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給熊醫生髮個信息問候一下?”趕往賽場,也就是酒店的路上,唐玥瑋這麼問吳邪。
“好像比賽的賽程順序還得現場抽取,現在時間還早。”
吳邪也在猶豫,其實打個電話問一問更好,不過這樣顯得自己有點像舔狗般刻意貼上去。
熊堯來了恩州,沒有和任何人聯繫,可能就是他不想麻煩,吳邪現在的很多事情也未必要求於他,就回說:“等比賽完了再打吧,熊堯老醫生和曾老教授來恩市,顯然是爲了其他事情而來的。”
“可能自有安排,我給他打電話,反而是會打擾到他的正常安排。”
“也行。”唐玥瑋看了看吳邪,緊接着說:“估計你昨天的猜測是對的,因爲我爸就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之一,所以他一個晚上都沒睡,在關注這件事。”
“目前大體的意見就是,個人作案,最上線的人,就是那個經銷的經理,不會再往上擼了。公司會面臨一大筆的罰款。”
吳邪聞言馬上意會:“玥瑋,你是不是打算讓我給熊老醫生求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聯繫一下熊老醫生,但是和熊老醫生見面的人,僅限於叔叔。”吳邪不確定老丈人到底有沒有參與決策,或者是知情不報。
但是公司的盈利他有收益和分成。
吳邪不會自己去說情,但可以提一嘴,至少爭取一個機會。
“這個不用,我爸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往醫藥器械方面發展,這個公司,只是他朋友順帶讓他入股,借了點錢分了股份,虧了也就虧了。”唐玥瑋的父親或許也和唐玥瑋談論了這件事。
覺得這個是小錢,因爲熊堯既然有能量的話,那麼就沒有必要把人情花費到這麼件小事上。
吳邪則繼續問:“那如果叔叔是被要求讓我出面請一個熊老醫生和他們談話的機會的話,我會拒絕的。”
“應該拒絕。”唐玥瑋鄭重點頭。
這樣的事情,她也覺得噁心!她只是想轉述一下唐高峰建議吳邪繼續與熊堯保持良好關係,維持人脈的這個建議。
兩人然後就沒有再深入地談論這個話題。
因爲他們不是執法人員,也不瞭解這個德普醫療到底是有什麼人蔘與到了這樣的事情。
到了酒店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在酒店的門口,拉着橫幅,立了海報——
“鄂省醫師協會骨科分會第四次學術會議曁青年醫師技能競賽!”
主辦單位:鄂省醫師協會骨科專業委員會。
主辦單位: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漢市大學附屬中南醫院。
協辦單位:鄂省民族大學附屬民大醫院、漢市大學附屬恩州人民醫院。
橫幅上沒有顯示的內容,在海報有體現,這就是在各自打招牌,和提升自己的江湖地位。
青年醫師技能競賽,只是順帶,更大的則是第四次學術交流會議,不過畢竟不是年會,因此不是所有的大佬都會來。
但是基本所有地級市的主任,還有恩市各縣鎮的骨科從業人員,都會趕到……
然而,估計這個海報,是提前製作的,而且提前放置了,所以在吳邪和唐玥瑋下車進入到裡面的時候,海報換了。
協辦單位,只剩下了鄂省民族大學附屬民大醫院,漢市大學附屬恩州人民醫院的詞條,被刪除,立着的海報,吳邪和唐玥瑋看着裡面不知道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是資助學術會議的器械公司的工作人員或者是員工——
進行了替換。
“民大醫院的趙晉主任夠給力啊!~”唐玥瑋看着工作人員離開,低聲如此八卦。
昨天晚上,她雖然沒去手術室,可是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就把恩州人民醫院裡面的骨科配置,大概都梳理了一遍,知道當前恩市州人民醫院的骨科大主任,就是趙晉!
根據昨天,吳邪的描述,趙晉沒有喝酒,代表趙晉在這樣的大會舉辦之前,沒有去和省裡面的教授和大佬們對接,參加歡迎儀式,否則不可能不喝酒,而是一直在醫院裡呆着!
