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距離飛仙閣演出還有兩天。
原本繁花似錦的洛陽城中不少帶着濃重江湖氣息的人愈來愈多。洛陽城的茶館、酒肆、賭場的老闆都樂開了花。茶館、酒肆內日日坐滿了人,旅店亦是人滿爲患,而賭場內更是出現了數位一擲千金的新鮮面孔,這些人中就有落日牧場場主司徒笑。
司徒笑舉止優雅,一身青色長衫,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商人或江湖人,反而看上去就是一位讀書人。可熟悉司徒笑,熟悉落日牧場的人可知道,這位看上去白白淨淨,滿臉無害的讀書人可是真正的江湖大鱷,手腕之高超,江湖之上少有人及。如今的落日牧場的規模空前之大,幾乎有趕超天下第一大牧場飛馬牧場的規模。
對於這位眼界之高,心智之明,智慧之卓的司徒笑,晉城賭坊的老闆可是汗流浹背。對於這樣高明的江湖中人,賭坊老闆可不敢如同糊弄其他普通賭坊客人一樣去看待。這賭具之中不但不能摻雜任何作假因素,而且每一局都需要他本人去操盤,否則以司徒笑等人的精明,以及操縱賭具的精妙力道,一個不慎那可就是滿盤皆輸。
還好司徒笑等人並沒有砸場子的意思,隨意玩了幾把就沒有再下的意思,丟了幾百兩銀子丟在賭坊內,若無其事的厲害了。這讓老闆長吁了口氣。
這些日子,賭坊老闆好不快活,但也好不痛苦。
快活原因自然是因爲每日多了上千的進賬,痛苦的原因卻是因爲每日應對那羣精明的江湖豪客耗費了心力。
斷了一支手臂的惡漢在司徒笑等人中間非常顯眼,此人穩健的坐在一匹出產自落日牧場的快馬上。臉上那叉字形狀的刀痕,就算再如何和善也都會讓人感覺猙獰無匹。
不過司徒笑等人卻對這位大漢沒有半點厭惡,甚至還帶着少許尊敬。惡漢身側是一位騎着白馬,氣度雍容的白衣青年,青年雖然俊逸瀟灑氣度遜色於司徒笑,但也不凡。
如果是有經驗的人定然會注意到這位青年腰間的玉佩。從那枚有着標誌性質的玉佩可以看出這人的身份。江湖上不知道那玉佩標誌的人已經很少了,玉佩上刻着一柄劍,一柄幾乎要從玉佩中殺出的寶劍。
此人掃了一眼司徒笑,開口道:“司徒兄大老遠從漠北趕至洛陽就爲討得佳人歡心,這種深情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會被打動啊!哈哈!”
司徒笑微微一笑。輕嘆搖頭,道:“可惜啊,我司徒笑這份心思也就只有掉進浩瀚大海中去了,哪裡有機會向着佳人表明心跡啊,要知道聽石大家簫藝的人可不止我司徒笑一人而已!呢,你神劍山莊的少主可不就是其中一位?我的風頭可都被你們搶走了呢!”
神劍山莊,曾經武林之上有名的劍術之地。昔日江湖曾有一句話,不入神劍山莊就不知劍術之精妙。不出神劍山莊就不會用劍,可見江湖人給神劍山莊的評價之高。
雖說近幾十年來,神劍山莊並未出什麼超卓人物。但其威望卻並不若。江湖上提起神劍山莊,沒有那個人表示輕視。據說神劍山莊最近出現了一位劍術高手,用劍如神,被神劍山莊莊主稱爲可以挑戰原隨雲的存在。
作爲神劍山莊的少主,準確來說是二公子輕聲一笑,嘆道:“我哪裡能搶司徒兄你的風光啊!何況你本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石青璇大家演奏是虛,見一見那位飛馬牧場的商秀珣姑娘纔是實質吧!”
司徒笑哈哈一笑。並不答話,掃過身側的惡漢。開口道:“天馬鏢局可就在不遠處,長空兄可不能不給兄弟一杯酒喝哦!”
