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老魏可是個老古董,策反他過來和我們揹着太子搞事,怕是不容易……”
李世民不漏神色地繼續套話。
胡萊也有些鬱悶,“嗨!別說了!”
“老魏何止是個老古董,還是個魏懟懟。”
李世民懵了,“懟懟?”
這是個什麼新奇玩意兒?
“就是喜歡懟人!”
“懟天懟地懟空氣。”
“老李啊,你是不知道,太子被老魏懟得可慘了。”
“幾天前,小胡我去太子府舉報秦王要造反,正撞見太子被魏徵指着鼻子罵。”
“老魏數落太子不守禮儀,不懂規矩……”
“如若太子再不知悔改,大唐的江山交到太子手上,遲早要完……”
“其實,太子也不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事,僅僅只是吃午膳的時候,速度快了點……”
“啊?竟有此等事?”
李世民故作驚訝。
“嗯!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那我們將老魏拉攏過來,豈不是自討苦吃?”
程咬金一臉懵逼,他怎麼一直都跟不上這狗縣令的腦回路。
“老程,這你就不懂了吧?”
“老魏這人忠直敢言、剛正不阿、還有本事,只要能成大事,被他懟幾句怎麼了?”
胡萊有些得意地說道。
在旁的李世民點點頭,“小胡說得有道理,只要能成大事,被魏懟懟說幾句,也無妨。”
說完,他朝着老杜和老房投去了會心一笑。
程咬金黑着臉,有些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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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苦吃得,汗流得,必要時候這條命都可以豁出去,就是氣受不得。
萬一,真將這老魏拉攏過來,就老程這咋咋呼呼的性格,還不被老魏懟得渣渣都不剩?
不行不行!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
老杜看到氣呼呼的程咬金,急忙踩了他一腳。
程咬金當即反應過來,還好,還好,只是在演戲。
“那拉攏老魏一事,不知小胡作何打算……”
李世民又問。
“這個事情嘛……”
“我是這樣想滴……”
接着,胡萊就將策反魏徵的方法如此這般的大體講了一遍。
李世民聽完,難掩激動之情。
“妙啊!”
“妙不可言!”
“那就按照小胡你說的辦。”
老李和老杜也點頭稱讚。
胡萊看着這幾人,心中也是嗨皮得不行。
很顯然,這幾人已經完全被他胡萊給說服了。
“各位各位,小胡我還有句話要交代一下。”
“小胡,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話?”
李世民伸長脖子,眼巴巴地聽着。
“咳咳……就是拉攏老魏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我知道,目前,秦王那邊對老魏也有點兒意思,也想將他拉攏過去……咱們一定要先下手爲強,千萬不能讓秦王那老陰賊搶佔了先機。”
轟!
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胡萊身上。
老李:你怎麼知道老子的想法?
老房:沒錯,這也是我老房的想法。
老杜:絕了,我老杜也正有此意。
老程:???
……
衆人,沉默了。
胡萊知道,這幾人可能又被嚇到了。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胡萊就邀請李世民等人到家裡大搓一頓,好好放鬆放鬆。
但此時的李世民哪裡還吃得下去飯……
他的心,早已經飛到百里之外的都城長安魏懟懟那裡去了。
多虧了這狗腿子的好點子。
他秦王,今晚回去就要將老魏給策反過來……
秦王婉言謝絕過胡萊的好意之後,帶着老杜、老房還有老程三人,飛身上馬,風風火火離開了會澤山莊。
看着李世民等人離去的身影,胡萊感動萬分。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拉攏了太子手下的這幾個要員,造反大業的第一槍,算是正式打響了。
緊接着,就是將老魏這人給拉攏過來,一起造秦王的反……
胡萊越想越開心,當晚含淚吃了八大碗米飯。
都城長安。
是夜!
淨街鼓響了三次。
萬家燈火已滅,喧囂的長安街安靜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從秦王府溜了出來,往城東永興坊的方向去了。
永興坊一座小院,燈光閃爍。
後堂的臥房內,一個年約二十的美婦人帶着一個年約歲的小男孩在牀上酣睡。
這美婦人就是魏徵的老婆裴氏,那小子則是兩人的兒子魏叔玉。
魏徵聽着妻兒那勻稱的鼾聲和氣息,體內的煩躁之氣頓時減少了幾分。
但他一想起白天在太子府的事情,他就一肚子火,睡意全無。
如今,秦王那邊的勢力越發的猖狂。
他們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卻在聚集人馬,想對太子這邊不利。
魏徵自然看出了秦王的野心,故而他五次三番勸說太子,想讓太子先下手爲強。
可太子卻顧念手足之情,再加上他覺得自己這邊有皇上的支持,秦王根本不會把他怎樣。
無論他魏徵怎麼勸說,太子就是聽不進去。
眼看着太子這邊的處境越發地艱難,就連遠在百里之外的小縣令胡萊都已經知道秦王要搞事情了,但太子還是不爲所動。
魏徵慌得一批……
他每天下了早朝,都去太子那邊吹耳旁風,讓太子提高對秦王的警惕。
太子向來敬重魏徵,平時對魏徵的話說一不二。
但就是在這件事情上面,不知怎麼地,非要固執己見,死活聽不進去魏徵的話。
魏徵又氣又急,又沒有好的辦法,情急之下回了家。
往牀上一攤,就到了現在。
“我老魏一生漂泊、曲折,年少時迫於生計,出過家、當過道士。”
“不惑之年,老夫投至武陽郡守元寶藏麾下,想讓自身所學得以發揚。”
“不料隋朝末年,風雲驟變,天下紛爭,識時務者爲俊傑,故而老夫立即轉投勢頭最盛的瓦崗寨大英雄李密,以便匡扶正義,爲天下蒼生謀利。”
“而後得當今聖上眷顧,卻囿於種種原因,不能發揮自身所長,故而被一代梟雄徐世勣徐將軍收入麾下。”
“怎麼料風雲鉅變,徐將軍拜於竇建德刀下,老夫爲了苟活只能對竇建德效忠。”
“最後幸得太子賞識,不計前嫌,將任命老夫爲太子洗馬,對老夫禮遇有加。老夫心懷感激,欲對太子盡一份心……”
“可誰知,無論老夫如何費盡心機,太子依舊冥頑不靈,這還如何是好?”
“莫非,老夫和太子的路,就要到頭了嗎?”
……
想到這裡,魏徵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只覺得一陣寒意從四面八方洪荒而來。
也就是此時,閣樓上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