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書院。
所有學子跟在顧錦年身後,一個個興奮不已。
今日,他們差點就要丟人現眼。
好在顧錦年的出現,不但化解了麻煩,而且還爲他們出了口氣。
只不過,大部分雖然是開心的,也有一小部分並不是特別開心。
臉上滿是憂愁,來到顧錦年身旁道。
“世子。”
“今日之恩,我等沒齒難忘,只是得罪了孔家,終究不好。”
“其實世子殿下,沒必要如此,孔家影響太大,眼下大夏詩會在即,我等明日再去孔府登門拜訪,化解恩怨,免得關係太過僵硬。”
有人出聲,他來到顧錦年身旁。
今日之事,他們自然喜悅,顧錦年爲他們狠狠出了惡氣,他們很爽。
可問題是,得罪了孔家,這不好,尤其是對顧錦年來說,這並不好。
“無妨。”
“我等都是同窗,而且事情因我而起,本世子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不過,若是爾等擔心害怕,本世子也不攔着。”
顧錦年聲音平靜。
既然得罪了,就沒必要想着求和。
當然,若是他們自己害怕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顧錦年也不攔着他們道歉。
“世子殿下誤會了。”
後者連忙開口,怕顧錦年誤會。
“無妨。”
“諸位,今日所爲,完全是我顧某一人所做,爾等若是不想得罪孔家,大可自己去處理。”
“但請各位放心,如果孔家敢找你們麻煩,顧某奉陪到底。”
顧錦年開口,倒也霸氣。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開口。
“世子殿下誤會。”
“我等絕非此意,今日世子爲我等出頭,此等恩情沒齒難忘。”
“是啊,世子殿下,今日我等既然選擇跟您一同回來,就足矣證明一切,還望世子不要誤會。”
衆人開口。
今天,他們懷着朝聖的心態,前往孔家,去參拜聖孫,可沒想到的是,這個聖孫不辨是非,幫着外人欺負自己人。
說實話,他們如何不怒?
再反過來看顧錦年,爲了幫他們不惜得罪孔家。
至於說什麼顧家與孔家有仇,不管有仇沒仇,到了這種程度,一般都是明面上笑呵呵的。
可顧錦年還是義無反顧的幫他們。
直接跟孔家撕破臉。
這份恩情他們心裡有數。
對比起來,顧錦年言出必行,一人做事一人當,有君子風範。
再看看這個孔家聖孫,妥妥就是賣主求榮的貨。
即便身世再怎麼好,他已經失了人心。
要知道,這幫人的父母,也不是什麼小角色,能進大夏書院的,那個不是人中龍鳳?
孔宇感覺只是打壓了一批讀書人,可實際上打壓的絕對不是尋常讀書人那麼簡單。
顧錦年贏得了人心,未來大夏王朝,這幫人七七八八都是坐鎮一方,亦或者在朝中爲官。
如此恩情,對顧錦年未來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恩,今日諸位也勞累了,好些休息吧,我也去休息。”
聽着衆人如此開口,顧錦年也沒有多說什麼。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如此。
衆人也不囉嗦,各自回去,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寫在書信中,告知自己父母。
與此同時。
消息也逐漸傳在京都百姓耳中。
只不過,有人在誤導輿論,避重就輕,將這件事情定義爲只是顧錦年與孔宇兩人的爭鬥。
明明是孔宇吃裡扒外,可傳入百姓耳中,卻成爲了,顧錦年是武將中唯一一個讀書人,既是權貴,又懂儒道,爲絕世天驕。
而孔宇乃是聖孫,兩人的年齡差不多一樣,彼此之間互相不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纔會發生爭執,不是什麼大事。
這就是掌握讀書人的好處啊,明明是孔宇做錯了,但現在傳出來的結果就是,兩個小孩子意氣之爭罷了。
完完全全就是避重就輕。
這要換作是顧錦年做錯了,估計就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民間百姓知道了這件事情。
大夏皇宮內。
永盛大帝自然也知曉了這件事情。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聽着魏閒在殿下述說。
面容顯得無比平靜。
過了大約一刻鐘,魏閒繼續開口。
“殿下,如今民間只認爲世子與聖孫之爭,是意氣之爭,影響不大,也算是一件好事。”
“奴婢認爲,大夏書院在即,各國使臣也都來了,沒必要鬧下去。”
他出聲,說出自己的見解。
養心殿內。
永盛大帝很平靜,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過了片刻之後,永盛大帝緩緩開口。
“孔家的確有些偏袒了。”
“也需要有個人出來壓一壓他們的氣焰。”
永盛大帝開口。
很顯然,他對孔家這種行爲也感到不滿,欺負自己人,幫外人?
“遵旨。”
“陛下,有消息傳來,孔宇似乎也要參加這次大夏詩會。”
魏閒開口。
說出這個消息。
此話一說,永盛大帝不由開口。
“好。”
“將消息擴散出去,大夏詩會之前,讓整個大夏都知道此事,百姓都來關注。”
“還有,如果錦年真的輸了,控制好輿論,儘可能減少錦年的壓力。”
“這段時間,讓懸燈司好好關注,讓顧老六來處理。”
永盛大帝開口。
孔宇這個行爲,純粹就是找死。
大夏詩會,全國矚目,他知道孔宇是不服氣,想要爭鬥,與顧錦年鬥一鬥文采。
可倘若他贏了,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是聖人後代,水平比顧錦年高合情合理。
但倘若要是輸了,那就徹底丟人現眼了。
這種賭局,完全沒有必要,贏了不討好,輸了很慘,自找苦吃。
不過永盛大帝明白,孔宇現在已經是氣急敗壞,這樣很不錯。
他希望顧家與孔家鬥着,而且孔家的的確確有些不乾淨,近些年來不知道多少奏摺呈現上來,跟孔家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他不滿,十分的不滿。
可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孔家身後是一位聖人,他不敢動,亦或者是說,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不能動。
動了也無法徹底剷除,反倒是會惹來一身麻煩。
現在顧錦年跟孔家槓上了,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錦年啊,別讓舅舅失望,舅舅可是幫你鋪好了路,怎麼走還是得看你啊。”
最終,永盛大帝心中喃喃自語了一聲。
而與此同時。
顧家。
與永盛大帝不同的是,顧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後,笑的很開心。
更是直接誇讚顧錦年做的好,有顧家人的血性。
一點都不覺得顧錦年做的有些不對。
不過得知孔宇也要參加大夏詩會後,顧老爺子在書房沉默了許久。
族裡上下有些安靜。
“爹,孔宇突然參加大夏詩會,擺明了就是要針對錦年,這咋辦啊?”
