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仍在手術途中,他手機聲再響起。
做手術時,手機並未貼身,簡易手術室也有置物架,不過這時馬上被人接通,同時點開擴音鍵。
“吳邪,你那邊手術進度怎麼樣?”是朱雷明的聲音。
“朱教授,正在簡單關閉傷口,準備轉送到醫院再行手術處理!”吳邪趕緊回。
在醫療車內的簡易手術室,內部的無菌條件達不到手術室級別,且醫療車內手術室,只負責救命,治病的事情,那是在保住命之後纔會考慮。
這可能會對小孩的一輩子產生影響並留下後遺症!
但醫療資源是相對有限的,醫療車有限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得在命保住的前提下,把資源空閒給更需要的人!
因此,吳邪也記得這一原則,簡易處理後,沒再出血,就直接沖洗後快速地關閉腹腔、縫合了重要的動脈,就把皮膚縫合起來。
肯定需要二次處理!
“做完後到現場外面集合!~我們該收隊了。”朱雷明響起果斷而冷靜的聲音。
“這邊?好!”吳邪沉吟了一秒鐘,才果斷地迴應。
不管現場怎麼樣,再死多少人,他現在都歸朱雷明管,朱雷明讓收隊就收隊!
現場急救是一種運作模式,不是個人的獨舞舞臺!
沒有任何人敢拿這樣的舞臺進行表演!
朱雷明十分果斷地就掛斷電話。
吳邪纔再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相當於他在現場已經待了七個小時!
吳邪這邊快速地完成了縫合之後,馬上就來了120的車把小孩給轉運走,他需要去到醫院內部的層流手術室完成後續的手術,並進行輸血、檢查隱藏損傷等程序。
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現場連臺X線機子都沒有,不可能查得到那麼詳盡。
跳下之後,吳邪壓根不知道自己的便衣該如何去尋,索性就不管了,拿住手機,看着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三的電量,順手掃了個充電寶,給朱雷明打電話問出集合地點後,就過去了。
吳邪再看到朱雷明時,他已經摘下口罩,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嘴巴仍然很大,但是笑容卻已經消失。
在朱雷明旁,州人民醫院的趙晉主任還有民大醫院的胡潤新主任均已不在。且堰市人民醫院的丁主任也不在場。
趙晉和胡潤新就是恩市本地的,被叫回去或者被派遣到現場執行任務,倒能理解,這個丁主任他?
“朱老師,常主任、薛主任、方主任。”吳邪過去一一叫人。
方主任是巴縣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
“你人沒事吧?”朱雷明在吳邪靠近後,左右翻轉了吳邪好幾次,打量他身上的傷勢。
吳邪搖搖頭:“謝謝朱老師關心,我沒事。”
吳邪的身上的確沒事,就是手掌有擦傷,且此刻小魚際附近的皮膚格外紅浮腫。
這是吳邪在最開始下車的路段,就有擦傷,之後一直未理會,且經歷了幾次消毒液的洗手造就,其中滋味兒,也是爽歪歪得很。
“多少算掛了點彩,可比丁先茂要好。丁主任怕不是要縫幾針才行。”朱雷明自言自語着,很頭疼。
丁先茂是堰市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這件事他還得負責給對方的醫院打個電話。
其實本該是民大醫院的傅前進主任打,可現在民大醫院估計已經亂作一團,哪還有時間打電話呢?
只能他來,畢竟他是組長!
吳邪眉頭一挑,關心問:“丁主任受傷了嗎?”
“有一點擦傷,現在做了緊急處理,應該不礙事,縫合幾針就好了。”
“現場已經逐漸有人接管了,我們也該退了,畢竟時間也不早了,幾位主任家裡肯定也是一攤子事,明天又是週一……”
“我們先打車回酒店吧。”朱雷明沉吟着說,呼吸比較凝重。
沒辦法,他們也想留現場,可各自有各自的任務和職責所在。
他們都不是恩市醫療系統裡面的人,頂多巴縣人民醫院的方主任算這邊的系統內,他們還要對自己科室裡的病人負責。
週一是工作日,也早就安排好了手術。
之前的中巴車司機倒是一直都等着,因此在朱雷明打電話之後,對方馬上就約定了另外一個方便上車的路口,一路把朱雷明幾人送回酒店。
吳邪也跟了去!
到了酒店裡,朱雷明就把相應的材料都一一收歸攏來,說:“常主任、薛主任,本來是安排今天晚上有送行晚宴的,但你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特殊,恐怕我們各自的伙食要各自安排了。”
“所以,我在這裡給各位主任先賠個不是!”
