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善惡(2)

沒有任何表情,楚南只是默默的注視着這些原本是人類的殭屍們,人類,自己早在不久之前,也曾是其中的一員,有着他們的悲和喜,以及一樣的牽掛和夢想。而現在他卻感覺和人類不知何時有了不可逾越的距離,甚至他已經開始不能理解人類的一些想法,是人類變了還是自己變了,楚南不能明白。

沒有接着想下去,楚南頭也不回的離開,在城市的夜風和空氣裡充盈的血腥之中,他的背影有着幾分蕭瑟。

。。。。。。

爲使安哥魯莫亞王復活恐怖大王將從天而落屆時前後瑪爾斯將統治天下說是爲讓人們獲得幸福生活現在與過去被丘比利的聖者裁決世界讓他感到厭倦宣誓聖職在他眼中一錢不值大七數輪迴完結之時相互殘殺發生了它發生在這一千年開始不久那時地下的死人將破墓而出……”

“這是大預言家諾查丹瑪斯的預言,他所預言的是什麼事,我們只能猜測,但是看看那些報導,報紙上只是說,那些城市可能發生了什麼重大的疾病,導致了整個整個城市的人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雖然傳統媒體限定我們的信息交流,但是在網絡上卻不能掩蓋某些真像。”

楚南坐在這棟大樓的樓頂上,這會正是快下晚自習的時候,在很久以前的某段時間,楚南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燕華市一棟於此相似的樓下接薛冰下課——那是楚南和薛冰兩人相識相知相戀的地方。

在尋找薛冰,葉苓,還有莫愁沒有一點消息和頭緒的情況下,楚南常常會獨自一個人去到那個給予了他無限歡樂的地方,偷偷望着與他昔日一般年紀的神采飛揚的學生們,緬懷他的年少時光和生命中那些歡欣和疼痛。那時他雖然平凡,甚至卑微,但一切卻非常真實,猶如昨日。不像現在,他總會在修煉或沉睡醒來時,懷疑自己還處在一個悠長的夢中。只是燕華市現在已經成了一座空城,他不敢再去那死氣沉沉,毫無生命存在的學校,幸好這個城市裡還有着一所與燕華市極爲相似的大學。

正對着楚南的那棟樓房的教室裡,有幾個年輕男人正在討論最近最大的新聞,就是關於不少城市經常有人口的神秘失蹤事件。那並不是幾個人,幾百人,據說是上千人失蹤的大事。

“全球類似的報導是越來越多,但是沒有人知道真相,或者說是沒有人敢公佈真相,然而真相又是什麼呢?”

楚南本來是不想聽他們說話,那些聲音侵入到了自己耳中,多少驅散了自己對葉苓,薛冰他們的思念和擔憂,還有那些對世界的迷茫和失望。

“呵呵!你從哪弄來的這些消息,想做先知呀?”一個學生笑着說道。

“這個呀?網上流傳開來的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消息只要發到了網上,就沒有任何保密可言了。再說了,那麼多失蹤城市的人,在他們失蹤之前,都有在網上發一些貼,裡面就有一些他們城市發生的奇怪的現象。稍加分析,就不難理解了嘛。”

“那據你所知,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另一個學生問道。

“這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信教的?”第一個發言的學生接着問道。

“這什麼年頭啊?誰還信那個。”

“但是據我所知,有很多教義裡的東西,對整個人類歷史而言,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且很多東西都暗合在裡面。這也就是所謂的先知預言。”

“你說的這個預言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感覺上就是說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有什麼東西從土裡鑽出來,再有些什麼東西,來毀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那麼容易毀滅的麼?”有一個學生對那個年輕人的話嗤之以鼻。

“羅子剛剛說的話就是預言的意思呀!你們想想看,失蹤了那麼多人,難道說不算是世界毀滅的前兆麼?而且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失蹤的人口越來越多。聽說很多地方整個村,整個鎮的人口失蹤,找不到下落。難道說這樣都不算滅世的災難麼?”

聽着他們爭論,楚南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滅世,這個世界確實是即將要被毀滅,殭屍的出現一定是白起和史天德他們搞的鬼,只是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那麼做,以他在遺棄之地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不會是被這樣被毀滅,殭屍之王的出現纔是滅世的真正開始,離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還有白起和史天德拼命的激發自己的能力,究竟是爲了什麼?葉苓和薛冰她們是不是安然無恙,還有沒有可能在滅世前再相聚在一起。

楚南很想告訴正在爭論得火熱的學生,你們爭論那些沒有一點意義,留給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找那些在意你們,對你們很重要的人好好過餘下的日子。

再呆了片刻,楚南恐怕在這越久,越是觸景生情,不想再接着待下去,於是起身一個跨步就走了下去。正巧一個學生轉向了窗口,見此情景,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裡。他看見一個男人一腳從對面樓頂上跨了下來,但是湊到窗邊往樓下看時,卻什麼也沒有,地面上除了土地,只有花草。

楚南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給原本詭異的世界再增多了一個新的傳說,他只是拖着有些孤獨的背影沿着校園往外走去。

。。。。。。

“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這天楚南經過一個巷口的時候,他聽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爭吵的聲音。

“就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難道說要我跟着你一輩子啊?”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

“爲了你,我拋家棄子,我放棄了房子,兒子,還有如日中天的事業。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卷着我所有的財產還帶着小白臉私逃,你還有良心沒有?”

