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爲了擊殺煌嘟,六頭太古神獸,跟煌嘟大戰數萬年之久,荒神擁有媲美太古神獸的強橫肉體。比諸天劫高手的耐力,更要悠遠的多,就算苦戰數年,都不會體力不足。
戰況十分明顯,久戰下去,對屈寒蟬不利。
“看來已經顧不得身份,還是得要動用兵刃了。”屈寒蟬長吟一聲,腰中長劍已經出鞘,化成驚天長虹,向王佛兒斬下。
一劍在手,屈寒蟬氣勢頓時不同,王佛兒運起十兇殺神棒一架,卻給屈寒蟬劍光一點,分化除了十道劍氣,順着棒身遊走而下。
“讓這屈光頭知道一下我這十兇戰魄的厲害!”
王佛兒心中暗道,催動了棒身上寒氣繚繞的四頭兇靈,立刻把屈寒蟬的劍氣擊潰。不過只是這麼一點耽擱,屈寒蟬已經人劍合一,猶如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一般,輕鬆繞過了王佛兒的巨棒,點向他的巨睛。
一劍在手,屈寒蟬速度驟然增加了三倍。
王佛兒無奈下,只能運勁左手,狠狠一拳轟上,跟屈寒蟬的佩兵拼了一記。要說武功到了屈寒蟬,王佛兒這個地步,手中有無兵刃,已經差別不大。王佛兒是習慣了用棍,而且十兇殺神棒乃是凍氣凝結,用起來方便之極,才喜歡使這兵器。屈寒蟬一直沒有動用兵刃,王佛兒也以爲這位大掌院。身上地兩口刀劍,不過是普通的一品神兵,並沒當作是什麼值得注意之物。這一招硬拼,讓王佛兒的觀念全都改變。
屈寒蟬的長劍,帶有一股叫人難以忍受的陰厲之氣,雖然劍鋒尚不足以劃破王佛兒的肌膚。卻能吐出一股叫人心緒不寧地怪異能量。
“不妙,十噬冰電爪!”
王佛兒身高百米,手中的冰晶巨棒,也是長如身高的巨大兵刃,在屈寒蟬拉開距離,遙遙發射劍氣相攻的時候,他並未感覺有何弱點。但是現在給屈寒蟬貼近身來,王佛兒立刻脫手,放開了十兇殺神棒,以十噬冰電爪相抗。
“欺負我近戰笨拙麼?我倒要看看你能靈巧到什麼地步!”
屈寒蟬突然速度增加。環繞王佛兒而飛,王佛兒的十界縮地法已經沒法追得上屈寒蟬的影子,就乾脆放棄了手上的兵刃,以一雙巨手相迎。
十噬冰電爪修煉到了極致,不但是冰系的強橫武技。亦是雷電系的無雙華招。王佛兒放棄了粗重的十兇殺神棒,一雙手比什麼都更靈活,直如拍蒼蠅地一樣,就在屈寒蟬的身後變化重重掌影,很有隨時可以捏着這位大掌院的架勢。
屈寒蟬光頭上。漸漸逼出了一股騰騰的氣焰,又細又直,中土的武者只要入品了之後。外放地護身真氣都會化爲光焰,五品的修爲,才能化光焰真氣爲氣刀,三品以上的修爲,真氣光焰纔能有護身之能。而到了屈寒蟬這樣的境界,護身的真氣光焰,隨着心念一動,便可化爲劍氣,刀虹。已經凝聚到了銳利無匹地地步。
王佛兒也不知屈寒蟬顯出這種狀態,代表了什麼,不過他心中想道:“所謂先下手爲強,我還是給他一招狠的!免得被人翻盤。”
“十玄媧皇鏡!”
憑空一道透明的玄冰鏡出現在屈寒蟬地面前,這座十玄媧皇鏡之境足有十米,屈寒蟬避無可避。正高速飛翔的屈寒蟬,眉頭一皺,大喝一聲,已經抽出了腰上寶刀,一刀斬下。
十玄媧皇鏡號稱可以反彈世上一切攻擊,屈寒蟬的這口寶刀,也不知有什麼奇異之處,一刀斬出,十玄媧皇鏡就發出了悶雷般的轟鳴,雖然沒有破裂,卻也沒有將刀勁反射。
當王佛兒隨後五指連彈,放出數十道十晶冰雪鏈,屈寒蟬大喝一聲,手掌已經按在了十玄媧皇鏡之上,冰鏡炸裂,王佛兒的十晶冰雪鏈只來得及網住破碎後的十玄媧皇鏡碎片。
屈寒蟬脫身之後,刀劍齊揮,斬向了天空。
“給我破!”
