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獄等你。”
這句話如同一個魔咒在東來鎮上空迴盪。原隨雲、鐵手、姬冰雁、中原一點紅、胡鐵花、宋甜兒、李紅袖幾人都已經陷入了這個魔咒。
東來鎮的幾件奇事在原隨雲腦海迴轉,這些事情冥冥間似乎蘊含着一種莫大的聯繫,可聯繫如同千頭萬緒中的一個,令他尋不到,摸不清。眼下,他們陷入了十足的被動。唯一的希望便是倒地不醒的仵作神智清醒了過來像他們講述一個玄妙而又離奇的故事。
半日後,瘋瘋癲癲的仵作神智清醒了過來。清醒過來的仵作向他們講述了一件非常玄妙恐怖的事情。
仵作道:“那天傍晚,小人點着蠟燭將王濤的頭顱與身子縫補好,而後迷迷糊糊便睡了一會。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挪動我的手臂,我習慣性睜開了眼睛,我竟然見到王濤的手臂在動,他非常緩慢的將我的手臂挪移下了擔架,當時我驚呆了:“死人,死了這麼久的人怎麼可以動?””
“我心裡一陣冰寒,就在我神不由主,迷迷糊糊時候,那王濤竟然坐了起來,當時我就嚇懵了,腦海只想着有鬼,有鬼呀!望着王濤那猙獰的刀疤,我立時暈了過去,不省人事了。”
鐵手、原隨雲、李紅袖三人靜靜聽着仵作聲音顫抖的講述,他們的心也不由深了下去,頓覺毛骨悚然,全身上下如同被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隻蟲子爬過一般,心神膽寒不已。
這件事情實在太玄妙、太奇詭了,太不符合常理了。
斬掉頭顱的人竟然還可以復活,難道那是傳說中的大神刑天不存?爲何那復活了的王濤竟然沒有殺了已經昏迷的仵作呢?爲了讓仵作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秘密呢??
一系列疑問在三人腦海徘徊。
原隨雲淡淡:“我在地獄等你,呵呵,我現在似乎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這件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說罷,他掃過李紅袖,道:“紅袖姑娘,可否告訴在下,江湖上是否有可以控制人軀體的功法?”
仵作清醒過,原隨雲立馬請李紅袖來。
並非原隨雲貪戀李紅袖美色,而是因爲李紅袖有着非常重大的作用。李紅袖在江湖上被稱爲萬事通,腦海所記憶之事龐雜繁多。江湖上甚至有人說李紅袖的腦袋是江湖最值錢的腦袋。李紅袖對於江湖上的許多人、事、功法都有着非常深入的瞭解與分析,因此有李紅袖的到來,破解這個迷案也就事倍功半。
李紅袖略微思索了會兒,緩緩道:“原公子客氣了。江湖上可控制軀體之功法繁多,然可控制屍體的功法卻罕見稀少。紅袖僅知道三種人可控制屍體。”
“第一木偶藝人,高明木偶藝人運用絲線可控制木偶作出一系列堪比活人的動作。第二趕屍人,據說趕屍人擁有一種非常奇特玄妙的方式,可以驅使原本已經失去的人進行行走跳躍,半年前紅袖隨楚大哥去往湘西時有幸見到過這一幕。第三江湖奇功絕藝榜‘幽冥真氣’,身懷幽冥真氣者將幽冥真氣輸入死人身軀,可使得死人在一段時間內作出一些簡單的動作。”
聽到這裡,鐵手、原隨雲眼眸具亮。
原隨雲一雙眸子掃過停屍房那空空如也的擔架,而後再掃過那些蒙上了白布的二十一具屍體,眼眸更加明亮起來,而後道:“麻煩鐵手兄將那二十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掀開,紅袖姑娘,接下來的事情可能你還是不要看爲妙。”
李紅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一陣泛白,卻沒有退身離開。
仵作一臉迷糊望着原隨雲,此刻,鐵手已經動手了。
他右手一揮,剎那房間涌起了一股颶風,將蓋在二十一具屍骸上的白布全部掀開了開來。
李紅袖眯着雙眼,緩緩睜開。眼神閃過驚異,長舒了口氣。二十一具屍體完好無損躺在擔架上。
原隨雲非常平靜掃過二十一具屍體,飄然而前,來到僅挨着擔架的一具五十多歲男子的屍體,緩緩道:“東來鎮王家家主王喜之被兇手用刀劃破喉嚨而死,鐵兄,小弟記得可否正確?”
鐵手點頭道:“準確無誤。”
原隨雲而後掃過仵作道:“趙先生,你幫王喜之縫紉了幾處傷口?”
仵作道:“一共兩處,雖然王喜之身上僅有一出致命傷,但爲了檢查他是否真因咽喉那處致命傷而亡,小人破開了他的腸胃,看他是否有中毒的跡象。因此縫合屍體的時候縫合了兩處,”
原隨雲點了點頭,而後掃了一眼其他二十具屍體,悠然道:“不錯,但你爲何也將其他二十具屍體也都剖開,難道也是爲了檢驗他們是否因其他方式被殺呢?”