從那時候起,就代表了趙晉的態度。
社會是複雜性的。
“既是領導的魄力,也是領導的魅力,這一局,我站趙主任這一邊。”吳邪微微偏頭,篤定自己的想法。
這一次整個骨科的鄂省交流會議,青年醫師技能大賽,在恩市舉辦,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與全省同道,與諸多教授親近的機會。
恩州人民醫院,是恩州最好的醫院,骨科的實力也是最強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骨科的衆人,有非常好的,與上級教授進行聯繫,聯誼的機會,也能夠一定程度上增加自己在全省的影響力,對以後評職稱,申報省重點科室有極大的助益。
可以說,骨科的交流會議在恩市舉辦,恩市人民醫院肯定是費了老大勁去爭取到的,而在這個時候,選擇背道而馳,壯士斷腕,這是需要魄力的!
而且趙晉能夠說服自己的科室,就代表着他在科室裡的領導能力和信服力!
“吃瓜吃瓜,不當真。”
“我先去找觀賽位置,你進去之後,肯定還有很多人要相互認識,我就不陪你了啊,多和他們聊一下,估計能夠知道很多內幕消息。”
“比如說誰更厲害,誰需要注意啥的。”唐玥瑋在進了酒店之後,就如此說道。
她不是不願意和吳邪一起,而是知道吳邪現在,不僅僅只是參賽者,老年人、主任之間有主任們的人情往來,吳邪自己肯定也有一些熟識的人需要打招呼。
她就努力去找一個最利於觀看比賽的位置,唐玥瑋於是就獨自衝了上去。
吳邪是真的走不開啊。
因爲同濟醫院創傷外科的薛老教授、自己的老師段宏教授雖然沒來,還是派了代表,也就是另外一個資質相對較低的教授,郭雲教授以及跟着段教授的彭罔副教授,到了,而且就在一樓,現在正和民大醫院創傷外科的傅前進主任在那裡寒暄着。
沒看到可以不打招呼,但是看到了,吳邪不可能說避而不見!
再說還有一些同學也在那裡——
吳邪走近,兩位教授旁邊的幾個年輕人先看到了吳邪,招手。
其中一人還是吳邪的師兄,便道:“小吳,昨天去哪裡了,讓龍源哥給你打電話說你有事來不了。”
吳邪走近,一一叫人:“郭老師、彭老師、傅主任。範師兄……”
範師兄全名範家園,很普通的名字,身材略胖,剃了一個短寸頭,鼻子很粗,笑起來有一隻能怪彌勒的感覺,只是肚子沒那麼大。
範家園是郭雲教授的博士研究生,也是他的第二個博士,現在是博士三年級。
“師父,彭教授,這位是吳邪,龍源的師弟,段主任的學生。”範家園趕緊介紹,自己的老師郭雲是認識吳邪的,但是吳邪還在科室裡的時候,段宏對吳邪像親兒子,想不認識都不行。
可彭罔副教授則是剛來科室不久,之前是在足踝外科,後來調了過來。
郭雲和彭罔就象徵性地對吳邪點了點頭,傅前進見狀就笑得更開心,說:“郭教授,彭教授,裡面請,裡面請,兩位教授遠道而來,招待不週之處,還望多海涵。”
郭雲和彭罔則是隨意應付了幾聲,然後就被傅前進帶走。
不過範家園幾個人留了下來,互相詢問了一下近況,然後範家園則是給彭罔的碩士研究生,還有郭雲的新來的研一師弟,介紹了吳邪這個外放的“師兄”。
大概認識了一圈,範家園纔不解問:“小吳,我看你是參加了手外科的比賽,怎麼回事呀?你一個創傷外科的和那些變態打擂臺啊?”