惡漢咧嘴一笑,更顯猙獰,但語氣卻甚是和善,道:“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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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接踵,洛陽城內,十人有一兩人便是帶着濃重江湖習氣的江湖人。街道上來來往往,叫賣聲吆喝聲絡繹不絕,不管是不是江湖人,也不管慈航靜齋傳人是否出現在洛陽,能不管石青璇的簫藝演出,對於洛陽城百姓而來,這些江湖人就是一錠錠即將納入他們囊中的金元寶。
對於這種好事,他們如何會拒絕呢?咧嘴開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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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鏢局,洛陽分店!
司徒笑、神劍山莊二公子陸曉傑、天馬鏢局二當家陸長空、天馬鏢局大當家陸長天濟濟一堂。
一番客套寒暄,談論了一些江湖上發生的大事情,百無聊奈但對於風花雪月極爲擅長的陸曉傑瞅了司徒笑一眼,開口說道:“飛馬牧場場主即將抵達洛陽城,可爲何司徒場主卻無動於衷呢?”
司徒笑瞥了陸曉傑一眼,無奈笑了笑,倘若他不是知道陸曉傑那口無遮攔的性格還真會一位陸曉傑是來尋他麻煩的呢?但也立刻回答道:“不用,商場主並不習慣別人接待,而且他在洛陽城內的朋友可並不比我少!”
聽到這句話,陸曉傑訕訕一笑,就算他是榆木疙瘩也知道司徒笑言語中帶着幾分失落,幾分生氣。對於司徒笑這位算計在心不流於表面的落日牧場場主,陸曉傑還真存着幾分敬畏,雖說言談無忌,但卻也並非真正無忌。
出自神劍山莊的人有幾個是白癡蠢貨呢?何況是神劍山莊少主。
“有人去接待?這人究竟是誰呢?”陸曉傑暗自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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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長街,三匹快馬氣焰彪悍,飛馳,如奔雷掣電。
站在長街中心的候希白望着那三匹飛馳而至的快馬有幾分無奈,還好她這位好友已經通知他讓他來迎接,否則這滿街來來往往的人可真不能縱馬狂奔,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發生大事情。
這可不是候希白希望看見的。
“颼”候希白張開摺扇,看着摺扇之中那位於扇面偏中心的一位容顏傾城,眼神明亮,漆黑若珍珠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女人便是候希白一大清早離開清香水簾閣在這城門口準備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待的女人:商秀珣!
三匹健馬飛馳到候希白麪前,而後快速停了下來。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從馬上一躍而下就向着候希白走來,此女容貌精緻,但膚色微黃,卻並影響其傾國傾城的容顏,身上帶着許多女人身上罕見的陽光爽朗氣質。
女子身後緊緊跟隨這兩位腰跨刀劍的侍衛,默默跟隨在女人身後向着候希白走了過去。
“候公子,許久不見啊!”沒有等候希白開口,那女人就老遠就向着候希白打招呼,開口笑顏以對。
候希白微微一笑,主動走上前,說道:“一別經年,商場主還是風采依舊,楚楚動人啊!”
商秀珣輕聲一笑,拍了拍候希白的肩膀,開口說道:“風采依舊倒稱得上,不過楚楚動人卻不敢當!聽說候公子要與石青璇大家登臺獻藝,這不,作爲好友的我就專程過來爲你捧場打氣嗎?”
候希白輕聲一笑,神色輕鬆,也不再做那一幅字的書生氣質,瞥了商秀珣一眼,開口道:“我看你爲我打氣是假,來看石青璇大家演奏、目睹原隨雲的風采纔是真吧!”
商秀珣俏臉微紅,被拆穿了但也不惱怒,毫不客氣也絕對不淑女的拍了拍候希白的肩膀,說道:“候公子,作爲東道主,你就是這樣招待你的客人的嗎?”
候希白無奈一笑,對於商秀珣候希白還真難生出什麼想法!實際上來說能讓候希白生出一見傾心想法的人還真沒有,因此僅僅當商秀珣爲好友的候希白提醒了兩句,開口說道:“希望你不要後悔你今天的選擇!”
隨即,候希白請商秀珣去清香水簾閣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