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家道館已經踢破,咱們換一家吧。”英朗轉頭對王庸道。
那表情頗有邀功請賞之意,好像是他踢破的一般。
王庸對這個掛名徒弟的臉皮算是有了更深瞭解。
擺擺手,王庸示意英朗先別亂說話,然後走到大師兄面前,道:“你腎臟被我打裂,一身功夫已經廢了。倘若強行聚氣,只會加劇腎臟的損壞程度。我知道你非常恨我,只是憑你的本事想要報仇,下輩子都沒希望。真想報仇,就將船越義夫喊出來!不然,所有涓滴流道館我都要踢個遍!”
說完,王庸轉身想走,卻心裡一動,驀然加上一句:“什麼涓滴流,不過是竊取英門唐手的盜匪而已!早晚有一天全世界都會知道英門唐手,纔是真正的唐手!而不是所謂的涓滴流、合氣道等空手道!”
“說得好!師父!”英朗拍手叫好。
羅剎女在一旁,同情的看着英朗,爲這傢伙的智商默哀。
王庸之所以加上這麼一句話,分明是想要拿英門唐手當幌子,掩蓋他此次挑戰船越義夫的真實目的。
英朗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還有閒心在那裡叫好。
大師兄面沉如水,一雙眸子裡全都是憤恨。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哪怕被王庸一拳打死也不怕。
可是他現在全身無力,王庸那一拳就像是打破了他身體平衡一般,讓他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人架着。
“殺你,何須老師出手!”大師兄恨聲道。
王庸輕輕一笑,不理會大師兄的妄語,而是把目光看向道館牆上的那個櫻花流水的徽章。
徽章圖案是木製,約莫鍋蓋大小,掛在兩米多的位置。
“那東西,沒必要留着了。”
王庸指了指徽章,忽然躍起,腳尖在牆面上輕輕一點,身體如一道盤旋而上的煙柱,瞬間到達徽章懸掛位置。
王庸單手將其摘下,然後往空中一扔。
隨後一腳踢了上去。
“你敢!”大師兄怒目圓睜,道。
很可惜,王庸沒有什麼不敢的。
咔嚓一聲,木質徽章被王庸踢成數瓣,如凋謝的櫻花,散落一地。
王庸輕輕落地,斜睨大師兄一眼,道:“我爲什麼不敢?你不是瞧不起華夏功夫嗎?口口聲聲喊我們支那人嗎?那你被一門你瞧不起的功夫,你瞧不起的人打敗,你算什麼?今天的事情,我要讓你記一輩子!”
王庸話音落下,腳尖在一片碎木屑上一挑,碎木屑瞬間飛起落入王庸手中。
王庸身形如電,下一秒就出現在大師兄面前。
不等大師兄反應過來,王庸手中的木屑就硬生生塞進了大師兄嘴裡。
屈辱、憤怒蹭的一下在大師兄臉上劇烈燃燒起來。
這種電視劇裡纔會看到的橋段,竟然真真切切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臉色通紅,全身血液上涌,恨不得上前抱住王庸同歸於盡。
可是他做不到。
王庸看着大師兄表情,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要的就是你這種反應,我想這輩子你應該都不會忘記這一幕了。而你侮蔑華夏人爲支那人的時候,華夏人心中的憤怒就跟你一模一樣!”
支那在東洋語言中除了包含落後愚昧等輕蔑含義之外,還有剝了皮的原木這種釋義。暗指華夏人就像是愚鈍的原木任人宰割,低人一等。
王庸對這兩個字是深惡痛絕,因爲東洋戰敗後曾經發文承認“支那”兩字屬於蔑稱,禁止東洋人使用。而現在,大部分東洋人基本也都不再用。但凡以此稱呼華夏的,基本都屬於那種帶有侮蔑傾向的激進分子。
大師兄便是這種。
王庸故意用激烈手段羞辱他,就是要讓他體驗一把被人羞辱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有的民族,天性如狗,記吃不記打。只要有吃的就會蹭上來,完全忘了上次捱打的痛楚。只有真正打痛了,打到從骨子裡顫慄,纔會畏懼、服從。
“走!”
王庸掃視一圈,見整個道館裡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英朗趕緊跟上,一臉喜色。
誰能想到隨便上門挑戰一下,就能收穫一個武功高到沒譜的師父?
重現英門唐手的光輝,指日可待了!
道館大門打開,重見光亮。
門外兀自聚集着不少遊客,見到門開了,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看看王庸三人,再看看道館裡的一衆涓滴流弟子,登時對於比試結果有了判斷。
“涓滴流道館輸了!徽章都被人打碎了!”
“那個不是涓滴流道館的大師兄嘛?他看上去怎麼跟中毒了一樣,臉色那麼黑?”
“看,血跡!是大師兄身上的!看來涓滴流道館十二年未破的傳奇,今天被打破了。這可是武道界的大事啊!趕緊發推特!”