“範師兄,重在參與不是嘛。只要不想着拿獎。”吳邪如此回笑。
“那倒也是,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拿獎,要是再能夠把一些工作了的年輕師兄們給幹趴下,那就纔有意思啊。”
“這一次你的師兄弟們都沒來參賽,好像源哥來了啊,他沒和你一起啊?”範家園左右看,也是想和龍源打個招呼。
MLGB,龍源現在就是副教授,估計等他畢業幾年,就是教授帶組了,肯定提前熟悉一下好處多多啊。
“我師兄昨天晚上去做手術了,四點多才睡,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範師兄,那你們先去創傷外科的賽場,我過去找一下我的其他同學,問他們一些小道消息!”吳邪這麼說。
“好,小吳加油,你走之後啊,段教授一直都在念叨你。”
“前段時間,龍源哥也走了,段宏教授就一直唸叨你們兩個!”範家園非常和藹地招呼後,就帶着人往酒店上面的會議廳以及比賽場地走了去。
範家園帶人離開之後,他的師弟,也就是郭雲教授研一的師弟,一個個子中等,長相還不錯的人問:“師兄,這個師兄是誰啊?看起來還不錯,快有我帥了都。”
範家園是他的直系師兄,所以他好問。
“他誰啊?薛老教授和段教授平時總說的,你們所講的那個小霸王,就是他。”
“唉,有那麼點天妒英才的意思,但凡他能稍微正常一丟丟,估計薛教授和段教授都不會讓他出同濟。”範家園感慨萬千。
“帥的話?小杜,比你要帥吧?”範家園然後開玩笑。
杜俊恆聞言則說:“啊?這就是那個,在研一,拿到了省內研究生技能大賽的特等獎那個小霸王?”
“臥槽,我還以爲這樣的學霸沒什麼顏值呢。”
範家園就緊了緊眉頭說:“所以你這樣的顏值狗就活該是花瓶?活該啥都不會?”
杜俊恆笑了笑:“師兄,本科的時候女朋友太多,耽誤了學習,我這進了科室後,那技能提升的速度堪比勃qi,肉眼可見啊!”
“滾你丫的。”範家園抽了抽嘴角。
……
吳邪在等人,不過他很快就等到了,只是等到的金洪鐘,是從樓上下來的!
與金洪鐘一起的是趙天樂。
“蟹哥,你怎麼還在門口外面啊,我以爲你早就進來了,我一直擠在裡面找你!”金洪鐘看到吳邪在電梯口等他,出來之後,立刻給了吳邪一錘子,錘子很輕。
吳邪也就才重新見到這個逗比,金洪鐘,一頭騷氣的頭髮,滿臉的羊痘,臉上坑坑窪窪,嘴角有一顆痣,很小。
身材微壯,壯而不胖,也不高,頗爲有農民工風格。
但你若是被他的表面給迷惑住,他會把你騷死去。
“金將軍!你TM騷得出血,啥破路都能開車是吧?”吳邪一聽就知道金洪鐘才玩騷言騷語!
