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某地。
胡梨兒利用得到的妖晶力量,已經成功坐上了此地地下勢力的第一把交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小姑娘,卻擁有駭人無比的能力,以鐵血手腕生生收服了一堆毒梟、軍火販子、殺手等等爲她所用。
此刻胡梨兒正坐在巨大的鍍金椅子上打盹,遠處站着兩個身材威猛的高大保鏢,時不時畏懼的看一眼胡梨兒。
這兩人心底已經對胡梨兒產生了習慣性畏懼,哪怕胡梨兒正在打盹,兩人也不敢有絲毫其他念頭。
驀然,胡梨兒睜開雙眼,眼中竟然也罕見的流露出了跟保鏢同樣的恐懼之色。
“不!”胡梨兒驚恐的低呼一聲。
她感覺到體內力量正在散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遙遠的地方吸取這種來源自妖晶的力量。
只不過片刻功夫,胡梨兒一身妖晶之力就被吸取的只剩一成。沒了妖晶之力的胡梨兒,頂多只能算是一個會些功夫的武術愛好者。
梨兒心中震顫,但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異樣神色。
她目光一閃,迅速下了決斷。
“韋德!幫我定一張去華夏的機票,要最快的!”
門口的保鏢奇怪的看胡梨兒一眼,不明白這位小祖宗爲什麼要去華夏。不過出於對胡梨兒的畏懼,還是去做了。
很快,機票定好。胡梨兒二話不說直接踏上去往華夏的飛機。
直到坐進了機艙之內,胡梨兒那顆驚魂未定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失去了力量的她,估計只能重回華夏尋求王庸的庇護了。
同樣的一幕還在世界各地發生着,而那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偶然得到妖晶之力的特殊體質者。只是有的人就沒有胡梨兒這般好運了,失去了力量的他們,多數都被敵人或者手下察覺,要麼身首異處,要麼成爲階下囚。
臨死前,這些人心中都有着一個共同的怨恨:到底是哪個混蛋強行吸走了他們的妖晶之力?
而備受怨恨的那位混蛋,此時正處於一種過量吸取的危機之中。
“白謎兒這是將遺落世間的所有妖晶之力全都強行攝取了過來啊,乍然吸取這麼多力量,我根本承受不住!我快要爆掉了!”王庸心中想着,有苦難言。
只是他這時候根本沒有餘力控制這種吸取速度,眼看着王庸身體一點點漲大,將要爆開。
嗡!
這時卻聽一聲輕音響起,然後就見一個小小的鼎爐從王庸丹田浮起。下一刻清光大盛,鼎爐之中爆發出一股沛莫能當的吸力,將所有妖晶之力瞬間吸入鼎中。
只不過片刻功夫,所有妖晶之力就全都被造化洪爐煉化。
一道又一道清輝從造化洪爐之中噴涌出來,緩緩滲透進王庸體內。
王庸只覺像是吃了仙果一樣,通體舒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似乎它們全都具備了自主意識,成爲一個單獨個體。只不過這些個體又絕對服從大腦,就像是蟻后跟工蟻之間的那種鏈接一樣。
“白謎兒說我屆時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通,難道這就是?我記得王吾曾經在留下的筆記中推測,武道的極限就是把功夫練進每一個細胞裡,連細胞都具備超凡的活性跟力量。我現在是不是就已經達到那種境界了?”
王庸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
王庸試着握了握拳頭,沒想到的是拳頭握緊的剎那,手心陡然傳來一陣空氣爆鳴之聲,一團白茫茫的白氣如激射的利箭騰空而起。
卻是直接攥爆了空氣!
“好強大的力量!古人說握鐵成泥,原來真的存在!我這樣全力一握,別說是鐵了,就算是精鋼恐怕也要握成爛泥。神通境的肉身力量之強大,已經堪比人形高達了。只是不知道精神又有什麼變化?”
王庸想着,還沒做什麼呢,忽然就覺一陣心血來潮。
明明沒有刻意去窺伺什麼,但是洞外方圓數裡之內的所有聲音全都清晰無誤進入了王庸腦海。
比王庸用望遠鏡跟雷達看到的還要清晰,唯一不如雷達的便是距離。
王庸現在只能探測十里左右,再遠就難了。
“難道這便是佛經中所謂的天眼通、天耳通?”王庸道。
神通兩字最早就源於佛經,《楞嚴經》中講神通有六種,分別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盡通。
天眼通跟天耳通是看跟聽;他心通是不需說話就知曉對方心意;神足通則是類似於元神出竅,神念可以隨意遠遊,穿梭虛空;宿命通可以知道過去、未來;漏盡通則是最終境界,斬斷一切煩惱,脫離輪迴。
而這漏盡通,說白了其實跟儒家提倡的至誠之道類似,都是一種心靈上的圓滿,也就是成聖。
“佛經中記載的神通肯定有所誇大,這屬於正常。不過基本作用應該不會有太大出入。也就是說,我如果想要知曉暗算王陽明的兩人到底是誰,需要利用宿命通。
這兩人已經知曉了我的存在,所以肯定會將大量的精神力都放在我的身上。憑藉這種精神力的感知,我就可以追本溯源,最終找到他們的真身!”
