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知聲?”沈錚看着司機師傅皺了眉頭,那司機師傅一低頭不再言語,只是攥着拳頭,我當作沒看見瞪着沈錚。
“上車。”沈錚指着我身後的車,我見狀慢慢的跟着他上了車,出乎意料之外,沈錚還算是規矩,先是做到了駕駛位置上,配合着等我上了副駕駛將刻刀架在他脖子上才驅動車子,方纔從車子上下去的兩個人還有司機師傅都被扔在了原地,車子沿着我來時的路開,緩緩的進入了正路,我將刻刀從他脖子上挪到了他的腰間。
“你倒是規矩。”我忍不住嘲諷。
“我本身就是個規矩的人。”沈錚絲毫沒有被人挾持的不自在感,看着四周,打着方向盤,不再說話,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纔到了北京站,天色已經黑了,加上之前在荒郊耽誤的時間,現在已經將近八點鐘。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沈錚問我,隨後雙手遠離方向盤,將車門打開,“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你隨時可以走。”
我見狀,乾脆將刻刀收了起來,把着靠近我的門,準備隨時跳下車:“你們太急切了,註定成不了事,我不知道老葛和我爺爺的師弟爲什麼找我,但是他出現的次數似乎有些頻繁了,先是去學校找我,我並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第二次你冒稱季珊的朋友給我打電話,或者說你監聽了我們之前的談話,所以知道了中藥包的事情,順利的讓我恐懼套出了我的話,得知了我的身份,等我得知真相後,他又來了我的宿舍,讓季珊給我一張有他電話號碼的字條。”
我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當時我並沒有將你們聯繫在一起,直到這次你出現竟然說出了我媽媽什麼時候死的,這種這麼隱秘的事情,除非和我爺爺很親近的人才知道,我爺爺雖然在重區,但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鬧翻的,但是很有可能他去過我媽媽的葬禮,所以知道這些。”
我看像沈錚:“我爺爺已經死了,老葛也死了,這是赤裸裸的真相,你很聰明,你知道我會的東西和別人不一樣,所以很有可能會相信你說的話,當時……我甚至有一種衝動,很想去相信你說的話,萬一跟着你去能看到我爺爺呢?但幸好我不蠢。”
“你很聰明。”沈錚笑道,“但是我上面一定要讓我將你帶回去,不惜一切。”
聽到沈錚這句話,我一哆嗦:“你要出爾反爾?”
“不是不是。”沈錚指着我身後的門,“你隨時可以走,其實上面吩咐了一定不能傷害你,諾。”
沈錚說着拿出一隻錄音筆:“上面說,要麼將你糊弄過去,如果沒辦法失敗了,就給你聽這隻錄音筆,我以爲我不需要第二個方法,有些高估自己了。”
說着,就見他在錄音筆上按了一下,裡面的聲音低沉的傳來:“小曦,我不知道陳重和葛濤是怎麼和你說我的,我去找你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你的敵意,但是你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見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是你,所以我採取了迂迴政策,去威脅你,逼迫你承認自己身份,可能嚇到你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當時如果不是陳重要養你,你就會是我的孩子,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期待和你見面。”
這錄音聽的是跌宕起伏,聽到最後我徹底呆滯了,什麼叫如果不是陳重要養你,你就會是我的孩子?
我整個人都蒙了,陳重是我爺爺的名字沒錯,可是什麼叫如果不是爺爺養我,我就會是他的孩子,其實這句話淺顯易懂,而我卻拼命的迴避。
“你回去吧。”我匆忙下了車,拿着車後面的行李,毅然決然的走向北京站。
沈錚沒有追來,直到進了站內,找了一處座位我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此時腦子裡卻是渾渾噩噩的,還記得爺爺在陳山生下來的時候高興的喊着老陳家終於有後了,那時候我以爲自己是個丫頭片子,而爺爺重男輕女所以才這麼說,畢竟我是個丫頭,以後就算成了家,孩子也不姓陳,爺爺是從這個方向來說陳家無後的,可是後來爺爺死後,我收到了一封信息量很大的信,那裡寫着,爺爺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個女孩就不是陳家的後!
如今聽到錄音裡的話,我默默的掐了一下自己,雖然有些懷疑,但比起相信那個人我更相信爺爺和老葛,只是如今老葛和爺爺都死了,我只能靠自己,那個師弟分明就是滿滿的惡意,他的手下都是如此,他的爲人絕對不會怎樣。
想着起身就想去買票,不過拎着箱子卻想到了安檢,如今箱子裡面全是血污,萬一被發現我是出不了北京了,於是朝着廁所裡走去,廁所裡沒有人,我將箱子在地上打開,一陣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手抑制不住的發抖,鬥着膽子將娃娃大哥一片一片的碎片收集在塑料袋裡,幾張地圖也已經被血污染了,我拿了紙去輕輕沾,卻發現那地圖依然被污染透了,只是被污染透的地方竟然出現了黑色的痕跡,觸摸上去,那一處厚厚的,心下一橫,拿起宣紙一嘶,一個薄薄的紙片從宣紙夾層裡掉落下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注意力集中,那紙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竟然沒有沾染上一點血跡,入手冰涼,上面的字跡黢黑:“甘陝交界,陰司之門,尚不得入,回不得人。”
“嘖,什麼意思?”我撓了撓頭,看向被我撕去的既像天津林子又像北京野林的地圖,一陣疑惑,原來這是甘陝交界嗎?只是甘肅陝西的交界依舊是黃土高坡,這地圖中夾層藏着的地方竟然在學校給的地圖範圍之內,這是巧合還是……?
還有,老葛的師弟一直想見我,如果有什麼話不能直接當面和我說,費盡的抓我,沒抓到手竟然讓沈錚將我放了,雖然他說的話在情在理,可是如果真的一點惡意也沒有,爲什麼不直接言明?
另外,娃娃大哥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行李箱中,那個讓我進入鬼打牆狀態給我地圖的人和將娃娃大哥放在我行李箱中的人是不是同一人?他們如何密切的知道我的行蹤。
一想到有人無時無刻的盯着我,就不禁打了個冷顫,想罷趕緊將東西清理乾淨,買了去甘肅的火車票,還是去甘陝交界比較好,很有可能完成學校的審覈,即使無法完成,也能去看看這夾層中的地方,不過真正吸引我的卻是‘甘陝交界,陰司之門,尚不得入,回不得人’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麼,我聽到這句話,就想起了灰袍老者的斷言‘明珠蒙塵,翻入陰司,覆入浮沉。
雖然將這兩句話聯繫起來只有陰司兩個字是相同的,但是心裡卻有一種強力的奇怪感覺,讓我說不明白。
買了車票,到了甘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的確,甘肅的天氣很乾燥,黃土高坡,沙化嚴重,我問了甘陝交界的位置,從這裡過去不停的趕路加上吃飯也需要兩天的時間,我笑着說好,僱了司機,兩個人從甘肅站一直到甘陝交界,兩天的時間,雖然有睡覺休息,但也類的夠嗆。
到了地界的時候還是司機將我拍醒,睜開眼睛一看,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到處是高坡,黃土黃沙格外的壯觀,突然刻刀不住的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