“樂哥!好久不見。”吳邪然後纔看向趙天樂。
趙天樂仿若他名字,一副樂天派,嘴角笑嘻嘻,微微彎起,很有意思,滿臉比起金洪鐘來看似乾淨,可膚色略黑一些。也不是個正經貨色。
比起金洪鐘的明騷,他是萎縮地暗騷:“蟹哥,金將軍說要來一場霸王別(bie,四聲)雞。”
別,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擠。
這句話與金洪鐘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金洪鐘進了裡面找,吳邪還在外面,就不是什麼好話。
“MD,你們兩個,在電話裡面一本正經得很,一到了線下,一個個地都變了個人似的,昨天晚上幹啥去了?”吳邪左右巡視了一陣,這麼說。
“你猜?今天晚上要一起麼?”金洪鐘給吳邪拋着媚眼,看起來就賤賤的。
“滾犢子,晚上一起吃飯。別的找不到。”
趙天樂聞言則說:“蟹哥一般都是被找的。”
吳邪又錘了他們一下,然後三人就重新進了電梯。
因爲電梯裡面人不少,而且可能有教授、主任們,所以三個人都收斂了,沒再說什麼,只是在正常的交流。
下了電梯之後,吳邪才說:“這倒是很正常,如果手外科的人監考手外科的比賽,說不得就會有私下作弊的嫌疑,雖然創傷外科和手外科交替監考,也會發生類似的情況,但可能性很小啊。”
“所以,這一次手外科的主監考是孟棠教授,創傷外科的主監考是的省人民醫院的王教授。”吳邪這麼問。
金洪鐘聞言立刻壓低了聲音:“別這麼講,除了主監考之外,紀律監考有幾個創傷外科的,協和醫院的劉教授,然後還有中南醫院的朱教授。還有一個不認識。”
“然後段教授沒來。估計就是下一屆創傷外科學術委員會的大班子,王教授有可能會往上走一走。”
“然後手外科則是孟棠教授,漢市第四醫院的樑教授,中南醫院的馬教授,協和醫院的齊教授就沒來,這就是大佬之間的平衡,最大的大佬不出面。”
“培養一下其他次大佬。”
吳邪聞言道:“金將軍你適合搞斥候。特意去打探軍情。”
金洪鐘知道得真多。
“我TM適合深喉,誰會是刺啊,捅也好啊。”金洪鐘呸了一下。
“將軍,死局。”趙天樂玩起了金洪鐘的終極配音。
吳邪翻了翻白眼,然後再左顧右盼,也是看到了周曉檸副教授來到了手外科的賽場附近,只是好像那個張魯恆,並沒有跟着過來。
與此同時,吳邪好像還看到了一個頗爲熟悉的身影,看起來應該是徐蓉的堂哥徐海,但是他在人羣中,吳邪不太確定。
當然,吳邪在與金洪鐘和趙天樂聊天的時候,也同樣看到了宣縣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李曉賀,林培元則是在門口一閃而逝後,就去了創傷外科的相關會場。
金洪鐘正得意洋洋,爲自己的機智而自豪着,在賽場的四周看了一圈,最後掃到了一個人後,馬上低下了頭。
問吳邪:“你還帶了家屬團來觀賽啊?”
吳邪轉頭,就看到了唐玥瑋非常標緻地坐在了人堆裡面,附近都是陌生人,她一言不發,旁邊還有人在試探性地要不要去加微信的場面。
“正好她就是恩市人嘛。”吳邪解釋了一句。
趙天樂聞言也看了過去,豎起大拇指:“牛、逼!能吃到這麼好的白菜。”
吳邪看向趙天樂:“你這夸人,怎麼這個膈應?”
“怎麼吃不是吃,你就別講究了。”金將軍再次將軍了一句。
吳邪翻着拳頭錘了金洪鐘一下,金洪鐘則是側身屈肘側擋:“你要滅口是吧?”
“滅你妹啊滅,正常點,說說有沒有打聽到消息,好歹透露一點唄。”吳邪問。
三個人就是小年輕,賽場裡,博士們一堆一堆地聚集在一起,還有一些青年醫生,還有各個主任、副教授、教授們圍聚,吳邪三人在人羣裡面看起來毫不起眼。
“那肯定是有啊,你看,那一堆,幾個人裡面!”金洪鐘如數家珍地說着。
“協和醫院的趙潤髮,樂哥的本家,京都大學附屬三醫院手外科的博士,現在是漢市手外科青年醫師的標杆,T0級別的!”
“喏,就是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那個,他估計先去隔壁要上一堂課,再過來參賽。大哥大!”
“那門口,一個看起來穿着普普通通的青年,看到了嗎,穿着的是藍色衛衣,略有肚腩的那個,中南醫院的,今年三十三。叫錢喬峰,號稱丐幫幫主,不修邊幅!”