顧寧涯開口,有些焦急。
雖然他瞧不起孔宇,但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這個黑不動,也沒有臉皮說孔宇不行。
可以說他人品不行,但絕對不能說他文采不行。
“我有個辦法。”
此時此刻,顧千舟忽然開口,引來衆人關注。
“什麼法子?”
衆人好奇。
“大夏詩會還有三日左右的時間,我去找一趟錦年,好好輔導輔導他,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進前三應該是穩了。”
顧千舟開口,一臉自信道。
此話一說,衆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眼神當中滿是鄙夷。
就你?
輔導顧錦年?
少在這裡丟人好吧?
“怎麼?你們不信我?”
顧千舟皺着眉頭,忍不住看向衆人。
“滾一邊去。”
老爺子直接開口,訓斥顧千舟。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這裡扯皮。
“行了,孔家人既然要參加就讓他們參加,輸了也不打緊,錦年畢竟這纔剛剛習文。”
“輸了不丟人,要是萬一贏了,那就不得了了。”
“這幾天,不要去打擾錦年,讓他一個人好好讀書,大夏詩會在即,不要出亂子。”
老爺子的想法也是如此。
而衆人也沒有多說,紛紛點了點頭。
但內心說實話,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孔宇的才華,他們還是知道的,顧錦年著出千古詩詞,千古文章,他們也知道,可畢竟面對的人是孔宇。
而且大夏詩會,即興發揮,不能確保顧錦年一定能著寫出什麼文章詩詞。
具體還是要看吧。
如此。
一直到傍晚。
孔宇參加大夏詩會的事情,也徹底傳開來了。
一時之間,京都徹底沸騰。
傻子都看得出來,孔宇是徹底與顧錦年槓上了,這對百姓來說,雖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最起碼是一件熱鬧的事情啊。
有爭議便有話題,有話題日子就不會無聊。
當下,整個京都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顧錦年,一派支持孔宇。
驚訝的是,支持顧錦年的人,還真不少,之前的千古文章和千古詩詞,對百姓來說,還歷歷在目。
自然而然,雙方都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可以說,這次大夏詩會,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有一種龍爭虎鬥的趨勢。
尤其是暗中有人在推波助瀾,似乎是故意將矛頭指向兩人一般。
一個是孔府聖孫,本來就是儒道新秀,往前一步便是幾千年來最年輕的大儒。
一個是大夏權貴,鎮國公之孫,著千古文章,千古詩詞,鎮國詩之人。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說能力,兩人都相差不大,自然而然成爲衆人矚目對象。
如此。
轉眼之間,又是兩日過去。
距離大夏詩會,僅僅只剩下一天的時間。
此時此刻,大夏京都內。
不僅僅聚集各國才子,而且大夏百姓也蜂擁而至,來到京都。
一個大夏詩會,帶來了大量遊客,可以說整個大夏京都,什麼東西都在漲價。
隨便一間客棧,都比以往貴上三四倍。
不過爲了讓所有參賽才子能夠有個好環境,大夏京都也開始了宵禁,等到大夏詩會開始之後,纔會解除宵禁。
而在大夏書院當中。
也顯得格外安靜。
不僅僅是衆人準備參賽,更主要的還是不想打擾顧錦年。
這幾日,學堂都停課。
宿內。
顧錦年眼睛有些紅了。
他這兩日壓根就沒有去備課,也沒有去看什麼詩詞。
純純粹粹就是在幫自己六叔研究這封書信。
連續兩天時間,顧錦年一個字都看不懂,比摩斯密碼還要古怪無數倍。
這玩意根本就不是字,感覺就是塗鴉。
但是,冥冥之中,顧錦年又覺得這玩意肯定代表某種意義。
所以思來想去,顧錦年想到了一個辦法。
古樹。
是的。
氪金古樹。
古樹當中有一根樹枝,可以預知和解答,無非就是要花費銀兩。
故此,顧錦年將所有銀票交給王富貴,換來大量黃金,剛開始一百兩一百兩投。
得到的消息,雖然不是什麼今日有雨,明日有雨這種無用信息,但意義也不大。
索性,顧錦年一口氣,一千兩黃金砸一次。
砸到最後,全身家當都沒了。
眼下望着古樹當中最後一枚果實,顧錦年怎麼不眼紅。
氪金無底洞。
這句話顧錦年是真明白了。
自己靠賣令牌,家裡的補貼,前前後後大幾千兩黃金全部耗空。
這幾千兩黃金,足夠自己在京都西街附近買一套不小的宅子了。
“要是還不出,六叔你可就別怪我了。”
“要是出了,六叔你不掏個萬把兩黃金,我跟你沒完。”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
所有的本金全部壓在這上面。
隨着最後一枚果實墜下,顧錦年心情也格外的緊張起來了。
很快。
璀璨的金色光芒綻放。
果實墜地,化作一行小字。
顧錦年認真看去。
不多時,信息浮現。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孔家聖孫遇刺,下落不明,神羅三皇子遇刺身亡,大金王朝十二皇子遇刺,重傷昏迷】
信息浮現。
依舊不是書信當中的內容。
但這則消息,如雷擊一般,讓顧錦年愣在原地。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那不就是十一天後的事情嗎?