自從船越義夫創立七家道館,涓滴流道館就從沒被人踢破過。
而現在,這個記錄被人打破。
“你到底是誰?!”驀然,大師兄衝着王庸離去的背影大喊。
王庸腳步不停頓,淡淡迴應:“叫我唐先生吧!”
說完,加速離去。
王庸跟羅剎女出來之時爲了應對美軍搜索,早就進行了易容。
現在這幅面容,即便被人拍到也不會被認出。
也就是說,三個人裡只有英朗一人是真面目示人。而偏偏英朗也不知道王庸身份,見王庸自報名號“唐先生”,還以爲王庸真的姓唐,趕緊一口一個“唐師”的叫起來。
大師兄喃喃自語:“唐先生?我記住你了!這個仇,我肯定要報!只是還用不到老師出手,義真師叔就足以了!你以爲老師爲什麼如此放心的閉關?還不是因爲外面有師叔坐鎮!”
說完,大師兄顧不得去醫院醫治身上傷勢,趕緊拿手機撥打師叔電話。
王庸說了要一家一家的將所有涓滴流道館踢遍,按照距離遠近,那麼他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大阪那家新開的道館!
而那家道館也是最容易被踢破的道館,因爲成立不久,根本就沒有什麼高手坐鎮。
“必須要讓師叔提前趕往那裡守株待兔,涓滴流道館的名聲萬萬不能被這個人毀掉!”大師兄暗暗道。
而一輛私家車上,王庸真的如大師兄所猜測,正趕往距離京都最近的大阪。
前面開車的是英朗,王庸問過英朗之後才知道,現在的涓滴流道館已經不是羅剎女嘴中的七家了,而是多出來一家。
就是大阪的那家,一年前才成立。
王庸當即作出決定,直接趕往大阪,明天一早就去踢館。
唯恐天下不亂的英朗自然一百個同意,開出他的價值不菲的SUV來,就載着王庸兩人往大阪而去。
路上,從英朗的自我介紹中王庸得知,英朗這傢伙竟然還是個不大不小的二世祖,家裡在琉球經營着一家漆陶器的製作工廠,同時還有兩條捕撈船,出海捕撈金槍魚。
自古窮文富武,有此家庭背景,怪不得英朗會走上這麼一條復興家族武學之路。
讀書,只要保證一日三餐餓不死就成。但是練武,就必須有肉食養着,醫藥丹鼎吃着,武器功法供應着。隨便哪一樣都花費不菲,沒有錢,卻是很難練出什麼門道來。
王庸就曾看過近代國術大家們的傳記,上面記載這些高手每一頓飯吃掉的肉食足夠普通人吃三天。而他們吃飯也不是一天三頓,而是五頓,甚至六頓。
等到真正功夫大成,飯量才慢慢正常下來,可每頓飯仍然少不了肉食。
王庸現在的飯量就遠超常人,如果當初沒找到工作,恐怕現在已經餓死在路邊了。
…………
入夜,大阪涓滴流道館裡。
這家新成立的道館生意興隆,每天前來報名學習的學生絡繹不絕,全都是聽聞船越義夫的大名,慕名而來。
即便報名費不菲,也阻擋不住這些人的熱情。
東洋的尚武精神,已經深深根植每個人心中。從小學開始,東洋小孩就要學習一門武道當做課外必修課程。而劍道跟空手道,則成了孩子們的熱門選項。
涓滴流空手道作爲近些年名氣最大的武道館,自然受到了無數家長的青睞。
只是此刻道館負責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電腦前,不斷唉聲嘆氣。
從下午開始,有關涓滴流道館的帖子就一下子多了起來。只因爲網上有人爆料,京都的涓滴流道館被一個狠人踢破,坐館的首席弟子被那人打到吐血,涓滴流標誌更是被踢成了碎片,現場一片狼藉。
在這條爆料之後,陸續又有人爆出圖片。
從圖片裡可以看到,事發地點確實是京都的涓滴流道館,道館標誌也確實四分五裂,京都道館的大師兄也確實氣色很不好。
東洋網友頓時議論四起。
“天吶,船越義夫的道館被人踢了,是誰幹的?”
“我大哥就是道館的弟子,聽他說是一個叫做唐先生的華夏人。”
“什麼?華夏人?瘋了!華夏人這是挑釁啊!”
“上世紀的戰爭雖然咱們名爲戰敗方,實際上是一場咱們單方面對支那的蹂躪。沒想到時隔幾十年,竟然局面掉轉,支那人欺負到了咱們本土上!涓滴流道館號稱東洋第一空手道道館,卻一敗塗地,實在丟人!”
“也不能全賴涓滴流道館,畢竟館主船越義夫銷聲匿跡許久,單憑一羣弟子肯定撐不住場面。據說船越義夫的弟弟船越義真馬上就要出面,希望他能挽回咱們東洋的武道顏面吧!輸給誰都行,就是不想輸給華夏人啊!”
大阪道館的負責人看着最後一條評論,有點懵逼。
船越義真要來?爲什麼他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不會是哪個網友胡編亂造的吧?
正想着,道館負責人的手機忽然響起,屏幕上赫然四個字。
“船越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