“朱教授,您這是哪裡話,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吶。”
“沒事沒事,朱教授,您纔是最苦最累的一個……”
吳邪則插嘴說:“朱教授,晚飯的事情,我們還是選一個!”
不過朱雷明轉頭就把吳邪的話打斷:“外科醫生最重要的就是手,你也是傷員,萬一併發感染後續發生了膿腫或者手掌局部僵硬,你還幹不幹這一行了?”
“好好休息,就是你現在最大的任務,不要逞能。”
“當得成英雄就當英雄,當不成英雄回家還得靠自己來吃飯!”
“就這樣,散了吧……”
“我等會兒自己去趕飛機。”朱雷明對吳邪揮手,讓吳邪早點回去休息。
薛主任也說:“小吳,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威風,忘了長遠。聽朱教授的安排吧。”
“這次的手術授權啊,我這邊肯定是通過了,就看朱教授如何抉擇!~”
“以後加油幹。”薛主任起先拍了拍吳邪肩膀,如此勉勵並告誡。
常主任和方主任也趕忙表態,讚揚吳邪今日在現場的表現,這都不僅僅是驚豔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就今天吳邪的表現,約等於三條命絕對是保守估計。
靠着技術把人命救活的,而不是靠着冒險,這就是實力的外部體現,也是醫術的一種能力顯示,這樣的人,還不給手術權限,給什麼樣的人?
說實話,吳邪在簡易手術室搶救結束後,想過手術授權這檔子事,他在考慮自己個人的利弊得失,後來就淡然了,沒得到授權就沒拿到吧。
總不能在當時的情況下,搞自己的手術授權,放任不管直接逃了。
下次再走程序就是,可現在,吳邪都沒想着還有這樣的事。
朱雷明教授聞言則咧着大嘴巴說:“你們這是逼迫我犯原則性錯誤啊。”
巴縣人民醫院的方主任則很雞賊地道:“朱教授,您見識高廣,自不覺什麼,我們恩市,若吳醫生這樣的人才若能多些,我們恩市的醫療水平和綜合實力,早就上去了。”
“做夢呢?”朱雷明很耿直,當場開玩笑回懟!
心裡則道,那你直接把省會定在恩市得了,漢市當作地級市唄?吳邪這樣的人才怎麼可能需要你們恩市來留?
“我都夢不到這樣的好事!”朱雷明一句話,把話題再次活躍起來。
緊接着,幾個人就散了開。
朱教授把所有的材料都收拾着進了房間,只是在整理材料的時候,還特意給吳邪打了個電話,讓吳邪千萬不要再逞能地往醫院裡鑽。
現在醫院裡的確有很多病人需要處置!
但是,吳邪是傷員,且受傷的位置是在手上,還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一場現場搶救,就不要再繼續逞能,除非萬不得已,那沒辦法。
吳邪就答應說好。
他願意心善,卻從不願意做一個聖母。
至少,在沒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父母成爲烈士家屬,這是他對老吳和老向的一種無聲承諾!
除非是國破山河在這樣的特殊情況,那可能吳邪會心懷着忐忑和恐懼往前衝,其他時候,吳邪還是做不到這麼高尚!
當然,吳邪雖要回去,並不是馬上走。
自然是一一把朱教授和幾位主任都目送離開了酒店才離開。
若是按照預定的安排,吳邪該把他們都一一送回火車站或者是機場的,但現在情況特殊嘛,所以這樣的形式待遇也就沒有必要。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除去巴縣人民醫院的方主任外,其他兩位主任都要走了吳邪的聯繫方式。
這般之後,吳邪整個人才稍微鬆懈下來!
不得不說,今日的工作時間雖然不長,只是從早上的八點多幹到三點多!
可精力的耗費、體力的消耗,都不是往日能比擬的。
特別是最後一臺手術,那個小孩的活動性骨盆內血腫,更是讓吳邪的腦子裡產生了絕對的頭腦風暴,鬼知道他想了多少通路才推出來那麼正確的幾條猜測!
沒有任何檢查,沒有任何指徵,冒着一刀殺了一個小孩的風險,當時的心理壓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吳邪打車回家,仍在路上一一編輯信息感謝朱教授以及各位主任,包括巴縣人民醫院的方主任,吳邪也給對方發過去了一條信息。
推開門!
裡面,有一個女孩子穿着睡衣在客廳挪來挪去,是在拖地。
聽到門開了,她趕緊回頭,杵着拖把,滿目驚喜:“你回來了?”
可馬上,她反應過來,看着吳邪手上的紗布包,她的雙眼皮撐起來,眼角外眥幾乎裂開:“你沒去手術授權,是去了事故現場?!!”
