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說她!”徐昭衝前面的馬車一努嘴。
“喲,你也看出來啦?”徐奕狡黠地笑着。
“那小姑娘演技太假,一看就是沒怎麼練過的,破綻太多了。比如說她的前後敘述,如果她不想搶佔二房的名分,我估計他們家應該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畢竟那只是個姑娘,只要自願放手,堂堂孔家會連一個小女孩都容不下?還有故意放走那個黑衣人張峰,明顯就是爲了讓人產生憐惜之意……換了正常人,怎麼也該斬草除根的吧?
我幾次試探,比如做親近的舉動,還有近稱,那小姑娘雖然僞裝得不錯,但是心底的厭惡是無法掩飾的,雖然在眼神中一閃而過,不過逃不過我的眼睛。
哎,簡直是一眼望到底。”
“瞧你這話說的,誰能跟咱們似的,打小就練這些?”徐奕靠在馬車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說的也是。”徐昭點點頭,“不過,大人幹嘛叫我多套點話?難道說大人您看上人家姑娘了?”
“去!”徐奕白了他一眼,“瞎說什麼!你嫂子你又不是沒見過!不然下次蹭飯不許來我家!”
“嘿嘿嘿,我就那麼一說嘛,大人別生氣,您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說出來讓小的長長見識?”
“嗯,這還差不多!”徐奕脣角輕勾,“其實我之前就想到了,來虞陽郡之前,暗探發回的情報沒看嗎?虞陽郡的幾大勢力,一個是以郡丞孔家爲首的本地派,另一個就是郡守孫家爲首的外來派。
何況這個外來派的來頭還不小,這是左相孫敏的家族,淄川孫家的旁支。
哎,好一場龍爭虎鬥呢~”徐奕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搖頭嘆氣。
“那大人的意思,是打算參與進他們兩家的鬥爭了?”
“那當然,不過不是我,是你。”
“我?”徐昭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
“當然啦,我的許大公子。”徐奕壞壞地笑着,“剛纔那姑娘不是一副對你芳心暗許的模樣嘛?
不然你覺得我叫你演出一副初出茅廬的公子哥的形象是爲什麼?”
徐昭剛想跳起來反駁,想了想,又認命似的坐回去,“哎,算了,全按着大人的吩咐吧。”
“誒,這就對了嘛!你聽着,我打算這樣……”
……
前面的那架馬車上,孔寧雪在心裡幽幽的嘆息一聲:雖然這個許公子武功不錯,想來應該是個高手,不過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的菜鳥,不過這樣也好,到是方便我控制。
曲家?許家?莫不是王都來的?我好像沒聽說過周圍幾個郡有這兩個姓的大家族啊。
不過,就算你是王都來的又怎麼樣?
哼,三兩下就給你勾走!男人呵,無非就是看重我這一副皮囊罷了,一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的境遇,孔寧雪不禁死死握住了拳頭,渾身顫抖。
……
兩架馬車一前一後,很快就進入了小孤縣。
“姑娘,我們兄弟二人先尋個地方安頓下來,再來給姑娘幫忙。此事不可急於一時,唯有從長計議方能成事。”徐昭來到前面馬車前說道。
“多謝許公子關心,小女子省得的。麻煩二位公子了。”
“哎,這有什麼!”徐昭擺擺手,表示不妨事。
“好吧,那就多謝二位公子費心,祿伯,你帶兩位公子尋個好去處,改日我親自拜訪。”
“是。”商隊的老管家祿伯連忙點頭稱是。
“兩位公子,這邊來。”祿伯頭前帶路,引了車隊緩緩往小孤縣南面去。
徐奕和徐昭兩人也不乘馬車了,乾脆下來跟着祿伯一塊走。
小孤縣裡人來人往,比肩接踵,馬車根本跑不起來。走着還能順便看看沿途的風景。
“兩位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莫不是從王都來的?小的聽兩位的口音有些像。”
“祿伯倒是好耳力啊,這都能聽出來。”徐奕笑了笑說道。這是所有校事府精英成員都必須掌握的技能,學會各國的口音。
“哎喲,曲公子折煞老奴啦!哪裡敢當什麼祿伯,不過是小姐跟老奴客氣罷了,曲公子您直接叫老奴金祿吧!”
“哈哈哈,金老爺子客氣了。”徐昭湊過來笑着說道,“哎,金老爺子,您知道您家小姐可許過人沒有?”
金祿面色一凝,旋即又舒展開來,“嗨,我們小姐她娘,我們夫人死得早,老爺又忙着做生意,所以至今還沒有婚配。”
“太好了!”徐昭看起來很興奮。
徐奕看起來似乎表現得很淡然,但眼神中卻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
三人一路聊着,徐昭的話似乎總是離不開孔家小姐似的。
徐奕就淡定一些,有時還問問生意上的事情,但只要是跟孔家小姐有關的,似乎都在聚精會神的聽着。
“二位公子,到了。”金祿指着旁邊的一家大客棧,“二位公子,您看這裡怎麼樣?
不瞞您說,這可是我們小孤縣最大最好的客棧了,據說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只要您在他們店住,您的財產貨物人家就敢保證萬無一失,所以這家店的口碑也是極好。
就是,價錢稍微高了些,不過您二位都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想來不是那種差一點銀子的人,跑商在外,財物什麼的纔是最重要的,您說是吧?”
“不錯,祿伯您有心了。”徐奕點點頭,表示很滿意。說着,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約莫有三四兩重。
“拿着吧,祿伯一這路上辛苦了。”
“哎喲!這可使不得呀!”金祿一臉的誠惶誠恐,“你說我怎麼能那您的錢呢!”
“哎,祿伯爲我們指路,拿一點辛苦錢跑腿費也是應該的,您就不要推辭了。”
“哎,好吧。”金祿重重地一點頭,“那老奴就收下了,二位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打發人去城東孔家的宅院尋我就是了。”
“好啊,那就說定了。”徐奕抱拳一拱手,“那我們兄弟倆安頓好之後就去尋您。”
說罷,就帶着徐昭,徐衍進店,租了客棧的一個獨門小院住下,把帶着的貨物也都堆到院裡。
隨行的小廝,趟子手什麼的找到臨近的一家客棧住下,捱得挺近。不住一塊是免得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