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肥熊和曹浩的暴力逼迫之下,張家那幾個人不得不招。
來弘農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搶了多少錢、借張彥邦之便劃拉了多少值錢的戰利品、財物藏在哪裡、有多少人守着、甚至嫖了幾個姐兒都說的一清二楚。
審完之後,李無常衝趙遜使了個眼色,趙遜馬上帶着翟長平聶全和一些精銳下去了,當然是去探查張家在弘農藏財物的地方。
據張家這個中年人交代,就在一個普通的小莊子裡,離此處並不遠。
“陸將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等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等畢竟是張家的子弟,而且願意交錢贖命,還望您手下留情啊!”中年人看着李無常,露出乞求之色。
他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可憐,但是他同時也在提醒李無常,他們畢竟是張家人,不要鬧得太過了,小心秋後算賬。
“你什麼意思?”李無常眼珠子一瞪,“交錢贖命?當我是土匪嗎?”
中年人聞言,趕緊擺手,惶恐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張家幾個人心中腹誹不已。
你陸西法雖然不是土匪,但是比土匪還土匪。哼,陸西法,連張家的注意都敢打,等我們過了這一關,有你好看的!
“今趟我冒着生命危險,和別人大戰三百回合,才救回你們這個廢物,要點辛苦費難道不應該嗎?”李無常冷哼一聲。
“應該的,應該的!”中年人點頭不已,明明很冷,他的額頭上卻流汗不止。
“果然啊,很多人都欺軟怕硬、怕死、更怕死的難很看……包括我自己在內!”李無常感慨了一句。
審訊的過程李無常一直都看着,張家幾個人最初還都挺倨傲的,待到一頓亂拳下去外加拿着刀子在他們面前比劃來比花去之後,一個個都老實的不得了。
“將軍說的是……這幾個傢伙面對一般的小土匪還能挺住,甚至還會想辦法逃跑,可是面對咱們哪輪得到到他們耍花招?”曹浩附和道。
“將軍,您哪裡會欺軟怕硬呢?怕死更是無從說起,誰不知道將軍您是大燕一等一的悍將呢?”肥熊笑呵呵道。
張家那個中年人看着李無常淡定從容的模樣,心中打鼓,而其他幾個人則在心中碎碎念,以後一定要讓這個陸西法付出代價。
“陸將軍,我們該說的都說了,您看?”中年人試着開口。
李無常擺擺手,搖頭嘆道:“你真的是個蠢貨,怎麼連驗貨的道理都不懂?若是你騙了我,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接着看向肥熊,問道:“對了,那些劫匪……嗯,不是,應該說是義士,那些義士有什麼打算?是否真想跟我?”
肥熊回道:“的確如此!那幫義士一聽將軍的大名,紛紛跪地請求將軍收留,由此可見,將軍您的名聲已傳遍四海,人格魅力已經突破天際。”
李無常、姜明倫、曹浩等人立刻哈哈大笑。
肥熊還是老樣子,說話永遠是那麼誇張,不過令人愉悅。
聽着這一問一答,張家人臉色大變。
這個陸西法,竟然……竟然將一幫劫匪收入麾下。
好大的膽子!
“你這麼奇怪幹什麼?”李無常看着中年人,道:“你剛纔也說了,你們強收百姓的糧食,一個銅板都不給,貪墨朝廷的銀兩,這還不算,你們趁亂搶平民的錢財、強搶民女……他們抓了你們難道不算義士嗎?我從他們手中拿回你們這幾個人渣,難道不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嗎?”
中年人說不出話來,心中涌起從未有過的恐懼。
“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吳洵來到李無常身邊。
“看好這幾個人渣!”
李無常交代一句,和吳洵走出營帳,移步到一個僻靜小坡處。
“無常,你真要把張家藏在弘農財物全部挖出來?”吳洵開門見山。
李無常點點頭。
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一個月之內趕到房陵就行了,有的是時間。
“嗯……”吳洵斟酌一下怎麼開口比較恰當。
“大家在一個盤子裡混了那麼久,有什麼不能明說?”李無常斜着眼睛。
“是,他們是該死,打着張家的旗號胡作非爲,弘農西部不少百姓都遭了秧,不過咱們是不是該小心行事?比如往上報告?”吳洵道。
“不不不,弘農西部百姓的遭遇是朝廷該管的事情,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藉機想捅張家一刀而已,若是換個家族幹了這樣的事,我可能理都不會理!而你說的往上報告,也沒多大用,張修一句管教不嚴就打發了,最多拎幾個家奴或是所謂的不肖子弟出來宰掉算是給個交代!”李無常聳聳肩。
“那莽夫營?”吳洵又問。
李無常當然知道吳洵什麼意思,衝動行事恐怕會連累整個莽夫營。
“莽夫營是什麼人組成的?”李無常問道。
吳洵愕然。
“目前六百人左右,除了二愣子莊的二百左右,最初的那批流氓、老農、孩子還剩五十多,魏將軍第一次補下來的二百精銳還剩七十多,剩下的都是二愣子莊周邊的人和一幫無路可走的難民……還記得臨行的那次大會嗎?我跟所有人說過,跟着我混就要做好提心吊膽的準備,可能隨時會死,若是想過鬆快一點的日子,我可以央求王胖子收留他們,目前守着馮翊城總會比跟着我安全得多,若有人走,我不會看不起他們,只會誠心祝福他們,還會奉送銀兩,我再三提醒過,結果沒有一個人肯走,是這樣吧?”李無常道。
吳洵點點頭。
“我和張家的恩怨早就告訴你了,莽夫營的兄弟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一些,他張家遲早會對我下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莽夫營的這些兄弟在跟隨我出馮翊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和我綁在一塊了,除了面對叛賊,還要面對張家,我不會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張家的場子必須砸,他們實力越強咱們就越危險!”李無常斬釘截鐵道。
“我當然明白!”吳洵道。
“老吳,你以前執意要進莽夫營,也立功很多功勞,是個有本事的,我誠心把你當朋友,還是那句話,若是你想走,我只會祝福,你和遜哥兒明倫他們不一樣,他們腦袋上已經刻了‘李無常’三個字了,而你有的是地方去。”李無常認真道。
“我和他們一樣……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這次一定要擬定一個好的計策。”吳洵道。
“和他們一樣,你就該叫我愣少!”李無常笑道。
“愣少……嘿,這個稱呼真有意思!”吳洵也笑了一聲。
“呵,韓大志最先說的……唉,多久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李無常眯着雙眼,露出難過的神色。
吳洵雖然不認識韓大志,但是知道韓大志肯定是李無常非常看重的朋友。
“愣少,現在離淅陽郡不遠了,我看這樣,我們可以讓大部隊先往那邊趕,留下一部分精英對付張家。”吳洵提議。
“我也是這個意思。”李無常點點頭,“那幫剛收上來的,嗯,義士,可以一起留下來,惑人耳目,由他們出面,咱們的高手夾雜在其中,搶張家的錢,之後把張家在弘農西部的所作所爲散播出去……唉,估計沒什麼大用,朝廷目前當然是以大局爲重,張修那廝雖然可惡,但是辦差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上次在長安城鬧成那樣,還是被壓下去了。
“該說的還是得說呀!”吳洵道。
“當然!”李無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