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有人要欺負宿雨亭?
沈鶴看了一眼守在家門口的家丁,大喝一聲:“你們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一胖一瘦兩個家丁對視一眼,朝着沈鶴蹦出了一個字:“滾!”
滾字剛剛出口,兩個家丁便捂着眼睛仰面慘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就這點本事,還想擋我?”沈鶴冷哼一聲,朝着兩人的肚子上又踹了一腳。
院子裡宿雨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立即大喊道:“沈公子,救我!”
沈鶴一聽,果然是宿雨亭的聲音,急忙擡腳就衝進了小院。
院子裡,一個華服青年一手拿着摺扇,一手提着鳥籠,上下打量着突然闖入的沈鶴。
他兩旁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一雙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睛,透着陰狠的兇光。
宿雨亭站在小院中央,哭的梨花帶雨,讓人頓生憐愛之心,一旁有個留着山羊鬍子的中年乾瘦男人,正扯着雨亭的袖子,使勁往外拉着。
“住手!”沈鶴大喝一聲,把山羊鬍子嚇了一跳。
華服少年搖着紙扇,笑眯眯的對沈鶴說道:“哪裡來的白毛妖怪,給老子滾開,壞了大爺的美事,狗腿給你打斷!”
山羊鬍子似乎認出了沈鶴,連忙丟開宿雨亭,快步跑到華服少年跟前,低語道:“林少爺,這傢伙好像就是在今年白鹿道院選拔賽中,出盡風頭的沈家小子。”
“嚯,區區一屆道童而已,嚇得到我林俊賢嗎?”華服少年挑釁地看着沈鶴,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山羊鬍子立即狐假虎威的擋在林少爺面前,指着沈鶴的鼻子說道:“嘿,小子,我勸你少管閒事,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是什麼來頭?”
“他可是皇帝城林老校尉的兒子……”山羊鬍子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黑。
“嘭”的一聲,山羊鬍子乾瘦的身軀拔地而起,直接被沈鶴一拳打得飛身撞在身後的水缸上。
水缸收到外力衝擊,頓時四分五裂,小院裡井水橫流。
沈鶴冷冷看着對方三人,開口說道:“沒有禮貌的傢伙,我讓你說話了嗎?”
“你!你敢打我?”山羊鬍子捂着冒血的鼻子,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沈鶴。
“你,你還有你。”沈鶴依次指着院子裡的三個男人,簡短說道:“我數三個數,馬上消失在我面前,不然的話……”
沈鶴話未說完,站在林俊賢身邊的黑衣人突然暴起,一個閃身來到了沈鶴身邊,一腳踢向了他的脖頸。
這一腳勢大力沉,帶着一陣勁風呼嘯而來。
沈鶴沒想到對方居然和自己一樣,喜歡搞偷襲,沒有半句話做鋪墊,上來就打。
因此一時之間趕緊出手格擋,一陣巨力襲來,饒是沈鶴在胳膊上凝聚了靈氣,仍是被震的整條臂膀痠痛不已,身子更是後退了四五步才站穩。
“哈哈,你小子就這點本事,還學人家英雄救美?”林俊賢少爺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把紙扇搖得嘩嘩作響。
這黑衣人,就是傳說中用靈力錘鍊體術的武修之人,果然霸道而蠻橫。
論拳腳剛猛,沈鶴只是個少年,即便有靈力加持,仍不是武修之人的對手,這一點他很清楚,這就像一個是文科生,一個是體育生,不在一個領域之內。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使用道術了。
沈鶴收斂心神,立即把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一個鶴守結印。
“道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敢在民間使用道術?”山羊鬍子扶着自己的腰,勉強站了起來。
此時,就連一直只顧哭泣的宿雨亭,也突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沈大哥,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意思?沈鶴滿臉狐疑,停了下來。
“大玄王朝律令,沒有道門和衙門的令牌,私自對百姓使用道術的,剝奪修行資格,廢除修爲,監禁三年。”
山羊鬍子一瘸一拐走到自家主子跟前,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白髮小子,一看就是山野村夫,怎麼可能知法懂法?”林少爺冷笑一聲,挑釁似的看着沈鶴。
我不懂法?我塔喵的堂堂政法大學優秀畢業生,我不懂法?
沈鶴自打出生以來,還第一次有人敢質疑自己的專業性。
可,這畢竟是在另一個世界,大玄王朝怎麼會有這種律法?
沈鶴看向宿雨亭,問道:“真有這種規矩?”
雨亭臉上掛着淚珠,我見猶憐,她紅着眼朝沈鶴點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沈鶴在心裡暗中談了一口氣,雖然很氣,但也能理解,畢竟這個世界靈力充沛,修行者衆多,若是修行者都可以憑藉道術,欺負打壓平民,那自然是降維打擊,極爲不公。
因此,大概只有衙門裡的道兵和更高級的道甲,或者道門中擁有特權的人,纔可以在特殊情況下使用道術。
怪不得……對方知道自己是悟道比武大賽中的佼佼者,還敢如此放肆。
“好,既然要論律法,我且問你們,大玄律法中,允許你們擅闖民宅,強搶民女嗎?”
