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霖,你怎麼了?”王庸大驚。
趕緊去看袁霖,卻見袁霖雖然表情不好,卻不及上次吞食了蛇窩裡的果子那樣難受。這樣的話,王庸就略微放心了一點。
連劇毒的果子都沒能要了袁霖的性命,這一碗石斑肯定也不能。
果然,片刻之後就聽袁霖的聲音小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恢復正常。只有眼中一抹驚恐不斷擴散,指着桌子上的空碗,不斷大叫。
卻是表達不清楚具體的意思,來來回回一個字:“死……死……”
卻是在告訴王庸,吃了這個東西可能會死亡。
王庸點點頭,觀察了下袁霖狀態,確認袁霖無礙之後,纔拿起那個碗。
輕輕一嗅,濃烈的魚香氣跟花椒味道將所有痕跡都遮掩了過去,根本無法查明裡面添加了什麼東西。
雖然現在王庸本能的懷疑有人故意下毒,可畢竟沒有什麼證據,也不能排除食物中毒的可能性。
正要將碗放下,王庸忽然覺得手指一滑,好像在碗的底部沾到了什麼東西。
拿出手指一看,卻是少量的白色粉末。
湊近鼻子聞了聞,王庸當即就知道了這白色粉末是什麼東西。
安眠藥。
安眠藥雖然聽名字在幫助催眠的,但是服用過量後也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許多人以爲吃安眠藥自殺會沒有痛苦,安詳的死去。其實這是一種錯誤觀念,相反,吃安眠藥自殺的人會非常的痛苦。
因爲人類的呼吸也是需要肌肉力量來帶動的,過量安眠藥將肌肉麻醉,使得人體呼吸困難。肌肉就會陷入痙攣之中,還伴隨着腹痛、噁心、嘔吐等症狀,甚至反胃的胃酸漾到喉頭,還會灼燒人的喉嚨。
可以說,服食安眠藥自殺的痛苦,不亞於被人折磨一番之後再殺死的痛苦。
剛纔袁霖的表現,分明就是吃了過量安眠藥的效果。只是袁霖體質強悍,連蛇毒都不怕,更別說安眠藥了。
不過短短時間,安眠藥的藥性就已經被袁霖強悍的消化系統給消化掉了。
汗水、噴嚏、屎尿屁等方式,都是人類排出毒素的手段。
“這安眠藥的用量看來不少,否則不會讓袁霖也感覺難受。多虧我一口沒吃,不然以我的體質肯定中招昏死了過去。也只有袁霖才能抗住這等藥力,下藥那人絕對不會想到袁霖是這種奇葩吧?”王庸闇暗想着。
“不過到底是誰幹的呢?昂山?船老大?還是其他船員想要謀殺船老大,結果誤打誤撞中了招?”
想半天,王庸都無法確定真正原因。
正在此時,王庸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登登的下樓梯聲音,卻是有人從甲板上下來,往這邊來了。
王庸心中一動,當即衝袁霖道:“睡!”
然後指了指外面。
袁霖雖然表達不清,可腦子異常聰明。當即就明白了王庸的意思,是讓他裝睡。
於是利索的趴倒在地,佯睡起來。
王庸也一頭趴在桌子上,做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腳步聲逐漸走近,一直到王庸房間門口才停下。顯然正是衝王庸而來。
半晌沒人敲門,似乎在探聽房間裡的動靜。
“不會死了吧?船老大,我早就說你下的劑量有點多,你不聽。一百多片安眠藥都扔進去了,不死纔怪!”卻是昂山的聲音。
緊接着是船老大的迴應:“你懂個屁!你沒看通緝令裡說這人是殺手?體質肯定異於常人,普通的劑量不足以讓他昏睡,必須要下猛藥才行!再說,死就死了,死了也是通緝犯。大不了少拿點錢而已。”
“就怕屆時不是少一點的問題。**那羣人的嘴臉你也不是不知道……”
門外兩人又小聲爭執一陣,終於決定強行破門而入了。
當然,破門之前昂山還是試探的敲了幾下門,確認沒人響應,這才咣噹一下,狠狠將門給踹了開來。
一進門,兩人就看到了趴倒在桌子上的王庸,跟倒在地上的袁霖。
兩人對視一眼,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藥性發揮作用了,驚的是這倆人不會真的死了吧?
船老大快走幾步,到了王庸身邊,一探王庸的鼻息,當即道:“沒死!還活着!”
昂山也走到袁霖身邊,發現袁霖也是活着。
這個發現讓兩人興奮不已,活着的王庸才是最值錢的!