大夏詩會是明日,舉辦三天。
第一天盛宴開始,由大夏王朝東道主出第一個題,差不多回答完了就結束,屬於開胃菜。
第二天詩會正式,各國才子比試,基本上在這一日就能分出勝負。
第三天詩會落幕,公佈排名,給予獎勵,然後閉幕結束。
剩下的日子,大家就可以在大夏京都玩一玩,走一走,差不多待個三四天,準備好了以後,就可以回國了。
按照正常流程,差不多十一月二十日或者二十二日,這幫人就會離開大夏王朝。
三天的時間,想要趕回去估計不太現實。
而如若遇刺,那可不是什麼小事啊。
孔府聖孫遇刺。
整個大夏都要譁然一片,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所帶來的影響十分恐怖,尤其是自己跟孔宇爭鬥,只怕會惹來巨大的嫌疑。
到時候自己就算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但這個還好說,真沒做,有顧家在還是能夠壓住,無非是猜忌和懷疑,對顧錦年來說,不算什麼事。
最恐怖的是,神羅三皇子遇刺身亡,大金王朝十二皇子遇刺重傷。
這件事情纔是最麻煩的。
這兩個人,是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的使臣,他們來大夏,必須要以國禮對待。
安安全全來,安安全全走。
如果在大夏境內,他們遇刺,大夏王朝要全權負責。
極有可能引發戰爭。
“戰爭不太可能。”
“即便是三皇子遇刺,也不可能因此發動戰爭,無非是大夏要給個交代。”
“無非就是利益交換,畢竟人在大夏境內出事的,扶羅王朝絕對不會就此放過。”
“倘若扶羅王朝要價極高,則有可能引發戰爭。”
“大金十二皇子也遇刺了,只怕大金王朝也會力挺扶羅王朝。”
“到時候只怕便是漫天要價。”
顧錦年心中自語。
他逐漸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這件事情。
而這次,古樹總算是給了點回報,這個消息價值不菲啊。
“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他們離開大夏,必然會有人守護,大夏也會派人護送。”
“可依舊遇刺,顯然是有絕世高手出面,否則的話,大夏鐵騎護衛,怎可能會被刺身亡。”
“背後有人搞事。”
顧錦年閉上眼睛,開始思索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溺水。
江寧郡。
遇刺。
如蘇懷玉所說,倘若這暗中的人,是建德餘孽搞鬼。
一開始讓我溺水,是想要讓鎮國公與自家舅舅翻臉,從而引發大夏內亂。
可沒想到的是,我還活着,如此一來的話,這個計劃顯然泡湯,有了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
顧家時時刻刻盯着自己,自己舅舅不可能沒有警惕之心。
還敢來第二次,可以等死了。
所以他們將苗頭放在了江寧郡,蛟龍作亂,引發民怨四起,其目的還是大夏動亂。
但這件事情,被自己壓下來了。
如今遇刺之事,就更直接,擺明了就是要讓大夏王朝與扶羅王朝和大金王朝形成對立面。
有人不想讓大夏王朝安穩。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多方勢力都有嫌疑,說句不好聽的話,非要去扯,太子都有嫌疑。
畢竟永盛大帝勵精圖治十二年,犯過很多錯,也有很多功績,但十二年穩定了山河,也到了退位的階段。
說來說去還是罵名問題,如果換太子上位,太子仁義,天下都知道,寬宏治國,能減少很多是非。
畢竟永盛大帝太像太祖了,亦或者是說因爲篡位當了皇帝,任何地方都在效仿太祖。
下手無比狠辣,做事也極其犀利。
有一位殺伐果斷的領導,對於下面很多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譬如說世家門閥,他們更希望太子上位。
讓局勢緩和起來,大家一起賺錢。
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
建德餘孽的嫌疑最大,始終想着殺回來,重新登基。
畢竟他們最大的底牌,就是名正言順。
太祖欽點的皇帝,就憑藉這一條,天下所有有志之士,都願意跟隨建德皇帝,各大勢力也願意做這個從龍之臣。
好比仙門,太玄仙宗如今隱隱約約是第一仙門,因爲他們背後有大夏王朝支持着。
可第二仙門呢?第三仙門呢?
雖然大夏王朝也拉攏他們,但問題是得到的資源沒有太玄仙宗多,心裡不服氣是自然的。
這僅僅只是仙門,其他各方的勢力,數不勝數。
誰不想成爲第一?
而在大夏境內,想要做到第一,必須要依靠皇權。
封建君王統治下,皇權只攥在皇帝手中,培養出一個皇帝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換掉一個皇帝,或許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
“看來舅舅是真的不得人心啊。”
過了良久,顧錦年忍不住感慨一聲。
永盛大帝的的確確揹負着太多壓力了,而且事情似乎已經走向了一個極端。
無論是建德餘孽也好,還是其他勢力也罷。
十二年的時間,也夠他們出手。
溺水之事。
江寧郡之亂。
包括現在的刺殺行動。
每一個只怕都是經過數百次的深思熟慮,敢做就有後路。
貓抓老鼠遊戲。
想到這裡,顧錦年不由起身,讓書院的書童,幫自己跑一趟,去懸燈司。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是顧寧涯。
“錦年,搞定了沒?”
顧寧涯推開房門,而後再將房門關閉,顯得十分緊張和期盼道。
顧錦年突然喊自己回來,顧寧涯心頭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所以第一時間趕來,沒有任何遲疑。
“六叔。”
“大致內容我還是不知道,只讀懂了一小部分。”
顧錦年開口。
書信內容,他壓根看不懂,只能這樣說。
“一小部分?什麼內容?”
“你放心,頭功一定是你的,叔最多蹭點。”
顧寧涯開口,十分認真。
“叔。”
“要出大事。”
“有人要刺殺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還有孔府世子。”
顧錦年壓着聲音,看着顧寧涯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顧寧涯臉色不由一變。
“真的假的?”
顧寧涯忍不住出聲,這已經不是大事了,這件事情足矣讓天下震驚啊。
刺殺神羅三皇子,大金十二皇子,還有孔府世子?
前面兩個可直接影響大夏王朝國威,後面一件事情,也會讓顧家陷入質疑當中。
“書信內容是這樣的。”
“千真萬確。”
“叔,這事必須要跟陛下說清楚,加強防範,我算過時間,大夏詩會結束後,這些人只怕會相約離開。”
“應當是想要一網打盡,而且肯定不敢在京都附近動手,侄兒認爲,應當是快離開大夏境內才動手。”
顧錦年假裝分析道。
“恩。”
“京都附近動手,就算是天下絕世高手出面,也別想討好,京都內有不少高手,當面刺殺無疑是找死。”
“邊境最合適動手,這個不錯。”
“錦年,叔不多說了,這件事情必須要儘快告知陛下,耽誤一刻都不行。”
顧寧涯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太大了,必須要第一時間上報。
“行。”
“不過有個事,跟陛下說一聲,撥一萬兩黃金給我。”
“要現銀。”
顧錦年特意提了一句。
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想氪金都氪不了,得要點黃金。
“好。”
“不過剩下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明日便是大夏詩會,不管如何,大夏詩會很重要,聽老爺子說,這次大夏詩會,與衆不同。”
“其他的事情,交給六叔我來,你安心讀書。”
顧寧涯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非要黃金做什麼,但他沒有囉嗦,直接答應下來。
同時叮囑顧錦年好好讀書,備戰明日的大夏詩會。
“好。”
顧錦年點了點頭。
當下,顧寧涯轉身離開。
這件事情,他必須要儘快上報。
只是等顧寧涯走了不到半刻鐘後,有書童前來,敲門出聲。
“世子殿下,大金十二皇子前來拜訪。”
隨着書童的聲音響起。
房內,正準備複習複習點功課的顧錦年,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十二皇子?
來找自己做什麼?
