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園內。
聲音吵鬧,亂作一團。
鎮國公唾沫四濺,趾高氣揚。
一番話不但把所有人都整無語了。
但最傷心的還是顧寧涯。
什麼叫做歪瓜裂棗?
爹,你在家說兩句也就算了,當外面人你也說?
你真是我親爹嗎?
顧寧涯很難受。
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
可就在此時,衆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顧錦年身上。
“年兒,我的好大孫,你來了。”
老爺子的聲音響起,滿臉笑容地看着顧錦年。
甚至直接走了過去,完全無視顧寧涯,無比親熱的拉着顧錦年手臂,硬生生推到衆人面前。
“你們這羣老傢伙,先別喝酒了。”
“我孫兒來了。”
看得出來,顧老爺子是真的開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
此時。
衆人的目光,也不由紛紛看向顧錦年。
面對着這羣朝中權貴。
顧錦年沒有半點倨傲,反倒是恭敬無比,朝着衆人一拜。
“錦年見過諸位叔伯。”
“今日爺爺臨時設宴,若有招待不週之地,還望諸位叔伯見諒。”
顧錦年十分謙虛,絲毫沒有驕傲。
這表現一瞬間贏得滿堂歡喜,主要還是顧老爺子太討人厭了,顧錦年沒來之前,他們愣是聽顧老爺子罵了半個時辰。
脾氣好的文官,低頭不語。
脾氣不好的武將,也沉默不語。
爲啥?
一來是顧老爺子德高望重,二來是顧錦年的的確確優秀啊。
能引來如此驚天異象,擱誰誰不驕傲?他們能理解,但心裡就是很難受。
如今顧錦年回來,客客氣氣喊着叔伯,如此有禮,對比顧老爺子這個匹夫來說,高下立判啊。
“瞧瞧咱們的錦年侄兒,說話就是謙禮,不愧是咱們這批人看大的。”
“好好好,錦年侄兒,這話說的好啊。”
“嘖嘖,我說老大,你就不能學學伱這個孫兒,你看看你,一點涵養都沒有,那幫文臣天天指着咱們罵匹夫,還不是你帶的頭,再瞧瞧咱們的這個孫兒,就是比你強。”
“實話實說,顧老爺子,我這三碗飯都吃完了,就是想不出你憑什麼能生出錦年這個麒麟兒。”
衆武將紛紛開口,不斷誇讚着顧錦年。
“呵,你們這羣人就是嫉妒老夫。”
“錦年,你自己說,爺爺平日裡是不是天天跟你講聖人道義?你有這般的成就,是不是靠爺爺我?”
顧老爺子懶得搭理這幫文臣,直接看向自己這個寶貝孫子。
“爺爺說的對。”
“年兒從小就是聽爺爺講聖賢書長大的。”
顧錦年強笑着說道。
這話一說,顧老爺子臉上更是紅光滿面。
而與此同時,一道聲音也緩緩響起。
“咳咳。”
“錦年,六叔平日裡也沒少灌輸聖賢書吧?”
聽到這個環節,顧寧涯拋開之前的不悅,連忙走上前來,滿臉認真道。
只是還不等顧錦年開口,這羣武將率先出聲了。
“顧老六來了?你還好意思說聖賢二字?你小時候讀書,把人家齊夫子的鬍子燒沒了,你還記得不?不是老夫出面,你差點被你爹抽死,就你?”
“顧老六你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你還教錦年聖賢書?我都覺得你拖累了咱們錦年。”
“你這個老六,歪瓜裂棗,出來丟人現眼。”
這羣武將開口,言辭極其犀利,根本就是一句好話不留。
眼看着這羣武將集體嘲諷自己小兒子,顧老爺子也心疼,一腳將顧寧涯踹到一旁,滿臉不悅道。
“丟人現眼的玩意。”
他也有點納悶,自己這個老六怎麼就這麼不開眼?什麼都要蹭一下?
