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離開楚天到新鄉考察去也,杜笑白則捲起鮮美東去驕海,開始了他的人生闖蕩,而段天卻還呆在楚天。
段天到了楚天大學注了個冊,交了學費,當然還有住宿費(雖然他這一年不住在楚大,但住宿費還是要交的),然後段天到大師兄那報個到。段天對大師史談了他準備雲遊四方的想法,大師兄很是支持。
從大師兄那出來後,段天一個人走在熟悉校園的道路上。楚大的這個初秋,因爲周全校長的意外逝世而籠罩在濃濃的悲傷氣氛當中,段天的心,當然也感受到了,但顯然沒有達到上一次何老的程度,他甚至有一種旁觀者的清醒,一種刻骨的冷靜。
段天感覺到壓抑,也感覺到憤懣,但更多的則是他感覺到一種使命感,這種感覺比從前任何一刻都要來得強烈而真實,它在段天心裡形成了吶喊,催促段天,不要再彷徨!
周全校長的意外離雲,這似乎極具象徵意義。
原本,秀雅學院與楚天大學是兩所完全不具可比性的大學,但在段天心裡,卻時常拿這兩所學校比較。
一所是一流的有着上百年曆史的名牌老校,一所是不入流的由幾個專科學校勉強拼湊起來的本科地方院校。
無論從什麼方面比,秀雅學院與楚大都差得太多太多,但段天卻一度對秀雅學院寄以厚望。
爲什麼?
就因爲秀雅學院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比如說,學校教務處對教學管理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大多沉迷於辦公室內的爭權奪利;而教師呢?大多是混日子,有能力的則在外兼職,忙着發家致富,這樣當然不好,但反過來說,學生在校的自由度不是也高嗎?
在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田地,還真說不定能長出一些因爲任性而發展的好苗來,可是。最近的暑期與林曉重返秀雅,段天是徹底失望了。
丁振興校長正處在一片四面楚歌的境地,這不是偶然的,這正是由於地方上長期地狹隘、保守、短視與官本位思想導致,段天忘了,在小地方的天空,人性的撕殺來得到更加直截了當些。
當段天回到楚大時聽聞周全校長死了。據民間的說話是周全校長是因招生腐敗氣死的,一所百年老校,眼看中興無望,這兩件?事加在一起,讓段天自然而然的想到,無論是名校。還是地方小校,他們都有各自的歷史負擔與現實的窘迫,他們要發展。要奮起直追,都太難太難,而這更加印證了段天心頭原有的想未能,那就是再建一所大學!
段天心中的想法逐漸清晰,當然,他不會自信到以爲自己所設想的就是大學的發展正道,他只是聯想到,生物界之所以具豐富生命力,正是因其多樣性。而今大學發展局面地呆滯正是因爲模式太過單一,無論如何,即使失敗,那也是有意義的。
段天回到楚天沒怎麼在學校呆,他現在的視野已搞向整個社會。
他經常參加楚天一閣網站地討論,那裡聚集一羣並不張揚卻有獨立聲音的人。他們的思索,他們的實踐,對段天很有啓發。
一旦身心被一個偉大地使命充斥,那麼,屬於個人的哀傷情仇就統統暫時丟掉一旁,段天感覺到自己這種變化。
怎麼雲形容這種感覺?
就他好象完全跳出了個人的那些東西,現在的段天,似乎處於他個人趨近理想的完美狀態:充滿自信,智慧,勇氣,以及具有着強烈與人溝通地渴望。而這些,恰恰是從前的段天所不具備的。
段天感覺身體裡、血液裡澎湃的力量感,很顯然,在每一個人的一輩子當中都會有這麼一個顛峰時刻,在這個時刻去做事,就能做出一番事來,可惜的是,大多數人在這個時間還在習慣性的彷徨,還在習慣性的患得患失,在自己最佳的時候沒去闖蕩,於是,一輩子平淡。
段天在網絡上初步公佈了自己的計劃,他說他要籌集一筆建校基金,建造出一所全新的大學,這種大學是獨立現有公辦大學和以職業教育爲方向的民辦大學之外的大學,是非贏利性的。獨立的學校精神,自由而快樂的學習氣氛,將是這所學校裡倡導的。
段天的想法立即引起網站許多人的關注,一來是因爲段天在這個網站很有些名氣,二來這個網絡吸引了不少關心教育的人士。
許多人表示支持,但也有許多人發表他們現實的看法。
錢是死的,這個看起來最難的問題其實最好解決,幾億,幾十億拿出來,不是沒有可能,可是憑此就能造出世界一流的大學來嗎?一些大城市的大學城不是動則幾十幾百億嗎?他們做出了什麼?關鍵是思路和理念,段天所闡述的這個大學精神,靠什麼去體現?又靠什麼去傳承?現在有沒有這樣的大學生存發展空間嗎?該請什麼樣的老師?學校怎麼招生?……
一時間,問題如潮。
段天知道這是考驗他的第一步,他如果連楚天一閣的這些人都無法打動的話,那麼,對於那些手握資本力量的人就更無法去說了。
好了,那就開始吧!段天開始論戰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這一次顯然不是爲了辯論而辯論。
