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讓方乘空從樓梯追,他推開一間包廂的門,直接從二樓跳下去。被打鬥聲驚住的人不少,但二樓人卻不多,張玄在樓下站住就往樓梯上看,可是沒看到沈姐那些人下來。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能有多長?她們還能長翅膀飛了?
還真是不見了,方乘空跑下來,看張玄站在那裡,就跑上去問。
“會不會是從後門跑了?”
“去看看。”
這樓梯扶手旁邊有個空隙,沈姐一定是從這裡翻過去,然後從後面的廚房逃走的。找到那還在炒菜的廚師一問,他就指向還在那搖動的大門:“跑了。”
跑到外面,只剩下一片朦朦亮的樹林,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季婕來得很快,但還是晚了,她就氣惱地說:“你們沒追下去?”
“樹林太密了,那些人手裡可能還有槍。”
張玄將大江的槍遞給她,又看堅果躺在地上還沒起來,一翻過他,就看他已經暈過去了,腰上被方乘空狠狠的刺了刀。
“這樣,你跟我去樹林裡找找。”季婕沉吟片刻後說,“我也會讓人帶人過去,這邊的警方也通知了,馬上就過來。”
“行。”
季婕帶着張玄方乘空一到後山就知道張玄爲什麼不追了,這裡樹林太密了,幾乎可以說是樹頂着樹,樹挨着樹長的,樹與樹之間的空隙又都長滿了野草。
都是一米多高的,沈姐那些人一彎腰就能貓到草裡,打張玄的埋伏。
“兩個男的在這裡,就還剩下一個外號叫楊梅的,加上沈姐和逃出來的三個女犯人。一共五個女人,可能跑不遠。”
季婕說着,張玄就反駁道:“那個姓沈的,心機很深,做事又很果斷,我猜想她一定有備用方案。選在這裡吃飯,也不是沒原因的,就是看中這後面茂密的樹林草叢。”
季婕想到沈姐算計吳薰的事,深以爲然的點頭:“陳星北那邊已經有人去抓了,我們趕緊吧。”
他倆說話,方乘空也沒插嘴的機會,等到走出一段路,他才說:“玄爺,這地方太闊了,沿着山背都有好幾條能走的路,她們要是分散走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要分散?”
“不行。”張玄否定道,“她們手裡有槍,這打暗槍,我都不好防。”
方乘空低聲說:“玄爺不是有透視符嗎?”
“有屁用,這個範圍,我能看到三米外,還能看得到三十米外?”
方乘空訕笑一聲,纔不提這個了。
“也不能把這樹林草叢都燒了……”
“你敢!”
季婕回頭怒視他,金絲楠的事還沒找他麻煩呢,請來的專家還沒到,要是查出有問題,一定是他搞的鬼。
“沈姐的家是周城的,她這次是要回周城,她無論往哪裡走,都需要換車,也就是說要上公路,在公路上等着就行了吧?”
“也不一定,要萬一她走水路呢,這附近就是大城江,她要找個貨船挖沙船,順着江水往下,那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水路倒是難防,也不知沈姐想沒想到這點……
在兩三百米外的山坳子裡,那要被介紹給大江的女人,扶着膝蓋死活走不動了,這都兩個小時了,她是城裡人,哪吃過這種苦,腳都磨出水泡了。
何況,大江堅果還都被抓了,剩下這幾個女的,能逃得掉。
“沈姐,我不走,我走不動了,
你們走吧,我不逃了……”
“你不逃?你難道還想回去坐牢?越獄是要加刑的,你要想清楚了。”
沈姐淡淡地說着,看那兩個跟她一同逃出來的女犯人也在氣喘如牛的,就給楊梅使了個眼色,楊梅遲疑了一下,才摸出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槍遞上去。
“沈,沈姐,你,你要做什麼?”
那想退出的女犯人吃了一驚,沈姐就把槍對準她:“很可惜了,你也不用幫我做事了,那二十萬,我也不要了,就當是餵了狗!”
一聲輕響,女犯人的眉心多了一個洞,她直挺挺的倒下去,血從腦後流出,嚇得那剩下兩人臉都白了,抱在一起不敢吭聲。
“跟着我都逃出去,把錢給了,你們就會沒事,誰再敢打退堂鼓就跟她一樣,知道嗎?!”
