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億,是東洋的貨幣。換算成華夏貨幣,大約六百萬。
卻也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這不禁讓王庸對英朗家世又有了猜想,這小子似乎不單純是普通的富二代啊!普通富二代哪有隨便出手六百萬,只爲了支持自己師父的?
不過王庸沒說什麼,就像一個億的賭金在他眼裡,跟一百差不多一樣。
“你……沒開玩笑?”工作人員被嚇到了。
大額賭注的不少,但是把大額賭注押在王庸身上的,卻是真沒有。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抓緊!”英朗將剛取出的錢往桌子上一扔,又扔出去一張卡。
之前英朗本沒想玩這麼大,可不知爲什麼,忽然就作出了這麼一個決定。
別人看他一副氣定神閒、財大氣粗的模樣,實際上英朗此刻心砰砰直跳。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攢下的一筆錢啊!要是全都打了水漂,得哭死!
不過轉過頭來一想,假如真的虧了,權當給王庸的學費了。
六百萬,買個頂尖高手師父,卻也值。
工作人員見英朗是認真的,立馬麻利的給英朗辦理了下注。
隨後,英朗拿到一個牌子。
這牌子算是一種識別信物,賽後可以根據這東西兌換贏得的賭金。
東洋的地下賭場,兌換跟下注是分開的。下注在賭檔裡下,但是兌換現金就得去其他地方。
大部分賭檔會在結算的時候給客人幾隻圓珠筆,然後客人再拿着圓珠筆出門,到賭檔門口的某個小賣部或者報亭,換取現金。
這樣即便被警方查獲,卻也找不到資金往來。
英朗手中的牌子,跟圓珠筆性質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個玩意的檔次比圓珠筆高不少,裡面含有芯片,可以聯網讀取英朗的投注信息。
“喲,真有煞筆押王庸?還是一個億!”這時,幾個下注的客人湊着頭,小聲道。
“大概是那個王庸的親友團吧,嘖嘖,拿出這麼多錢支持王庸,這也是真愛了吧?”
“哎,怎麼就沒有人對我真愛一下呢?可惜,王庸死定了,再愛也白搭嘍!”
幾個客人議論的聲音傳到王庸等人耳朵裡,讓王庸不禁露出一絲尷尬。
真愛尼瑪啊!
不愧是東洋國,三句不離本行。
英朗倒是毫不在意,正喜滋滋算着他能獲得的賭金。
“五千萬的客勝,乘以8.5那就是4個多億!五千萬的存活,乘以10,五個億。加起來快十個億了啊!就算東洋貨幣不值錢,可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了。師父,咱們三七分,您七我三!”英朗一揮手,說。
十億東洋幣,就是六千多萬華夏幣。給王庸七成,四千多萬。
一下子送出去這麼多錢,英朗卻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連王庸都暗讚一聲這徒弟大氣,放在亂世一定是個孟嘗君式的人物,能夠拉起一票豪傑。
不過,拿着幻想中的錢送人,未免也太不靠譜了點吧?
“怎麼,師父?嫌少?”英朗見王庸表情不對,問。
王庸乾咳一聲,道:“我對錢沒什麼需求,真贏了,你自己拿着就是。走吧,去見見船越義夫,我還有事情找他。”
說完,王庸帶頭走出賭檔。
英朗跟在身後自言自語:“師父就是師父,七個億說不要就不要。剛纔我一不小心說禿嚕嘴,可是心疼了好一陣子呢!”
“……”王庸差點沒忍住轉身把英朗扔出去。
感情丫說的三七分成,是說禿嚕嘴了!
K1搏擊館選手休息室。
王庸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自己房間。
而對門,就是船越義夫的房間。
裡面寂靜無聲,好像船越義夫根本沒有來一樣。但是王庸卻能感覺到裡面透射出一股深沉的威壓,彷彿有一頭絕世兇獸坐在房中,等待進入房間的人,將其一口吞噬。
咚咚咚,王庸徑自走到船越義夫房門前,敲起了門。
“誰?”裡面傳出船越義夫的聲音。
聲音不高,很輕,但是反倒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認真聽他在講些什麼。
“我。”王庸回答。
房間內先是沉寂一下,隨後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着黑色空手道道袍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怎麼?交待臨終遺言來了?”船越義夫看着王庸,眼中兇光閃爍。
透過縫隙看過去,可以看到房間的桌子上擺着六個靈位。
不用問,肯定是船越義真跟藤田等六人的。
剛纔王庸感受到的那種深沉威壓,應該就是船越義夫悼念六人之時散發出來的。
看到王庸看靈位,船越義夫眼中的兇光愈加猛烈,大有恨不得現在就暴起殺人的想法。
藤田等人就算了,一報還一報,船越義夫當初於他們有恩,現在他們爲了船越義夫而死,扯平了。
但是船越義真,卻是船越義夫在這世界上僅存的親人。
他無兒無女,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沒想到出關後收到的第一個“驚喜”,就是弟弟身死的消息。
王庸眼神一轉,情緒平定:“一個武者能夠死在求索的道路上,也算是一種成全了。總好過他死在動亂的僱傭兵戰場上好吧?要知道,僱傭兵戰場的殘酷超出想象,一旦身死,能夠留下一具全屍都難呢!”
