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說笑了,這和本汗對金先生的交易並不衝突,不是嗎!”
乞伏可汗笑了笑,道。
“確實是不衝突,土谷渾能在衆多強勢國家之中延續到現在,確實是有一套!”金昌永道。
“那是自然,多一條退路總是好的,最少,不像你們,輸了,就萬事皆休!”
乞伏捋了捋胸前的鬍鬚,眼睛裡卻閃過了一道無奈的神色。
“自欺欺人罷了,李世民的這位皇子,在下就交給可汗大人,至於……”
“放心,本汗會派遣五萬大軍,把獨孤彥雲逼回到關隘,讓他沒有精力鎮守隴右主城,只要土番真的發兵,我土谷渾,定然會以雷霆之勢,攻陷隴右!”
“好,既然可汗還記得,那麼在下也就告辭了!”
金昌永說完後,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隨後,走出了這座大殿,直到站在了這座王庭之外,金昌永卻停了下了腳步。
此時,數道黑影在黑暗中出現,跪倒在金昌永身側。
“大人,情況如何了!”
“哼,乞伏真是好打算,用手段讓李愔佔有靈迦,這樣,即便土番無法攻破大唐邊境,土谷渾也有大兵逼近隴右關隘的理由,而且還是一副受盡委屈的狀態,到時候,大唐不但不會怪罪,還會多加安撫!這樣的話,進退有具,就能完全掌握主動了啊!”
金昌永沉聲道。
“大人,沒有那麼簡單吧,李愔雖說年紀不大,但也看的出他此番被擒,也有土谷渾的一份!”有人疑惑的問道。
金昌永搖了搖頭,“就是因爲李愔年紀太小,還什麼都沒有經歷過,才容易掌控,如果是李愔親口對李二說,土谷渾救了他,他卻糟蹋了人家最年幼的公主,李二又會怎麼想?
到時候發兵隴右關隘牽扯獨孤彥雲的精力,也變成了被氣昏了頭,而做出的衝動事!
而此事的解決辦法,只會是李二安撫土谷渾,恐怕,那食鹽的精煉之法,會被當成聘禮也說不定!”
“土谷渾竟然如此陰險?不過李愔怎麼說也是皇子,見多識廣,不會輕易被控制吧!”
“那個靈迦,不是一般的女孩,不過,只要土谷渾出兵,就和我們沒什麼衝突,這樣也好,土谷渾國土貧瘠,但是卻和隴右一模一樣,能夠出產大量的礦鹽,這食鹽的精煉之法,如果對於其他人來說是錢,對於土谷渾來說就是國運,所以乞伏纔會冒如此大的危險!
發展吧,土谷渾越強,對於我們的好處越大,大唐太缺乏強敵了啊!”
金昌永嘆息道。
“大人,高士廉和獨孤某還有盧謝怎麼處置?”一人擡起頭,道。
“好生看管,高士廉可是威脅獨孤彥雲的好手段,而獨孤某和盧謝,則是利誘,你們和我回隴右,尋找機會見獨孤彥雲一面,隨後,不管結局如何,都可以回土番和師姐匯合了!”
金昌永沉聲道。
“大人,終於要開始了嗎?”衆人激動道。
“啊,馬上就要開始了,那些豪門開始動亂之時,土番攻入大唐之際,就是我們崛起之時……”
金昌永喃喃自語,帶領着衆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天亮,一處奢華的臥房裡,李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抽了抽鼻子,只覺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被吸入肺部,在四肢百骸,彷彿墜入仙境。
“嗚嗚……”
就在此時,李愔聽到在耳邊傳來了一道輕輕的哭泣,眼裡的迷茫變得清明,猛的做起身來,向着旁邊看去。
只見一個女孩,赤.裸着身體,蜷着腿,坐在一旁,正在垂頭哭泣,雪白的肌膚,彷彿世間最美的玉石,沒有一點瑕疵。
委屈的哭聲,像是有一種魔力,狠狠的攪動着李愔的內心,李愔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一件衣服也沒有穿的身體,最終視線落在了牀上,那一塊被鮮血浸紅的牀單上。
“你……”
李愔喉嚨滾動,有些乾澀。
李愔的聲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擡起頭,身體明顯有些顫動。
就在女孩露出容貌的這一瞬間,李愔完全愣住了。
嫵媚的大眼睛裡佈滿了淚水,看向李愔的眼神裡委屈中還帶着些期盼,五官精緻,彷彿是老天的恩賜,一頭烏黑的秀髮披在肩膀上,髮梢隨着肩膀的抖動,不停的來回飄動。
李愔顫抖的伸出手,輕輕的擦了擦女孩臉頰上的淚水,“昨天……”
“昨天蜀王殿下喝醉了……”
女孩開口,顯得有些畏懼,聲音清脆,像是一股清流,給人一種十分清澈透亮的感覺。
只是與昨天相比,女孩的聲音多出了一些厚重的婉轉,勾人心魄。
“抱歉,你別哭了,本王絕對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本王會稟告父皇,娶你爲妃!”
