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庸的挑釁話語,周圍的南韓民衆又是一陣喧囂,衝王庸破口大罵起來。
更有甚者直接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扔向王庸。
王庸一閃身,躲過水瓶。卻是打在了引領王庸進入國技院的弟子身上。
那國技院弟子摸着腦袋,憤怒的瞪了扔水瓶的人一眼,道:“你們這樣簡直是丟南韓的臉面!南韓跆拳道首要講究的便是禮儀,你們這種行爲跟潑婦有什麼區別?就算老師贏了,也會被人說不光彩!”
被弟子一頓訓斥,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下來。
王庸輕哼一聲,沒說什麼,轉身走進了場館之內。
這個國技院弟子雖然話說得正氣凜然,實際上要不是水瓶砸到他,他斷然不會站出來說這種話。
說到底,終究是一個屁股問題。涉及到了自己利益,屁股自然就會歪斜。可見人活世間,想要保持一箇中正的態度,是何等的難。
進入場館後,便有人將場館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國技院內樸素的裝修風格,頗有太極陰陽的和諧韻味,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
只不過,金基龍選定的比賽場地並不在場館內。
而是另在他處。
“一定要這樣嗎?”這時,金靜茵出現,靜靜看着王庸,問道。
王庸帶着些歉意道:“形勢所迫,逼不得已。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恐怕你爺爺比我更加堅決吧!”
“什麼意思?”金靜茵眉頭一皺,不懂。
王庸卻是不肯再說了,只是笑笑,讓金靜茵帶他去見金基龍。
“這邊。”金靜茵將王庸帶入國技院後院。
這裡是金靜茵一家人的生活居所,平時甚少有人進入。
小小的院子被佈置的清新淡雅,幾處裝修可以看出清秀之氣,顯然是出自金靜茵之手。
“院子很漂亮。”王庸讚歎一句。
金靜茵面色平淡,回道:“謝謝。”
她現在哪有心思關注別人對她審美水平的看法?自己爺爺馬上就要跟人打生死之戰了,偏偏對手還是一個跟她關係微妙的人。
她滿腔心思都被這件事情佔據,根本分不出一絲閒心來。
“來了?”金基龍站在一間靜室門口,看到王庸到來,出聲道。
就像是兩個早已熟識的老友,相互間沒有一點的生分。
王庸點點頭,徑自走向金基龍。
“我知道,你是爲那個東西而來。只不過想要帶走它,得先問過我這把老骨頭。”金基龍眼中迸現淡淡火氣,說。
王庸卻呵呵一笑:“你真當我看不出這是你跟李在先聯手設下的計謀?這麼重要的功法冊子放在哪裡都是鎮館之寶,當事人非但不將其好好保存,反而讓其出現在一本古書中,這本身就不合常理。另外李在先太想把你推出來了,不惜說你是真正的南韓守護神。這更加證明你們兩者之間有勾當,因爲只有這樣我纔會自願上門求死。”
金基龍瞠目結舌,原本準備好的滿腹話語,全都噎在了嗓子裡。
這TM劇本不對啊!這傢伙爲什麼不按照套路出牌?
見金基龍不說話,王庸笑得愈加燦爛:“看來我不小心說中了。不過你們有一點算的很對,我確實很想要那個東西,所以我還是來了。”
“那就好,省的我花費心思激將你了!殺了我,那東西就是你的!反之,我就真的成爲南韓守護神,受到萬民敬仰!”金基龍語氣一變,厲聲道。
“正合我意!”王庸也是收斂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旁邊站立的金靜茵根本沒想到兩人一見面,會是這種畫風。
原本她還想勸和的,可兩人完全沒給她勸和的餘地。直接一言不合就打生打死,跟街頭吵架之後發誓殺對方全家的小混混沒什麼區別。
大家都是武道宗師,爲什麼就不能愛惜生命呢?
而更關鍵一點,金靜茵明白了王庸之前那句話的意思。怪不得王庸說爺爺求戰的決心比王庸更堅決,原來李在先那天跟爺爺達成了什麼圖謀!
“王庸!爺爺!”
金靜茵正想念間,卻見王庸跟金基龍已經走入了靜室,關閉了房門。
金靜茵只能徒勞的喊一聲,卻是不敢破門而入。
這間靜室是爺爺練功打坐時候的靜室,尋常沒有爺爺允許根本沒人敢進入。
金靜茵也不例外。
從小到大,她只是誤闖入過一次。而那次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室內一角擺放着的一個殘缺鼎爐,好似有魔力一般將她心神深深吸引進去,無法自拔。
當時她差點氣血逆行,走火入魔。要不是爺爺關鍵時刻救了她,恐怕她此刻不是癡傻就是死亡多年了。
自此以後她再也不敢邁入半步。
只是,爺爺爲什麼要跟王庸在這間屋子裡比試?王庸嘴裡說的“那個東西”,是不是那個殘缺鼎爐?
