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嘎吱!
巨大的火炮排列成一隊,閃爍着殷紅的顏色,給人一種格外崢嶸的感覺,出現再了這整個天地之間,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是紛紛的將炮膛對準了那屹立在天地之間的北蘆城的城牆,漆黑的炮膛,暗沉的顏色,讓這天地之間的氣氛一瞬間就變的更加壓抑。
好像,有種毀天滅地的氣勢,席捲而起。
無法阻擋。
嘩啦啦!
嘩啦啦!
隨着這所有的火炮崢嶸而出,緊接着便是有無數的火炮手從遠處奔騰而來,幾乎是眨眼之間,這些人已經是帶着燃燒着的火把,守在了所有的火炮四周。
而那黝黑的散發着刺鼻的火藥味道的炮彈,也是迅速的被裝填了進去。
“開炮!”
一道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從火炮營的最前方傳出,緊接着,那名負責傳令的士兵也是將那黑色之中夾雜着些許紅色的令旗,給重重的揮舞了下去。
嗤啦!
所有的火炮營士兵,整齊劃一的將火把點燃在了火炮的引線上,肆虐的火光迅速瀰漫出來,其中還夾雜着讓人覺的刺鼻的火藥味道。
而下一瞬,幾十門紅衣火炮,同時爆響。
轟隆!
轟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好似一瞬間從這天地之間奔涌而出,就連蒼穹之上蔓延的雷霆都是給掩蓋了下去,而同時,那一排排爆炸而起的火光,也是將這有些暗淡的天地給撕扯得粉碎。
無數得炮彈,直接是帶着驚天動地的毀滅意味,朝着那北蘆城的方向轟鳴而去。
砰!
炮彈落在了正對着西南的城門上,直接是炸裂了開來,那緊閉的城門一瞬間便是被炸出了巨大的窟窿,無數的木屑鐵屑紛飛,而那躲在城門之後,準備去開城門投向的守備軍們,更是直接被這炮彈的餘波給震得倒飛了出去。
轟隆!
這多少年都未曾修繕的巨大城門,一瞬間便是徹底坍塌,將城門後尚未來得及逃跑的那些傢伙們,重重的給壓在了下面,傳出了無盡的哀嚎和慘叫聲。
砰!
又一道炮彈重重的砸在了那城牆之上,劇烈的炮彈帶着無盡的威力爆炸而開,直接在這同樣許久沒有經過維護,已經破敗不堪的城牆上開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嘩啦啦!
不少的殘磚斷瓦傾瀉下來,而隨着又是有着兩道炮彈打在了附近的位置,這窟窿瞬間變大,然後又是有着一道巨大的裂縫,從那上面傾瀉而開。
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轟隆!
大半面的城牆,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幾個炮彈給徹底的洞開,然後,出現了這巨大的缺口。
轟隆!
轟隆!
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發生,整個面對遼東軍的這面北蘆城城牆,一方面因爲自己年久失修,早已經是風燭殘年,另一方面,因爲遼東軍的火炮威力實在太大,根本就支撐不住分毫。
不斷的炮火轟鳴聲響起,炮彈炸裂,這整片城牆,一瞬間,便是徹底的坍塌了下去。
“啊……”
“快跑啊,遼東軍打來啦!”
“我們沒想守着北蘆城,我們要投降的啊,爲什麼直接開戰啊……”
原本在城牆之上的那些將士們,此時此刻,大部分人都是已經被炮灰和坍塌的城牆所掩蓋,變成了屍體,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們,則是正瘋狂的,絕望的朝着四周狂奔。
四散奔逃。
他們很絕望,也很驚恐。
剛剛見到遼東軍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區區北蘆城的這些守備軍,根本不可能是遼東軍的對手,根本不可能守住這北蘆城的城牆。
所以,他們直接掛起了白旗投降。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白旗還沒有來得及掛起來,遼東軍的炮火便已經開始攻城了,如此猛烈的火炮,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跑,就被打的四散紛飛。
幾千的守備軍,如今連幾百都不到了!
“跑啊!”
“快跑啊!”