屈寒蟬頭上射出的光焰,在十晶冰雪鍊形成的巨網縫隙中衝出,終於在高空聚成一物,五色繽紛,猶如一口古劍,劍鋒上有二十四隻眼瞳,放出無數道劍氣,猶如彗星一般,繞此物旋飛。
這東西一旦成型,立刻撞上了王佛兒用十晶冰雪鏈封禁的巨網,跟屈寒蟬地劍氣,刀虹裡應外合,一聲巨震,應是打破了王佛兒設下的封鎖。
看到屈寒蟬脫身而出,王佛兒也不驚慌,大手一揮,形成巨網的十晶冰雪鏈又生變化,在半空中交錯,織成了一面寒晶帷幕,橫亙在他跟屈寒蟬之間。
屈寒蟬臉色無情,扭轉了不利戰局之後,他並無半點喜悅。看到王佛兒閒庭信步一般,連續用十晶冰雪鏈,結成了七座寒晶帷幕,終於悶哼一聲,向後飄飛,一直落入了嶺南軍的大營之中。
有了這十晶冰雪鏈編製成寒晶巨網,再加上十玄媧皇鏡反彈一切攻擊,屈寒蟬持之橫行的二十四節氣劍法,已經不能發揮攻擊距離較遠的優勢。見再無取勝之望,屈寒蟬也不得不暫時休兵。
王佛兒大笑一聲,很想乘勝追擊,但是看到嶺南軍上空一陣漣漪波動,九天星光照下,形成一層幻境,頓時熄了念頭。
嶺南軍的七殺幻陣雖然不給他放在眼裡,但是加上屈寒蟬這樣的不世大高手,自己去了就會吃虧。
於倉皇,洛南嵩,羅紫煙,高雲,馬嵬坡,黃島庒等嶺南六學士。見到屈寒蟬敗退回來,臉色不豫,也都不敢多說什麼。大雷音寺實力這等強悍,竟然有荒神位地高手坐鎮,實在是他們所始料未及。如今已經騎虎難下,於倉皇等人。心中不禁想道:“早知我等不如暫且投降,虛與委蛇,肯定好過這麼硬拼。嶺南子弟此戰損傷必定極多,會傷了書院的元氣!”
王佛兒恢復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也不管還矗立在戰場上的那根十兇殺神棒,施施然的回去了。
這十兇殺神棒,他隨時可以用凍氣凝聚,用過之後只要抽走冰晶巨棒內的寒氣,巨棒自然消融。他就這麼扔下不管,以他修爲。注入地那股寒氣,可以數月不散,沒個一年半載,這跟十兇殺神棒都不會溶化。
立威,王佛兒這麼做。只是要立威而已。
嶺南軍的六學士,跟下面的嶺南軍士卒,看到這根高百餘米,粗如人腰,散發驚人寒氣的巨棒。心裡亦是涼颼颼的。
王佛兒沒機會學習什麼陣法,大爛陀寺也沒有相關的體系,因此建造這座看似雜亂的荒城時。王佛兒就採用了古老的智慧,儘量把地形弄的複雜,並且開挖了無數的地道,四通八達,入蛛網般把十餘個村落地地下連接起來。
這手法雖然粗糙,但是卻比什麼防禦都好用。
雖然一戰獲勝,王佛兒也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敗殺屈寒蟬的實力,全靠十方凍魔道的神通,才能退走這大敵。
“若是就在嶺南這麼僵持下去。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得想個法子,把屈寒蟬逼走!”