仵作神色不變,淡淡道:“自然,作爲一名仵作,不能漏掉一丁點線索,否則就不配做一名仵作。怎麼?原公子,難道你懷疑小人嗎?”說道這裡,仵作神色悲哀不已。
原隨雲含笑望着仵作,隨意往前走了兩步,而後閃電般將李紅袖拉到自己身後,一雙眸子如鷹隼含笑望着仵作,而後悠然道:“案件未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嫌疑,特別是找仵作您,您是接觸王濤時間最多的人,而且王濤是在你手中丟掉的,因此我不得不懷疑你。”
趙仵作神色慘然,他張開雙手道:“原公子自然可以懷疑老朽,但還希望原公子可以尋到證據幫我定罪纔好,否則可就讓兇手逍遙法外了去。”
原隨雲含笑道:“那是自然。”說罷,他旋身過去,推着李紅袖向着鐵手走去,口中含笑道:“鐵兄,麻煩你將屍體縫合的傷口打開。”
鐵手、李紅袖具神色一般,他們驚訝望着原隨雲,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原隨雲在他們的凝視中,緩緩點了點頭,他低沉着聲音說道:“我懷疑王濤還在停屍房,而且就在這二十一具屍體內。”
原隨雲的聲音剛落,趙仵作閃電挪移起來。他右手往衣袖間一伸,一柄銀得晃眼的匕首落在右手。他速度如電,左手出掌兇狠狂暴向着原隨雲攻去。他右手持匕首,向着李紅袖飛刺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趙仵作已經來到原隨雲、李紅袖近前,他的速度當真快掉了極點,縱然面對趙仵作的鐵手也都僅在其行動時才反應過來。
鐵手不敢怠慢,他踏步上前,鐵拳轟出,拳頭帶着洶涌的真氣,向着原隨雲身後的趙仵作而去。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房間幽幽一聲長嘆。
原隨雲左手揮動將李紅袖推開,右手持摺扇閃電般和趙仵作對了一擊,而後閃電般退了開來,躲過了兇狠轉刺而來來的匕首。
此刻,鐵手的拳頭已經迎着趙仵作轟擊而上。
趙仵作沒有任何猶豫,反手擲出左手匕首,匕首如閃電般向着鐵手劃了過來。
匕首上聚集着強大可怕的陰寒真氣,縱然是鐵手也不敢攖鋒。鐵手收斂拳勢,閃躲開來趙仵作那一擊。
原隨雲已經大步走了上來,他與鐵手形成合圍之勢,將趙仵作困在了牆角。
原隨雲手捻摺扇,輕輕閃動,悠然望着靜若處子,不動如山的趙仵作,悠然道:“趙仵作真是好功夫呀,可惜,如此本領竟暗藏在這等不見天日之地,實在大材小用了。”
此刻,趙仵作再也沒有剛纔向他們講述碰上怪事的驚慌失措,顯得格外平靜。他負手而立,雖在潮溼破舊的停屍房,卻別有種淵渟嶽峙,睥睨衆生的氣質,一雙眸子古井無波,似乎天下大事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笑容帶着絕倫冷酷。
他淡淡道:“爲何你會懷疑我?我剛剛露出了什麼破綻?”他的聲音非常平靜,冷酷的平靜,自信的平靜。
原隨雲淡淡笑道:“因爲你不是趙仵作,如果我猜測得不錯趙仵作和王濤恐怕早就被你縫合丟進了那二十一具屍體肚子中去了吧。”
趙仵作沒有任何反應,天底下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令他起任何反應了。李紅袖、鐵手一臉厭惡望着眼前這個冷血男子,他們雖然已經猜測到了事實,卻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將人殺了還不算,竟爲了掩藏屍體,竟將已經死去的人分割十幾塊……,此人實在兇狠至極。
原隨雲繼續說道:“趙天明有兩個習慣。一、激動時候結巴,也正是因爲這件事,趙天明才選擇做仵作,因爲幹仵作這行事的人,經常和死人打交道,因此他平時顯得非常冷靜,故而也不會有結巴。第二、
趙天明右手有輕微的殘疾,因此他使刀都是使用得左手。”
原隨雲含笑望着假趙仵作,道:“我們曾見你使用過刀,用得是右手,我們也曾聽你說話!非常奇怪,在你激動的時候,說得話也竟然不打結巴,呵呵!”
說道這裡,已經不用說什麼。
眼前的趙仵作不過是一個冒牌貨罷了。
李紅袖讚歎望過原隨雲,剛纔原隨雲在縣衙和門口一些捕快閒聊,原來便是爲了證明趙仵作的真假呀。此時此刻,他歎服原隨雲的手段時候,也不由爲自己楚大哥擔心起來。
原隨雲武功、智慧、手段、心計,樣樣都絕世厲害,超人一等。楚留香和原隨雲一旦動手,那結果???難以預料。
楚留香至今不敗,李紅袖有些恐怖至今不敗的楚留香會敗在原隨雲手中。原隨雲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
當代絕世超卓人物,原隨雲算得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