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回到自己的家中,幫着李婉一起做飯,家裡有幾個下人都是老師給的,不過李婉還是想要親自動手。
“我來吧。”狄仁傑接過陶碗熟練的打着雞蛋,又看了一眼火候。
“你是不是經常做飯?”李婉問着說道。
“都是跟着老師學的。”狄仁傑把打均勻的雞蛋放入鍋中翻炒,“老師的手藝一直不錯,可是老師的嘴也比較挑,家中下人做不好,就親自動手做飯食,我也常常搭一把手,不知不覺跟着也就學會了。”
“男兒下廚。”李婉輕聲笑着,“你就不怕別人對你指指點點嗎?”
“不怕!”狄仁傑熟練翻炒雞蛋又加入一些乾菜,“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男人下廚有些不像話,不過和老師相處久了又會覺得這都沒什麼,別人都說男人是一家之中地位最高的,也就是男尊女卑,在老師眼裡就沒有這種東西,他對師母很好!很多時候……就像是對等,從來不覺得是一種依附。”
“你們的日子一定很好吧。”李婉收撐着下巴看着。
“算是吧。”狄仁傑把炒好的炒雞蛋放入碗中,撐着油沒幹再次放入洗好的青菜,“好在有老師的大棚,不然這個時節可沒有菜吃。”
狄仁傑熟練做菜,“你看老師家有錢吧。”
李婉點頭。
“可是他已經這麼有錢的,能省錢的時候就省錢。”狄仁傑說話,“有時候我也看不明白,總感覺老師這個人自相矛盾,不該闊綽的時候就非常闊綽,比如說非要建兩個澡池子,說是一個用來洗腳一個用來洗臉。”
李婉忍着笑意。
“可是老師從來沒這麼做過。”狄仁傑說着話,“就像是一種執念,不是因爲要這麼做,而是想要這麼做,也不知道怎麼的,還有買下了很多的沒用的地,又不耕種就放在那裡,要不是因爲身爲縣公有一定的食邑,老師巴不得把整個村子的方圓十多裡都買下來。”
一盆炒雞蛋,一盆炒青菜,加上一些臘肉,兩新夫妻的菜色很簡單。
第二日一早,狄仁傑早早起牀準備去大理寺上差,大雪下了三天了,還是沒有要停的跡象,天還是矇矇亮就有村民早早起牀在鏟着雪清理道路。
“師公?”狄仁傑走進顧青家裡的前院,這裡的小屋就住着孫思邈。
“這麼早就醒了?”孫思邈還穿着睡衣打開門就是寒風迎面吹來。
狄仁傑走入屋中就關上門,“學生找一些祛風寒的藥材,大理寺卿這些日子身子不太好。”
孫思邈也沒了睡意,在滿是草藥味的房中翻找着,抓了幾味藥。
狄仁傑包裹着藥,“師公,服用這些藥有什麼忌口的嗎?”
“那倒也沒有。”孫思邈穿着衣服,“這些藥比較溫和,服用的時候趁熱就可以了,這些日子大理寺還忙嗎?”
“挺好的。”狄仁傑提着藥,“學生這就去應差了。”
“去吧,去吧。”孫思邈笑着擺手。
看着狄仁傑天還沒亮頂着風雪就是去應差,孫思邈中肯的點頭又看向一旁的大房子,顧青那個小子現在八成還睡得四仰八叉。
狄仁傑騎着馬不緊不慢走着。
清理自家門前雪的楊勝吆喝,“這麼早?”
“楊大哥也挺早的。”狄仁傑騎在馬上。
“村口的雪已經摺騰乾淨了,你趕緊去大理寺,這雪這麼大說不定不到半日又要大雪封路了。”楊勝說道。
“好嘞。”狄仁傑催促着身下的馬兒。
看着狄仁傑快馬去長安,楊勝看向顧家,顧青那小子現在還睡着的吧,他家門前的雪有人掃嗎?
大雪下個不停,長安坊間的百姓們都早早起牀在清理大雪,連日大雪戶部也開始準備對付可能會到來的雪災,坊間街上巡視的士兵也是哆哆嗦嗦,腳步不停希望可以讓身體暖和起來。
狄仁傑來到大理寺和看守的小吏打了招呼,就聽到了府衙裡劇烈的咳嗽聲。
走到大理寺卿面前,狄仁傑放下藥幫着他順氣,“抓了一些祛風寒的藥,大理寺卿要保住身子。”
“不妨事,不妨事。”大理寺卿連連擺手,拿出一份卷宗說道:“都是一些老毛病了,昨夜出了一件案子你去應付一下。”
狄仁傑疑惑的接過卷宗,“莒國公唐儉?”
“對!”大理寺卿說話道,“莒國公唐儉家裡昨夜丟失了一匹馬。”
“小子這就去辦。”狄仁傑收過卷宗。
“不用大張旗鼓的。”大理寺卿囑咐,“這個唐儉啊,境遇不怎麼好!你做事留心,這長安的國公有幾匹馬我們大理寺心中都有數。”
狄仁傑又疑惑了。
大理寺卿說着話,“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小子明白。”狄仁傑招呼人手又急忙忙走出大理寺,一路走過一處又一處的街坊,唐儉也曾風光過他的兒子還娶了公主,可能是因爲得罪了李二,覺得仕途無光又處處怠政,破罐子破摔之後就落得了無人問津的下場。
來到唐儉的家門口,狄仁傑敲響了門扉。
門房打開門看到是一隊大理寺的人,急忙上前,“幾位請進吧,家主已經等急了。”
點着頭,狄仁傑帶人剛走進門又停下腳步,問着這個門房,“你在這裡做事幾年了。”
“從家主來到長安之後便一直伺候着。”門房回答。
“那莒國公府上有幾匹馬?”狄仁傑又問。
“就一匹。”門房不動聲色回到。
“帶我去馬廄看看。”
“是!”門房帶着狄仁傑。
來到了馬廄,狄仁傑也不招呼身邊的人做事,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老夫的馬兒可找到了?”人到中年的唐儉走來說着話。
“見過莒國公。”狄仁傑先是行禮然後說道,“敢問莒國公,您家的馬爾是昨晚什麼時辰走丟的。”
唐儉微笑摸着下巴的鬍鬚,“應該是在亥時。”
狄仁傑笑了笑再次問道,“敢問莒國公您家的馬兒吃什麼?”
“你小子這問的倒是莫名其妙。”唐儉又回答,“別人家的馬兒吃什麼,我家的馬兒就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