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別小看濟州博物館,也是國家二級館,這件事快鬧得全民皆知了。”
溥建道:“我發現了,你小子到哪兒哪兒出事,你是掃把星轉世吧?”
許純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這跟我可沒啥關係,據說警方那邊也有進展了,目前已經開始追查被盜的文物。”
溥建道:“這件事該不會影響到你吧?”
許純良認爲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博物館的事情發生在他和蔣奇勇到來之前,不可能讓他們背鍋,蔣奇勇把這件事交給自己的原因也是嫌麻煩,並不是想往自己身上甩鍋。
許純良道:“這邊的鑑定工作大概多久能夠結束?”
“明天差不多了吧,肯定比預計時間快很多,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許純良原本打算進去,可局裡打來電話讓他回去參加一個緊急會議,許純良只能打道回府。
回到文旅局,李勇迎了上來,告訴他市裡主管文旅的領導來了,局裡的幾位領導也都在,許純良趕緊去了小會議室。
來到門口的時候,蔣奇勇陪着一位氣質優雅的中年美女出來,看到許純良,蔣奇勇道:“純良,過來一下。”
許純良走了過去:“蔣局!我剛從博物館過來。”
蔣奇勇笑着給他介紹道:“這位是咱們姜市。”
許純良趕緊伸出手去:“姜市您好。”他聽說過對方的大名,他們的分管領導副市姜雲娜。
姜雲娜微笑和許純良握了握手:“純良同志,我早就聽說過你,過去只知道你是位年輕有爲的同志,可沒想到這麼年輕。”
許純良道:“姜市有什麼工作只管安排,我做得不足的地方,您也只管批評。”
蔣奇勇笑道:“姜市,我就說小許覺悟高吧,這次博物館的文物清點鑑定工作是小許在組織進行的,他還動用了自身的社會關係請來了國內頂尖的文物專家,已經好幾天都沒休息了。”
姜雲娜點了點頭道:“辛苦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許純良道:“謝謝姜市關心,我身體好的很。”
姜雲娜向蔣奇勇看了一眼:“那就趕緊開會吧,我回頭還得去市裡向劉書記彙報情況。”
蔣奇勇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許純良極有眼色地幫忙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小會議室裡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基本上都是文旅局的主要領導,許純良並沒有看到肖長印,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說,這種時候肖長印不應該缺席。
會議由蔣奇勇主持,他首先向衆人通報了目前案情的進展和文旅局採取的應對措施,重點提到了博物館的文物重新鑑定工作,表示這次一定要從源頭上抓起,查漏補缺,亡羊補牢。
蔣奇勇彙報完情況之後,姜雲娜開始發言,她鄭重道:“情況大家都已經非常清楚了,我在這裡就不再贅述,我今天來是代表市裡來了解文旅局的相關工作,同時也宣佈高官會的任免決定。”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本以爲要等到案子查清之後市裡纔開始追究責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對文旅局動手術了。
許純良想到了肖長印,難怪他沒來出席,估計要對這次的事情擔責了。
姜雲娜道:“因工作需要,任命蔣奇勇同志爲文旅局局長,任命陳興民同志爲文旅局副局長,任命丁毅峰同志爲文旅局副局長,任命許純良同志爲博物館館長,免去肖長印同志文旅局局長一職,免去張玉成同志博物館館長一職……”
許純良對自己成爲博物館館長並不意外,現在這個館長已經成爲燙手山芋,沒人願意幹,這兩天都是自己在那邊主持工作,估計蔣奇勇也在背後助推了一把,肖長印被免職也在情理之中,文旅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出來承擔管理責任,張玉成出事是在肖長印的任期內,他不負責誰負責?
