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清除自由軍官組織的戰鬥,給埃及帶來了上千人的死亡數字。
消息到塞浦路斯,艾倫威爾遜的也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法魯克一世搶先動手,還引起了抵抗,可見這個自由軍官組織應該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實力。
唯一令人失望的是,目前還沒有消息證明納賽爾的去向,這位埃及天降猛男似乎逃出生天了,如果就此消失還好,就怕以後還會冒頭。
其實平心而論,如果不是知道納賽爾上臺之後會採取激烈的手段。
艾倫威爾遜不會打擾天降猛男的超神之路,埃及收回蘇伊士運河不是不可以。但像是納賽爾那樣的收回方式,有些過於羞辱英國了。
再等上個十年二十年,埃及提出拿回蘇伊士運河的控制權,英國大概率會同意,根本不用因此起衝突,更別提因此爆發戰爭。
“這個時候需要給法魯克一世一個助攻!”艾倫威爾遜大概瞭解了一下埃及局勢之後,給埃及大使館發的電報當中,表示應該適當的進行一下抗議,以尊重人權的角度上進行言辭並不激烈的風涼話。
這個風涼話要適度,別真的把英國當成人權祖師爺了,要知道英國在埃及印象當中,還有一層殖民者的身份,弄不好會引起埃及人的反感的。
其實也正是因爲一部分埃及人對英國的反感,英國採取一定意義上替自由軍官組織說話的態度,對法魯克一世實際上會起到正面作用。
把自己的建議告知駐開羅的英國大使館,艾倫威爾遜就準備殺一個回馬槍了。
本次接受白廳的巡查任務是一個臨時性任務,根本原因是要談,由妻子的產業引起的伊朗石油分配分歧,順便在各大殖民地走一遍。
艾倫威爾遜並不沒有逃避,反而十分珍視這一次的機會,順便把意義重大但風險不大的危機消滅在萌芽當中,畢竟機會難得,他要以海外資產管理委員會副秘書長的身份,對殖民地策略進行一下微調,同時清除一些隱患。
納賽爾的政變,在艾倫威爾遜眼中也屬於意義重大但風險不大的隱患。所以他要提醒法魯克一世動手,穩固這位埃及國王的位置。
說是風險不大,主要在於自由軍官組織的實力,有幾百個中下級軍官爲骨幹。
這種實力實在談不上什麼歷史車輪滾滾向前不可阻擋。只要時機合適,難度並不大。
真正的難點在於,法魯克一世的地位穩固這件事,和岳父大人打了招呼,艾倫威爾遜便準備返回埃及。
“其實塞浦路斯的問題,根源在於希臘,只要希臘人的日子不好,塞浦路斯的希臘人就不會想着什麼迴歸。再者就是提高塞浦路斯的收入,讓其高於希臘和土耳其任何一個國家。”臨走之前,艾倫威爾遜對岳父蒙巴頓將軍,談及了自己對塞浦路斯的認識。
“穩固英國在塞浦路斯的地位,當然是符合國家利益的。”蒙巴頓對這座地中海的重要海軍基地當然也是非常重視的,聽了女婿的話,便詢問有什麼辦法。
“制定比所有附近國家要低的稅率!”艾倫威爾遜想了一下道,“走紐芬蘭模式,打造避稅天堂,不過不用這麼極端,我當初在紐芬蘭乾的太過火了。主要是第一次做行政長官,太想要馬上出成績,這邊則不需要採取那麼極端的稅率。”
二十一世紀英國可是手握衆多避稅天堂,從來就不是一個。實際上一個避稅天堂也是不夠的,就拿現在的紐芬蘭來說,主要是吸收英國本土,一部分西歐和北美的客戶。
塞浦路斯完全可以成爲吸引近東、地中海東岸和北非、甚至於東歐見不得光的資本。養活一個這麼小的島輕而易舉,而且不用像是紐芬蘭那麼激進。
塞浦路斯附近的國家都不是很富裕,這和當初艾倫威爾遜所在的紐芬蘭,本身債臺高築,旁邊的加拿大和美國一個比一個富裕,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稍微打探一下附近國家的稅率,然後把塞浦路斯的稅率降低,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懂這些,還是讓埃德溫娜幫忙參謀參謀。至於白廳方面的支持?”蒙巴頓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似乎在計算客機起飛時間。
“我到達亞歷山大港之後,會給白廳發電報,應該是不會有困難的。”艾倫威爾遜看着工人人員正在往客機上塞行李箱,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幾大箱行李,是他這一次去伊拉克王國的收穫,巴迪亞公主送的禮物。並不是黃金那種很俗套可以構成受賄的東西,而是具有歷史價值的楔形文字泥板!
