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城縣衙中捕快唯有一人可以入得冷血的眼,這個人便是王天仇。初次見到王天仇,他就已經感覺到了王天仇這個人的老辣、穩重、智慧!
至於地位僅在王天仇之下的張申寶只能算三分之一個。張申寶太熱血了,而且這股熱血沒有用對地方。做捕快這個行業,熱血並非是一件好事,他非常可能要了一個人的命。一個人的熱血要和他的冷靜成正比,這樣的熱血纔是有用的熱血。
冷血沒有失望,他曾去過不少縣衙,比博古城捕快差的人並非一點半點。有時候他去一個縣衙竟尋不到一個可以倚重的人。這次來到博古城至少還有一個王天仇可以倚重,王天仇的手下也可以用來辦理一些事情。
冷血坐在椅子上,王天仇、張申寶兩人筆直站立着。冷血並非看不起除了這兩人以外的人,而是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雖然知道他來到博古城的人已經不少了,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的身份能夠保密一些。
王天仇、張申寶筆直站立,張申寶毫不掩飾對於冷血的狂熱。張申寶跨入捕快這個行業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羨慕崇拜六扇門的四大名捕,因此他拼命得學習東西,也好得到六扇門的認可,而後步入六扇門這個天下名捕的集中營。
冷血不擅長安穩人心,他對於張申寶的狂熱看在眼裡也不知用什麼表情來以應對。因此冷血迅速步入了公事狀態。冷血眼神中那一絲溫和隨着步入公事狀態也就消失了。冷血道:“傅紅雪什麼時候來過,目的是什麼??”
王天仇還沒有說話,早已洞悉內情,迫不及待的張申寶上前一步出言道:“傅紅雪曾來府門牙口兩次,第一次是在兩天前,那時候正好裘千仞,蕭天佐兩人是在一神秘劍客手中,他來了一次。而後便是一天前,他也來了一次!他所來的目的全部爲了尋找已經被江湖傳得沸沸揚揚的殺人兇手原隨雲。”
冷血點了點頭,似乎並不覺得奇怪。他將視線轉移到王天仇身上問道:“傅紅雪什麼時候能來???”
王天仇沉吟片刻,回道:“不知道,昨日順風客棧的戰鬥,相比傅紅雪已經得到了原隨雲的消息。既然已經得到了原隨雲的消息,這類的江湖豪傑自然不會和公門中人再打交道了。”
不得不說,王天仇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任何江湖人都不想和公門中人打交道,除非到了萬般無奈之際。冷血沒有迴應,繼續問道:“你們認爲傅紅雪可以尋得到原隨雲嗎?”
聲音傳了過來,“沒有尋到。”
聲音非常孤獨,蒼涼,但並不悲涼!傅紅雪一步步走上臺階,已經走到了縣衙門口,縣衙門口有兩位捕快,捕快已經見過傅紅雪兩次了,對於傅紅雪自然不會陌生。不過今日他們也不知道是放傅紅雪進去還是不放傅紅雪進去。
這兩位捕快心中如明鏡似的,他們知道和王天仇王總捕快在一起談論的人地位不凡,倘若將這個人放了進去,那自己不是吃不了兜子走。但不放,那恐怕以自己的實力又不能。
“他就是傅紅雪!”張申寶身軀一震,驚聲道。這一事件張申寶已經捏緊了拳頭。他永遠都記得王天仇面對傅紅雪時候那種震驚恐懼的情景。那時候王天仇寧願用刀上了他,也不願意他和傅紅雪交手。
而今想起傅紅雪,王申寶心中有一種非常淡的不服,但更多則是畏懼。
隨着張申寶說話的瞬間,冷血也站了起來。他沒有問多餘的客套話,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去看看!”說着,三人便健步流星向前走去。
大門口到正堂的距離並不長,三人有是習武之人,行走速度比常人快上不少,大約走了五十步左右,傅紅雪和冷血一襲三人相遇了。
傅紅雪已經來到了中央的空曠草地上,那門口的兩位捕快低着頭不看去看着王天仇。他們的眼神中毫不掩飾恐懼。傅紅雪僅僅非常平靜的行走,但他們兩人卻沒有阻攔住他,而且沒有使得傅紅雪的速度有一絲停頓。
冷血上下打量了傅紅雪一眼,道:“你右腳有殘疾。”
傅紅雪神色不變,眼神依舊清澈蒼涼,他淡淡道:“在下得知昨日冷血神捕曾和原隨雲交手,不知可是事實?”傅紅雪沒有理睬冷血言語中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說起了自己來縣衙的目的。
冷血微笑起來,暗忖這是一個有趣的人。他道:“不錯,昨日我是和原隨雲交手,但交手的結果慘敗。在我的面前,原隨雲連續殺了九個人!”冷血的話也說得非常平靜。
不過着非常平靜自然的話停在張申寶和王天仇耳畔就有些不正常了。一直以來他們都不相信堂堂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竟然會讓原隨雲在自己面前斬殺掉九個人。除非這九個人是冷血故意讓原隨雲斬殺的。不過聽冷血的口氣,這九人似乎因爲原隨雲的武藝高超而殺掉的。
這時候,他們正式提高了警惕。昔日他們遠遠低估了原隨雲。在他們心中只要六扇門的四大名捕出手,天上地下沒有抓不了的罪犯,便是江南第一公子原隨雲也是如此。而且他們得知同屬四大名捕之一的鐵手曾令原隨雲主動歸案了去,因此對於原隨雲並沒有多麼大的畏懼。而今聽冷血這麼一說,他們才正式提起心神,原隨雲並非可小覷之人。
傅紅雪眼神中沒有因爲冷血的話有半分驚訝,不過傅紅雪的眼中多了一份凝重,非常深沉的凝重。傅紅雪擡頭凝視着冷血,道:“我知道原隨雲在哪裡?”