這一輪火炮,已經讓他們徹底的失去了反抗之力,甚至是反抗的意識,甚至連整個心緒都已經崩潰了,他們瘋狂的,不顧一切的朝着城內的方向狂奔。
而隨着這些守備軍的狂奔,四散奔逃,這無盡的恐慌,也是迅速的朝着北蘆城內的方向開始蔓延,一瞬間,破城的消息,遼東軍殺進來的消息,就已經如潮水般擴散。
蔓延了全城。
整個北蘆城的百姓們,還有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官員們,都是更加的驚慌了。
北蘆城,瞬間徹底的亂成了一團。
而這時候,遼東軍,甚至都還沒有真正的進城。
“袁將軍,這北蘆城,不堪一擊!”
遠處,袁天志等衆多的將領們,坐在馬背上,正以千里鏡看着北蘆城城牆處發生的一切,這面龐上的神色都是變的格外的輕蔑,還有不屑。
一輪炮火過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真正的動手,這整個北蘆城,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守備軍,徹底的四散奔逃,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
遼東軍衆多守將很是不屑,同時也有些失望。
他們一路從南平城殺過來,所遇到的都是這樣的情況,他們其實也期待的,能夠像關隴軍那樣,在草原上和匈奴騎兵來一場真正的對決!
但是,一路打過來,他們看到的,就是摧枯拉朽,對方,這大燕女真,連一丁點兒合適的抵抗都沒有拿的出來。
真是失望啊!
“別廢話了!”
袁天志自然也是明白這衆多將領的意思,他也是有些覺的無趣,不過,他當初做的選擇,便是更珍視這些將士們的性命,所以,這時候,便是壓制下了自己的失望,冷冷的看向了衆多的心腹將領們,然後道,
“咱們一個人都不死,就把這北蘆城給拿下來,是最好的。”
“別愣着了,騎兵分三路,陸續進北蘆城。”
“按照和南平城的路子一樣,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給殺了,然後,就現在,把整個北蘆城的大燕女真之人,都給本將軍抓出來。”
“聚集到這北蘆城的城門口。”
“讓他們看着,看着咱們遼東軍,然後讓他們當着咱們的面兒,徹底放棄隊神鹿的信仰,永遠,徹底的將城內的所有關於神鹿的雕塑供奉,都給毀掉!”
“如果做不到的,就當場殺了。”
“不用留絲毫的情面!”
“是!”
三名遼東軍的將領聽聞了袁天志的命令,這面龐上帶着濃濃的冷冽之色,直接是從這隊列之中掠出來,然後各自勒緊了戰馬的繮繩,對着袁天志一拱手,又策馬朝着北蘆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轟隆!
轟隆!
劇烈的馬蹄如雷,三道身影遠去,而緊接着,他們的身後,也是有着三隊黑壓壓的騎兵,如龍似虎一般,席捲而出,朝着那北蘆城的方向,奔騰而去。
浩蕩凌厲的氣勢,更是讓這整個天地都顯得壓抑無比起來。
甚至,連着大地都開始顫抖。
轟隆!
不過片刻的功夫,三隊騎兵已經是來到了這北蘆城的城門之處,然後,又帶着無盡的凶煞之氣,直接朝着那北蘆城內衝了進去。
無盡的刀光劍影閃爍,一瞬間的功夫,這北蘆城,便是變成了宛如人間地獄一般。
那淒厲的哀嚎聲,濃郁無比的鮮血味道,讓這暗沉的天地,都是同樣顯得有些殷紅了起來。
大地之上,開始有猩紅的血水匯聚,然後,朝着這遠處緩緩的流淌,最終,又形成了一條溪流,沿着北蘆城的主幹街道,朝着西北方向流淌。
從天空上看下去,就好像是這北蘆城,被人砍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正在留血。
觸目驚心。
轟隆!
一片蒼涼與悽惶之中,這天地之間的陰雲,那種陰沉,也是終於積聚到了極點,震耳欲聾的轟鳴驚雷聲,響徹而起,直接便是朝着這四面八方擴散了出來。
隨着滾滾驚雷而來的,便又是一陣狂風,好似從遠處直接平地刮來,一瞬間的功夫,便穿過了這遼闊無比的大地,出現在了整個荒原上。
然後,又涌入了這腥風血雨的北蘆城內。
嗤啦!
一道格外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道極爲刺眼的閃電,從那天際之上出現,像是撕裂天際的雷蛇,落在了那浩瀚的城內。
緊接着,又是有着無數的雨點兒,瘋狂無比的落了下來。
殺!