“靈迦多謝殿下!”
李愔把女孩摟進懷裡,女孩並沒有抵抗,反而十分順從的把側臉貼在李愔的胸口上。
感受着這種肌膚相親的感覺,李愔眼裡漸漸被一絲紅色覆蓋,雙臂用力,摟的更緊了。
“嗯……”
靈迦呻.吟,動了動身體,更加親密的貼在了李愔的身上,李愔擡起手,猛的把簾布扯下,牀上的光線,再度變得昏暗了起來。
……………………
宇文哲一路悠哉的向着隴右而來,這一路上,長樂也許是因爲偷跑出來,心虛的原因,一直在刻意討好宇文哲,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越是如此,宇文哲就越不好意思加快趕路的速度,畢竟長樂的身體雖說已經痊癒,但是在趕路的過程中怎麼也好的沒有那麼利落。
直到距離隴右主城還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時,宇文哲看到了暗衛留下的暗號,看到這個暗號的一瞬間,宇文哲就變得沉默了。
這個暗號只有在最爲危急的時候纔會使用,而暗衛建立至今,還一次都沒有使用過。
“哲哥哥,怎麼了,前面就到隴右了,怎麼停下不走了呢?”
長樂撩開了車簾,探出身來。
長樂的臉色很蒼白,並不是正常健康的模樣,但是,眼眸裡的快樂,卻十分清晰。
這種快樂是自由,掙脫了皇宮的束縛,跟在宇文哲身邊的自由。
“無妨,我們先不去隴右了!”宇文哲面容嚴肅,道。
“啊?那我們去哪裡,李愔獨自在隴右,可是沒有人能管的住他,不會鬧出什麼亂子吧!”
長樂對於李愔十分擔心,李愔第一次離開長安,長樂一直十分擔心。
“隴右城外,暗衛應該會在進城內前設下一處用於聯絡的地點,暗衛會把最近發生的消息全都集中放置,任何有需要的暗衛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瞭解最近的局勢!”
“這麼厲害!”小紅也忍不住探出頭來,道。
“當然,信息是最重要的!”宇文哲點了點頭,隨後又盯着那處暗號的位置看了看,隨後架着馬車,向着右邊的方向行駛而去。
就在宇文哲等人離開有半個時辰後,藥師惠子也騎馬來到了此處。
宇文哲的能力她十分清楚,當初在軍校學習的時候,雖然每天都是在背誦佛家和儒學的典籍,但是對那些將士的訓練是有目共睹的。
這一路上,藥師惠子都不敢跟的太近,唯恐被宇文哲給趕回去,只是保持着一個大的方向跟隨着。
宇文哲突然的轉向,藥師惠子完全沒有想到,而是直接躍過了這個地方,向着隴右主城的方向而去。
宇文哲駕駛着馬車,帶着這十幾位特種將士,走了小半天的時間,發現了一處極爲偏僻的地方。
這裡到處都是孤墳,長滿了荒草,這些荒草都快有半人高,給人的衝擊十分強烈,即便是大白天都有一種陰森的感覺,這裡就是一處埋葬了不知多少孤魂野鬼的亂葬崗。
長樂和小紅看到馬車外的場景後,直接一人抱住了宇文哲的一條胳膊,害怕的臉色更加蒼白,而那十幾名特種將士,卻把腰間的陌刀猛然抽出。
“鏗鏘!”
刀身撞擊刀鞘的聲音,猛然間在這處亂葬崗裡迴盪。
“公子小心,荒草裡有人,一直在窺視!”一名特種將士說道。
“是自己人!”
宇文哲拍了拍手,節奏很獨特,在傳達暗號。
就在暗號傳出後,荒草一片抖動,兩道穿着黑子,蒙着面孔的漢子在荒草中出現,靠近了過來。
與此同時,將士們收回了陌刀,這兩人單膝跪地,低下頭顱,態度異常恭敬。
“屬下見過統領大人!”
“起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在隴右城外攔住我!”
宇文哲沉聲道。
“大人……”兩名暗衛擡起頭,看向其他人,顯得有些遲疑。
“說吧!”
“是!統領大人,進入隴右城的暗衛,全軍覆沒,高大人、蜀王殿下、趙國,全都被抓走了,而且那些在隴右的豪門管事之人,被殺了個乾淨!”
暗衛成員的話音落下後,整個場面完全陷入了寂靜之中。
自從暗衛組建以來,身份時候吃過那麼大的虧,宇文哲沉默不語,身旁的特種將士們卻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