“猛地一匹,也是T0級別的,雖然只是漢市大學附屬中南醫院的博士,但是積水潭都有給他發過offer,沒去。”
“你咋知道這麼多?”吳邪愣了愣,這有點超出了斥候的範圍了吧,你有那麼多閒心去關注他?
“沒辦法啊,上次被教訓了,當然要關注一下。”
“再看,那邊,就那個長得很老成,鬍子拉碴的,省人民醫院的張天文,個性很成熟,做事、做人都比較低調,可也猛的一匹!”
“聽說啊,是協和醫院面試沒過,怒去了省人民醫院的,要劍指手外科的最頂流,也是T0級別!”
緊接着,金洪鐘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同濟醫院的,T1級別!”
“滾你丫的。你幾斤幾兩,你自己沒個數?”吳邪罵了一句。
“腫了的時候還是沒腫的時候,這差別很大欸。”金洪鐘縮了縮問。
吳邪道:“你不往下三路說話是不會說了是吧?”
“那一口含不下?”金洪鐘很遲疑地說,一本正經。
“絕殺!~”趙天樂哈哈一笑。
“還有其他的麼?”吳邪懶得和金洪鐘計較,就只是關注自己關心的問題,希望能夠知道哪些人比較厲害,然後着重看他們比賽時的表現,大概知道自己要怎麼去比賽。
“還有一些T1級別的,就是各個大型醫院,比如說同濟、協和、中南,省人醫,省中心醫院等的青年醫生。不出名,但可能會比博士們的實力要強一些。”
“再接下來就是一些博士了,哦,還有一個特別需要注意的碩士,TM的就是中南醫院骨科的,現在碩士二年級還是三年級,也很強!”
“和閆博士都差不多厲害了。”金洪鐘特意找了一個對比,讓吳邪特別注意。
閆福生,是之前吳邪的一個同學,也就是那個曬了很多朋友圈的,要出國的同學,運動醫學的博士研究生,與吳邪一屆!
這一次的比賽並沒有運動醫學的項目,所以沒來參加比賽,屬於是他們這一屆非常拔尖的一小撮人。
之前吳邪在的時候,估計能夠在專業上稍微壓他一頭,可吳邪出事之後,他就屬於是一枝獨秀,綜合能力,比金洪鐘還要更加強一些。
金洪鐘繼續說:“當然,還有一些青年醫師,比如說老主治、年輕的主治,也不容小覷,還有一些地級市醫院的人,也是成長了起來,比如說三峽大學附屬人民醫院,三峽大學附屬……”
“甚至可能就是鄂省民族大學附屬醫院,也有一些人比較厲害,我們嘛,就重在參與一下。”
“總共三場,週六的上下午兩場,週日的上午一下,下午散會予以表彰儀式,最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那你師兄了,屬於什麼級別?按照你這樣的說法?”吳邪問。
金洪鐘目前是博士一年級,孟棠教授還有一個博士三年級,即將畢業的師兄,也是來參賽了。
“我師兄啊?怎麼說呢,我不好說吧。”金洪鐘欲言又止。
“那樂哥呢?”吳邪又問,把一直在圈子裡外徘徊的趙天樂也拉進來。
“樂哥是全場唯一的s級,不容辯駁,吊打一切,就隔壁會場開學術會議的什麼鬼教授們,看了樂哥也要喊一聲哥。”金洪鐘越說越離譜,嬉笑不已。
“你個狗朗(luan)子。看不起老子是吧?”趙天樂聞言臉色一僵,然後就罵罵咧咧起來。
就算是商業互吹,這也吹得太離譜。
金洪鐘又是提肘護住了自己:“別別別,樂哥,開玩笑的。”
“蟹哥,講實話啊,樂哥估計吊打一下協和醫院的那些博士,應該不成問題,這可是張老教授的最後一位親傳弟子!~”金洪鐘這回說的是一本正經。
然後不解:“樂哥,你咋想的啊,回去吃屁嗎?”