殺!
殺!
猙獰兇戾的喊殺聲,繼續在這北蘆城內傳遞,盪漾,而那鮮血和風雨,也是越來越濃郁,顯得更加的轟鳴不已。
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驚駭之感。
更是讓人覺的有些無法想象,天地之間的氣氛,也是更加的低沉,壓抑。
雨幕,開始逐漸的遮掩一切,讓人無法喘息一般。
……
轟隆!
轟隆!
北蘆城裡的雷聲,不斷的在天地之間盪漾着,而這陰雲,也是隨着風擴散,蔓延,已經蔓延到了這數十里地之外的新燕城內。
熱鬧繁華的新燕城,雖然受到了這些風雷的影響,但是,人們的氣氛卻沒有絲毫的影響,該吃喝的人在吃喝,該玩樂的人在玩樂。
那靠着皇宮的一條長河之上,更是有着無數的花船,雖然還沒有到天黑,但已經都是亮起了燈火,一排排的盪漾開去,給人彷彿是仙境一般的感覺。
在這花船之上,更是有着無數的女子,客人們,在歡聲笑語之中,紙醉金迷,那靡靡之音,絲竹之聲,女子的笑聲,客人們的笑聲,與風雷聲混雜,給人一種彷彿虛幻的感覺。
同一時刻,在這新燕城的大燕皇城之內,也是一樣的繁華熱鬧,甚至還有一種讓人們感受不到的溫軟舒暢。
而在那最爲尊貴,被無數虎狼衛還有大內高手保護的皇宮之內,更是一片歌舞昇平。
奢華尊貴的大殿之內,一個身穿着金黃龍袍的半百男子,莊嚴威猛的坐在那龍椅之上,俊朗的面龐上,則是帶着無法形容的奢靡之意,一邊喝着酒,一邊欣賞着大殿之上的那無數正在翩翩起舞的歌姬。
在這大燕皇帝的下方,則是那些新燕城裡的官員們,貴族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皇室成員,剩餘的則都是大燕的門閥。
今日是大燕皇朝歡慶的日子,爲了慶祝燕皇的貴妃誕下了龍子,這慶典,也算是整個大燕皇帝繼位以來,最爲奢華熱鬧的了。
因爲,這是他最寵愛的貴妃,給他生下的第一個兒子。
他有意將這個兒子冊封爲太子,來日能夠繼承者大燕皇朝的一切,繼承他的皇位。
所以,他甚至都不再理會這南平城被攻破的事情,也不再理會呼託等人帶着不少禮物去南平城求和的事情。
他暫時放下了所有的朝政,讓整個新燕城的官員們,爲他剛剛降生的兒子,慶賀。
大殿裡,一片歌舞昇平。
喧囂熱鬧的升浪滔天。
而那大殿之外,天色已經變的更加的暗淡,深沉,黑色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壓迫的整個新燕城都好像變成了黑色。
風愈來愈急迫,吹的那街道都是有些混亂,街道上的人們,開始緊張,因爲這鬼天氣一邊咒罵着,一邊朝着那家中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開始變的安靜。
就連那河中央停着的花船,也是受到了着黑雲河風暴的影響,開始變的有些混亂。
這奢靡溫暖,紙醉金迷的場景,變的有些虛幻了一些。
駕!
駕!
駕!
而在這時候,一名混身是血,身上披着破爛鎧甲,頭髮凌亂,狼狽不堪的將士,從那黑色的天地之間出現,他從破敗殺戮的北蘆城而來,來這新燕城,向大燕皇帝報信兒!
報戰報!
希律律!
一瞬間的功夫,這名騎兵來到了這皇宮的門口,然後氣喘吁吁,臉龐上帶着格外緊張和倉皇的意味,翻身下馬,來到了這城門之前。
“我是北蘆城將領,我有急報,要彙報給陛下!”
“快,快放我進去!”
這名將領大聲的吼道,那聲音裡有着無盡的焦急和緊張,甚至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但是,他的急迫,他的瘋狂,在那些守着城門的士兵眼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有些不耐煩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哼道,
“陛下正在爲新出生的皇子舉行慶典,慶典開始之前,已經嚴格下令。”
“明日午時之前,整個大燕皇宮對外封閉,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