本來誇錦年誇的好好的,非要上來丟人現眼。
被踹到一旁的顧寧涯心態有點麻了,他看了看顧錦年,神態可憐。
“其實六叔平日裡也教了我不少,諸位叔伯,我這六叔其實也低調。”
顧錦年硬着頭皮開口。
爲自己六叔開脫。
這話一說,衆人再一次連連稱讚。
“還是錦年這孩子心善啊。”
“瞧瞧錦年,再瞧瞧這個顧老六,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衆人開口,對待兩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態度。
這話一說。
顧寧涯是越想越氣,最終忍不住站出來道。
“說這話就沒意思了。”
“你們不會真以爲我沒才華?”
顧寧涯很氣。
瑪德,護送顧錦年去考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再說了,自己雖然有些玩世不恭,可沒必要這般損人吧?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聽到顧寧涯這般出聲,宴會上頓時安靜下來了。
爲首坐着的安國公率先開口,打破寧靜。
“行,那你也來念首詩,助助興,就以宴會爲題。”
安國公開口,望着顧寧涯。
一聽這話,顧寧涯稍稍沉默。
讓他殺人他絕對不含糊,讓他念詩,他有些麻了。
只不過突兀之間,顧寧涯想到了。
“行。”
“那我就獻醜了,可能比不了錦年的,但也絕對不差。”
“我這首還是七言詩,你們好好聽着。”
“咳咳。”
顧寧涯還真想到了一首詩。
一瞬間,衆人徹底安靜下來了,甚至連顧老爺子也安靜下來了。
他眼神當中劃過一絲期待。
畢竟這老六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指不定還真有點本事。
甚至連顧錦年都好奇了。
自己這位六叔能念出什麼佳作來。
“三十而立冬來去。”
顧寧涯開口,第一句話聽起來還真有那點味,但接下來的詩詞,卻讓顧錦年愣住了。
“錦年磨劍吾也磨。”
“恰逢叔伯赴宴會。”
“斗膽不才來獻詩。”
“錦年五言吾七言。”
“鎮的滿堂哇哇叫。”
“大哥二哥你別笑。”
“吾.......”
顧寧涯感情豐富,唸到激昂之時,還沒來得及說完,顧老爺子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滾。”
“丟人現眼的玩意,給老夫滾回去。”
顧老爺子面色鐵青,眼神當中滿是懊悔,他就悔恨自己爲什麼讓顧寧涯上來丟人現眼。
這回是真丟人丟大了。
果然。
下一刻,宴會之上,所有人瘋狂大笑,尤其是那些文臣,一個個笑得低頭不語,因爲實在是憋不住啊。
而此時此刻。
捱了兩腳的顧寧涯徹底麻了。
這詩怎麼不好了?
應景應題。
打壓我是吧?
玩這套?
好,你們這幫傢伙給我等着,有本事不要落在我手上,還有爹你給我記住了,等你老了,躺牀上動彈不了了,我天天唸詩給你聽,不聽你也要聽。
顧寧涯傷心了。
徹底傷心了,咬着牙離開的,也把在場所有人都記住了,以後早晚有機會報仇。
顧寧涯走了。
此時此刻,顧千舟卻緩緩起身。
“錦年。”
“你很不錯,沒有辜負爹的期望。”
“也沒有白費爹這些年對你的教養。”
“不過爹還是希望,你要低調一些,要多讀書,不要因此而驕傲,等過些日子,爹把一些藏書給你看,好好去看,明白嗎?”
