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照着青蘿所指的方向,復又前行百米,赫然看到前面有火光從洞中透出。
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滅掉手裡的火把,把青淵劍插到身後,悄悄朝山洞摸了過去。
這山洞不大,三個彪形大漢圍坐在火堆前,正喝酒吃肉,更深處赫然綁着四個孩童,兩男兩女。
孩子們約莫四五歲的樣子,嘴裡全都被塞了破布,像是早就哭得沒了力氣,臉上佈滿了乾透的淚痕,模樣十分可憐。
沈鶴見狀,激憤難耐,恨不得立即跳進山洞,將那三名人販子暴打一頓。
但冷靜一想,自己未必打得贏對方,此戰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翻出了傍身所用的一小塊金粒子,然後略一思索,心中有了主意,隨後整了整衣冠,昂首邁步走進了山洞。
“什麼人?”洞中三名大漢吃酒正酣,見有人進來,立即警惕地站了起來。
“無量天尊!小道有禮了!”沈鶴傲然挺立,學着道士的模樣打了個稽首。
“你是哪裡來的道士?擅闖我們的洞府,可是想死?”爲首的大漢抽出一把大環刀,惡狠狠叫道。
“貧道乃是網羅山噴子島槓精真人座下大弟子,道號鍵盤子,雲遊至此,想借貴洞府歇息片刻。”
沈鶴順口胡謅着,他知道這個世界以道爲尊,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對道家修士極爲尊崇,於是便胡亂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名號,以震懾對方。
“去去去!哪裡來的野道,沒聽說過!”爲首大漢毫不客氣地開始攆人。
“大哥大哥,且慢。”另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上前一步,“聽說修道人士都會法術,你給咱們演示演示,我們就信你是什麼賤盤子。”
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沈鶴心中暗笑。
但表面上還是裝作遲疑了一番,說:“師父平日教誨,法術不能在凡人面前顯露。”
三個大漢一聽,滿臉失望。
“罷了!”沈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毅然說道:“也罷,今日與三位英雄有緣,就破例給你們演示一個?”
“好好好,演示演示。”胡茬大喊鼓掌歡呼。
“那就來個最普通的吧。”沈鶴撫了撫並不存在的鬍鬚,說道:“點石成金。”
“最普通的?”胡茬大喊一聽,瞪大了眼睛。
“點石成金?”另外一個小弟伸長了脖子。
爲首的大漢最爲見多識廣,他始終面無表情,只是手中的大環刀噹啷落地,尤不自知。
沈鶴在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在三個大漢面前展示了一下,隨即放在了地上,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見他一邊結着從電視裡學來的手印,一邊圍着小石子轉圈,嘴裡還煞有其事地唱道:對着你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
突然,他大喝一聲:臥槽!
三個大漢被他嚇了一跳。
沈鶴趁機突然用手指向地上的小石子,原先放在四人中間的小石子,果然變成了一粒金光燦爛的碎金粒。
“大、大、大哥,真的變成金子了!”胡茬大漢激動的結巴了起來。
沈鶴慢騰騰地撿起金粒,放在了領頭的大漢手裡,說道:“一點心意,算是小道的見面禮,請笑納。”
頭領大哥看了看手裡的金粒子,咬了一口之後,面無表情說道:“大師請坐。”
一看大哥改變了態度,兩位小弟也變得格外殷勤,立馬讓出了最平坦的石頭,讓沈鶴坐在了火堆旁,連忙遞上了烤好的野味和酒碗。
“大師真是好本事,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勿怪勿怪啊。”幾個人圍着沈鶴立即恭維了起來。
頭領大哥對胡茬大漢使了個眼色,說道:“老二,還不給大師上好酒?”