雖有疑惑,但顧錦年還是開口。
“請。”
聲音響起。
不多時,一道身影走入其中,外面站着幾個護衛,嚴格把守。
不過,大金十二皇子的到來,也引來天羽軍的注意,二十位天羽軍也出現在這裡。
他們沒有任何聲音,就站在門外,也在防守,畢竟十二皇子與顧錦年沒有什麼淵源,突然到來,萬一鬧出什麼事,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幫上忙。
“見過世子。”
“久仰世子之才華,明日便是大夏詩會,貿然打擾,還望世子不要怪罪小王。”
十二皇子一襲金髮,面上帶着笑容,同時提着一件玉石器物,來到顧錦年面前,盡顯恭敬。
“十二皇子客氣了。”
顧錦年不知道對方爲何突然到來,但明面上還是稍稍客氣。
“世子。”
“本王極其喜愛詩詞,世子所著之千古詩詞,本王來來回回看了數百遍,更是懸於牀頭,一來是感慨世子爲民之心,二來是敬佩世子,三來是仰慕世子才華。”
“前些日子,孔府之事,其實本王也有些不悅,但小王與孔宇有些關係,所以不好多說什麼。”
“今日登門拜訪,就是爲了致歉,還望世子殿下,莫要記在心上。”
“此物乃是蛟龍吐日盤,日晨之時,吸收日之精華,若到深夜,只需注入一道法力,便可吐出日珠,如日沐浴,可祛除疲倦。”
“還望世子殿下笑納,也算是小王的一片心意。”
十二皇子開口。
不曾想,他今日過來是登門致歉,還真是出乎預料。
“十二皇子有些言重,小事一件,何必送如此大禮?”
顧錦年沒有收下,稍稍委婉一些。
“不。”
“此事無論如何,也有小王的關係,世子,其實小王這次前來大夏,最主要的便是因世子而來。”
“您的才華,在我大金王朝也傳播廣遠,大金不少大儒讚歎您爲當世儒道俊傑,一個個都想見一見您。”
“尤其是小王的師父,更是鍾愛世子文采。”
“倘若有朝一日,世子來我大金,小王必以大禮相迎。”
“這是小王的金令,若有朝一日,當真去了大金王朝,拿出此金令,便代表小王,遇到任何事情,暢通無阻。”
十二皇子開口。
看得出來,他很誠懇,既是送禮,又是送金令。
不得不說,大金王朝的皇子,當真是比扶羅王朝要強百倍。
“十二皇子客氣。”
“若有機會,也會備上厚禮,前去大金王朝,登門拜訪。”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自己最大的仇,是針對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目前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
自然而然,虛與委蛇還是可以的。
“如此甚好。”
“小王的家兄,也就是我四哥,也十分想要見到世子,若有機會,當真要見上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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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皇子笑着開口。
這話一說,顧錦年徹底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看來是遠在天邊的大金四皇子,想要拉攏自己啊。
別看自己是大夏王朝的人,但很多事情,彼此之間都需要互相協調和幫助。
大金有大夏的人,同樣大夏也有大金的人。
關係網錯綜複雜。
“行,有機會,見上一面,不醉不歸。”
顧錦年笑了笑。
而十二皇子將玉器放下,而後繼續說道。
“世子殿下如此豪爽,小王愈發慚愧。”
“其實關於扶羅王朝的事情,小王今日可以與世子表個態,神羅三皇子還好,扶羅的才子,的確不爲人子。”
“世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小王可以保證,大夏與扶羅之間的爭鬥,大金絕對不參與。”
“當然,孔家的話,還望世子見諒,孔家乃是聖人世家,饒是我父皇,都要稍加尊重,小王也不敢參合。”
“自然,前兩日也不敢說什麼,人微望輕,世子明白。”
十二皇子顯得很謙虛,完全沒有在孔府的那般高傲。
不過這也合情合理,在外面必須要保持大金王朝的姿態,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王朝。
可私下裡,十二皇子謙卑不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得看人,如果有利益的話,低下頭又能如何?
喊你一聲世子殿下,你幫我幹活,這麼好的事情,誰都去幹。
“十二皇子實在是言重,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恩怨,都是些文人之爭罷了,當然若是有其他爭鬥,還望十二皇子幫襯一二。”
顧錦年看得出來,對方也不是挑撥離間,而是在選擇站隊。
這番話的意思,不就是告訴顧錦年,你跟扶羅王朝的爭鬥,我大金王朝可以選擇幫你。
而且是無條件幫你,至於孔府的話,不是不可以幫你,只是你現在還沒有那個讓我們幫你的資本。
這一句人微望輕,就是留有餘地,我說話不行,我四哥說話難道也不行嗎?實在不行大金王朝說話不行嗎?
你想針對他們,我們來幫你,前提是你得拿出資本。
顧錦年聽得明白,所以沒有上鉤。
不需要你們幫,文人之爭,我們自己解決,如果真需要你們幫忙,我會開口的。
聰明人說話,點到爲止。
十二皇子明白顧錦年的想法後,不由笑了笑。
“好。”
“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那小王先行告退,就不打擾世子了。”
“明日,小王當真期待,小王得提前祝賀一聲,世子一鳴驚人。”
他出聲道。
“也祝大金才子,能夠滿載而歸。”
顧錦年回禮。
隨後,十二皇子離開。
房內再度安靜下來了。
對於十二皇子的到來,顧錦年沒有一點喜悅,相反感到一些壓力。
類似於神羅三皇子,還有孔宇這種人,雖然他們噁心,可顧錦年到不覺得有什麼壓力。
因爲這種人純粹就是心智不足,說直接點,沒什麼腦子,對付他們不需要太高明的手段,直接懟就行。
但對於大金十二皇子這種人就不一樣。
玩的就是陰謀詭計。
需要各種算計,顧錦年不想太動腦子啊,安安心心做個世子不挺好的嗎?
不過想到十二皇子笑呵呵的離開,顧錦年也很好奇。
不知道過些日子他被刺殺,還能不能笑出來。
與此同時。
大夏京都。
皇宮內。
顧寧涯火速入宮,進入養心殿,將顧錦年所得知的信息,告知永盛大帝。
養心殿內。
當得知這個消息後,永盛大帝沒有任何驚訝,而是興奮喜悅。
“好。”
“總算逼他們出手了。”
“倘若此事當真,錦年立大功了。”
永盛大帝很開心。
不是因爲提前預警而開心。
而是因爲,提前知曉了這件事情,他便可以佈局收網。
將這批躲在暗中的人,全部抓住。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顧寧涯,朕現在令你,暗中行動,朕會派三位宮內高手配合你,再將此事告知鎮國公,讓他親自指揮。”
“務必要將所有人一網打盡,若有必要,不留活口。”
永盛大帝開口,讓鎮國公來處理這件事情,並且他不打算留什麼活口,能留就留,不能留直接殺了。
敢行刺使臣,必然會派真正頂尖的高手,如若一網打盡,絕對可以重創背後的勢力。
這如何不是一件好事?
