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我們住在南街的張家老宅……我們就在橋下避風處……每天能有幾個饅頭就不錯……我們偶爾還有被扔幾個銅錢……”
被大家七嘴八舌,弄得王佛兒頭也大了。不過他很快就下了命令:“今晚大家都去張家老宅過夜,以後,每天乞討了東西,都要拿出來給我過目,討到有多的,我留些儲藏……就算是乞丐,我們也要準備些餘糧啊!”
幾句話把場面交待過去,王佛兒浩浩蕩蕩的,領着這羣新收的乞丐小弟,直奔張家老宅而去。他已經打聽的清楚,那家的主人早就不知去向,空了好大的一間宅院,他是打算拿來做根據地用了。
“黃巢李闖式的流寇主義,歷史早就證明是沒錢途的了,先把這個丐幫弄的像樣些,然後再去某別的高層次出路罷!”
雖然當了乞丐老大,王佛兒終究還是吃不下被人扔掉的殘羹剩飯,趁着人家主人不注意,他在回去的路上,偷偷把一頭肥碩的黃狗一腳踢死,叫小乞兒們抗上,弄了點木柴,回去就開了燒烤大會。
白天王佛兒連續打了幾場大架,雖然後來手下人數多了,已經只需一個命令,自有小弟們前去撕打,卻也沒怎麼休息,更不曾吃到任何東西。
這頭黃狗足有十七八斤,燒熟了之後,王佛兒是吃的滿嘴流油,過足了癮頭。把剩下的狗肉給大夥分了,王佛兒找了間最乾淨的屋子,沉沉睡去。
等他一覺醒來,陽光正好。他揉着眼睛,正想着該去哪裡弄口吃的,突然聽到院子裡有些騷亂起來。他爬起來往外張望,一個十六七的綠衣少女,眉目如畫,身材苗條,正氣鼓鼓的拎着昨夜剝下來的狗皮。指揮十來名兵丁,打的今早還未出門乞討的十來個小乞丐滿地亂滾。
王佛兒看的大怒,一躍出房,喝道:“你是哪裡來的小潑婦?闖到我們家裡來打人,還有天理王法麼?”這話他說的順流,那綠衣少女卻聽的一愣。
她聲音嬌脆,嘰嘰咕咕的說道:“一羣小乞丐,還配談什麼天理王法,你們殺了我們家狗兒,知道這是誰養的不?”
王佛兒一愣說道:“這狗皮是我們揀的,想拿回來當褥子……”
“胡說八道!那邊還有狗骨頭呢?也是拿回來當褥子?”
王佛兒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那綠衣少女,冷冷說道:“那是用來給發育不良的人補鈣用的!”
那少女聽不懂王佛兒話裡的諷刺,但是那態度可看得出來,也不多廢話,冷哼一聲:“把這些小乞兒全都抓起來,送入州牧府,今天要湊齊一百名十歲以下的孩童,還差好多哩!”
這次王佛兒卻是聽明白了,這少女根本就不是狗主人,只是隨便找個藉口前來抓人。
“她要抓這麼多小孩幹嗎?州牧府?難道靈州牧東方朔明要開百嬰宴,還是要煉什麼邪門法術?”
恍惚記得看過的小說中,有些邪道法器,什麼神嬰劍,九子母元嬰幡之類的東東,王佛兒心中大駭,也顧不得這些新收的小弟,反身便逃。
他這邊剛翻上牆頭,就突然覺得腿上一緊,被一根彩色絲帶,纏了個結結實實,然後後背上一麻,一股真氣透體而去,立刻就全身不能動彈,撲通一聲摔了下來。
“毛毛插,這個世界居然還有打穴這種技巧!”
“夫人說了,小少爺今天滿月,還及早把豢兵給準備下來。城裡現在流浪的小孩不少,你們要仔細的挑,資質好的都不可放過……”
綠衣少女說話之中,帶有一股頤指氣使的味道。那十幾個兵丁,轟應了一聲,就有人過來把王佛兒扛上了肩頭。
“豢兵!豢兵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古書上說的菜人不成?爲何這裡滿月要捉活人,這麼邪門。而不是埋一罈子女兒紅,狀元紅那麼風雅……”
王佛兒心中大大叫苦,但是身體卻一點都動彈不得,情急之下,連忙運起體內的冰寒真氣,想要試試解除禁錮。
體內冰寒真氣遊走了一圈,發現在背後的一處重要氣穴中,多了一小團異種真氣。王佛兒大喜過望,急忙調動所有的真氣,不斷的去衝擊。
半個多小時過去,王佛兒才慢慢掌握了一些技巧,用自己的冰寒真氣,緩緩的把那團異種真氣化去,等他察覺自己已經能夠動彈,正想出手偷襲,扛着自己的兵丁時,突然毫無預兆的,全身騰空,被摔在了地上。
他伸手一撐地,卻發現周圍全都是孩子,被關在一個極大的廳堂裡面,那兵丁並沒有多看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王佛兒已經不敢妄動,怕被人發現他已經能夠活動。
不過,等了半晌王佛兒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這裡已經有了六七十名孩童,並無人來約束他們的行動,陸續還有兵丁送入小孩,自忖暫時沒有危險,王佛兒站了起來,扯過旁邊的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扎着沖天辮子的小胖子,信口問道:“你可知豢兵是什麼東西?他們抓我們來做什麼?”
那個小胖子見到王佛兒身上甚髒,頗有幾分不情願,但是他哪裡掙扎的過王佛兒。不得已,這才咳嗽!一聲說道:“每個官宦人家,甚或豪門富戶,在生了男孩之後,都會買一些十歲以下的小孩,教授基礎的內功心法,養作豢兵。等到家中男孩成年之後,讓這些豢兵把修煉出來的內力,灌輸過去。這樣一下子就可以擁有幾十年,上百年的功力了。”
“然後,那些倒黴蛋呢?是不是就殺了吃肉?”
小胖子有些鄙夷的看了王佛兒一眼,有些瞧不起的說道:“什麼殺了吃肉,這些豢兵資質好的會被充做僕役,資質差的也會給一筆錢打發走。很多窮苦人家都原意送孩子來做。”
王佛兒沉默半晌,理順了思路,這纔在肚子裡暗罵了一句:“原來是拿老子當充電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