吳邪與趙天樂以及金洪鐘幾個人的關係很好,真要區分起來,吳協和金洪鐘兩個人的關係是最好的,當然不會區分得這麼明顯。
趙天樂,之前是手外科張老教授的學生,張老教授沒退休返聘之前,是還帶博士的,就是爲了等趙天樂,答應了醫院即便返聘,也當博士生導師,可趙天樂這個逼。
明明是手外科實力最強的,結果卻不讀博士了,然後張老教授又報了博士生導師,結果就便宜了金洪鐘。
其實真要比起來的話,金洪鐘這個博士未必比趙天樂厲害,不說被虐,肯定在張老教授面前競爭的話,競爭不過。
“怎麼說呢?”趙天樂撓了撓頭。
“老子已經結婚了!領了證,婚禮沒辦,家境不夠好,屋裡面快有兩口子人等着飯吃。”趙天樂苦笑了一下。
“你MB啊?你結婚了不說一聲?”金洪鐘當時就不樂意了。
再怎麼講,骨科這一屆的碩士裡面,就吳邪、金洪鐘、趙天樂還有就是那個閆博,是華中科技大學本科的同學啊,其他人雖然是碩士同學,但不同本科。
當時吳邪和金洪鐘是隔壁寢室,趙天樂住對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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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關係,你結婚都不說一聲,是看不起人呢還是不把兄弟當個人。
“說了,沒辦婚禮,辦了婚禮你們幾個免費的伴郎,我還能不要嗎?”
“一下子搞出了人命,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那時候我還和我女朋友剛到一起沒半年。”
“今年九月十二號生的。”趙天樂這麼講,聲音不大不小,也很無奈。
讀博,是沒錢的,那點補助,自己一個人都不夠。
他老婆的產期是九月十二號,那估計就是去年的十一月份就已經懷上了,而那時候正好是博士報名時間段,估計趙天樂的女朋友也不想去打了啊!
有生活的壓力,自己家境並不寬裕的話,不早點工作,孩子的奶粉和尿不溼都不夠。
吳邪以及金洪鐘二人都拍了拍趙天樂的肩膀。
“下次去宜市的時候,給你孩子買個東西,算作叔叔的見面禮,現在滿月的紅包都沒機會給了。”金洪鐘一下子成熟了起來。
吳邪則問:“兄弟媳婦兒來了恩市玩沒有,這已經過了月子啊?”
“沒有,這幾個月天天陪着崽子晚上熬鷹,累得夠嗆。就沒讓她來。”
“不說這些了,本來就是不想讓這些東西影響心情,你非要問,搞得我好像是很煽情一樣!”趙天樂是個樂天派,繼續笑了起來。
吳邪爲什麼不讀博,那趙天樂和金洪鐘都知道,便沒再問。
金洪鐘就道:“蟹哥什麼時候結婚?”
“還不知道,估計要等好幾年吧。”吳邪現在已經可能可以通過齊教授讀博了,當然結婚的婚期會往後推,戀愛幾年無所謂。
“蟹哥這是打算殺回來了啊。”金洪鐘立刻就讀懂了吳邪的意思。
“殺個毛線。”吳邪翻了翻白眼。
“殺你這頭豬還差不多。”
金洪鐘並沒有和吳邪糾纏,而是轉頭問:“對了,樂哥,聽你上次說,你在那裡現在沒有手外科的手術做是吧?”