只是許純良沒有想到丁毅峰會被提升,他對丁毅峰沒多少好印象,蔣奇勇也是一樣,估計丁毅峰背後也有關係。
姜雲娜宣佈完任免決定,放下文件:“文旅是一個城市的窗口,可以展示一個城市的文化和底蘊,我希望通過你們的工作和努力,讓更多人認識濟州並喜歡濟州,只有吸引越來越多的客人和投資商,濟州才能獲得源源不斷的發展。”
衆人一起鼓掌,姜雲娜示意大家停下來,輕聲道:“我就說到這裡,奇勇同志,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蔣奇勇點了點頭,姜雲娜起身離去,蔣奇勇本想親自相送,姜雲娜讓他留步,蔣奇勇讓許純良替自己送她。
許純良把姜雲娜送到車前,姜雲娜道:“小許,博物館的事情一定要抓緊進行。”
許純良道:“姜市,那邊的鑑定工作明天就能結束。”
姜雲娜頗感意外:“這麼快?”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姜市,我覺得這次也不全都是壞事,如果加以利用,說不定能夠向好的方向轉化。”
姜雲娜原本已經準備上車了,聽他這麼說又停下腳步:“說來聽聽。”
許純良道:“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打算組織舉辦一次失竊文物的展出,到時候肯定能吸引不少觀衆過來。”
姜雲娜道:“好主意。”
許純良道:“姜市,我打聽一事兒,聽說新館已經建設完成了,爲什麼不趁着這次的機會搬過去呢?也好讓博物館舊貌換新顏。經過這次鑑定,我們也順便進行了一次盤庫,濟州博物館因爲展館面積所限,實際展出的文物還不到庫存的四分之一,如果我們能夠搬到新館,可以容納更多的觀衆,也有助於重塑濟州博物館的形象。”
姜雲娜道:“這件事啊,我回去再瞭解一下。”
許純良等姜雲娜的車離去之後,才返回會場,這會兒功夫會議已經結束了。
榮升副局的陳興民和丁毅峰兩人正在那裡接受同僚的祝賀。
許純良也過去向兩人表示了祝賀,陳興民和許純良不熟,看上去人還算寬厚,笑道:“小許,以後咱們相互幫助。”
丁毅峰和許純良握手的時候明顯神情都變了,不像過去那樣底氣不足,拍了拍許純良的肩膀:“小許,同喜同喜。”
許純良心中暗罵,過去叫我許主任,現在改小許了,丫真以爲自己是盤菜了。
當然也有過來恭賀許純良成爲博物館館長的,許純良這個館長其實沒多少權力含量,現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想去博物館摻和。
許純良敷衍了一會兒,在收到蔣奇勇的電話後去了他的辦公室。
蔣奇勇靠在大班椅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萎靡,和剛纔會議上精神抖擻的樣子判若兩人。
許純良進來之後忍不住問:“蔣局怎麼累成這個樣子?”
蔣奇勇打了個哈欠道:“不要以爲只有你們在沒日沒夜的工作,我雖然沒有親臨一線,可我也睡不着,天天頂着那麼大的壓力,換成誰都不好受。”
許純良道:“現在沒壓力了吧,市裡已經把責任分清楚了,該拿下的也拿下了,忘了恭喜蔣局了。”
蔣奇勇道:“有啥可恭喜的?老肖沒被免,我前頭還有人擋着,有什麼事情他得先出面,現在好了,什麼事情都得我親自出面了。”
許純良道:“讓我當博物館館長這事兒是你想出來的不?”
蔣奇勇道:“過渡性質,你還是指揮部主任,博物館那邊現在實在是找不到合適人選了,張玉成死了,陸雲旗目前還是警方的重點調查對象,我總不能推薦他吧?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老弟,我知道這職位敏感,可舍你其誰?”
許純良道:“拉倒吧,我早知道這樣就不跟你來濟州。”
蔣奇勇嘆了口氣道:“早知這個開局,我也不來啊。”
兩人相互對望着,忽然同時笑了起來,蔣奇勇好不容易纔止住笑聲:“對了,樑馨家裡搜出了幾件文物,應該都是博物館流出的。”
許純良道:“她好像沒那麼大膽子吧?”
蔣奇勇道:“據她說是張瑞峰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藏在她家裡的。”
許純良道:“查案的事情有警察呢,咱們無需操這心。”
蔣奇勇點了點頭:“過去發生什麼咱們不管,現在開始你必須好好把關,博物館那邊千萬不能再出紕漏。”
許純良道:“蔣書記,我剛纔跟姜市反映了一個情況,博物館地方太小,我聽說新博物館都已經建成了,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完成搬遷工作?”
蔣奇勇道:“這件事我知道,情況有點複雜,你說的新博物館當初建設就不是專門給咱們博物館使用的,市裡原本是要將科技館、規劃館、博物館放在一起,建設濟州文化展示中心。從建設之初就爭執不斷,因爲涉及到三個部門,科技局、規劃局、文旅局,三家都想盡可能獲得更大的場館面積,本來規劃中還有濟州美術館,結果因爲肖長印這個人不作爲,也被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