胡茬大漢心領神會,立即站起來到山洞深處搬了一罈酒,吭哧吭哧走到了沈鶴的身後。
他趁沈鶴不注意,藉着開酒罈子的工夫,卻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猛然朝沈鶴腦袋上砸了下去。
“臥槽!”沈鶴感覺頭皮一緊,失聲叫道。
只見沈鶴頭頂金光一閃,無形巨力把胡茬大漢反彈到了洞壁之上,一聲慘叫後跌落在地。
回頭再看之時,胡茬大漢已經爬起來跪倒在了他的身後,使勁磕頭。
其餘兩人見狀,也趕緊下跪。
“小的見您神通廣大,起了試探之心,大師請恕罪!”胡茬大漢戰戰兢兢地道歉。
沈鶴心裡一驚,猛然想起方纔青蘿給自己的東西叫做萬鱗甲,想來是那個寶貝起了作用,幫自己擋了胡茬大漢的奮力一擊。
雖然有些後怕,他臉上卻仍是風輕雲淡,“無妨,你等凡人有所不知,莫說是石頭,即便是你這大環刀,也奈何不了小道。”
“倘若不信,你們可以再試試我這金光不壞之軀?”沈鶴接着挑釁對方。
“不敢,不敢。”三人連忙搖頭不迭,尤其是胡茬大漢,一邊臉色鐵青的強忍疼痛,一邊在心裡咒罵大哥挖得一手好坑。
這一遭徹底打消了三人的懷疑,現在三名大漢已經認定他確實是得道的高人,心裡充滿了敬畏。
“咦?這裡怎麼還有兩對童男女?”沈鶴裝作纔剛剛看到的樣子,發問道。
三人見他問到童男女,彼此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我們不是修行之人,這兩對童男女非我兄弟所用,而是受人所託,暫時存放此處。”
頭領大哥一句話,把自己三人擇得乾乾淨淨。
但聽他的意思,倒是把沈鶴嚇了一跳,難道這些孩子不是被買賣的商品,而是被邪道修士當成修煉的祭品?
那豈不是被人販子更加可惡?!沈鶴滿腔憤怒,決心一定要查出背後的主謀是誰,竟然幹出如此傷天害理,大逆不道的惡行。
“敢問是哪路大神,竟然能有煉化童男女的本事?”沈鶴故作輕鬆地問道。
“這……”三人突然面露恐懼之色,“請恕罪,我們不敢提到那位大神的名諱。”
“哦,無妨無妨,小道也不強人所難。”沈鶴站了起來,“那就不打擾三位英雄發財了,告辭。”
三人一見沈鶴要走,頓時慌了起來,連忙挽留:“小神仙莫慌。”
“實不相瞞,我兄弟三人幹這擄人兒女的事情,也是生活所迫,出於無奈,今日能遇見大師,也是有緣,還請大仙點撥點撥,讓我們早日脫離苦海。”
胡茬大漢說完,三人同時倒頭就拜。
“我?點撥你們什麼?你們想學什麼?”沈鶴見魚已上鉤,故作不懂。
“就是那……嘿嘿,點石頭成金的法術,如果大仙教會我們三人,我們又何必再幹這種提心吊膽的勾當?”胡茬老二說道。
“我原本也有此意,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沈鶴說完之後,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們三人未曾與我坦誠相待,我的法術想傳也傳不過去啊。”
“大師,我們可坦誠了。”胡茬老二急急說道。
“對,俺也是。”老三連忙跟道。
“是嗎?”沈鶴直勾勾看着頭領大哥的臉。
三人會意,老二和老三使勁朝着頭領大哥使眼色。
“罷了,其實指使我們兄弟賣命的是個妖物,在後山鷹嘴澗,號稱剛烈大王。”
頭領大哥一口氣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肛裂大王?”沈鶴心想,這妖物的名字誰給起的?大夫嗎?
“很好。”沈鶴笑道:“如今你我四人已然心意相通,我不僅要教給你們點石成金之術,更要額外贈送給你們金剛不壞之法。”
三人一聽,竟然有如此好事,立即磕頭,齊聲喊道:“謝師父再生之恩。”
快踏馬得了,我再生也不能生你們這羣敗類。
沈鶴結了個手印,正色說道:“你三人轉身過去,我要給你們親傳妙法了。”
三人聞言,齊齊轉身,端正跪好。
沈鶴在他們身後一邊徘徊一邊說道:“這金剛不壞之身,最重要就是咒語。”
“師父,我知道,就是你剛纔大喊的一聲,臥槽!”胡茬老二非常有悟性。
沈鶴點頭,“沒錯,當有人在襲擊或擊打你們的時候,你們要眼觀鼻,鼻觀心,氣息合一,用丹田之力,大聲喊出咒語:臥槽!”
說到這裡,沈鶴從地上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塊,在手裡掂了掂分量。
“來,跟我大喊一聲,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隨着三人大喊着金剛不壞的咒語,沈鶴在他們背後揚起手中的石塊,依次砸了下去。
三個大漢各自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鶴依次檢查了一下,發現三人都已經昏迷,便從頭領大哥的身上搜出了自己的金粒子。
“拿來吧你!就這智商,我能賣你們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