“全是創傷,所以這一次我來參加一下技能競賽,看看能不能說服我們的主任,搞那麼一丟丟的手外科病種進來練練手。”趙天樂繼續笑,還有點靦腆。
“那行,到時候哥讓着你點,讓你主任覺得,臥槽,我們家樂哥在博士裡面都亂殺!”金洪鐘做着誇張的表情。
“滾你丫的,老子信了你的邪。”
“你就是那種婊、子,說着自己不會,不會~”趙天樂誇張地模擬着女人聲。
“然後做起來的時候,像個牲口一樣猛。”
“學婊就是說你這樣的人。”趙天樂客觀地表態。
吳邪本還在猶豫,要是趙天樂是這樣的想法,那自己等會兒,要怎麼選,金洪鐘這個逼怎麼就想着問這個問題了。
趙天樂就道:“讓出來的,又漲不了本事。我也不着急了,反正都定了下來。”
“男人嘛,先要扛起男人的責任,然後再去當一個懷夢的少年,我崽笑起來真好看!我給你們說。”趙天樂感慨之中,夾雜着幸福。
或許他現在的情緒和思維也很複雜,這樣的牽絆,讓他又痛苦,又快樂着。
……
吳邪到得比較早。
隔壁的學術會議是八點開始,這裡的比賽則是要到九點半纔會正式開始,然後上午、下午的時間,就比賽一場,而且在比賽之前,還會有一個教學示範的手術。
所以他們都在等,因爲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會是誰來給他們做教學示範手術,隔壁的學術會議都是大佬裝逼,學不到東西,不如在這邊提前認識一下。
而就在吳邪與趙天樂等人玩笑、聊天的時候,本來還聚集在參賽場地,等候着比賽正式開始的一些人,被陸陸續續地叫了出去。
而且叫出去之後,然後就沒回來了。
甚至,還有一些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也在被陸陸續續地叫了出去。
“到底想要幹嘛啊?要把所有人都搞死嗎?”
“還讓不讓人正常生活了?”一個工作人員似乎是情緒繃不住了,大吼了一聲。
他應該是德普醫療負責來支援的工作人員,此刻可能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所以大吼了一聲,引得不少人側目。
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投去可憐的目光,視若不見。
“你們發現沒有,恩州人民醫院的人,都沒來這裡,可能是和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有關吧?”不僅是工作人員,還有一些參賽的醫生,陸續被叫出去沒再回來之後,趙天樂壓低聲音這麼八卦。
“不曉得,反正我聽到的,我老師給我講的是,這邊的地級市醫療市場,是壟斷性質的,基本所有的醫療器械,要進來都必須走德普醫療經銷。”
“以前還好,因爲這恩州有他們得罪不起的從業者,但是這些人真的狗,想方設法地把那個人搞走了。”金洪鐘現在有兩個老師,一個孟棠,一個張老教授。
那都是鄂省非常大的大佬,所以知道的事情,旁聽到的信息量很大。
吳邪聞言,內心猛地一閃。
趙天樂則疑惑:“不是,金將軍,你剛不是說,那個人公司不是惹不起嗎?那他還怎麼把他搞走呢?”
“這還不簡單啊?”
“我讓你老婆打你一頓,你可能不生氣,但是我讓你岳父的弟弟無緣無故地打你一頓,你說你會和他往來嗎?”金洪鐘並沒有直白地講解,而是舉了個例子。
趙天樂認真地想了想:“我岳父沒有弟弟!”
“滾你丫的,我是打比喻!”金洪鐘也感受到了被人嗆話的難受。
“找幾個認識的老鄉,讓他把這個人打一頓不就好了,關係不能太近,也不好太遠。”
“我聽說,好像是有一個老醫生,在接診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於是就暗中查了一下,就被引起了注意力,然後他們消停了一陣,一直等人走了,才重新開始。”
“人心不古啊。”金洪鐘感慨。
這就是地級市醫院的無奈之處啊。
要是在同濟醫院,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這個公司但凡想要再進一個單,我跟你姓。但是恩市不同,德普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壟斷了。
你不用他的,又能用誰的呢?
國外進口的都得經過他進市場。
……
而聽到了金洪鐘的話,吳邪當時腦子就一下就炸了開。
臥槽,這麼說起來,當時在沙鎮的時候,熊堯老醫生被打,那就不是偶然事件,那是必然事件啊,目的就是爲了讓朱髮根把熊堯給打走,方便他們繼續操作是吧?
這羣人?
那個朱髮根他!