王佛兒回城之後,心裡想了幾條計策,卻沒有把握屈寒蟬是否會被影響當他來到淚傾城閉關的房舍之前,煌嘟神獸正在門前大睡。
這頭神獸尚在幼年,兇性不顯,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便每日大睡,睡覺地時候身外土黃色的煙嵐形成一團黃雲相仿,牢牢把這頭神獸的龐大軀體籠罩。
感應到王佛兒的出現,煌嘟擡頭看了一眼,打了個呼嚕,又繼續睡去,讓王佛兒笑罵了一聲,進屋去看淚傾城。
爲了保護淚傾城,王佛兒把三枚法器,都留在了淚傾城身邊,進屋之後,發現於道遂現身屋中,也在練氣,他順口問道:“於先生,傾城可有出關?”
於道遂一指裡屋,說道:“她剛纔已經給你在外面打鬥驚動,這會沒有動靜,應該還沒入定。”
王佛兒一笑,拍了下里屋的門板,輕輕走了進去。
淚傾城還是那身野性十足打扮,慣用地長刀就放在手邊,王佛兒微微一愣,喜道:“傾城你恢復了功力麼?”
淚傾城淡淡一笑說道:“只是有了一點突破,達到了第五品的功力。可以運用武功了。太陰刀章跟無生殺道頗有相似之處,看來白前輩跟支孝龍前輩,對我師門的武功很是瞭解!”
王佛兒心道:“白太監地師父,就是瑤池要追殺的白月武聖白蒼衁,他老人家在廣寒宮學藝,對同時廣寒宮一脈的瑤池心法,不精通才怪。”
看到王佛兒若有心事,淚傾城心思敏銳,開口說道:“你勝不了屈寒蟬也沒什麼,他畢竟是成名快三百年的儒門大聖。而且,屈寒蟬快有百年沒有踏出嵩山書院了,很多人早就忘了這人的存在,你能引動他的追殺,亦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
王佛兒搖頭說道:“若是生死相搏,我雖然略佔輸面,卻也並不怕他。但是就怕他在嶺南把我牢牢拖住。大雷音寺若是能趁着西狄,大乾王朝交戰,收了羲和,嶺南,蒼南三地,加上南荒我大雷音寺原有的地方,定可成爲一方霸主,我下半輩子都不用擔心有人來找我麻煩。若是大雷音寺給人擊破,沒了根基,下半輩子怕就是要帶着你顛沛流離,四處逃命了。”
淚傾城給王佛兒說的一笑,說道:“就算是四處逃命,也不錯啊。等我恢復了功力,也不會成爲你地累贅,能夠抓到我們的人,也不多罷!”
王佛兒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說道:“那樣的日子,未免太窩囊了一點。我準備帶了煌嘟,去把屈寒蟬引開,剩下的嶺南戰事,有李玄感跟姜公望負責,我並不擔心。畢竟新收服的十族兵馬,戰鬥力非同小可,平定嶺南也就是時間問題。傾城,你還是先回大雷音寺呆上一段時間吧!”
淚傾城搖頭說道:“雖然我才恢復了部分功力,但是在嶺南軍中,也沒有幾人是我對手,我留在這裡幫你好了。”
王佛兒微微沉吟,心中想道:“白前輩,跟支孝龍那老鬼,都不知去向,大雷音寺也並不安全多少。若是讓傾城留在嶺南,只要我把於道遂,佛陀跋羅,支樓迦留下,應該也沒什麼危險。”
輕輕點頭答應,王佛兒說道:“那我就把象頭妖族跟雲弋羽族,都留給你做親衛隊好了,剩下的八族軍隊,讓李玄感收入龍鷲營。我走了之後,相比最多兩三個月,就能平定嶺南,我倒要看看,玄感的政略才能如何。”
安排下軍中之事,王佛兒便開始了他的“大計”。
屈寒蟬既然是爲了給馬季子報仇而來,若是王佛兒做出一副要拋棄大軍逃生的架勢,屈寒蟬定會隨手追來。但是要招出一個讓屈寒蟬相信的理由,跟讓屈寒蟬覺得一定能追上的姿態,卻要詳細策劃。
王佛兒的原祖始神變,變化萬千,屈寒蟬深爲忌憚,所以纔會把目標盯在大雷音寺上,而非盯在王佛兒身上。收服嶺南軍,不過是屈寒蟬要攻打大雷音寺的一個步驟。
王佛兒傳下了軍令,讓龍鷲營做出撤退的姿態,而他自己連續三日出陣挑戰,屈寒蟬卻根本不理。嶺南戰事,很快就要因一個意外,而脫離兩方首腦的計算,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