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漢天一下車,張玄就上前說:“東西都在裡面,帶這麼多人是不是太張揚了?”
“都是朋友,說好來這邊看看。”
話音未落,就看後面一輛悍馬車裡跳下來寧鎮西,這老小子哈哈大笑着過來要給張玄擁抱。
張玄跟他抱了下,看寧果兒也來了,就喊說:“你也懂古董?”
“懂個屁,被老頭子叫過來陪着看。”
寧鎮西瞪了女兒一眼:“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屁啊屎的好聽嗎?不懂就跟着學。”
寧果兒回瞪他:“你又懂了?還不是帶着專家來的。”
張玄就瞧寧鎮西那悍馬車裡還坐着個人,臉有點白,好半晌才走下車。
“這是咱們這邊文物鑑定所的胡副所長,是大專家。瓷器,銅器,金銀器都懂。字畫也在行。我特意把他請過來的。”
張玄看這胡副所長的模樣,心想你不是把人家給抓來的吧?
說話間就瞧後面一輛凱迪拉克裡下來個胖子,笑呵呵的跟張玄打招呼:“你就小張吧,我聽小女提起過你,你比想象中的要英俊一些啊。”
“大叔你是……”
就看齊媛從車裡走下來,笑說:“這是我爸。”
“齊叔!”張玄熱情的跟胖子抱了下,就喊道:“都進去吧,大寒天的,這巷子裡冷得慌。”
開張的店也沒幾家,這才過完年,還有些回老家去了沒回來,不過,還是有人被這一排車隊給驚住了。
隔壁一家賣字畫的老闆就探頭探腦的問小夥計:“這都是什麼人啊,念老闆要做大買賣?”
“你就別管了,這些人你也巴結不上。”
小夥計等人都進來了,就將門給拉下來,跟韓鋒他們那些保鏢守在外面。
“聽張玄說你這邊有好茶?先給我來一壺。”寧鎮西一坐下就嚷。
“自己泡去,我師姐又不是丫頭,在靠裡的櫃子第二層。”張玄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那果兒去幫老爸泡一壺?”寧鎮西笑呵呵地說。
寧果兒拉着齊媛過去了,徐漢天這才說:“我讓嘉兒去公司幫我調一輛車,那些東西你都分好了?”
“都分好了。”
滇國古劍等大部分的東西徐漢天已經拿走了,這次來是還有點剩下的東西,跟張玄說是念綵衣這邊還有些古董。
那把劍是仿的,徐老也沒瞧出來。
“你這罐子挺不錯啊。”齊胖子走到一個擺着櫃檯前,他沒坐下,人胖了,再多坐着,就成一團肉了。
“老胡,還不過去幫看看,人家齊老闆可是玩金銀器的行家。”寧鎮西一喊。
一臉像是死了親爹的胡副所長就拿着放大鏡跑過去。
齊胖子說的罐子是個矮胖的,上面有着雷紋雲紋畫着鳳凰的瓷器。
那胡副所長瞧了一陣後說:“這是明代的東西,不是青花,就是個民瓷。”
老葉在一邊蹲着抽菸呢,差點就一口煙嗆喉嚨裡去了。還明代的,這東西就前兩天剛從窯裡給搬出來的。
念綵衣盯着胡副所長看了半晌,笑說:“胡副所長真是好眼光,這還真就是明代嘉靖年間的東西,要說手藝,自然是比不了官窯。要說青花,那也不是。就是個民間的東西,也不知是哪家有個會燒瓷器的,這自己家開了個窯燒的。”
胡副所長微有點得意,看得齊胖子。
齊媛家是開銀樓的,在西南一帶很有名氣,比不了周大福那些,可也算是富貴之家了。齊胖子看金銀器在行,就是青銅器也不差,可這瓷器就隔行如隔山了。這就不是個金屬的玩意兒!
“我那格架上倒是差個擺設,小張,你這位師姐肯不肯割愛?”
“不肯!”念綵衣霍地起身說,“這是我丈夫留下來的。”
老葉憋不住了,爬着進了廚房,才捂着嘴大笑。
管風波留下來的?你說這話人家能信嗎?
還別說,齊胖子跟那胡副所長就吃這套。
“那這還真不好意思,我再找找別的吧。”齊胖子抱歉道。
寧果兒齊媛抱着茶壺出來了,先將茶杯燙了,就給大家泡上茶。
“好茶,是雨前吧?”胡副所長喝了口讚道。
“普洱好不?”張玄忍不住了,你瞎掰也不能差太遠吧?普洱這茶色你都瞧不出來?
胡副所長咳嗽聲說:“老花,老花眼!”
