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輪番砸下,擊中裡虛之首,卻猶如砸到一個充滿空氣的氣囊一般,王佛兒神智全失,怒吼連天,暴怒之下,雙手緊抓裡虛之首的兩根巨角,運起神力硬生生的把這直徑過百米的神獸腦袋,從機關戰城的中心拔了起來。
本來已經沒了聲息的支孝龍,突然大喝一聲:“多謝白月族的小子,老夫去也!”一道百丈翠青藤,突然從裡虛之首下方衝了上來,半刻也不停留,一直衝出了機關戰城,只在天際一閃,已經不知去向。
王佛兒腦海現在僅存眼前裡虛之首,滔天恨意,讓他根本就忽視了支孝龍的存在,奮力舉起裡虛之首後,他一聲暴怒的長吼,竟然把這巨物直向天空擲去。
然後,王佛兒縱身一躍,竟然後發先至,在半空中追上了裡虛之首,巨掌一合,再度拉開的時候,一條冰瑩剔透的巨棒,已經在手中形成。
這條冰瑩巨棒上徹骨寒霧繚繞,棒內似有無數兇獸嘶吼,當王佛兒單掌握住巨棒,昂然直指天空的時候,雲層中滾滾雷電疾轟而下,盡數匯聚到了棒端。
幾乎沒片刻猶豫,王佛兒掌中冰瑩剔透的巨棒已經向,裡虛之首砸下。這次,讓王佛兒無可奈何的太古神獸殘骸,猛然爆發出了嘶啞如雷的巨吼,身上紅焰暴漲,一個兇狠翻滾,大口巨張。狠狠咬住了王佛兒地冰瑩巨棒。
縱然有了太古魔猿真身,王佛兒的力量還是遠遠不及裡虛之首,冰寒真氣跟裡虛紅焰交拼,只是一記,王佛兒就被紅焰震的冰瑩巨棒寸寸斷裂,裡虛之首的紅焰餘勁不衰。狠狠把這他轟入了無邊大地,砸出了一個直徑半里的深坑。
猛畜道的荒原,無窮無盡,棲息着中土神州人間罕見,或者根本沒有地兇猛禽獸,機關戰城這個時候已經馳入了一羣坦克般大小的巨蠍中間,王佛兒正好摔落在機關戰城的附近。
等王佛兒怒吼一聲,衝出地面,六七頭巨蠍高舉雙鉗,人頭大的劇毒尾鉤高高豎起。向他嘶叫衝來。
“滾開!”
被這六七頭巨蠍攻擊,王佛兒連看也不多看半眼,一雙金焰吞吐的眸子,只是死盯着正在半空翻滾,瘋狂吸攝雷電的裡虛之首。
身上淡淡的冰凍波紋四散。王佛兒怒吼一聲,又再衝霄而起,而那六七頭巨蠍還未靠近,給這無匹冰寒的凍氣波紋一掃,立刻靜寂不動。片刻之後,身體內發出卡卡之聲,無數龜裂從堅硬的背殼上逆走。巨大的身軀,給一股自內而外地力量,撕裂成四分五裂成冰晶碎塊。
王佛兒化身太古巨猿,跟裡虛之首恨苦爭鬥,頃刻間千里冰封,半天紅焰,連猛畜道亙古不散的雷雲,都給撕開一個巨大的裂洞。
“我爲何會這麼好恨?”
酣戰半日,王佛兒神智漸復。心中有無窮疑惑,不由得收手。那裡虛之首確實早就死了,只是太古神獸乃亙古不死之軀,就算肉身被始勾神轟殺成百多塊碎片,只剩頭顱依舊保留了一絲殘存的精魂,只有本能,並不能思考。
王佛兒罷手不戰,裡虛之首也不來糾纏。只見一個百米巨頭,在半空中飛滾,追逐蒼雲,吸食雷電,更顯得詭異莫名。
緊緊握了握不知何時又凝聚出來的冰晶巨棒,王佛兒苦笑一聲,肚內暗道:“先是轉世到了這裡,變成六歲頑童,現在又變成了這麼大隻地一頭猴子,再然後我還會變成什麼?”