“臣遵旨。”
顧寧涯低頭道。
“此事結束,懸燈司由你全面掌控。”
永盛大帝再度開口。
一瞬間,顧寧涯大喜過望,他現在是副指揮使,全面掌控就意味着自己要往上走一步啊。
全面掌控懸燈司,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懸燈司可是大夏最強的兩大勢力之一,與鎮府司齊名。
雖是四品,但權力上也僅僅只是比尚書差一點罷了,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尚書不如懸燈司指揮使。
“臣,多謝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寧涯喜悅無比。
“別謝我,要謝就謝朕的外甥。”
“不過大夏詩會在即,你還讓錦年幫你做這種事情,你還真喜歡抖機靈,要是牽扯到了朕這個外甥,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等事情辦完之後,朕會去一趟國公府。”
“將此事告知鎮國公,看他收拾不收拾你。”
“滾。”
永盛大帝沒給顧寧涯太好的臉色,免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聽到這話,顧寧涯臉上的笑容僵起來了。
這事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估計又要挨抽。
但想了想,能升官,捱打就捱打。
又不是沒捱過。
反正自己成了懸燈司指揮使,以後家裡的地位直線上升啊,除了大哥之外,其餘幾個兄長壓根比不過自己。
以後要是敢招惹自己,全部抓去懸燈司,好好抽一頓再放出來。
想到這裡,顧寧涯滾了。
等顧寧涯走後。
永盛大帝眼中滿是笑意。
“大侄子啊。”
“四叔看你到底還有什麼底牌。”
他喃喃自語,心情的確極好。
最大的心病,或許馬上就要消除了。
如此。
轉眼之間。
翌日。
永盛十二年。
十一月十五日,午時。
大夏詩會由今日申時開始。
詩會宴請文武百官,各國使者,選在了文心殿,殿外設立座位數千,是大夏各地書院,世家落坐之地。
而殿內也可容納數千人。
雖是申時開始。
可從子時之後,文心殿便已經開始準備階段。
每隔一個時辰,便有鼓聲響起,傳遍大夏京都。
同時無論是殿內還是殿外,也有歌姬伴舞,名流撫琴,太監宮女忙前忙後,端茶遞水,還沒開始就已經熱鬧無比。
一位位官員走入其中。
提前落座。
各大書院的學子,也紛紛入內。
一直到未時。
大夏書院的學子,走進大殿當中,由宦官引路,來到了自己的位置。
未時二刻。
扶羅王朝,大金王朝,孔府,這些大勢力也紛紛入內。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大夏書院學子,被安排在左下方,而扶羅王朝與孔府的位置,則被安排到右下角,正好形成對立方。
雙方對立。
彼此看對方的目光,極爲不善。
不過孔宇還沒有來。
來的人是孔府代表。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夜一定是龍爭虎鬥。
哪怕今日只出一道題。
扶羅王朝。
大夏王朝。
孔家。
顧家。
天然的對立面。
今日,所有恩恩怨怨,都要在這裡一決高下。
“顧兄,我莫名很緊張啊。”
此時此刻,一道聲音響起,是王富貴的聲音。
他的確有些緊張,畢竟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會。
“放平心態。”
“反正又拿不到名次。”
顧錦年開口,好好安慰了一句。
此話一說,王富貴不由一愣,點點怨氣涌去。
雖然說,顧錦年這話沒什麼大問題,可沒必要這麼直接吧?
也就在此時。
聲音響起了。
“李相爺駕到。”
“戶部尚書何言何大人駕到。”
隨着一道道聲音響起,朝廷大臣出現了,他們的出現,意味着大夏詩會快開始了。
這些人出現,面上都帶着笑容,相互結伴,來到了前排落座。
到最後,未時五刻。
距離大夏詩會開始時間還有最後一刻鐘。
大殿內早已經坐滿賓客,各國使臣,才子俊傑,朝廷百官。
該來的基本上都來了。
也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宣告之聲響起。
“大夏書院院長,蘇文景先生駕到。”
聲音響起。
書院學子紛紛起身,朝着蘇文景一拜。
殿內,也有不少人起身,畢竟來的人是蘇文景,當今儒道清流之首。
他們不得不尊。
點了點頭,蘇文景顯得很自然,直接來到左邊第一位首座。
今日是大夏詩會,他坐在首座合情合理,宰相李善在他身旁。
大約幾十個呼吸後,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永興趙儒,駕到。”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一時之間,詩會不少人驚動了。
不少官員更是直接起身,眼中滿是驚訝。
哪怕是顧錦年也不由微微皺眉。
永興趙儒。
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啊,永興乃是當年太祖龍興之地,而太祖第一位平妻,則是趙家人。
自然而然,隨着大夏崛起之後,趙家平步青雲,僅僅用了不到百年時間,便成了當今最大的世家之一。
而且趙家受國運加持,俊傑輩出,尤其是這個趙儒,更是門生布天下,可以說如今朝廷有接近一半的人,算是他的門生。
這的的確確是一位大人物。
一般來說不會來京都,哪怕是大夏詩會,這位德高望重的存在,也不會來,年事已邁,不應當如此啊?
再者,他們都沒有收到任何信息,對於趙儒的到來,的的確確感到好奇。
但就在這一刻。
隨着趙儒的出現,衆人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
只見,一個年邁的老者,杵着柺杖,走進殿內,而他身旁則站着一個男子,正攙扶着他。
而這人,正是孔宇。
這回所有人都明白了,敢情趙儒是被孔宇拉過來當外援的啊。
怪不得無聲無息出現。
不過明白歸明白,不少人還是齊齊開口。
“我等見過趙儒。”
這一刻,哪怕是蘇文景也不由起身,朝着趙儒微微作禮。
倒不是別的,讀書人講究的是名望還有輩分,趙儒的輩分比他們都大,而且德高望重,跟儒道境界沒有太大關係。
可以說,趙儒沒來之前,蘇文景算是這裡讀書人輩分最高的,可現在趙儒的到來,成了第二。
面對衆人的禮敬,趙儒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而是將目光看向顧錦年道。
“你便是顧家的世子?”