物質結晶是因爲最初的晶核所在,現在就要形成這個晶核,段天知道楚天一閣的這些人不中乏天才,不乏富人,更重要的是這裡有非常好的學術探討氣氛,而這後一點,尤其是段天關注的,他還計劃着從這一撥人看能不能挖一些去補充師資了。
首先,中國的高等教育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對外而言,不可能對國際上高等教育發展完全漠視不見,不是什麼都講究與國際接軌嗎?而在其內部。高校改革實際上已經在各類院校展開,在這種歷史環境下,一所相對自由大學的生存發展空間應該說是有的。
其次,段天所說的大學不是一下就要名副其實的,而是循序漸進地。
段天目前想做的有針對性的,這個段天曾經和林曉討論過。就是針對現有大學本科教育的不足,很多大學生四年畢業發覺自己什麼都沒學。這樣,現在大學教不了的那麼這所大學來教,這就有可能吸引那些自知不足的學子前來學習,至於學費基本做到不收取,甚至還發一定的獎學金,以作爲學子們把自己晚推向市場地風險補償。
最後是師資問題。
段天對這個比較有信心。在現有大學有一些與社會流俗格格不入的教授、學者。這些人是爭取的對象,還有就是一些退休的院士,可以聘請他們來。並不需要太高的待遇,但一定給一個舒適優美的環境,一個非常自由、快樂地學術氛圍,相信對於真的學者。後者更具吸引力。
段天拋出這三點的之後,立即有個叫ID叫風流劍客地向段天詢問他的銀行賬號。
段天發短信問爲什麼?
風流劍客說就算是給段天啓動資金,提供他考察期間來往各地的資費;他還說他要捐資建一所大學是不可能,但幾萬塊的活動經費是拿得出來地。
段天心頭暖流涌動。
在接下來的日子,網絡上有許多人給段天支招,怎麼去找人募集善款。以及提供一些老學者的聯繫方式。
段天整理了一下,他每天一個城市,考察的對象分三類,一類是當地有特色的大學,向他們學習並做總結;一類是當地的富人,當然。段天拜訪之前,會對富人進行分類與分析,分類其實就是預期,段天準備挑戰自己,希望能就此鍛鍊自己地與人溝通能力;最後一類就是當地的學者和有一定思想的人,特別是熱衷教育事業的人,通過與他們交流獲得鼓勵與精神上的支持。段天相信,高校事業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業。就在這個時候,風流劍客他段天提供了一個人地資料:
孟麗,楚天市十大傑出青年,優秀企業家,一所專科院校畢業,對大學有複雜的感情。
段天還想問得更清楚一些,風流劍客卻沉默了。段天隱隱覺得這個向自己慷慨捐款的人是在考驗自己。他所提供的這個人,有錢,對大濃特殊情感,那麼就有可能對段天的想法感興趣。
段天在網上先對這個孟麗搜查一遍。
網絡上關於這個女強人的東西還真不少,段天看着看着漸漸有了興趣。
孟麗從小學到高中學習成績並不怎麼樣,她的自我介紹裡面說她當年考上專科大學的時候她的鄰居們都有些驚訝。孟麗畢業後就南下打工,幾年後來到楚天,開了一個小花店,直到現在的規模。
段天花了兩天時間看完網絡上有關孟麗的資料,然後做了幾百字的人特性格分析。網絡上的資料語氣很平淡,但段天隱隱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內心一定有一種矛盾的東西。
段天撥通了永新花卉電話,在與秘書的一番交談之後,段天終於獲得了與孟總見面的機會,似乎比想象中的有容易。
見面的這一天,臨出門段天破天荒地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段天看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有幾分英氣,自信心小小的膨脹一下,然後大步出門。
一路上,段天這才注意到,這個城市原來開滿了永新花店。
半小時後,段天來到永新公司總部,段天手裡有些出汗,畢竟這是他的頭一遭。雖然段天心裡很清楚,第一次就遊說成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爲自己增長見識,廣交朋友。
段天上了十二層的高樓,向值班秘書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秘書說孟總正在辦公室裡等他裡,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段天一眼,段天覺得眼神有些曖昧。
段天也沒埋單去琢磨這眼神了,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就聽到裡面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說道:“進來!”
段天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年齡大概在三十左右的女人姿態幽雅地坐在沙發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