“你受傷了,情況怎麼樣?消毒了沒有?”唐玥瑋趕緊把拖把一扔,如此問。
“臨時處理了一下,是擦傷,小問題。”
“等我一下,我出去買一個換藥包,這個不能大意的!”
“打破傷風沒有?”唐玥瑋穿着睡衣往外着急跑時,回頭問。
“擦傷,沒有金屬,我很確定!”吳邪篤定。
破傷風梭菌一般多發於生鏽的金屬傷,如鐵釘等。
“那也不行,你跟我走。去打針!~”
唐玥瑋心思玲瓏地知道吳邪想要說什麼:“破傷風,找一個衛生院就打了,不去醫院……”
“我換身衣服吧。”吳邪沒拒絕,若是易位,他也會逼着唐玥瑋去看一下。
——
下午六點五十。
身着便裝的吳邪與穿着睡衣的唐玥瑋返回,同時唐玥瑋還給吳邪買了點抗生素預備着,就怕吳邪不小心感染了。
吳邪看着緊張得失了分寸的呆萌睡衣姑娘:“你好歹也是麻醉醫生,這點擦傷還用抗生素,這屬於過度醫療了啊?”
“那我不管,有備無患,如果不是現在醫療資源緊張,我都還想給你查個血,看看你有沒有局部炎症。”
“與費錢比起來,萬無一失才最重要。”唐玥瑋不理會吳邪的吐槽與嬉笑,坐上了駕駛位。
緊接着開車與吳邪往小區方向走。
開出一段距離。
唐玥瑋說:“我開車過來時,最多猜測你只是在醫院裡承擔急診診療任務,我是不敢想你直接會開拔進現場!”
“因爲我級別低,不夠資格嗎?”
“你還沒簽合同!他們敢讓你去,有通話記錄我就可以告到他們懷疑人生!”唐玥瑋恨恨說。
“你這!”吳邪正想要說些什麼。
馬上改口。
“事故發生時,我們的車正好在現場,身爲醫務工作者,當時如果是你,你也會挺身而出的。”吳邪這般說。
“自己去,與被派遣過去,那是兩種概念,我當然知道。”
“不管怎麼樣,沒事就好。”唐玥瑋慢慢往前開,不再多問,免得吳邪生厭。
這時,吳邪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人顯示的是傅前進。
吳邪掏出,在唐玥瑋的目光中開了擴音:“傅主任,我是吳邪!”
唐玥瑋的目光一閃,以爲傅前進是要讓吳邪去醫院。
“小吳啊,我剛聽人說你在現場手有擦傷,問題不嚴重吧?”
“有需要的話,來一趟手術室,我們緊急給你安排處理一下!”傅前進這般說。
吳邪聞言立刻目光一閃,心裡微暖。
傅前進主任只是和黃耀龍副主任醫師的選擇理念不同,又不是爲人不行,道德品質有問題。
“傅主任,我這邊情況還好,就是擦傷之後有浮腫,剛換了藥,沒什麼大事。”
“就是可能今天不太方便進手術室了!”吳邪這般說。
“科室裡的事情你先不管,你先把傷情修養好,以後科室需要你的地方多得是!”
“目前周邊市級醫療援助隊都陸續趕到,科室目前不太缺人!~”
“那行,既然你沒事的話,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第一時間就接到了任務要趕去現場,但是現場的總調度說現場已經有一羣非常專業的骨科醫生,我們這些骨科就沒再去。”
“我問了胡主任,你們的確在現場。”傅前進這般解釋了一下,彷彿生怕吳邪多心。
吳邪道:“辛苦傅主任了,也是我自己不太小心,不然的話,還可以給科室分擔一下。”
說話是一種藝術,慢慢體會的過程中,總能夠脫口而出一些讓對方心裡比較舒服的話出來。
“小吳你表現得非常好嘞,急救現場的總調度領導,醫療隊伍的總指揮,都對你讚不絕口。”
“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談,先把病人歸置完!”
“你好好修養。”
“但有一點,明天查房你得來!~”
“我們這些人估計都要來個大熬夜,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傅前進這般說。
“好,傅主任,我明天準時來上班。”吳邪心裡想的是提前上班。
他是總住院,至少目前在傅前進心裡是認可的。幫不了做手術,那麼其他不需要對自己身體產生負擔和傷害的事情,肯定要做。
大家都很忙。
醫療援助隊總得離開,這些病人都必須內部完全消化!~
現場的救命過後,剩下的就是治病。
掛斷電話。
吳邪才點了點唐玥瑋的小手肘:“放心了吧,我覺得傅主任也不是那種人。”
“反正不逞強就是了!”