冷血笑問道:“你爲什麼要知道原隨雲?”
傅紅雪繼續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想知道原隨雲在哪裡。”
聽了傅紅雪的話,冷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想知道你尋到原隨雲後會做什麼?”
傅紅雪沉默了一陣,道:“原隨雲是不是殺翠濃的兇手?”
聽到這裡,冷血嘆了口氣。忽然他對那個翠濃的女子心中多了一絲羨慕。‘翠濃,有如此願意爲你付出的男人,你的一生也是幸福的’。傅紅雪並不關心萬馬堂如何比滅門,因此傅紅雪從不多管閒事。
對於自己親近的人,喜歡的人。傅紅雪則是一個極點。爲了自己關係的人,他便是毀滅了世界也不會有任何眨眼。因爲傅紅雪本身對於這個殘酷,冷血,淡漠的世界不充斥任何幻想,也不會有半分憐憫。
冷血回答並不能令傅紅雪滿意:“我只知道當初走出萬馬堂的人只有你、葉開、原隨雲三人。”
傅紅雪忽然瞪大的眸子,眼中爆射出一絲森冷的寒光,他望着冷血,問道:“你如何知道?”說話時,傅紅雪已經我緊了刀,刀似乎隨時都將出鞘一樣。
可怕的刀,刀雖然沒有出鞘,但刀氣已經充斥了茵茵草地上,一時間大地似被黃沙鋪天蓋地碾壓過一般,張申寶感覺自己似乎站立在了一個非常蒼涼枯寥的大地天空中去了。
這一次,張申寶已經感受到了傅紅雪的可怕,他才明白自己遠非傅紅雪的對手。他對王天仇心中閃過了一絲感激。倘若那次他向傅紅雪揮刀後,那他就會死去。
冷血似乎早就明白傅紅雪會有如此詢問,他道:“一個叫明月的姑娘告訴我的。她說他的夫家常常去往萬馬堂,因此知道一些萬馬堂的事情,恰巧當日她就在萬馬堂附近的‘天池墜神’的名勝古蹟周圍遊玩,因此知道了你、原隨雲、葉開相繼走出了萬馬堂。”
傅紅雪沒有沉默,他問道:“明月在何處?”
冷血道:“你找明月爲何?”
傅紅雪道:“詢問。”
冷血皺眉道:“我不想博古城有任何意外發生。”
傅紅雪道:“倘若這件事和她沒有關聯,我不會殺她。”
冷血沉默,傅紅雪又說道:“倘若我尋不到明月,那博古城就會有人死。”
冷血眼中閃過兩道精光,他道:“你威脅我?”手中,冷血已經將右手移動刀劍柄。
傅紅雪道:“江湖上敢威脅冷血的人也只有原隨雲,我傅紅雪恐怕還不夠資格,我說有人死:是說在我和原隨雲之間有一個人死!”
威脅,這是一個不能算威脅的威脅。倘若傅紅雪殺了原隨雲,或原隨雲殺了傅紅雪。博古城都可以說出了事情了,何況原隨雲是不是兇手都還是未知之數,因此無論他們兩個人那個人死,冷血都逃脫不了干係。
冷血思量了一下,說道:“我最後一次見到明月的時候是在順風客棧,匆匆一件,便匆匆一別,你想尋到明月便先尋到徐子陵,當日徐子陵是護送明月姑娘的人。”
傅紅雪到了一句多謝。而後準備離開了。
這時候冷血說話了:“我想尋找萬馬堂滅門慘案的真相,我希望傅兄可以幫我一個忙!”
傅紅雪停頓,他回頭道:“倘若原隨雲真除去了萬馬堂我會感謝他。但原隨雲若是殺翠濃的兇手,那我會殺了他!冷血你既然告訴了我明月的消息,那我也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消息,你我之間本不應誰歉誰。”
冷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