“是,是……”
楊梅把槍拿回去,回頭瞟了眼,又看看天,天有點亮了,這要不再趕快趕到碼頭,那都來不急了。
大江那傢伙也是個蠢貨,什麼時候,還要去玩女人,要不是他,堅果也不會出事,也不用走水路了。
好在沈姐都想到了,這裡離大城江的碼頭還剩下兩公里。
但這公里都是山路,也不知那兩個女人能不能撐得到。
管他呢,要是撐不到,就都殺了吧,帶着也是累贅。
“你們別怪我心狠,要不是我,你們還在牢裡吃苦受罪,我帶你們出來,就要負責。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一定能逃得出警方的追捕。”
這些山都是石山,山勢不高,還算是好,要是青眉山那樣的,腿都走斷了,兩公里都走不完。
走了大約一公里左右,楊梅帶的路,走的路線很詭異,花了快有一個多小時,卻是讓後面的張玄他們距離越來越遠,她也稍稍鬆了口氣。
看那兩個女犯人,還在咬牙堅持,就說:“實在不行,在前面歇一會兒吧。”
“不能歇,一歇,要是那些警察追上來怎麼辦?”沈姐冷聲說,“咬緊牙,等到了碼頭就好了。”
“老西在那等着。”
楊梅說着扶住一個女犯人說:“走吧。”
再走了四十多分鐘,碼頭已經能看到了,就在大約兩個山頭外,連江水拍打岸邊的聲響也能聽得見。
沈姐這才放下心來,也沒看到直升機,想是從市裡調來,也不一定能跟對路吧。
只要能逃得掉,光憑她留在外面的錢,就能東山再起。江都是不能回了,周城也不行,但別的地方,只要是有人的,沈姐就自信能混得風生水起……
“水警安排了嗎?”張玄追到一半,就讓季婕去叫水警,把碼頭都控制住。
“安排了,但可能用處不大,大城江那邊岸線很長,隨便一處淺灘,搭幾塊木板也能上船。劃出了個可能的範圍,但是……”
說着話,季婕腳下一打滑,張玄忙伸手抱住她,一沒留神,手倒是抱到大腿內側去了,彎着像是一個鐵鉗,弄得她一下臉就紅了。
張玄還跟抱着根柱子似的,把她慢慢放下,這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大腿上滑了幾下。
在前面的方乘空也沒注意,張玄就抱住她說:“沒扭到腿吧?”
到底季婕還是大方些,臉紅歸臉紅,也沒責怪張玄,畢竟這事不是張玄有意的,她就微一點頭站直了,想要繼續往前走,可一擡頭就看剛纔踩滑的地方鑽出一條青色的小蛇。
“竹葉青!”
張玄也是臉色微變,這種蛇雖說比不得銀環蛇,可也能排在華夏最毒的蛇前五位。這蛇已擡高身子,做出勢子要踩人了。
想是季婕踩到了在休息的它,把它激怒了。
“阿空,刀!”
張玄將季婕護在身後,喊了聲,方乘空扭頭扔刀,他凌空一抓,一刀劈上去。那條竹葉青,就奮力想要往旁邊躲閃,可張玄的刀勢一轉,在半空中就將它劈成兩段。
半截蛇身還在那扭動,看得季婕心有餘悸的撫着胸口,又看着張玄的後背,心中有些異樣。
張玄跟上去一腳將蛇頭踩爛,順勢拉着季婕走上去,把刀還給方乘空。
“這種山裡蛇多,這種蛇還算好的了。”
想到虛吟上次被咬的銀環雜交蛇,張玄也是一哆嗦。
他們雖走岔了道,可是也沒慢多少,到底他們的腳程比那幾個女人要快,路上還發現了那個女犯人的屍體,知道這些人起了內訌。
沈姐她們纔到最後一處山頭,張玄他們就繞道到了灘邊。
這裡有七八個簡陋碼頭,停着四艘船,兩艘輕型的貨船,兩艘挖沙船。季婕一看就知那挖沙船是違規的,拿着手機讓水警過來這邊。
雖然大城江也不止這一處淺灘,水警畢竟人數也不多,可憑她的直覺,很有可能沈姐她們就是從這裡上船。
“也有可能轉道走陸路。”
張玄說了句,就看到個船主出來淘米,蹲在船頭那,眼睛不時往這裡看,他就一怔。他們這些人是生臉孔,有人注意也沒錯,但季婕也穿的便裝,看一眼就行了,老看,那一定有問題。
“阿空過去看看。”
水警還沒到,要是被沈姐她們偷偷上了船,那再追也難了。畢竟她們可以從大城江的任何一個地方下船。
“喂,船家,有吃的嗎?”方乘空一副混混模樣走上去,嘴裡叼根菸,手上還拿了一包,打開了,抽出一根要遞。
“沒,我這不還在做飯嘛,要有吃的,我還做什麼?”那船主看他眼,就低下頭,將米拿到船裡,還回身要將艙門關上。
方乘空一腳抵在門上,笑嘻嘻地說:“抽根菸嘛,我也不是壞人,這樣吧,你做飯,我們也將就吃一頓?”
他說話時順便看了下米盆,裡面少說也有兩斤米,這船裡就這船主一個人,船工也沒有,他一個人能吃這麼多?
“我沒煮多少飯,不夠吃的。”
船主臉有點變色了,想要硬將艙門關上,就看方乘空手抵在艙門上,懶洋洋的摸出刀說:“那我硬要吃呢?”
砰!
船主將門一摔,轉身就低頭要去摸下邊放着的魚叉。
方乘空一腳將艙門踹開,人衝進去,又是一腳踹在船主的後腰上,就聽到噹噹幾聲,他那魚叉摔落在地上。
他還不死心,又去摸一邊的槍,手就被方乘空一刀砍傷,刀口深可見骨,痛得他撕心裂肺的大叫。
這時沈姐她們已經走到淺灘上了,還沒發現不對勁,聽到聲音,楊梅才臉色一變:“是老西的聲音,他出事了,我們快走。”
沈姐扭頭就跑,迎面而來,就是一拳,季婕早埋伏到一邊了,就等這時機。
那兩個女犯人早沒力了,癱在地上。
楊梅拔槍想要打季婕,人就被張玄抓住,手腕瞬間折斷,脖子被一掐,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