體內洶涌的冰寒真力,霸道激昂,不可一世,渾厚過他原先的力量何止百倍?王佛兒細思當時的情況,卻怎麼也沒法明白,自己力量爲會提升到如此境地。
收束體內真元,王佛兒身形漸漸縮小,一直縮小到了六歲頑童模樣,暴漲到極限的真力,如同潮水一樣退入了體內,在後腦之處結成一顆冰晶般透明地珠子。
擡手摘下了幻蝶面具,王佛兒知道,自己再也用不到這張來自異域海外的寶物,變化外貌了。
也不去管還在頭上雲層中飛舞的裡虛之首,王佛兒長嘆一口氣,一聲輕喝,體外冰焰暴漲,化成一條冰焰長龍,衝飛天宇。
“裡虛之首就算死地不能再死,我也不曉得怎麼應付,還是先找到那座機關戰城,看看有什麼法子可以操縱吧!”
縱然恢復原身,王佛兒依舊能感覺到體內的冰寒真氣渾厚無匹,五感六識敏銳了十倍,意念所致。本來要苦修纔能有所成就的乘龍念法,運用自如的就好像已經練成了十年八年一般隨心所欲。
“聽師父說過,中土神州之民雖然都是秉承太古神獸的後裔,但是數千百代的輾轉下來,血脈早就沒給分薄稀釋,返祖之兆在帝王紀後期,已經極端罕見。自從人族第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姬氏王朝出現,能夠修至返祖地步的武者屈指可數。現在大家修行的武學,更跟上古武學路數截然不同,再怎麼努力也只會修出天劫來,不會返祖,我怎會變成大猴子地?”
上古武學四個字才從腦海中浮現,王佛兒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沒錯,他出身的大爛陀寺一脈,武學都是數千年來,歷代高僧所創。但是十方凍魔道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古武學。
又聯想到自己這幅軀體的古怪之處,王佛兒越是細想,越感到背後冷汗浸透。
機關戰城失去了裡虛之首,能量漸漸耗盡,已經停在荒原之上。當王佛兒看到它地時候,數千頭下半身如蠶,上半身如蜈蚣的怪獸,正圍在機關戰城的旁邊,口中發出啃齧之聲。
“孃的,給這羣妖獸啃了。我還能揀什麼便宜?”
王佛兒從半空中運起十方凍魔道,掌心真力一吐,一道寒虹刀芒,直射下地面。當即就有數十頭似蠶非蠶,似蜈非蜈的怪獸,給整齊切成了百多段。
“呀!原來如此!”
王佛兒剛纔一直在想心事,這翻運用武功,才訝然發現自己體內的經脈已經變得若有若無,真氣隨心遊走,不再受任何拘束。
“怪不得白太監前輩說。渡過天劫之後,若非準神話級,神話級地武學,在渡過天劫之後的強者眼裡,都再無任何秘密可言。只需被人當面使過一次,就能立刻學懂,原來是經脈已經變得似有若無,真氣隨心變換之故。沒想到我不曾渡過天劫,這返祖之後。亦有相似變化。”
此刻他深處百米高空,氣刀斬下,卻宛如當面。那似蠶非蠶、似蜈非蜈的怪獸雖然有數千之多,但是頃刻之間,就被王佛兒斬殺殆盡,滿地都是血污。
飄身落下,王佛兒面對機關戰城這龐然大物,雖然想要據爲己有,卻不知怎麼才能搬運的了。正有些抓耳撓腮,突然間聽到一聲長吟,青虹長氣硬生生推開層層雲濤。在機關戰城上方一收,一個身材瘦小,卻雙目炯炯有神的少年,現身了出來。
王佛兒大吃一驚,這少年才一現身,就有不輸白太監的氣勢,武功之強竟是平生罕見,他正嚴陣以待,卻見那少年開口,語氣蒼老,頓時放下了心來。
“白月族的小子,原來你竟然是那個東西,怪不得竟然誤打誤撞,返祖成爲荒神。”
“原來是支孝龍前輩,您怎會這個模樣?”
王佛兒驚訝問起,支孝龍嘿嘿而笑,答道:“老夫剛纔破開猛畜道,到人間界走了一遭,奪了這少年的軀殼,花了六個時辰,打通了他的周身經脈,這才折返了回來。”
“豈止是打通了周身經脈,這老東西狡猾的很啊!”
