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處置我？”灰兔問。
灰兔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他一定認爲，我不會放過他。職高巡邏隊的人，一個個也都緊張兮兮的，尤其是那個說出我“大校奴”的灰暗往事的傢伙，這會兒，手臂像篩糠一樣抖動着。那個傢伙，之前被我的兄弟們狠揍了一頓，揍得坐在地上起不來，這會兒，我的兩個兄弟按着他，他還乖乖坐在地上，真的像一個喪家之犬。
這些人，以前都知道奴幫，知道奴幫的人不好惹，知道奴幫的幫主湯河，連續幹掉了黑哥和索駿，間接幹掉了大塊頭，搬倒了鄭向志和樑森。經過以訛傳訛的流傳，湯河的形象早已不是我本人的形象了，而是一個心狠手辣、手段狡猾的傢伙。
以前，奴幫的人和職高的人雖然互相看不順眼，偶爾也打過架，最近還在互相扔磚頭，但雙方卻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打架的規模也都不大，僅此而已。這天，卻不同了，他們覺得自己得罪了那個傳說中的“心狠手辣、手段狡猾”的傢伙，他們當然膽怯。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滿滿一臉怒氣，怒視着灰兔，“你們侮辱我們老大，就是侮辱我們奴幫所有人！我們就算是想饒你，也沒法饒啊！灰兔，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你呢？”
現在，奴幫的事務，我都讓滿滿、石鎖和四大金剛出面處理。其實，從本質上來說，我是一個喜歡獨處的人，我不喜歡衆星烘月的那種感覺。處在人羣之中，我常常感覺到不自在。我還是不喜歡說話，總是沉默，也許，那段“大校奴”的日子，徹底改變了我，沉默，已經深入了我的骨髓。我覺得話語是多餘的，一切話語。
因此，像眼前這類事情，我就讓滿滿或者四大金剛裡的沈齊出面，我的兄弟裡面，他們兩個口才最好。而我，只看着他們，繼續沉默着。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說話。也許，本質上，我和郎清塵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愛沉默。
“是我們的人不對，我們道歉！”灰兔說話了。灰兔這個人，很靈活，很會見風使舵，就像他的外號一樣。他朝那個說出我“大校奴”歷史的人喊了兩聲，說：“快！快點給人家湯哥道歉，你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道歉，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明明是他自保，他卻說是他保別人，真夠狡猾的。那個嘴賤的倒黴鬼，被灰兔這麼一說，趕緊從地上站起來，跟日本人似的，連連向我鞠躬，嘴裡說：“湯哥，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都怪我嘴賤！我掌嘴！”
說着，他左右開弓，抽了自己兩個嘴巴。滿滿看我，我點點頭。滿滿說：“今天的事情，算是我們老大寬宏大量，原諒了你們，要是再聽見你們誰嘴賤，我們決不輕饒！灰兔，萬一我們再發現你們的人嘴賤，胡說八道，我們就找你，行不？”
“沒問題！沒問題！”灰兔滿口答應。石鎖本來還站在灰兔旁邊，以防他逃跑，這時候，我擺了擺手，石鎖讓開了路，灰兔準備趕緊走。我說：“灰兔，知道我們這次爲什麼這麼好說話嗎？”
灰兔停住腳，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卻不知道說什麼。我盯着他的眼睛，說：“我們放了你，放了那個嘴賤的傢伙，不是我們心慈手軟，而是，這一次，我們應該合作！你知道我們爲什麼應該合作麼？”
“合作？”灰兔很聰明，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湯哥，你是說，我們合作，抓那個連環兇殺案的殺手？”
“沒錯！你的領悟力很強！”我讚許地看着他，“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我們四所學校，每天派出這麼多人巡邏，但卻都是被動地防禦，而兇手肯定知道我們的存在，他纔不會主動送上門來！警察呢，現在是指望不上了，但這種變態兇手，已經上癮了，不會停止作案，爲了女生的安全，爲了所有人的安全，我們四所學校的人，應該互相合作，主動出擊！”（《大校奴》磨鐵中文網首發，請支持正版。/book/68848）
“湯哥說得好極了！我早就這麼想了！”灰兔趕緊順風爬，就好像他早就想和我合作一樣，“我想啊，團結力量大嘛，就算抓不住兇手，也能震懾住他！無奈，大家四分五裂，不好團結呀！湯哥，你的號召力大，你來做領導，我們大家一定聽你的！”
“不！”我擺擺手，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很多人其實還是對我不服，我並不是那個召集所有人的最合適的人選。我說：“這個領頭人，我不會做，有一個人，最合適，我請他出面，他一定答應！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召集人馬！二中和我們學校，你不用管了，你負責召集職高和技師學院的人，明天傍晚吃完飯，我們在這裡聚集，一起商量怎麼抓住那個兇手！”
“湯哥，沒問題！”灰兔喜形於色，顯得很興奮，他似乎天生就是那種喜歡呼朋喚友的人，這件事，正適合他去做，“明天傍晚，我保證，把兩所學校最能幹的人帶到這裡！”
“好！那就拜託你了！”我說，“我們這邊，負責召集米鎮中學和二中的人，明天傍晚，在這裡，四所學校的人，一起商討抓住那個混蛋的辦法。有個人，我會請來做大家的頭兒，我想，四所學校的人，一定會聽他的！”
“你是說……”灰兔的眼睛又滴溜溜地轉着，聰明中帶着狡猾，“你是說，郎清塵？”
“沒錯！唯有他，我們四所學校的人都服氣，都會聽他的！”我肯定了灰兔的說法，灰兔和他的兄弟們都顯出一副“應該是他”的表情。我再次確認，他們服氣郎清塵，如果是我出頭，他們也許表面上會聽從，但心裡面卻不一定會服氣。郎清塵果然是四所學校裡面公認的大哥，公認的神一樣的人物。這一點，我永遠也沒法趕上他。
“湯哥，容我說一句，就算郎哥來了，我們也未必能抓住兇手啊！”灰兔這次顯得很認真，看起來，他的確是在說心裡話，“警察抓了那麼久，都沒抓住，就說明，這個兇手異常狡猾！難不成，湯哥你有了什麼妙計？”
媽的，原來這個灰兔，是在激我，說到底，他還是不服氣我，懷疑我。我說：“叫四所學校的人來，叫郎清塵來，不一定會立刻抓住那個兇手！但是，我先要團結一致，然後佈下天羅地網！警察之所以抓不住那個兇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警力有限，不能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案子中去！我們人多，就是要利用人海戰術，處處設防，一旦那混蛋有風吹草動，我們就能趁機找出線索！那混蛋，肯定已經有了下一個目標，我們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是說……”這次，灰兔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
“那傢伙，已經殺了兩個女孩了。他一定還會殺第三個，甚至第四個，第五個！前兩個女孩，一個是職高的，一個是二中的，都在我們四所學校的範圍內，所以，這狗東西的下一個目標，也多半在我們四所學校之中！所以，我們就要在四所學校附近設下天羅地網，等着他自投羅網！而這個網，我們要偷偷地設置，不能讓兇手有所察覺！”
“沒錯！湯哥說得好！”灰兔還沒說話，職高巡邏隊裡的一個人興奮地大喊，顯得很贊成我的說法。灰兔說：“湯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正是如此！”我說。（《大校奴》磨鐵中文網首發，請支持正版。/book/68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