了。”王欽把抄錄下來的東西交給李二。
看着王欽遞上來的東西,李二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突然笑了,好久之後才說道,“這個小子還真是狡猾,他把所有可以規避的風險都規避了,他還是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