他出聲問道。
語氣平靜。
“回先生,正是。”
顧錦年平靜回答道。
“好。”
“老夫期待。”
趙儒淡淡留下這四個字,隨後拍了拍孔宇的手臂,一語不發。
後者則畢恭畢敬地將趙儒送到首座前面,因爲沒有準備,蘇文景主動退讓,但趙儒搖了搖頭,坐在他身後。
“我老了,現在是你們的時代,我坐後面,無妨。”
他並沒有喧賓奪主,反而顯得客氣。
蘇文景點了點頭,如此盛會上,沒必要太過於做作。
“這個孔宇,將趙儒請來了,估計不安什麼好心。”
王富貴在一旁壓着聲音開口。
忍不住議論。
“不要管。”
“少言。”
顧錦年淡淡出聲。
他不管對方想什麼,眼下不要多說是好。
也就在此時。
一道更爲洪亮的聲音響起。
“大夏鎮國公,駕到。”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殿內的情緒莫名有了些變化,不少人神色微變。
只見,大殿之外,顧老爺子龍行虎步,走向殿內。
一入殿中,便看到了自己的孫兒。
“錦年。”
“爺爺特意前來,看你如何鎮壓滿殿儒生,府上已經備好了慶功宴,你待會速戰速決,你那幫叔叔爺爺都在等我回去。”
“不要拖太長時間,不過也別太當回事,拿出你十之一二的本事出來即可。”
“對付這些人,用不着太認真。”
“哈哈哈哈。”
老爺子的出現,可謂是全場焦點,國公之首,光是這個名頭,就足矣在場所有人關注。
更主要的是,顧老爺子這番話說的,更是囂張無比。
太裝了。
讓顧錦年有些不好意思。
“爺爺,年兒盡力。”
顧錦年笑容有些僵硬,自己這個爺爺,當真是肆無忌憚啊。
“盡什麼力?爺爺教你的東西,拿出十之一二即可。”
“對付這些貨色,還需要動真格?”
“別太認真。”
老爺子再度出聲,聲音很大,明顯就是故意的。
有點尬。
實話實說。
不過顧錦年知道,老爺子是在幫自己撐腰。
“國公當真是豪邁,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不過文無第一,今日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吧?”
宴席中,有人出聲,來自扶羅王朝,有才子不服,忍不住開口。
不過對方是國公,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來了。
只可惜的是,對方明顯不知道鎮國公是什麼脾氣。
“誰在狗叫?”
鎮國公將目光看去,鎖定扶羅才子,聲音冰冷。
剎那間,扶羅才子一個個臉色難看。
不過面對國公,還真不敢亂說話。
“來人,給老夫好好盯着,如此盛會,誰要是在這裡狗叫,直接逐出。”
“一羣什麼狗東西,戰場上死在老夫手中的扶羅狗,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在大夏境內,還敢鬼叫,是誰給你們的膽量?”
“是孔家?還是大金王朝?”
老爺子出聲。
霸氣十足。
壓根就不跟你羅裡吧嗦什麼,你敢陰陽怪氣一句,顧老爺子就敢指着你鼻子罵。
你再敢頂嘴,下輩子好好做人。
不過不得不說,顧老爺子不愧是武夫,罵就罵,還順帶把大金王朝和孔家罵進來了。
不愧是大夏第一滾刀肉。
“今日是大夏詩會,各國使臣都在,鎮國公當真要鬧?”
也就在此時,孔家當中,一道聲音響起,是孔平的聲音。
他是孔家大儒,原本是可以坐前排的,但考慮到孔宇,與他並坐。
“鬧什麼?”
“你們孔家人是不是就知道亂扣帽子?”
“老夫只是說了幾句實話,你要是不願意聽,殿門打開着,自己滾出去就行。”
“還是說要老夫幫你?”
鎮國公的目光落在了孔平身上。
如果說對扶羅王朝的人,他很厭惡,那麼對孔家,顧老爺子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這些年,顧家沒事就被文武百官參一本,這背後孔家是出了很大的力啊。
“那就要看看,鎮國公有沒有這個膽量,敢當着各國使臣,大夏百官面前,讓某滾出去了。”
孔平很淡定,他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目光平靜,根本就不怕鎮國公。
這個層次的爭鬥,可不是開玩笑的。
“國公,盛會即將開始,國公請入座,蘇某還有些事要與國公詳談。”
此時。
蘇文景的聲音響起。
在關鍵時刻,打個圓場,不希望雙方爭鬥下去,雖然他相信鎮國公敢動手,可畢竟如此盛會,要動手的話,丟人現眼,極其麻煩。
“張口各國使臣,閉口各國使臣。”
“老夫也一直好奇,孔家後代是不是有一百種不同血脈?”
“怎麼只知他國,不知大夏?”
“奇怪。”
顧老爺子繼續開口,他沒有理會蘇文景,依舊諷刺。
“鎮國公。”
“我孔家哪裡得罪你了?如此羞辱,你難道真當你是大夏第一人?這裡是大夏詩會,如此隆重之日,你在這裡大放厥詞,看來傳聞不錯,你們顧家當真是無法無天,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
此時,孔宇的聲音響起。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鎮國公這般的羞辱。
可聲音響起。
一時之間,不少人皺眉。
這件事情,就不應該輪到孔宇開口。
果然,只是一瞬間,鎮國公的目光又落在了孔宇身上。
剎那間,如海嘯一般的武道真氣瀰漫,顧老爺子目光平靜,可孔宇卻有一種如被蛇盯的感覺。
渾身難受,內心滋生恐懼。
“爺爺。”
“孫兒來解決。”
“您看戲就好。”
也就在此時,顧錦年的聲音響起,攔住了自家爺爺。
而隨着顧錦年開口,顧老爺子直接收斂氣勢,隨後滿臉笑容地看着顧錦年。
“好孫兒。”
“爺爺聽你的。”
顧老爺子笑呵呵的,完全沒有方纔那種殺機畢露的感覺。
而大殿衆人,也稍稍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鎮國公還真是寵溺顧錦年,蘇文景開口顧老爺子都不聽,可顧錦年開口,顧老爺子馬上收手。
還真是隔代親。
老爺子回到位置上了,右邊第一位,大大方方坐下。
而孔宇也回到了自己的位上,面色平靜,但目光卻時刻落在顧錦年身上。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顧錦年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張了張嘴。
“看你馬勒個嗶。”
雖然沒有出聲,但根據口型,孔宇瞬間明白顧錦年再說什麼,當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過也沒有繼續看顧錦年了。
一道怨氣也隨之涌來。
使得第二枚怨氣果實成熟。
鐺。
鐺。
鐺。
也就在此時,隨着一陣鐘聲響起。
下一刻,太監的聲音響起。
“聖上駕到。”
這一刻,無論是殿內還是殿外。
所有人齊齊站起身來。
而大殿之上,永盛大帝緩緩出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夏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異口同聲。