沈鶴問道。
“哈哈哈哈。”林少爺仰頭狂笑了起來,似乎遇到了極爲好笑的事情。
山羊鬍子也跟着笑,但剛咧開嘴,扯動鼻子上的傷口,趕緊又閉上了嘴。
“這小院原本就是我林家的地盤,我當然可以隨便出入。”林少爺用紙扇指着院子說道:“還有這姑娘,已經欠了我的錢不還,我當然可以隨意處置。”
“就是,我家少爺收她做妾,是她的福氣,你少管閒事。”山羊鬍子得意洋洋。
沈鶴沒理他們,朝宿雨亭問道:“雨亭姑娘,你欠了他們多少銀兩?”
宿雨亭臉紅垂首,小聲說道:“大約有30兩。”
“30兩?”山羊鬍子的公鴨嗓突然叫喚了起來:“那是本金,本金利滾利,翻三翻,又翻翻,現在至少300兩。”
“哪有那麼多!你們……”宿雨亭一聽,眼淚又掉落下來,“你們太欺負人了。”
沈鶴沒理這幫高利貸的創始人,又問雨亭:“你妹妹宿雨簾呢?”
“小妹一早上山採藥了,我倆爲了還錢,她平日採藥,我平日貨賣木雕,可是……”
“好,我知道了。”沈鶴看着小院裡丟滿了書籍、還有各種藥材和器皿,一片狼藉。
想來,在沈鶴來之前,這幫人已經在雨亭面前一頓搶砸,把雨亭嚇壞了。
“300兩是嗎?”沈鶴看着林家少爺。
“沒錯,300兩。”
沈鶴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山羊鬍子,說道:“這位姑娘的債,我幫她還了。”
山羊鬍子愣了一下,接過來仔細驗看了一下,朝林少爺使了個眼色。
“把借據給我。”沈鶴眯着眼睛看向林少爺。
林少爺胸口上下起伏,沒想到這白髮小子竟然真能隨手摸出一張300兩的銀票,看銀票上的字據,果真是沈家的落款方印。
沈萬這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會對一個養子這麼大方。
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林俊賢只好打了個響指,山羊鬍子從懷裡摸出了借據,遞給了沈鶴。
沈鶴把借據接過來確認了一下,捏在手上,雙指一捻,借據轟然化爲火苗,頃刻間灰飛煙滅。
“滾吧!”沈鶴指着小院的大門。
林俊賢用紙扇指了指宿雨亭,“小嬌娘,你等着,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他又瞪了一眼沈鶴,說:“你也給我等着,得罪我林某人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說完,三人轉身朝大門走去。
“等一等。”沈鶴在身後叫住了他們。
三人回頭,疑惑的看着沈鶴,不知道他意欲何爲?
“雨亭姑娘的錢,還給你們了,但你們欠她的,還沒還清呢?”沈鶴活動了一下脖頸和肩膀。
“我們?欠她什麼?”山羊鬍子問道。
一瞬間,沈鶴閃身來到山羊鬍子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剛剛止血的鼻子再次炸裂,鮮血四濺。
“這一拳,賠償剛纔被你弄壞的藥筐。”
“你說什麼?”林俊賢大喊:“住手!”
話音未落,沈鶴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還有你,這一拳,賠償你剛纔踩爛的藥材。”
黑衣人一見主人捱揍,立即一腳朝沈鶴踢了過去。
眼前人影一閃,沈鶴頃刻間竟然消失不見,這一腳勢大力沉,失去目標後直接踢在了山羊鬍子的身上。
只聽見“嗷嗚”一聲,山羊鬍子乾瘦的身子“啪”的一聲貼在了牆上,又從牆上緩緩跌落在地,沒有了聲息。
黑衣人“咦”了一聲,突然感覺身後有氣息流動,他心中突然一驚,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快。
心念及此,來不及思考,黑衣人轉身掄出一拳,同時回頭查看。
不料身後又是人影一閃,這一拳又結結實實砸在了自家少爺的臉上。
黑衣人氣急,四處查看後,發現沈鶴騎在了林少爺的身上,對着林俊賢又是一拳。
“這一拳,打你這有眼無珠,仗勢欺人。”
黑衣人這時,不敢冒然前去攻擊,生怕又發生剛纔的詭異之事。
他曾聽聞江湖上有一種極爲神秘的身法,施展開來快如閃電,形同鬼魅一樣飄忽不定,今日沒曾想竟然在一個小子身上見識到了。
沈鶴轉身看了一眼黑衣人,見他沒動,直接朝着林俊賢又是一拳:“這一拳,賠償你那狗頭軍師砸壞的水缸!”
林俊賢被打的七葷八素,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大聲反駁:“你不講規矩,那水缸是你砸破的。”
“嘭”又是一拳,沈鶴說道:“我的規矩,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