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帶了手下的幾個親兵,朝着王震府邸趕來,在衚衕口被校事府的緹騎攔了下來。
“王都內大小事務,親軍都衛府都有權過問。我帶人來也是爲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陸寧有意大聲說。
徐奕走來看了陸寧一眼,看到陸寧衝徐奕眨了眨眼。
“陸大人,看可以,別多說話!”徐奕“冷冷”的說道。
陸寧聽後笑了笑,就要往前走。
“你來幹嘛?”徐奕不悅道。
“不是徐大人叫我來的嗎,還說允許我旁觀呢!”陸寧衝徐奕又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點點頭。
“就站在那裡看着吧。”徐奕冷笑一聲。
“在這裡?看什麼,看牆嗎?”陸寧反問,“哼,既然徐大人阻攔,那我等也不耽誤徐大人辦案了!”說完,陸寧一甩披風,帶着幾個親兵轉身離去。
走的時候幾個親兵還憤憤不平,“將軍,那個徐大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再說了,他抓的人還是咱們親軍都衛府的王同知!將軍您想一起看看都不行?!”
陸寧倒是不在意,“就算是叫你進去看,你敢嗎?”陸寧說道,“我去的目的只不過是做個樣子,這件事情朝中上下盯得嚴着呢!我去露個面僅僅是因爲我是親軍都衛府指揮使而已。
難道說非要胡攪蠻纏,還想着把王震保下來嗎?
不可能的!徐大人的爲人我知道,早年我們都是一起起兵反祁的戰友,他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王震這小子肯定是跟現在這個倒賣物資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但是你們說,我自己的手下犯了錯誤,第一是我這個上官監管不當,二一個,現在這個情況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好幾位高官都被拿下,咱們肯定保不了人,必須要要想辦法撇清關係。
所以啊,徐大人那裡攔一下,然後我直接走人,你們說,是不是說明我們已經跟王震沒有關係了?而且徐大人還落一個剛直的名聲。至於說那個監管不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是主官呢!”
幾個親兵聽後嘴裡都能塞進一個雞蛋。
看着親兵一副吃驚的樣子,陸寧得意地笑笑,“小子,親軍都衛府裡的彎彎繞繞多着呢!”
說着,陸寧也想起了自己剛坐上親軍都衛府指揮使的座位上,大哥陸謙手把手教自己如何處理關係的事來。
另一邊,王震的府邸。
王震一聽說自己的府邸被圍住了,嚇了一大跳,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緊趕慢趕往家跑。
“徐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王震問道。
“王將軍回來了?”徐奕用眼角看了一眼王震,“我們有探子來報,說有人在王將軍的官邸,發現了金福祥商號的任羊!”任羊兩個字徐奕特意加大了聲音。
“不知道王將軍對這個任羊有沒有印象?”
徐奕看到,自己一說任羊這個名字,王震有一絲明顯的錯愕和驚異,之後又很快恢復了鎮定。
“什麼任羊?”王震大聲反問,“我不知道什麼是任羊,但是徐大人,你不覺得無故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有違法度嗎?”
“什麼法度?”徐奕頭都沒偏,依舊看着院子中忙活的人們,根本不在乎一旁蹦高的王震。
“我……”
“快點!繼續找!把那個精通易容術的那小子拉過來,我倒看看,誰能逃得過我校事府的追捕!”
王震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徐奕硬憋了回去。
聽到去找精通易容術的人來挨個辨認,前面有一個穿着校事府帽盔的小兵忽然身影一頓,趁人不注意,連忙往裡屋跑。
大家當時都忙着四處搜捕,跑來跑去的也很正常,但是徐奕注意到了。
雖然他當時已經很鎮定,但是掩蓋不住那種驚慌的形態。無論是步伐還是神色。
尤其是一開始聽到徐奕的話之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愣神和思考,這就由不得人不懷疑。
“我說徐大人……”王震開口又想說什麼。
卻發現徐奕墊步擰腰,噌一下子。
整個人運起輕功,一下子衝了出去。
那個小兵還想跑,只不過,他哪裡是徐奕的對手?
徐奕一把扣住他的左肩胛,他還想着揮起右拳抵擋,被徐奕一掌拍開,趁着他胸前空門大開之際,一掌打在那人胸口。
只見一道身影飛過。那人好似斷線風箏似的,一路飛到院落當中,像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袁正仁呢?過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那個任羊!”徐奕大聲吩咐道。
“是!”袁正仁大聲答應。
袁正仁走過來,先是從隨身帶來的小箱子裡拿出一種藥水樣的東西。
譁!潑在那人臉上。然後又拿出一塊絹布,在那人臉上使進一抹。原先畫的妝容就差不多被卸下。
“大人,正是任羊!”
“王將軍,你不打算辯解一下?”徐奕笑着說道。
“不過無所謂了,”徐奕擺擺手,“我們校事府已經掌握了你的動向,不然王將軍以爲,爲什麼我們能如此迅速地掌握你家藏有要犯?你和金福祥商號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不管你承認也好,不認也罷,都無所謂了。
再說了,王將軍覺得,他會不會出賣你呢?”說着,徐奕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任羊。
王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半晌,王震拉着徐奕到院角偏僻的地方,噗通一聲跪下了,“徐大人,我求你,我,我……”王震緩了口氣,“徐大人,我只求你一件事,救救我的女兒倩倩!
我願意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在郊外還有一處莊園,我在裡面還有個私庫,藏得我這些年弄來的錢財,我這些都給你,我求你,到時候救我女兒一命……”
徐奕冷冰冰地看着他,“放過你家人,那是大王才能決定的事情,我只負責查案。”
王震的眼光頓時暗淡了下去,手也無力的垂下,好像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徐奕也不管他,轉身離開。
“把王將軍的家眷都帶走,僱來的家丁辨別之後遣散,賣身的發回牙行。”徐奕大聲吩咐。
“弟兄們,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