船越義夫眼神一緊,冷聲道:“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了?”
“客氣,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船越義夫殺意愈加濃烈。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不是感謝別人該有的眼神。”王庸微微笑着,道。
隨後,不等船越義夫發怒,立馬道:“咱們之間的恩怨擂臺上有的是時間解決。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要跟你玩點彩頭。”
“什麼意思?”船越義夫眉頭一皺,問。
“你曾經從本願寺拿走一個爐鼎,是不是?”
“誰告訴你的?”船越義夫神色一變,變得戒備起來。
顯然這在他心中是一個秘密,他沒想到王庸會知道這個秘密。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回答肯不肯拿出那東西當彩頭就行。另外,告訴你一聲,我手裡也有一半爐鼎,跟你的應該正好能夠湊成一個完整爐鼎。”王庸道。
“你也有?”船越義夫先是一驚,隨即恍然大悟。“你擊敗了金基龍,肯定是把他那一半爐鼎拿到了手。另一半在我手裡的消息,估計也是金基龍那老東西告訴你的吧?”
王庸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反正王庸不介意讓金基龍背個鍋。
“不過,你來的有點晚。”船越義夫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
“嗯?”王庸不懂。
想追問的時候,船越義夫卻是轉移了話題。
“好!我答應你!誰勝了,誰就獲得對方手中另一半爐鼎!”船越義夫一口答應。
只是眼中光芒閃動,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說完這句話,船越義夫目光越過王庸,落在王庸所在的休息室裡。
“沒想到你也在。不錯,不錯!”
船越義夫一邊說着,一邊轉身,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而另一邊房間裡,羅剎女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做了什麼愧對船越義夫的事情一樣。
直到王庸返身走回房間,羅剎女這種情緒依舊未能緩解。
王庸掃了羅剎女一眼,淡淡道:“你被他拳意影響了。其實這件事上你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他拿走的爐鼎,本來也不屬於他,而是屬於本願寺。再嚴格意義上講,連本願寺都不屬於,是東洋僧兵從華夏偷盜而來。一件錯上加錯的事情,難道只因爲他指點了你一招拳法,你就要爲他揹負愧疚與不安嗎?”
“啊?”羅剎女一下子驚醒,隨即冷汗涔涔。
她沒想到船越義夫如今的拳意精神已經高明到了如此地步,僅僅一句話,竟然就在她心裡種下了魔種。差點讓她陷入一輩子的內疚之中。
揹負這種情緒,羅剎女以後的武道之路卻是難免受到影響。
船越義夫的報復,卻是如他創立的宗派一樣,涓滴如水,陰狠無聲。
跟王庸休息室相隔不遠的一座貴賓室裡,此時剛剛迎來一位貴客。
千葉真昔。
這個王庸指名挑戰的東洋國學大師,卻是也來到了比賽現場。
千葉真昔坐在沙發上,對面是東洋體育廳的官員陪同。
在千葉真昔身旁,一個弟子站立。
卻是被王庸在《國學論劍》中擊敗的山下智。
“千葉大師,此次邀請您前來,一是做個公證,二是萬一船越義夫敗了,最終還要您來出手挽回我們東洋民族的顏面。”體育廳官員恭敬的道。
由不得他不恭敬,千葉真昔在東洋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如今**內閣中光是他的弟子就足足十一人。
許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千葉真昔開口,他的弟子就幫他辦了。
一個桃李滿天下的老師就是如此可怕,他本人也許沒有權勢,但是他卻有一羣行業翹楚的學生。
隨隨便便一句話,都會成爲學生們的金科玉律,產生讓人意想不到的影響。
千葉真昔頭髮花白,精神卻是十分矍鑠。尤其一雙眸子,不似普通老年人的渾濁,而是帶着寒潭似的清澈深沉。
這是書讀到一定境界纔會有的表現。
比武者的目光如電更加厲害。
“我一介文人,不懂武功,能幫上什麼忙?武道上丟掉的顏面,用文道來挽回,恐怕也挽回不了多少啊!哪怕是碾壓。”千葉真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