關鍵時刻顧千舟站起來了。
自己兒子的熱度不蹭白不蹭。
而面對顧千舟的無恥,顧老爺子滿臉嫌棄,但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當爹的說幾句話也對。
至於顧錦年則點了點頭道。
“孩兒明白。”
“父親大人放心。”
“不過,孩兒之所以能有這般成就,主要還是因爲陛下曾經教誨,也不離開孃親平日細心。”
“當然,爺爺和父親大人對孩兒幫助也是極大,請爺爺還有父親大人放心,孩兒一定不會驕傲。”
“會好好讀書,精忠報國。”
顧錦年開口。
其實無論是老爺子還是自己親爹,顧錦年都無所謂。
可外人在,有些場面話必須要說,尤其得提到陛下,這天大的功勞,自己那個舅舅必須得佔功勞。
當然娘肯定也不能忘記,這樣一來,自己母親無論是在族內的地位還是在皇室的地位都高。
而最終享福的還是自己。
的確。
這話一說,滿堂都驚訝了,方纔玩笑話他們隨意開,可顧錦年這番話可是精彩絕倫。
沒有駁了父親和顧老爺子的面子,但又把頭功給了皇帝,還順帶提高了寧月公主的地位。
這小子,當真是聰慧啊。
顧千舟聽到這話,極其滿意。
至於顧老爺子,眼神當中也閃過一絲驚喜,關鍵時刻,自己這個孫子竟然還能明白這個道理。
看來自己這個孫兒,真要有大出息了。
“的確,陛下聖明啊。”
“確實,錦年侄兒所言不錯,陛下聖明。”
衆人也紛紛附和。
“爺爺,父親,諸位叔伯,一路舟車勞頓,年兒先行告退,無法相陪,還望見諒。”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顧錦年也沒有繼續逗留。
他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留下來必定要喝酒,喝兩杯沒啥問題,關鍵看看這幫傢伙,一個個喝酒恨不得用缸喝,自己要留下來,回頭來一句,大侄子,你養魚啊?
誰頂得住?
“行。”
“素平,快帶年兒去休息。”
“年兒,你好好休息,爺爺讓膳房給你準備點東西,等休息好了,吃點東西,可別餓着。”
老爺子心疼道,讓王管家送顧錦年去休息。
“爺爺放心。”
“年兒先退了。”
顧錦年笑了笑,末了又朝着這幫叔伯作禮,然後再離開。
這行爲舉止,莫說這幫武將了,就連那羣文臣也一個個稱讚不已,甚至彼此交流眼神,不約而同浮現一句話。
這孩子生在顧家當真是撿到寶了。
不到半刻鐘後。
宴會繼續舉行,歡聲笑語。
而回到住處的顧錦年,也實實在在有些累。
再加上發生了這麼多事,需要好好覆盤一下。
所以這才提出回來休息。
或許是因爲釋放的才氣太多,還沒想什麼,一股疲倦感襲來。
使得顧錦年逐漸睡了過去。
如此。
轉眼之間。
已是夜深人靜。
本來按顧老爺子的性格,這盛宴至少要舉行到明日,可得知顧錦年睡着後,老爺子也就沒有強留衆人,讓府內安靜一些,免得打擾顧錦年。
一直到丑時。
清微的叩門聲響起。
“世子殿下。”
“有客來了。”
隨着叩門聲響起。
顧錦年從睡夢中醒來。
緩緩睜開眸子,精神略顯頹然。
只怕是異象後遺症。
不過十幾個呼吸後,顧錦年逐漸清醒。
“誰來了?”
顧錦年微微好奇。
透過窗外,掃了一眼天色,已是丑時了,這個時候還有客人來訪?
“文景先生。”
王管家的聲音響起。
讓顧錦年有些驚訝了。
不過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展現出這般的風采,蘇文景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只是,顧錦年沒有置氣,而是立刻起身,將房門推開,走到院子外親自迎接蘇文景。
自己惱怒,是針對程明。
而不是針對蘇文景。
一是一,二是二,這個道理顧錦年懂。
來到院外。
果然,蘇文景站在不遠處,面色溫和地看向自己。
“學生顧錦年,見過文景先生。”
顧錦年朝着蘇文景一拜,十分謙虛。
“世子殿下客氣了。”
“深夜來訪,略顯冒昧,望世子殿下不要怪罪老夫。”
蘇文景輕笑道。
“先生言重。”
“先生請進。”
顧錦年出聲,領蘇文景入內。
後者點了點頭,跟着顧錦年入了房內。
而後直接開口道。
“世子殿下,可還記得與老夫之前的交易?”