真的。
吳邪一下子就通透了起來。
生意人真的可怕,只要有利潤,啥事情都做得出來是吧?
反正只謀財,也不害命。
而且這件事啊,大部分情況下,發生了感染之後,都是醫院或者是醫保來兜底的!~
這不禁讓吳邪想起了自己第二個接診的病人金平,以及第一個接診的病人,秦大河。
秦大河,一個感染,截肢截到了只剩下大腿殘端。
金平,一個釘子,跑了那麼遠。
董良河……
再到邱悅,再到李聰。
這一切都不是偶然事件。
吳邪覺得很心痛,可又無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還要捂住呢,還要平和解決這件事。
李聰的懷孕了的老婆都被誤撞死了,邱悅的女兒重傷轉院到了漢市,還想要捂!!!!!!!!!!
吳邪還在思考着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了宣縣人民醫院的林培元還有李曉賀,也似乎是給叫走了,與此同時,包括宣縣中西醫醫院的外科主任,盧俊銀,此刻好像也在李曉賀身後跟着。
吳邪就知道,估計是這件事情,很難得善了了。
最好不要善了。
而吳邪,只是最下級醫生,他自然不會被叫走,也不會叫去過問什麼事情!
與此同時,陸陸續續的,吳邪以及金洪鐘等人都不敢說話了。
因爲。
好像是,那些德普醫療的工作人員,在陸陸續續地更換,而更換的人,好像並不是德普醫療的工作人員。
“臥槽?這不是陳老闆嗎?”突然一個時候,趙天樂忍不住發出聲音。
而叫陳老闆的人,聽到了趙天樂的聲音,轉頭看來,滿臉堆笑,卻也沒解釋什麼。
“誰啊?”金洪鐘問。
“這是宜市正天器械公司的代表,在我們醫院搞銷售的老闆,他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不是恩市!”趙天樂回。
但馬上,趙天樂就想起了什麼似的,滿是震驚之色。
恩市的德普醫療一旦垮了,那麼後面的市場就會亂掉,所以,在昨天,並沒有採取行動,繼續讓醫療工作穩步進行中。
但是,省級大佬一旦參與進來,那麼全省都可以調動醫療資源,在不影響週末的正常手術情況下,在不影響下週一擬行的擇期手術的情況下,對恩州的醫療器械市場,進行一次大換血!
這事,對於德普醫療而言,就是災難,但是對於其他地級市的經銷商而言,那就是一份肥肉,難怪他這麼笑。
“該!~”金洪鐘這麼低聲啐罵了一句。
“該!”吳邪笑了起來,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不能鬧大,但是必須要把一些人給摁死!
能夠走到這一步,能夠在現在的會議正常舉行的情況下,一個一個地把德普醫療的工作人員都給換掉,儘量不引起大波動,維穩,是上面的考慮。
而,再把各個縣市外科的主要人員叫過去問話,問清楚事情的真相,這也是上面的考慮。
有人歡喜有人愁。
有些噁心人的生意,是有些噁心的人的吃飯飯碗。
但是,很明顯,吳邪就是那個歡喜的人。
會場的人,大概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因爲,這一刻,有人來了,而且是人羣來了。
恩州州人民醫院骨科的諸位代表,終於是姍姍來遲!
以趙晉爲代表的骨科團隊,有的進入到了其他的學會會議會場,在外面和認識的人寒暄。
有的,則是進入到了比賽的賽場,也是在和認識的人寒暄……
“吳醫生好!~”就連吳邪,也是被新來的一個手外科的醫師認了出來,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伸手來握。
“您好。”吳邪不認識他,可也伸出手去。
“我叫羅全!羅列的羅,保全的全!”羅全這麼自我介紹之後,伸頭來在吳邪耳旁低語了一聲:
“吳醫生,能打擾您兩分鐘時間嗎?聰哥的岳父岳母在酒店下面,想要當面給您道個謝!”
“不用了吧!”吳邪趕緊擺手。
“老人人都來了!”羅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