艾倫威爾遜一個歷史愛好者,怎麼可能對這種禮物無動於衷呢?彗星一號專機在把他本人送到亞歷山大港之後,就會帶着這些泥版去巴黎,把行李箱交給帕梅拉蒙巴頓妥善保管。
塞浦路斯距離亞歷山大港並不遠,到達之後,格雷斯已經等待,馬上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法魯克一世宣揚自由軍官組織是以色列扶持的言論,更是重點中的重點。
“不過以色列政府已經否認了。”格雷斯最後說了以色列政府的表態。
“只要法魯克國王堅持這種說法,以色列政府否認是沒用的。”艾倫威爾遜輕蔑一笑道,“誰讓這位法老是一個勝利者呢,自由軍官組織就是以色列扶持的,不是也是。”
從自由軍官組織失敗的那一刻開始,是否和以色列有關已經是一個小問題了。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藉機樹立法魯克一世的威嚴,在他到達亞歷山大港之前,法魯克一世已經就英國大使館,在本次行動中埃及軍隊引起的傷亡表示擔憂進行了批駁。
當然這被毫無疑問的被法魯克一世拿過來做文章,表示事關埃及內政,英國不應該就此發表評論。
“我把你的話都和法魯克一世說了,已經有未經證實的消息在埃及流傳。國王在清除國內隱患之後,要和英國談蘇伊士運河的歸屬問題談談。”格雷斯說到這不解道,“艾倫,你總說蘇伊士運河重要,爲何讓法魯克一世引起這個話題。”
“因爲躲不過去!”艾倫威爾遜嘆息一聲道,“我想永遠佔據蘇伊士運河,可英國知道這條運河的重要性,美國和蘇聯也知道。所以這不是腦袋一低裝死就能糊弄過去的問題。談是必須要談的,不談蘇伊士運河的歸屬,其實可以談別的事情。”
蘇伊士運河不能光看英國怎麼看,美國和蘇聯怎麼看。最重要的是埃及人怎麼看!
如果埃及人認爲這條黃金水道的收益埃及沒有份,一直懷着蠢蠢欲動的心想要收回,那麼埃及的雷就一直有炸掉的危險。
蒂恩角宮距離英國的軍事基地並不遠,下了飛機的艾倫威爾遜很快就抵達這裡,一切宮殿的奢華和精美雕刻視而不見。
躲在大理石圓柱支撐的涼亭下,等着法魯克一世的出現。不多時,大腹便便的法魯克一世便到來了,頗有些器宇軒昂的樣子。
能夠看得出來,法魯克一世此時的心情是很好的,如果說在行動之前,自由軍官組織的危害還屬於猜測,那麼納賽爾在開羅的抵抗,導致近千士兵在交火中喪生,已經證明了行動的正確性。
如果結果反過來,法魯克一世就可能屬於橫屍街頭的其中之一。開羅的交火讓法魯克一世又驚又怒,同時也對英國的提醒十分感激。
身爲國王,法魯克一世不會把這種感激表示的太明顯,艾倫威爾遜心裡很瞭解,這些依靠國外勢力的買辦是什麼心理,接受了法魯克一世的感激,開始詢問後續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追捕納賽爾和其他逃亡的軍官。”法魯克一世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當然也重要,就沒有什麼別的麼?”艾倫威爾遜艱難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提示道,“陛下難道不想和阿里帕夏比肩麼?要知道埃及可是阿拉伯世界的文化中心。埃及人還是非常期待,能夠陛下有所作爲的。”
“很多知識分子和大臣都在呼籲,埃及應該和中國建交。當然我也只是考慮!”法魯克一世表示,自己還是顧忌英美的看法的。
“關於這件事,完全是利益導向的問題。如果陛下覺得和中國建交有利,就可以這麼做。我已經想到輿論會這麼說,法魯克一世不畏強權,做出了對整個埃及有利的選擇。”
艾倫威爾遜沒有爲詐騙島工作的義務,常公又不給自己錢,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哪個國家的精英階層都不傻,誰更有價值一眼是能看出來的。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剛說一個國王應該有所作爲,法魯克一世就偏到和中國建交上去了。不過這可能也是一個試探,試探英國在這件事上的反應。
艾倫威爾遜也就不隱瞞了,單刀直入道,“不知道陛下對蘇伊士運河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