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咬牙站起身來,指着鄒伍陽,沉聲道:“你不是伍陽!你到底是誰?”
鄒伍陽滿臉血痕的臉上咧出一抹森然的笑容,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道:“不是伍陽,那你猜我是誰?”
秦柯厲聲喝道:“你到底把鄒伍陽怎麼了?”
他一邊問話,一邊暗中在體內運轉蠻巫,準備施展一字符。
鄒伍陽暼了一眼秦柯的手,拖長了聲音,道:“怎麼?你想殺了我麼?殺了我,他也沒命了。”
“你到底是誰?”秦柯咬牙切齒,他從此沒有在書中見過這樣的情況,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邪異的功法!
鄒伍陽突然咯咯一笑,虛掩嘴巴,朝秦柯拋了個媚眼,道:“桃花島上桃花妖,桃花妖旁桃花嬌。我當然就是嬌嬈的桃花妖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表情,出現在一向沉悶寡言的鄒伍陽身上,說不出的彆扭,讓秦柯萬分難受!
但是他又不敢貿然出手,萬一真的傷害到了鄒伍陽,自己可要遺恨終生了。
他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桃花妖重重的嘆息一聲,道:“哎!其實我也不想加害你們,可是我一個弱小的妖靈,再不附體,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了。桃花島上好幾年都看不到一個活人,我只能找你們了。小兄弟,我見你們情深義重,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怎樣?”
秦柯心生警覺,警惕問道:“什麼交易?”
桃花妖撇了撇嘴,挑剔的低頭四處打量鄒伍陽的身體,嫌棄道:“你看,這個小子是個男的,一身的濁氣,長的又醜,我也很不願意呆在他的體內。這樣,你把那個小姑娘給我,如何?”
秦柯眉頭一皺,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可能!”
“真的不考慮一下呢?我挺喜歡那個小姑娘的,白白嫩嫩,看着就可愛。身心也都是純淨得很,天然的清香,真是讓人流口水呢。”
“夠了!”秦柯喝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一個人的!”
桃花妖道:“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難道你不打算救他了?”
秦柯道:“伍陽的確是我最好的兄弟,我願意拿我的命救他,但我絕對不會用別人的命去換!”
桃花妖嗤笑道:“這麼點狠心都下不了,還好意思說是什麼兄弟。”
“我與伍陽的情誼,你不會懂。什麼是兄弟,你更不會懂!”
秦柯說完,猛然擡起了手,手中白色光點瞬間照亮了整個洞穴,隨後又重回昏暗。
伴隨着一道淒厲的叫喊聲,鄒伍陽臉上凝固着驚乍的神情,轟然倒地。
秦柯眼中涌出淚水,臉上卻是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拔出插在後背的鏽刃,用力的插入自己的胸膛。
一旁沉睡的阿梨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容。
世界歸爲黑暗。
秦柯睜開眼,天光從洞口映進來,他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鄒伍陽早已起來,已經燒起了火做起了早餐。
秦柯揉了揉眼睛,正欲坐起來,突然停了下來。他仔細打量着身邊安靜祥和的一切,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夢?
阿梨被秦柯的動作弄醒,迷糊的擡起頭來,睡眼惺忪的擡頭看了秦柯一眼,道:“就天亮了啊。”
“嗯。”秦柯平靜的答道,神情卻是疲憊不堪。連連噩夢,讓他心神消耗極大,夢境裡的心情激盪,讓他清醒後都久久不能平復。
“幫我梳頭髮。”阿梨眼都沒有完全張開,嘟着嘴,背朝着秦柯坐着。
秦柯一愣,還是伸出手幫阿梨打理着如雞窩般的亂髮。
手撫少女秀髮,秦柯的心平靜得猶如古井的水面。他手指在秀髮間穿梭,隱隱間又像回到在王府練字的時候,手指白色微光浮現,手到之處,頭髮變得服帖柔順。
“可以了。”
“嗯。”阿梨睜開眼,揉了揉眼睛,伸手順了下頭髮,道:“還不錯。”
秦柯和阿梨走出洞穴,鄒伍陽只瞥了一眼,便轉過頭,說道:“竹筒裡有新鮮水,野果都洗了,煨了個山雞,馬上就好了。”
“哇!有山雞!”一聽到吃的,阿梨瞬間變得清醒,兩眼放光。
三人用過早餐,秦柯開始制定今天的前進路線。他說道:“昨晚我想了下,桃花島這麼大,漫無目的去找,肯定不合適。我們既然是去找周季的衣冠冢,肯定就能從這上面找到線索!”
他轉頭看向阿梨,問道:“阿梨,你之前說過,你最仰慕的是周季這樣的大英雄。那你知不知道,周季最喜歡的是什麼東西?”
阿梨不假思索,道:“桃花啊!他的成名絕技春風一劍就是在桃花林裡領悟出來的呢。正是爲了紀念他,咱們桃園纔會種滿了桃花。”
“桃花是爲了紀念週季?我還以爲是顔譽自己的愛好,畢竟他的名號就叫做桃火妖槍。”
“不是的。”阿梨搖搖頭,道:“周季對顔譽,可謂亦師亦友。顔譽的那柄桃火妖槍,就是周季遍訪天下桃林,才找到名貴的春水幽桃木,重金請名師打造的。”
秦柯瞭然,感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兩人感情這麼深。我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衣冠冢在哪了。”
阿梨一愣:“在哪?”
秦柯道:“顔譽在桃園都種滿了桃花,周季的墓前,桃花只會更盛。而這座島上,叢林茂盛,卻唯獨沒有桃花。因此,只要有桃花的地方,就是周季墓的地方。”
鄒伍陽道:“西北。我摘野果的時候,在樹上看見過有一片粉紅,雖然被樹葉擋住了,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應該是桃林。”
“好!走!”
有了具體的方位,三人走得更加起勁。在叢林裡穿梭近一個時辰,穿過一堆亂石林後,視野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片遼闊的桃花海!
各式各樣的桃花,迎風怒放,爭奇鬥豔。春風一過,落英繽紛,花瓣飄舞,如同粉紅的紗幕在風中盪漾。
“好美!”三人被眼前的美景震撼,腦海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三人不知沉醉了多久,秦柯最先醒悟過來,道:“走吧,咱們先去拿東西。巖叔還在外面等着我們呢!”
“嗯。”三人在桃花林裡邊走邊看,走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三人齊齊停下了腳步。
並不是因爲周季墓已到,而是前面有人。
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正背對他們盈盈而立,身着豔紅長裙,柳腰可握,頭插朱釵,黑髮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