蘇文景笑道。
“記得。”
顧錦年本以爲蘇文景是來當說客,說服自己去大夏書院。
沒想到是這事。
“老夫今日前來,便是履行約定。”
蘇文景說道。
而顧錦年也很平靜,給蘇文景倒上一杯熱茶。
同時也好奇蘇文景想要說什麼。
“世子殿下可知,此番陛下請老夫代管書院,是何目的嗎?”
蘇文景開口,望着顧錦年。
這話一說。
顧錦年稍稍思索,而後開口。
“應該不是關於天命吧?”
顧錦年反問道。
只是話音落下,蘇文景一愣。
伸手接杯的手,微微僵了僵。
哦,猜對了。
看到對方的表現,顧錦年心裡也明白一二。
“世子殿下當真聰慧啊。”
“不過,世子殿下可知,這天命爲何與大夏書院有關嗎?”
蘇文景繼續問道。
“應該不是因爲儒道吧?”
顧錦年不假思索道。
蘇文景:“.......”
他又愣住了。
意味着顧錦年又猜對了。
“那世子殿下可知道,怎樣纔可獲得其他天命氣運?”
蘇文景繼續問道,似乎有些不信邪。
“呃.......學生覺得,應該不是在大夏書院獲得吧?”
顧錦年將茶倒好後,給予回答。
蘇文景:“.......”
房內很安靜。
安靜到令人沉默。
“文景先生?”
“先生?”
“你怎麼不說話了?”
顧錦年出聲,打破寧靜。
而後者依舊不說話。
過了一會,蘇文景長長嘆了口氣。
“未曾想到,小友居然都明瞭。”
“老夫着實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既然如此,老夫就舍下這層臉皮。”
“世子殿下,才華橫溢,又有驚世之才,昨日的事情,是程明不對,也是老夫不對。”
“但很多時候,無論是老夫還是國公,都無法去掌控,老夫無法做出什麼許諾,但唯一能保證的是,關鍵時刻,老夫會義無反顧支持世子殿下。”
“還希望世子殿下能消些氣,去大夏書院,爲我大夏儒道,爭天命氣運。”
蘇文景不裝了。
本來他還以爲顧錦年什麼都不知道,沒想到顧錦年居然什麼都知道了。
這就意味着,顧錦年是知道大夏書院意味着什麼,才選擇離開。
那自己所有的說辭都沒用。
他還想着告訴顧錦年大夏書院藏着什麼,吸引顧錦年主動去書院。
現在看來,行不通。
自己只能低頭了。
“文景先生誤會了。”
“學生的確不知道。”
“不過,其實今日之事,學生也有些衝動,先生並無過錯,關鍵時刻,先生也的確幫了學生,這點學生銘記於心。”
顧錦年也有點繃不住了。
他瞎猜的啊。
鬼知道全猜中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曾經是職業編劇?
這麼老套的設定,編劇圈早就玩爛了,更別說那幫混網文的。
“世子殿下果然謙虛有禮。”
“不過不管世子殿下知道還是不知道。”
“老夫索性說出來吧。”
“此番天命顯世,與以往不同,有驚天秘密。”
“懷有天命氣運者,不可不爭。”
“不爭必死。”
“爭有一線生機。”
蘇文景無比嚴肅道。
而顧錦年聽完此話,心中莫名沉重。
不爭必死?
這啥意思?
對方知道自己藏有天命氣運?
還是其他意思?