“把這兩人捆到桅杆上去,諒他再大的手段,也不可能掙斷桅杆!”船老大得意的道。
合金製成的桅杆,加上胳膊粗的纜繩,就算是一頭大象也能捆的住,別說是人了。
昂山點頭稱是,兩人一人一個,架着王庸跟袁霖往甲板上走去。
到了甲板,船老大招呼船員過來幫忙,信口說王庸兩人有精神性疾病,捆起來以防萬一。
船員們一直唯命是從,對於船老大話裡的漏洞想都不想,直接執行命令。
很快,王庸跟袁霖就被雙雙捆在了桅杆之上。
船老大跟昂山樂呵呵站在王庸面前,兩人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他們沒想到一百萬美金來的這麼輕鬆,只是一碗石斑魚加安眠藥就到手了。
接下來只要轉航回緬境,把王庸交給緬境**就可以了。
自此他們就會走上人生巔峰!再也不用做這等提心吊膽的營生。
幻想的正高興的船老大跟傻了一樣,衝着低着頭的王庸一個勁傻笑。
驀然,垂着頭的王庸忽然擡起了頭,將傻笑的船老大給嚇得渾身一哆嗦。
“你……你怎麼這麼快醒了?”船老大結結巴巴問道。
王庸沒回答,而是失望的看向昂山,道:“我本以爲種善因必然會得善果,看來我錯了。沒有教化過的人,心中除了一己私慾根本就不會有其他。”
昂山面對王庸,也是有些驚慌。不過隨即他就冷靜下來,獰笑道:“王先生,你也別怪我忘恩負義。要怪只能怪你太值錢了,一百萬美金,是我這種人幾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我受盡屈辱偷渡去歐洲爲的不就是個錢字?但是現在一個機會出現在我面前,不用受盡屈辱,不用艱苦打拼,只要動動手就能獲得大量金錢。如果換成你,你會不心動?”
王庸點點頭:“我會心動。”
昂山嘿嘿一笑:“那就是了。咱們本是同道中人,誰也別怪誰心黑,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王庸嘆息一聲,道:“我的話還沒說完,我說我會心動,但也僅僅是心動而已,不會行動。因爲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我不會見利忘義。見利忘義的是小人,靠不住,也活不久。”
說完,王庸又咧嘴一笑,補充道:“這個忠告,免費。”
昂山眼中閃過一抹憤怒,呸一聲,罵道:“小人怎麼了?小人只要能夠賺到錢,就是大爺!你TM君子還不是照樣被捆起來當孫子?呸!”
“是嗎?”
聽了昂山的話,王庸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然後就見束在王庸身後的手一縮,本來捆的很結實的手腕竟然脫開了繩釦,到了前面。
然後王庸手指在腰帶上一按,就聽咔嚓一聲響,似乎是腰帶扣彈開了。
這一幕頓時讓昂山跟船老大齊齊變色。
一言不合就脫褲子?這是什麼套路?
而緊接着他們就知道這是什麼套路了。
只見王庸腰間乍然彈起一道虹光,將捆在王庸身上的纜繩全都割斷。
胳膊粗的繩子,就跟切豆腐一樣,瞬間斷開。
船老大不由自主罵一聲:“臥槽!”
掉頭就想跑,他船長室裡有槍,他不信王庸能擋住子彈。
另一頭的昂山也是見機不妙,拔腿就跑。
只是昂山才跑一步,耳邊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好像是誰的骨頭斷裂了。
半晌後他才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跌倒在地。卻是他的腿骨被王庸一腳踹斷了。
不理會昂山,王庸如一陣風,嗖一下就追上了船老大。
船老大臉上露出一抹兇狠,他練過幾下,以前也是個狠角色,想要跟王庸硬拼。
只可惜他這個狠角色在王庸眼裡,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王庸只是輕輕一捏他的拳骨,就聽嘎嘣嘎嘣的聲音接連響起,船老大的拳頭一下被王庸捏碎了。
提着船老大走回桅杆處,王庸將船老大扔在甲板上,眼中閃爍着冷冽的殺意。
而此時圍觀的船員終於意識到出事了,有人下意識的要抄傢伙上,可一想到王庸剛纔的手段,跟他手裡那把鋒利至極的劍,就忍不住心生寒意,不敢再動一下。
王庸似乎看出他們想法,擡起頭一笑,說:“你們誰想做點什麼,儘管做。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這殺氣騰騰的話頓時震懾住了所有船員,所有人齊齊搖頭,不敢再有一點妄動。
船老大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惹了一個天大的禍端,立即痛哭流涕的道:“王先生,對不起,我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了您,求您饒我一命吧!我發誓,這件事我真的只是從犯,都是這個混蛋,都是他哄騙我的!”
船老大掉頭就將昂山出賣。
昂山正痛的死去活來,聽到船老大的指責,慌忙道:“不!是他,是他強迫我做的!我要是不做他就威脅殺掉我!先生,我纔是冤枉的啊!”
不得不說,昂山的表演比船老大高明瞭幾倍,痛哭流涕的表情極爲逼真,讓人心生同情。
只是他瞳孔深處的那抹猙獰之色,卻是逃不過王庸眼睛。
昂山一邊哭着,一邊往王庸身邊蠕動,在快要接近王庸的時候,昂山驟然停止了哭聲,猛的躍起,手裡明晃晃一把匕首刺向王庸心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蛇這種東西,你不徹底打死它,它就能找到機會咬死你。昂山就是那條沒被打死的蛇,此刻正露出兇狠的獠牙咬向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