“齊叔,這樣吧,我那師姐夫留下的物件也多,那瓷器你要是看上了,那就拿走。我跟齊媛也是朋友,這就當見面禮了。”
齊胖子一怔,看念綵衣的模樣,就剛要開口拒絕,她就說:“我看齊老闆也是個實誠人,風波活着的時候就是個大方的人,我這師弟又跟齊媛是朋友,他既然說了,那就送給齊老闆吧。”
齊胖子覺得不好意思,這做生意這麼些年了,還沒平白無故的拿人東西,這要是商場上還好說,可擺明人家是把他當朋友。
“這樣吧,我不白拿你的,我給你五十萬,你別再拒絕了,你要不拿這錢,我這過意不去。”
“那……我會把這錢捐出去的。”
念綵衣看齊胖子寫支票,心裡樂開了花。
徐漢天瞧她和張玄的神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張玄和他師姐這手倒玩得漂亮,不過五十萬對齊胖子也不算是個錢。
“媛媛,叫人把這罐子搬回去。”
齊媛開門去叫司機,恰好徐嘉兒也到了,兩人就一塊兒進來。
“那些夏威夷帶回來的東西,除了給我的,剩下的呢?我想你要賣給外面人,不如賣給我,我父親對這些玩意兒很喜歡。”
徐漢天不大喜歡收藏,徐家喜歡玩這些的是徐老。
張玄就叫着老葉上樓去搬箱子,除了幾樣通過照片已經被訂走的,餘下的都搬了下來。
“這東西有點意思,”寧鎮西拿着個阿茲克特的金項圈在那掂着,齊胖子瞟了眼就知是真品,“老寧,你拿這項圈做什麼?要給你那頭藏獒拴上嗎?”
“我的狗不戴圈!”寧鎮西翻了翻眼皮說,“這東西我要了。”
胡副所長在那看着每個箱子裡的東西,都能算是珍品,一雙眼睛就睜得老大。每摸一樣,都是一副愛不釋手的神情。
張玄走到一邊去拉着莉莉安說:“你去樓上幫我把倉庫裡的一個,上面用油漆寫着零的箱子擡下來。”
“我擡啊?”莉莉安撅起嘴就被張玄拍了下屁股,她咬着貝齒上樓去了。
“你跟女人說話都喜歡動手動腳的?”寧果兒瞧見了就哼道。
“那要看什麼人,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摸過你哪裡嗎?”
寧果兒揮着拳手說:“你敢?!
”
張玄歪嘴一笑,就看那三個老傢伙把東西都分掉了,徐漢天就是看哪樣順眼就挑哪樣,寧鎮西跟齊胖子也不跟他搶,知道他是要帶回去給徐老的。
“這樣必須給我!”胡副所長也看中了一樣,是阿茲克特的金幣。他雖說樣樣鑑定都精通,最喜歡還是錢幣。
張玄差點噴飯了,這金幣是念綵衣做的仿品,特意放在那一堆東西里的,沒想到這胡副所長還就挑中了它。
“胡副所長,這些東西不便宜,你能買得下嗎?”齊胖子笑說。
“這你就放心吧,齊胖子,老胡在外面幫人家鑑定,每一次可都是收費上萬的,也算是有點積蓄吧。”
寧鎮西這一說,齊胖子就不開口了。
張玄卻很認真地說:“老胡,這金幣我們找行家給看了,說這極有可能是仿的,混在這一堆裡面,就是想以假亂真!你要買了,出了這個門我可不管。”
“我浸淫這行多久了?你找的行家是哪個?我不信還有比我更厲害的!我說這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按國外的行情,這樣一枚的話,三千到一萬美元,我給你五千!”
胡副所長真急了,怕張玄不賣,當即從懷裡摸出三萬塊現金扔過去。這是寧鎮西帶他過來給他的鑑定費。
“我看老胡真是豁出去了,你就讓給他吧。”寧鎮西嘿笑說,“你不也說了,出了這個門,你就不管了嗎?老胡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就讓他買。”
張玄一臉無奈的將金幣拿個盒子裝起,看念綵衣繃緊的臉有點抽動,忙接過錢將盒子給胡副所長。
“好啊!”胡副所長摸着金幣像是在摸一個女人。
“今天就先這樣吧,這裡多少錢,我們都直接開支票。”
寧鎮西還有事要回公司,就按着膝蓋起身說。齊胖子早跟念綵衣算好了錢,把支票填好了。
徐漢天卻擺擺手,讓徐嘉兒跟張玄談,帶着東西先回家了。
將寧鎮西齊胖子他們送走,寧果兒齊媛卻留了下來,連帶着徐嘉兒,要不算莉莉安,把念綵衣算上,這能擺一桌麻將了。
“風勝家傷好了一大半了,晚些出院,果兒說要幫他慶祝,在‘雲端’訂了包廂,你晚點過去吧,”徐嘉兒頓了頓說,“把譚娜也帶上。”
張玄微一點頭,就瞧寧果兒在那笑。
“你跟譚娜是不是已經那啥了?”
“你放尊重點,我們是很純潔的!”
寧果兒啐道:“就你這樣的還純潔?你也不瞧瞧看你這長相,一看就是屬狼的,到了晚上眼睛能發綠光。”
張玄嘿笑道:“我要屬狼,你就是屬母狼的,非得要風勝家那頭狗熊才能收服你!”
“你特莫說什麼呢!”寧果兒跳起來要掐人,張玄纔不怕她,手一揮,莉莉安就跟她抱在一起。
“喂,別鬧了,抓花臉,晚上風勝家看了,又要跟張玄打!”齊媛喊道。
張玄還想揶揄兩句,手機就響了,他看是個陌生號碼,就想滑掉,可轉念一想,接起來就聽到胡副所長的聲音:“小張啊,你那罐子做得不錯啊,我在這行好些年,還沒見過那厲害的仿品,怎樣?我幫你把罐子賣了,你少說也得分我十來萬吧?扣掉買金幣的三萬,你還得給我七萬……”
“你瞎了眼吧?那金幣也是假的!”
“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