王佛兒也不揭破支孝龍地用心,一指機關戰城說道:“沒了裡虛之首,這東西已經成了一堆廢物,前輩想要何去何從,是否願意到我大雷音寺呆上些時候?”
支孝龍眼望天空,裡虛之首不知何時,又飛到了近處,一個碩大的頭顱在天空翻滾,吸收了也不知多少雷電能量,頭顱外的紅焰中,已經雷光暴走,閃電連環。
他對王佛兒說道:“你懂得什麼?這機關戰城就是我一手建造,裡虛之首也是我想法收服來,充當這座機關戰城的力量源頭。小子過來幫手,讓我把裡虛之首重新安放到機關戰城裡面!”
支孝龍雙手一搓,一條翠碧青藤,已經從體內冒出,片刻就結成了一件藤甲,直撲還在雲層翻滾的裡虛之首。王佛兒答應一身,飄身而起,雙掌一拉,一條冰晶巨棒就自掌心出現,肚內暗道:“不知這位支孝龍前輩,有什麼法子制服這裡虛之首?我且小心些。”
等支孝龍追上了裡虛之首,王佛兒卻放下心來,支孝龍用地便是長生御魔經神通,王佛兒並未插手,看着支孝龍運使神通降伏裡虛,暗暗凝聚了一枚真氣元胎,亦打入了裡虛之首體內。
他原本的那枚真氣元胎,已經給裡虛之首的殘魂化去。
裡虛之首雖然神通無邊,但是畢竟是喪失了自主能力的死物,給支孝龍重新控制,帶回了機關戰城重新安置。不過片刻,這座戰城底部又噴射出五色煙嵐,再度浮空升起。
“白月族的小子,你可想要這座機關戰城?”
王佛兒正在盤算,若是自己出手,有幾分把握轟殺這支孝龍,奪下機關戰城地控制,聽到這千年老鬼問起,頓時一驚,咳嗽一聲,說道:“這機關戰城是前輩心血,晚輩怎會有覬覦之心。”
他心中想的卻是:“我雖然可以擁有太古魔猿真身,也未必打的過這個幾千歲地老鬼。太燙手的東西,貪心不得啊!”
支孝龍嘿嘿一笑,淡然說道:“這座機關戰城確是老夫一世心血,不過我也沒有想到,此物造成之日,就是我倒黴被鎮壓之時。如今睹物思人,十分不爽,送給你正好眼前清淨。”
王佛兒按耐住心中大喜,接口說道:“這機關戰城只能在猛畜道疾馳,我就算要了,也沒法使用。還是前輩留着,說不定還可派上其他用途。”
支孝龍掉過頭來,對王佛兒說道:“這座黑妖城當然可以出現在人間界,我當初建造的時候,冥思苦想,有一個獨創想法。你可知道,這靈柩山乃是當初妖族大聖,始勾神擊殺裡虛之地。裡虛的屍骸散落在靈柩山各處,我用裡虛之首作爲黑妖城的驅動之源,爲的就是可以藉助散落在靈柩山各處的裡虛屍骸靈力,自如出入猛畜道。”
王佛兒聽了支孝龍說法,對這幾千歲的老鬼欽佩五體投地。也明白了那血肉般的山峰,是什麼東西。“前輩果然神通廣大,智慧如神,若是這黑妖城能夠藉助裡虛地遺骸,在猛畜道跟人間界之間自如移動,豈不是神出鬼沒,輕易可以擊敗任何軍隊。”
支孝龍語氣中十分得意,說道:“我當時便想過憑這座黑妖城,橫掃天下,一統人妖兩族,成就不世霸業。若不是裡虛遺骸,只在靈柩山纔有,黑妖城沒法挪移到遠處,任是多麼強大的軍隊,還是不我反掌之間,就灰飛煙滅。”
王佛兒心中震駭,倒也不敢問起,爲何這幾千歲的老鬼爲何放棄了萬丈雄心,而把黑妖城送人。“我還是說話小心些好,若是一個口誤,勾起了這支孝龍的故思,不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