“平身。”
永盛大帝開口,隨後落座下來。
也就在此時,魏閒向前走了一步,而後緩緩開口。
“大夏詩會,即刻開始。”
“賜酒。”
魏閒出聲。
頓時,殿內宮女紛紛爲衆人斟滿杯中酒。
“此番盛會,第一題由大夏書院,蘇文景出題。”
“中題者頭甲,賞賜大夏王珠一枚,黃金萬兩,皇室文房四寶十二件,蛟龍玉筆一支。”
“盛宴開始。”
魏閒出聲,大夏詩會,第一題由大夏王朝出題。
這是賞賜之物。
這種詩會,不會有太好的獎賞,無非就是榮譽,類似於皇室文房四寶,以及蛟龍玉筆,都是象徵性的獎勵。
而大夏王珠,纔是關鍵之物。
對大夏才子來說,有一枚這樣的東西,自然是光宗耀祖。
而對於他國才子來說,也是一種象徵。
文人比試,看中的還是榮耀,並非實物。
但對顧錦年來說,黃金萬兩明顯更加吸引人。
就不知道是不是黃銅這玩意。
當下。
盛會開始。
歌姬登場,開始演奏歌舞。
盛會之上,千人舉杯,開始飲酒作樂。
而宮殿之外。
煙花四放,鐘聲陣陣,也宣告着大夏詩會的開啓。
京都內,百姓歡呼,每一條街道都顯得格外熱鬧,遊客如雲,一些酒店客棧,也紛紛舉辦作詩遊戲。
這是爲數不多的慶典,百姓自然開心。
尤其是宮殿之外的煙花,更是璀璨無比,象徵盛世輝煌。
如此。
酒過三巡。
再加上幾番歌舞表演結束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殿內的氣氛,越來越高昂了。
也就在此時。
蘇文景站起身來。
大殿內,逐漸安靜下來。
“今日。”
“大夏詩會第一題。”
“以邊境十二城爲題。”
蘇文景的聲音緩緩響起。
所有人都望着他。
可當聽到題目以後。
一時之間,大殿瞬間安靜下來了。
而此時,幾名太監走來,捧着一卷畫,而後緩緩展開,引來衆人觀看。
這一刻,永盛大帝的聲音也跟着響起。
“此畫乃是扶羅國手,爲朕大夏所畫。”
“此畫,栩栩如生,爲丹青之絕,只是朕邀請文景先生一同觀看之時,卻發現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此畫缺少了一首詩。”
“所以,朕與文景先生,將此畫當做第一題。”
“看看誰能爲此畫著詩。”
“頭甲者,可賦詩其上,朕懸於書房之上,每日觀看。”
永盛大帝開口。
將事情告知衆人。
可以明白的是,永盛大帝還是忘不了這件事情。
當日。
扶羅王朝送禮。
將此畫展開,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大夏王朝,侮辱大夏王朝。
邊境十二城。
是大夏的痛。
是大夏的傷。
當初大夏內亂,北方匈奴乘機搶掠十二城,造就可怕的屠殺,多少手無寸鐵的百姓,死在了匈奴手中。
一座城屠了整整十日。
無論老少婦幼。
一律屠殺。
而大夏處於內亂當中,實在是沒辦法騰出手去處理,以致於國土丟失,外加上遭此欺辱。
這是大夏子民心中的痛。
永盛大帝,日日夜夜都在想這件事情,這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心病。
不奪回十二城,他死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可沒想到有朝一日,扶羅王朝居然拿出這樣的東西,當做禮品贈送給大夏王朝。
這般的羞辱。
永盛大帝銘記於心。
而今日。
他就是要當衆拿出來,讓天下人看看他是怎麼做的。
殿內。
不少人神色不太好看。
尤其是大夏臣子。
邊境十二城。
讓他們內心無比難受。
也就在此時。
突兀之間。
一縷縷光芒浮現,自大殿之外,來自大夏子民身上。
“這怎麼了?”
“發生了何事?”
“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殿內上下所有人都好奇了。
只有少部分人依舊面色平靜。
很快。
光芒越來越多,全部涌入畫卷當中。
到最後。
大夏書院當中。
一道金色光芒,沖天而起,隨後化作神獸,進入大殿當中,最終沒入畫卷內。
轟。
無數光芒綻放,這般的奇景,令人震撼。
但在這一刻,有聲音響起了。
“是天命。”
“是天命。”
聲音響起,指着畫卷,道出方纔的東西是何物。
此話一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無論是孔家還是百官,亦或者是顧錦年等人。
在場沒有人不震撼。
誰能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會有天命浮現。
“大夏文道天命。”
“未曾想到,居然出現在這裡。”
“今日詩會,被天命感應,誰若得頭甲者,誰可掌天命。”
此時此刻,趙儒的聲音響起。
他站起身來,眼神當中滿是震撼。
同時他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隨着他的解釋,衆人徹底明悟了。
當初,九道天命進入大夏王朝。
三道天命是國運,三道天命是大夏儒道,三道天命則是蘇文景,蘇懷玉,還有顧老爺子。
國運就不說了。
至於蘇文景三人,衆人也沒有太大的想法,畢竟這是對方的天命,又搶不走。
可儒道的三道天命,卻是許多人盯着的目標。
只是沒想到,大夏儒道的天命,居然會以這種方式浮現。
而且只要摘的頭籌,便可獲得天命認可。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亢奮啊。
尤其是扶羅王朝,大金王朝的才子,他們亢奮不已。
畢竟對他們來說,得此天命,回國之後,將會得到無與倫比的賞賜。
如果說,之前參加大夏詩會,是文鬥,互相拉踩。
可現在不一樣了。
意義完全不一樣了,所有人都盯着這畫卷,誰都想獲得這道天命。
孔家。
孔宇的目光,更加熾烈,更加火熱。
關於天命,他很憤怒。
因爲孔家一道天命都沒有,反而是顧家居然有一道天命,這讓他極其的不爽。
如今,天命擺在面前,他如何不激動。
在他看來,這道天命就是爲他量身定做的。
這就是自己的天命。
下一刻。
光芒內斂。
大殿當中,畫卷自動漂浮起來,而後浮現一幕幕畫面。
是戰火。
是哭泣。
是怒聲。
是尖叫。
畫卷染起火焰,熊熊大火,覆蓋在十二城之上。
鐵騎無情,踐踏大夏子民,血肉模糊。
有嬰兒,被匈奴摔死,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換不來對方的一絲憐憫。
有婦女,被剝腹取子,那絕望的眼神,得不到對方的一絲手下留情。
有少年,逃竄至農院,被數十鐵騎追趕,斬首落地,換來的是暢快笑聲。
火焰,燃燒着。
鮮血,流淌着。
哭聲絕望,嗚哉,嗚哉。
看。
城牆之上,匈奴旗幟已經聳立,一雙雙噬人的目光,立在高牆之上,望着大夏百姓,視爲螻蟻豬狗。
看。
滿城瘡痍,那廢墟之中,還有剛出生的孩童,那火焰當中,還有老人翻滾攀爬,痛苦哀求,毫無尊嚴。
聽。
這哭聲刺耳,刺在大夏百姓心中,刺在君王心中。
聽。
那嬰兒的啼哭聲已經停了。
十二城慘狀,出現在每個人眼中。