楚南聽到這裡,已沒有什麼興趣再聽下去,林子這麼大,什麼鳥沒有?

“良心?你和我談良心?真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想當初是誰爲了早一點得到妻子的財產,讓老頭子早死的?又是誰爲了讓妻子和自己離婚,請人裝鬼嚇她的?你這樣的人,還配和我談良心麼?今天我捲走你的財產,是幫那些人報應你,那就是你作惡的下場。”

一陣拳打腳踢聲傳來,楚南不知道是男的在教訓女的,還是女的有人在教訓男人,反正這些都不是什麼好鳥,由着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只是,不知道這些人這樣,是因爲亂世就要來臨,還是原本人心就是如此之惡?

走在分外冷清的大街上,楚南只想讓自己再去回味一下曾經那些單純,充實而簡單的日子,不像現在,需要揹負起那麼多的責任,況且對世人,他已經徹底失望。唯一支撐着他的依然是和葉苓,薛冰能再次相聚在一起,不管這凡塵的紛紛擾擾。如果可以尋着莫愁就更好了,就算時日不多,也不會覺得再有什麼虧欠。

在殭屍之王滅世之前,一定要找到她們,和她們一起度過人生這最後的時光。管他妖族和神族的爭鬥,管他人類的善與惡,生與死。

再往前走,是一家牛肉麪館,以前薛冰最喜歡吃的就是牛肉麪,自從發生一系列變故之後,已經許久不曾吃了,楚南信步走了進去。

叫了碗麪,楚南獨自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擡頭望過去,就是一家銀行,此時正是午後,大街上並沒有什麼行人,而銀行裡的工作人員,也有幾分疲憊,懶散的在櫃檯裡靠着。

大廳裡爲數不多的幾個人正在櫃檯前處理着業務,五六個身形高壯的少年嘻嘻哈哈的相攜走入了銀行裡面。

正坐着發呆的楚南心中一凜,有殺氣,雖然很微弱,這種程度的殺氣對楚南來說,只不過像一陣微風一樣,對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這幾個少年打扮得有些新潮,時尚的年輕吸引了楚南的注意力,他們怎麼會帶有殺氣的,如果說是黑道火併,好像也來錯地方了。難道說是搶劫?楚南想到這裡,眼睛緊緊的盯着了他們的行動,雖然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多少好人,儘管楚南對他們很失望,不想理會他們的事情,不過還是看看吧。

幾個年輕人來到了銀行大廳裡,迅速分散開來,動作並不是很快,但是目的卻很明確,正在廳裡巡察的那名保安,很快被他們制服了。從楚南的角度看過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那名保安的身邊,一手搭着他的肩,另一隻手裡握着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抵在保安的腰眼上。

幾名正在辦理業務的客戶很有可能是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銀行大廳。

“搶劫,把開門的鎖匙拿來。”這是一個染着金色頭髮的少年,說是少年,其實也只是剛剛成年而已。在各處都充斥着隱形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但是卻又確確實實存在的,有關生存的壓力中,他們的心態在急速的改變,就像一隻充斥着氣體的氣球,尋找着一個爆發點。

也許這個世界馬上就會毀滅了,也許他們等不到成家生子,就會在不知道的哪天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麼在那之前,讓自己乾點什麼吧!要有錢,有了錢,就可以辦成一切的事情了。

銀行裡錢多,那麼爲什麼不暫時先借用一點?這個念頭在他的心裡存在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放在心裡,沒敢讓它晾曬在陽光之下。沒想到自己在一次玩笑中,半真半假的提出來,居然得到同伴的響應,於是這些本就喜歡追求刺激的少年開始了他們平生第一次最刺激的遊戲,搶銀行。

他們通過七彎八拐的關係,終於弄來了三把手槍,然後就計劃好了這次行動。他分配的任務就是拿到銀行進門的鎖匙,打開門,然後和着他們一起背上錢出來。

正在櫃檯前低垂着頭清點賬單的女孩擡起了頭,開始是一呆,然後拼命尖叫了一聲,幾乎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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