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那傢伙竟然不走官道!?
沈鶴知道自己誤判了,他原先的計劃是,快速先把人販三兄弟放跑,以防薛道長滅口。
如果冤家路窄,真在官道上碰見了,沈鶴就給他來個調虎離山,先把對方引開,等待朱雀過來救援。
但他失誤了一點:薛道長是出來殺人滅口的,不是出來雲遊四方的,因此根本就不會走官道,那樣豈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
自己和築基期中後期的薛道長實力相差太大,沈鶴原本沒有打算和他硬剛。
但此時,他知道,那惡道一定是在礦場沒有發現人販三兄弟的身影,進而遷怒給了那些無辜的曠工。
想到這裡,沈鶴不禁滿腔怒火,也顧不得自身的安危,翻身上馬,朝着礦場狂奔而去。
必須阻止薛道長亂殺無辜才行!
果然,沈鶴跑進礦場,見地上已經躺倒了四五個曠工,個個都被擰斷了胳膊,滿臉是血的在地上哀嚎着。
一個瘦高的身影,穿着一身灰色勁裝背對着沈鶴,正在逼問曠工。
“還不老實招來嗎?那我就先擰斷你們所有人的胳膊,如果還沒人說出那三個人販的下落,我就……”
瘦高男子陰惻惻的笑了笑:“我就擰掉你們的腦袋,丟在石灰沸水裡。”
雖然對方換了衣服,但沈鶴還是非常肯定,這個瘦高個就是薛道長。
“混賬東西!”沈鶴在身後怒罵道:“人販三兄弟在我手裡,有本事衝我來!”
薛道長似乎早知道身後有人,也不驚訝,只是緩緩轉過頭,與沈鶴對視。
兩人臉上都帶着面具,一個心懷鬼胎,一個只求自保。
此時,一羣礦工見沈鶴又折了回來,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北境軍爺回來了,我們有救了!”他們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遠遠圍住了兩人。
雖然這些礦工大都傷痕累累,但也有嘴硬的喊道:“軍爺你儘管走,我看着惡賊敢把我們怎麼樣?”
沈鶴騎在馬上,凜然高喊:“兄弟們放心!不拋棄,不放棄是我北境軍的鐵律,我不會丟下你們的!”
“軍爺威武!”
“軍爺霸氣!”
“拿下這惡賊!”
曠工們舉着各種工具和武器,大聲爲沈鶴加油吶喊,氣勢如虹。
“你是北境軍的人?”薛道長完全被眼前的場景迷惑了。
按道理,眼前這人雖然帶着面具,應該是那沈家傻小子搞的鬼才對,怎麼會在頃刻間就成了北境軍的人了呢?
提起北境軍,那是大玄王朝的大皇子黃天率領的部隊,無論是在朝廷中還是民間,都是名聲顯赫,絕不是薛道長這種角色能惹得起的人物。
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薛道長不由懊惱,看來今天必須要血洗礦場了。
一旦這件事敗露出去,或是被人看到自己的面目,他的下場顯而易見。
“我不管你是哪裡的人,今天所有人,必須得死!”
薛道長把袖子一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把長劍,持在了手上,快速朝沈鶴刺了過去。
沈鶴催動靈氣,從地上抽出沙土,在面前形成了圓弧狀的護盾,自己飛速後撤,從馬上跳了下來。
“嘭!嘭!嘭!”
隨着薛道長團團劍影的攻擊,沈鶴利用鶴守沙盾左突右擋,始終把對方的劍鋒擋在了身外。
雖然沈鶴可以用面具遮擋自己的臉,但他所使用的鶴守沙盾卻在前一日的擂臺上,給薛道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幾招交鋒過後,薛道長心裡已經明白,什麼北境軍的人,眼前這小子明明就是那個給自己帶來無數麻煩的沈鶴!
想到這裡,他殺意更濃,原本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就因爲沈鶴的出現,變得到處都是漏洞,一步步滑向了失控的邊緣。
原本想在悟道比武大會上用一招“借刀殺人”重創沈鶴。
現在看來,今天就得讓他死,多留一刻都是個禍害。
“你小子,別以爲帶着面具,我就不知道你是誰!”薛道長加快速度,想要突破沈鶴的沙盾。
“哼,老惡道,我也知道你是誰!”沈鶴一邊催動靈氣抵擋,一邊悄悄施法在他身後形成了兩條沙土之蟒。
“那你今天就必須死!”薛道長剛剛說完,感覺身後的地面一陣涌動。
轉身一看,兩條沙土之蟒蜿蜒着飛速朝自己雙腿纏了過來,他連忙施展身法,往後掠出兩丈,避開了沈鶴的偷襲。
“哎!可惜了!”圍觀的礦工們見沈鶴偷襲失敗,紛紛發出了一聲嘆息。
薛道長把身子懸在半空,丟開手中的長劍,而長劍自動立在胸前,並不跌落。
他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唸叨:“五雷星宿,借我天威,引我劍身,誅之即歸!”