“我可不希望意外第二次發生了。”唐玥瑋忽然滿眼都是溫柔之色。
聽到這話,吳邪內心瞬間一凜。
這樣的遭遇,吳邪自己反倒是一身輕,但或許在唐玥瑋的視野裡,意外會給她帶來的刺激會很大。
就好比今天晚上之後,唐玥瑋忽然把自己拉黑,然後再也避而不見,沒有任何理由,再見面也說不認識,吳邪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玥瑋,你今天早點回沙鎮吧!”
“我明天可能會起來比較早。”吳邪建議。
自己不能去手術室,不能去熬夜,那肯定要早點過去,睡一覺醒來就去病房看着啊,萬一有什麼需要自己的地方,還能幫忙籌劃!
這麼多住院病人和責任病人,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學識點,難道就是坐着看嘛?
講道理,吳邪覺得就這麼幹看着,也不太合適!
“好!~”唐玥瑋也點了點頭。
“回去之後,我們一起吃過飯,我就回去。”
“你晚上想吃什麼?”唐玥瑋問。
“稍微吃點清淡點的吧。”吳邪歉意一笑。
他現在沒太多胃口,不然怎麼也要和唐玥瑋去吃個火鍋什麼的!
……
“拜拜!”
“拜拜!”晚上八點十分,唐玥瑋從地下車庫驅車離開,吳邪與唐玥瑋道別,目送她的車離開後,這才重新上樓。
心思凝重!
【主管牀位:16!(學識點增益:16點/日)】
【責任牀位:84!(學識點增益:21點/日)】
【主管病人:16!(學識點增益:145點/日)】
【責任病人:62!(學識點增益:129點/日)】
【學識點剩餘:1。】
學識點剩餘不多,但是其他的收益,增加得不止一星半點!
估計科室裡的加牀都加滿且加到了別人的科室,但是也歸創傷外科管,所以也是吳邪責任病人!
吳邪不太高興得起來!
雖然說,目前算起來,學識點每日收益超過了三百加,但是擇期患者和今天這樣的急診患者,卻又是不同維度的問題。
擇期患者,是慢性病,不是今天才得的。也不是因爲意外,而是慢性損傷或者其他原因。
急診患者,這是用不少人的命換來的。
大批量的這麼多病人?
可反思一下想想,貌似,這些病人就算不來民大醫院,還是要去其他醫院。
意外發生了就是已經發生,也不是自己造成的,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太過於有多餘想法,好好把這些病人都歸置好,讓他們康復回家,這纔是正途!
到了家裡,吳邪坐在了沙發上,正在思考的時候。
他師兄龍源也終於打來了電話問:“恩市的事故現場,你在那裡受傷了?”
“嗯,師兄,輕微擦傷!您聽誰說的。”吳邪趕緊回,他不是不想給龍源彙報,只是問題不大,反而傳到了父母的耳朵裡,這不是好事。
不過龍源打電話過來了,等會兒還是要給父母打個電話說明一聲。
“盧主任被緊急抽調去了恩市,他聽人說起然後剛轉告給我的。”
“傷勢不嚴重啦?”
“輕微擦傷,在爆炸發生的時候被氣浪衝倒的,並非是後續受到的傷害。”吳邪回。
“我想着沒太多事,就沒給師兄你說。”
“再則從現場出來後,我還得送一下朱教授他們。”
吳邪這麼解釋。
“嗯,這個我知道。”
“那你好好休養,近一段時間,少進手術室!”
“經常性刺激很容易產生瘢痕化,影響後續的活動!”
“我估摸着,也不會太輕微。不然朱教授也不會特意交待一句。”龍源很快說漏嘴。
吳邪!
這朱雷明教授的嘴巴是真的大!
但也是爲自己好。
“師兄,讓你擔心了,就是剛好遇見。”吳邪笑着回。
“朱教授還讓我轉告你,要小心利用自己的主刀權限,不得大意,不得莽撞,不得驕傲,要用於善處。”
“破格手術授權之所以條件苛刻,主要是年輕人沒有經歷太多的場面洗禮,容易腦上血的衝動,且年少得志,自以爲天下無敵。”
“對疾病和學識一樣,要保持有一定的敬畏之心,不可麻痹大意!”龍源特意強調。
“其他人的手術授權,一步一個腳印拿起來的,經過了手術室裡成百上千臺手術的摸爬滾打,所以知道其中兇險,知道能力有限,可你不同!”
“好的,師兄,我記住了!~”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
夜深人靜,吳邪一邊等着唐玥瑋安全到達的信息,一邊望向了窗外,同時感受着空氣的冷度以及創口帶來的火辣。
這不是痛,就是火辣感,有可能是創傷,也有可能是創傷後的洗手液刺激,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今日的夜晚不太安寧,窗外的車鳴聲都比前幾日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