大殿當中,百官痛哭,饒是蘇文景,也不禁流淚。
大夏學子,咬牙切齒,淚水縱橫。
顧錦年更是攥緊拳頭,這畫面讓他不由想起一段記憶。
同樣的遭遇。
同樣的痛苦。
大殿之上。
永盛大帝,饒是他鐵骨錚錚,也落下兩行清淚。
號稱無敵的鎮國公,在大殿之下,也忍不住落淚。
大金王朝,則十分沉默,有些人長長嘆息。
扶羅王朝,卻一個個冷漠無比,並沒有絲毫感覺。
再看孔家。
有一定觸動,更多的還是平靜。
而這般的畫面,也浮現在大夏京都。
原本熱鬧無比的大夏京都。
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安靜。
痛苦。
恨意。
在一瞬間滋生。
百姓們那裡能看這樣的東西,他們聽過十二城的慘狀,可卻沒有看到過。
如今看到。
心中的仇恨與憤怒,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文心殿內。
也就在此時。
永盛大帝開口,他聲音不大,可目光卻落在了顧錦年身上。
“何人著詩。”
他知道,顧錦年早就有所準備。
而今日,他以此畫爲題,就是給顧錦年這次機會。
“學生顧錦年。”
“願作詩。”
此時。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他起身,來到大殿之下。
想牽走了幾步。
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賜筆。”
永盛大帝開口。
當下魏閒將玉筆遞上。
而大殿之內,所有人都不由看向顧錦年。
他們好奇顧錦年會寫出怎樣的作品。
畢竟顧錦年可是寫出過千古詩詞的存在。
如今若是又著出一篇千古詩詞,那就不得了,不是贏不贏那麼簡單,而是天命之爭啊。
孔宇,扶羅才子,大金才子,各國俊傑都不由看向顧錦年。
對於顧錦年主動著詩,他們有些急,但也沒辦法,因爲一時之間,他們想不出什麼好的詩詞,需要時間。
畢竟第一者可得天命,如果只是常規情況下,早就有人主動開口了。
也輪不到顧錦年。
此時。
顧錦年閉上眼睛。
十二城的畫面。
再度浮現於腦海當中。
隨後。
他緩緩落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顧錦年落筆,一氣呵成。
無須太過於華麗的詩詞,這二十八字足矣表達自己的內心。
大夏王朝沒有凌煙閣,但有類似的青雲閣,他沒有改動,這是一種象徵。
關山五十州,象徵着邊境十二城。
詩詞著下。
剎那間,大殿所有人再一次站起身來了。
“好。”
第一道聲音,是永盛大帝的聲音。
當顧錦年著作詩詞,他第一時間開口。
緊跟其後的便是顧老爺子。
而且無論是武將還是文臣,在這一刻徹徹底底起身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好一個若個書生萬戶侯?”
“好一個若個書生萬戶侯啊。”
“好,這首詩當真極好。”
李善的聲音響起,他攥緊着拳頭,忍不住爲顧錦年叫好。
畢竟方纔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所有人的心情,幾乎一致,恨不得化作將士,手握三尺青峰劍,斬殺敵寇。
顧錦年這首詩,當真是應景,應景。
不僅僅是李善,不少人震撼了。
因爲這首詩,表達了他們此時此刻的內心,而且還有不同的寓意。
憑藉這首詩,只怕不少人要起從軍之念,守衛山河啊。
此時。
孔宇臉色一變,他雖然心中瞧不起顧錦年,可這首詩到底好不好,他心裡明白。
至於扶羅才子和大金王朝的才子,也徹底沉默了。
顧錦年這首詩簡直是極好啊。
然而,就在此時。
宣紙之上,二十八字,直接剝離而出,而後落在畫卷之上。
這算是直接認可。
剎那間。
被烙上二十八字的畫卷,也在這一刻,爆發出洪亮無比的光芒。
這一束光芒,劃破天際。
朝着邊境飛去。
衆人驚訝。
不知發生了何事?
京都百姓,也滿是驚愕。
他們只看到一束金光沖天而起,可卻不知道有什麼異象出現。
可就在此時。
畫卷飛出。
浮於文心殿外。
巨大的光景出現,映照在大夏京都上空。
是邊境。
光景浮現的一切,是大夏邊境。
此時此刻。
邊境當中。
夜色濃墨。
十二城中,十分安靜。
可就在此時。
踏踏踏!
踏踏踏!
一陣陣馬蹄之聲響起,打破寧靜。
聲音不算很大,可逐漸,一陣又一陣馬蹄之聲響起。
到最後,十二城內。
瞬間烽火連天。
“敵襲!”
“敵襲!”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十二城無數匈奴將領開始穿戴甲冑,騎上戰馬,城牆之上,佈滿弓箭手,只要發現任何異端,當場射殺。
只是,讓所有匈奴將士驚訝的是。
四周空蕩蕩。
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有武王級的強者出現,睜開武道之瞳,搜查周圍景象,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這不可思議。
踏踏踏!
踏踏踏!
又是馬蹄之聲響起,而且愈演愈烈,越來越響,越來越可怕。
無數人皺眉。
不知道發生何事。
內心莫名恐懼。
然而,就在此時。
一道道金色人影出現,出現在天穹之上。
一匹匹戰馬浮現,揹着大夏將領。
是千軍萬馬。
恐怖的異象浮現,天穹之上,千軍萬馬出現。
那馬上的人,沒有手握刀槍,而是手握書籍。
一眼看去,有數千萬,密密麻麻,遮天蓋地。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震耳欲聾之聲響起。
手中的書籍,在這一刻,化作刀槍。
這些將士書生,駕馭戰馬,朝着十二城衝去。
金色光芒,如同雨點一般,瘋狂墜下。
“護我山河。”
“大夏千秋。”
吼聲震耳,十二城匈奴人,一個個臉色難看,許多匈奴百姓更是瑟瑟發抖。
可當光影衝殺下來,卻沒有給他們半點傷害。
似乎只是效果看起來恐怖而已。
這令人極其疑惑。
也讓匈奴之人大喜過望。
然而,大夏京都,文心殿內。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詩成千古。”
“國運之戰。”
“這是在攻擊匈奴人的國運。”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剎那間。
大殿瞬間死一般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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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關於詩詞。
大家有什麼特別好的詩詞,共享一下。
最好是什麼場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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