隨着他手中結印,口中念決,周圍的空氣似乎突然稀薄了起來。
剎那間,礦場上空烏雲密集,在衆人頭頂上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渦,隱隱有金色的閃電來回穿梭。
一股巨大的靈壓,讓沈鶴胸口沉悶了起來。
一幫曠工們更是沒見過這樣的神奇場面,紛紛被嚇得張大了嘴巴看着天空。
“雷來!”薛道長一聲大喝,天空中一聲巨響,一道閃電接天連日,連接到了薛道長胸口前的長劍身上。
剎那間,長劍被電光環繞,變成了深紫色,在場所有人感覺自己的汗毛突然倒立,麪皮發緊,就連頭髮也豎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築基期修士的恐怖力量!
沈鶴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修士實力,原來他們真有藉助天威,呼風喚雨的能力。
和這種正統道術相比,沈鶴這才發現自己會的那些,簡直就像是街頭賣藝的小把戲。
“這一劍,帶着五雷之怒,你小子擋得住嗎?”薛道長的臉被電光映射的極爲可怖。
他陰惻惻的笑着,雙手往前一推,劍身立即膨脹數倍,指向了沈鶴的頭顱。
雷擊!看着眼前纏繞着雷電的巨大劍身,沈鶴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一個築基期的老道,就能引來這樣厲害的雷擊之術,那當年殺死父親的道天尊,引來的九天之雷,豈不是有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父親當年在世人的誤解下,身死道消。
作爲兒子,沈鶴豈能也死在雷擊之下?
而且還是個心懷邪念的惡道人之手?
沈鶴沒有說話,只覺得心跳的很快,這種跨越等級的壓迫感真實的存在着。
這是實力上真真切切的力量懸殊,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但他能臨陣脫逃嗎?不可能!
沈鶴當時選擇了修煉土靈根,原本就是相當於把所有的技能點,全都點在了防禦上,再加上還有萬鱗甲護身,再怎麼也要試試這五雷之劍的厲害。
想到此處,他迅速催動靈氣,在自己身前鑄就了五道沙盾,然後將靈氣聚集在自己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褐色的光罩。
“去死吧!”薛道長滿懷殺意的眼神從面具中透射而出。
他雙手奮力一推,身前的巨劍卷着電光瞬間就穿透了沈鶴的五層沙盾,刺到了他的身前。
緊接着,沈鶴身體外層的靈氣也被刺穿,巨劍再次逼近,刺入沈鶴的前胸衣物。
“萬鱗甲!開!”沈鶴大喝一聲,渾身上下,龍鱗若隱若現,激發出了一道青色的光芒。
“什麼?萬鱗甲?”薛道長感到一股反擊的力量突然通過劍身傳了過來。
他連忙催動靈氣,死死朝前抵住劍身,整個巨劍在兩股力量的交匯下,發出了陣陣龍吟。
這是比拼靈氣的時刻。
薛道長拼命想用巨劍貫穿沈鶴的身體,而沈鶴則需要死死抵禦最後一道防線。
慌亂中,沈鶴稍微走神,只聽見“噗呲”一聲,劍尖插入了沈鶴的胸口。
“啊!進去了!”圍觀的礦工見沈鶴支撐不住,嚇得紛紛驚呼了出來。
“哼!螳臂當車!”薛道長帶着面具的臉看不到表情,但想來應該十分得意。
糟了,不對!爲什麼自己的靈氣正在飛快流逝?
薛道長心裡一驚,對方似乎在通過巨劍瘋狂吸食自己的靈氣。
這不可能!他絕對不敢這麼做!越階吸收強者靈氣,會導致靜脈逆流,丹田破碎,這無疑是自殺行爲。
無論薛道長如何難以置信,但自己體內的靈氣正在真實的消失,似乎對方是一個靈氣形成的深淵一樣,深不可測。
此時,面具下,沈鶴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哼,不能吸食你的靈氣,我要這體內太虛金鼎有何用?”
關鍵時刻,沈鶴突然想起青雲道長告訴他的那句話:你體內有太虛金鼎,可煉化萬物靈氣,爲自己所用。
那麼,這太虛金鼎的玄妙,就在這薛道長身上試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