說着,王庸閉目沉思,開始試着感知這種無形中的精神力。
說起來很玄妙,其實就跟雙胞胎之間的心電感應類似。暗算王陽明的兩人全都是神通境的大高手,比普通人類的心電感應更加明顯。王庸只需要捕捉這種感應,就可以順藤摸瓜推斷出對方身份跟位置。
只是,王庸閉目沉思良久,卻一無所獲。似乎對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看來還是我的力量太弱小,不及對方,所以根本無法推斷出他在哪。要是有更加詳細的信息就好了……”王庸搖頭嘆息。
想到這裡,王庸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佔據鄭容身體那人臨死前露出的金髮男孩面容。
“會不會是他?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個接近於神靈的人的話,那麼肯定非被王陽明封印的兩人莫屬!或許,那人便是其中一個!”
王庸當即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個金髮男孩的樣貌,精神意念全部鎖定在這個金髮男孩的身上。
虛空之中,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氣機擴散,在黑暗中蔓延開來。
王庸端坐地上,似是一臺接收電波的雷達,在過濾着不同波段的反饋電波。
“找到了!”王庸驀然道。
他看到一個金髮男孩坐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古堡裡。
古堡的牆壁上掛着幾幅油畫,有一幅是古代石匠使用的尺矩圖,有一幅則畫着一個散發着黑暗氣息的六翼天使,還有一幅則是高高在上的太陽神靈。
最中間位置卻是一個普通西方男人的畫像。
“石匠尺矩,應該代表的自由石匠!六翼黑暗天使,似乎是墮天使組織!而那個太陽神靈,便是東洋的天照大御神了!如此說來,這個人有着幾具不同的化身,分別擔任着自由石匠首領、墮天使老大、天照大御神的角色!
從經濟領域到地下勢力,再到宗教神道,幾乎全被他一人掌控手中。簡直可怕!”
“只是,那幅普通男人畫像又是誰?這幅畫像擺在中間,應該比其他幾個身份更加重要。可從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啊……”
王庸眉頭皺起。
“難道,這副畫像就是他的真身?!”王庸忽然想到。
隨後王庸拿出手機,利用手機的繪畫板迅速勾勒出來那副畫像的大致模樣。再利用搜圖功能在網絡上一搜,下一秒王庸就悚然一驚,手機差點摔落在地。
只見屏幕上搜出來的人物,赫然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哲學家!
奧卡姆!
這是一個出生在14世紀的西方神學家,比王陽明還要早上一百多年。他最著名的不是神學研究,而是提出了一個叫做奧卡姆剃刀的理論,硬生生將主宰西方世界的宗教神權拉下了神壇。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這句話就像是剃刀一樣將西方宗教剃了一個遍,讓神權信仰一下子處於崩塌狀態。
可誰都想不到,這個親手用剃刀剃掉了神權的哲學家,最後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世間最後一尊“神”!
光是想想就感覺荒謬到讓人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庸都不敢想象這種事情竟然真實存在。
而知曉了是奧卡姆之後,所有疑問一下豁然開朗。
作爲五百年前的神學家,奧卡姆利用剃刀理論收割了西方神權力量之後,陷入對力量的追求,卻又找不到打開盡頭之路的鑰匙,所以跟王陽明斬除的惡念一拍即合,暗算了王陽明。
而這些年,他其實一直都是以殘念的形式存在於世。他的肉身早就已經腐朽,所以他纔會不斷尋找不同的“玉軀”降臨,從而將殘念繼承下去。
五百年的苟且經營,使得他最終編織成了一道巨大的勢力網。幾乎遮蓋了整個世界。
只可惜,他仍舊沒有找到打開盡頭之路的鑰匙,仍舊只能束縛在天地之間一點點消解。
或許再有個五百年,他就會連最後一絲殘念都徹底消失不見,陷入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沒想到是他。嗯?他發現我了!”王庸心中一驚。
一剎那,王庸只覺虛空之中有一股意念像是吹經天地間的陰風,順着自己散發出去的神念追蹤而來。
只是那股意念到了陽明洞口,卻像是遭遇了什麼反制,驟然破滅,消失無蹤。
作爲王陽明悟道的聖地,龍場卻是存在一種特殊磁場,成功抵禦了奧卡姆的窺探。
王庸擦去額頭冷汗,暫時不敢再查探跟奧卡姆有關的精神線索。
只要王庸不主動跟奧卡姆產生這種“宿命”上的糾纏,奧卡姆就無法利用宿命通找到王庸。
“已經知曉了其中一人是奧卡姆,那麼王陽明惡念又在哪呢?咦,沒想到竟然跟你有關,那就有意思了。”王庸試着推斷王陽明惡念的方位,沒想到沒有推斷出來,反倒是發現了一個跟王陽明惡念淵源頗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