顧錦年分辨不出來,但他沒有動什麼聲色。
看着顧錦年不語。
蘇文景繼續開口。
“世子殿下。”
“今日來訪,也打擾了國公一番。”
“國公也說了老夫幾句不是,我那學生程明,也被老夫責罰了一頓,世子殿下就莫要置氣了。”
蘇文景開口。
這句話,顧錦年瞬間聽明白了什麼意思。
老爺子知道蘇文景來了。
而且見過面。
更加知道蘇文景來的目的。
也就是說,老爺子是希望自己去大夏書院,但老爺子更尊重自己的想法。
所以沒有一同前來。
明白這點後。
顧錦年依舊沒有答應。
而是沉默了少許。
“文景先生。”
“學生一向不喜悔言,說出去的話,也不會收回來,請先生見諒。”
顧錦年開口。
還是拒絕,保持原有態度。
這下,讓蘇文景有些苦笑不已。
一時之間。
場面安靜。
只是過了少許,蘇文景再一次開口。
“世子殿下。”
“老夫並非強人所難。”
“不過,世子可否與老夫再做一個交易?”
蘇文景出聲。
“願聞其詳。”
聽到有好處,顧錦年立刻出聲。
去肯定是不去。
但如果給好處,那可以談談。
“倘若世子殿下能以第一名離開大夏書院。”
“老夫願送一場天大機緣於殿下。”
蘇文景出聲,語氣平靜道。
“天大機緣?”
“敢問先生,是什麼機緣?”
聽到這話,顧錦年當真打起精神了。
這個好啊。
“可保顧家,五百年昌盛。”
他出聲。
一句話,讓顧錦年沉默。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顧錦年直接請他離開。
可眼前這位不一樣。
是當今的準半聖,更是得到天命氣運加持。
他的話,很有重量。
大約半刻鐘後。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
他望着蘇文景。
平靜地面容,露出了一絲溫和。
“先生貴爲準半聖,爲大夏儒道,親臨府宅,學生感動。”
“既如此,學生願意入大夏書院,請先生放心。”
老爺子都答應了,而且還給自己一場機緣,那的確沒必要置氣了。
好處也有,自己的仇也報了,其實也沒什麼。
再者,去大夏書院也的的確確是最好出路。
尤其是......牽扯天命氣運。
得到顧錦年的答覆。
蘇文景當下也露出笑容。
而後開口。
“世子殿下果然心胸寬闊。”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打擾了。”
“三日後,大夏書院正式開學,世子得好些休息。”
蘇文景出聲,目的達成,也就不逗留什麼了。
“好。”
“不過先生,有句話學生還是說在前頭。”
“學生畢竟出身武將家中,性子比較莽撞一些,若是去了大夏書院,當真觸了什麼規矩,還望先生多擔待一二。”
去大夏書院沒什麼問題。
可話必須要說在前頭。
自己這個性格,要是忍氣吞聲,他不幹。
“小事。”
“老夫也沒什麼規矩,只要不違背倫理道德,老夫都不會怪罪。”
蘇文景笑着點了點頭。
而後,顧錦年親自送他離開。
待蘇文景離開後。
顧錦年也緩緩回到房中,思索一些事情。
而此時。
鎮國公府外。
隨着蘇文景剛剛踏出國公府時。
一道聲音也傳入他耳中。
“文景先生。”
“既然年兒答應去大夏書院,還希望先生能遵守承諾。”
聲音響起。
蘇文景頓了頓。
緊接着神色平靜,朝着府外走去。
就如此。
轉眼之間。
卯時三刻。
一道聖旨,也從宮中傳了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太子幕臣,心術不正,監考不當,有違儒體,罰其苦役三月,抄書萬卷,太子識人不淑,且監國不當,惹怒聖威,由秦王接管監國之責,欽此。”
聖旨發佈。
一時之間,在京都掀起驚濤駭浪。
哪怕是顧錦年得知這件事情,也震驚無言。
程明是太子幕臣,這個明白,監考不當,苦役三個月沒啥,這是活該。
但沒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把太子監國的職責給下掉了,換成了秦王?
這是什麼意思?
要換太子嗎?
而與此同時,當聖旨宣佈後,顧老爺子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往皇宮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
是天大的事情。
沒有人能想到,一件這樣的小事,居然能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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