金靜茵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根本找不到人詢問,只能靜靜站在院子中,如一棵形單影隻的木蘭樹。
靜室內。
金基龍走入之後,便將披在身上的上衣脫掉,露出一身緊實的肌肉。
即便已經六十,金基龍依然有着不輸於年輕人的體魄。如虯龍般層層凸起的肌肉塊,蘊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王庸掃一眼,當即知道金基龍名不虛傳,是真正得到了武道傳承的。
不像是許多跆拳道高手,只能靠着年輕時候的蠻力練習兇猛招式。等到老了渾身上下就出現各種問題,間不能抗手不能提,堪比三級殘廢。
這就是練法不當,只練功法,沒練心法的後遺症。
華夏武功同樣如此,練習外家拳的練到中年,基本都轉向內家拳。因爲內家拳纔是長生久視的根本,長期來看,外家拳更像是竭澤而漁的透支。
“刷”,金基龍從旁邊的桌子上摸起一把略帶弧度的長劍。
他將劍持在手中,雙手輕握,徐徐在空氣中斬出兩釐米,如同斬透一層厚厚的鋼鐵。
半晌,才吐出一口氣,看向王庸:“我用劍,你呢?”
王庸一笑:“巧了,我也用劍。”
金基龍點點頭,又道:“我的劍法傳自華溪寺,沒有招式,只有最簡單的拔刀、歸鞘。你呢?”
“又巧了,我得劍法也是傳自華夏名門古剎,也是沒有招式,只有最簡單的劈砍刺擊。”王庸回答。
金基龍的劍道叫做海東劍道,屬於一種心意流的劍道,確實不注重招式。
而王庸的劍法也是學自張道陵的武當十三劍,裡面沒有什麼高深招式,只有十三個最基本的出劍手法。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
“確實,很巧。你的劍呢?”金基龍眼中閃過一抹訝然,道。
王庸不徐不疾,從腰間將心月狐軟劍取出。
軟劍一亮相,就發出錚錚之聲,淡淡流光閃耀在室內,將金基龍手裡的那柄劍給比了下去。
金基龍臉上多出幾分鄭重。
他本以爲自己這把請名匠打造的劍已經很好了,沒想到會在王庸手裡見到一把比他的劍更好的軟劍。
這種鍛造手法,估計就算是現代也很難達到嗎?
“這把劍不是現代製品吧?看模樣,似乎是一把古劍?”金基龍凝視着心月狐軟劍,問。
王庸呵呵一聲,道:“現在何必問這麼多?殺了我,它就是你的了。到時候你自然有大把時間去研究。”
“說得對。”金基龍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然後雙手持劍,劍尖斜斜指向王庸咽喉,道:“出招吧。此次我們既分勝負,也定生死!”
“好!”
王庸應道,驀然一抖,長劍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金基龍咽喉刺去。
既然要定生死,王庸自然不會留力。高手相爭,除非超越對方境界很多,否則誰也不敢故意留力。
留力就是自己找死,稍微一個不注意,對方一個招式打在身上就是致命。
用生命裝比是一種形容詞,可不是一種墓誌銘詞。沒人想要在地底下聽到別人站在自己墳前如此誇讚自己。
當!
金基龍舉劍迎戰,心月狐軟劍跟其手中長劍撞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心月狐軟劍沒有直接斬斷對手武器。
王庸微微詫異,看來金基龍手中確實是把好貨。能夠擋住心月狐軟劍斬擊的,肯定出自名家。現在華夏跟南韓都沒有這種鑄劍高手了,只有東洋還有寥寥幾位,都已經年邁。
應該就是那其中一位早年的作品,價值無法衡量。
而金基龍也是呆愣一下,他也沒想到王庸手中的軟劍竟然如此堅實。
可以擋住他的迎擊。
以往他用這把劍跟人對敵之時,一個上撩,敵人手中的兵器就斷了。
可跟王庸軟劍一交手,非但王庸軟劍毫髮無傷,反倒他的劍上隱隱出現一絲細微的損缺。
“好生厲害的軟劍!”金基龍心中想着,再也不敢被動防守,而是選擇主動進攻。試圖用強攻壓制王庸武器的優勢。
噹噹噹當,只是片刻之間,兩人已經交手幾次。
沒有什麼花哨,全都是最簡單的刺擊劈砍,只是兩人的節奏很快,就跟開了加速齒輪的擊劍高手一樣。
手中劍光刷的閃耀一下,劍鋒就到了近前。
而一聲雙劍交鳴聲音沒有落下,對方的反擊也同樣轉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