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亂城(1)

時光飛逝,不經意間又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妖族結界中的一切又已重新修繕一新,只是再也沒有往昔歡快的氣氛。妖族們都以爲來到人世間後會是另一番景象,不需要像在神蹟山中那樣每天提心吊膽,從此後會遠離殺戮,安心的享受這萬丈紅塵中的一切,不想在這裡竟然遭到算是毀滅性的一擊,近一半的族人全成了殭屍,以後再相見時不再是親友,而是成了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敵。

楚南那天拖着滿身傷痕回到結界中後,立即傳出消息讓在外面的妖族馬上趕回,他們的實力連神族都有所不如更不是殭屍們的對手,單獨在外的話他根本無法一一守護,就算打聽到葉苓和薛冰的下落他也沒法營救,現在他要做的只有提升力量,相信只要有了能打敗戰天的實力,殭屍們自然會出現,根本不用他去尋找。

神族的剩餘弟子們無處可去,楚南將他們也安排進了妖族的聚集地。他們兩族之間的恩怨源自於遠古,誰是誰非就算辯論上一萬年也無法說清楚,許多弟子身上還揹負了對方的血債。楚南剛開始提議時,兩族弟子全都反對,大有不共戴天之勢,後來還是楚南大發雷霆才勉強壓制了下來,他將神族弟子們遠遠安排在結界的另一方,但兩族弟子日常總有接觸的時侯,一見面便橫眉怒目,劍拔弩張,常有一觸即發的架勢,若不是顧忌沒有楚南他們沒法在殭屍的襲擊中生存下去,只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楚南那幾天費盡了脣舌,從冤家宜解不宜結一直說到要顧全大局,但收效甚微。最後他無法可想之際,決定讓兩族都將自己的修煉之法拿出來互換修習才改變了局面。楚南的這想法其實也經過了深思熟慮,神妖兩族各自承襲的是不同的兩種修煉之法,神族是自吹的正氣,而妖族所習的被他們定爲了邪氣。這一正一邪之氣卻是構成宇宙最根本的基礎,楚南在絞盡腦汁要爲他們找到一種抵禦殭屍們的力量時,偶爾想到了這點。本來是相輔相成的兩種靈氣被神妖兩族硬生生的分爲對立,各習其中一種,自古以來兩種力量一直在敵對,肯定沒有兩氣合一威力大,他想到殭屍之所以能勝過神妖族,或許便是他們不在這三界之中,力量也沒有強分正邪。

只是要說服這些榆木腦袋卻讓楚南大傷腦筋,兩族都將自己的修煉之術視爲正統,怎麼都不肯交出來給死敵修習,唯恐對方掌握了自己的修煉法門,以後本族再無與之抗爭的餘地,也不相信對方不會藏私。沒有辦法之下,楚南將自己在聖靈峰上所習的神族修煉之法教給了妖族一位才變幻成人形,法力甚淺的弟子,再將他放在一間密封了的房子裡閉關潛心修煉。一週以後,妖族弟子從房中走出,楚南找了神妖幾位法力不錯的弟子分別和他比試,結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這弟子的法力在這七天中居然突飛猛進,而且神妖兩族的法術也能取長補短,將這幾個弟子全都輕鬆就擊敗了。楚南也沒料到效果會如此明顯,不用他多費口舌,當晚神妖兩族的長老就主動找到了楚南,將自己的這族的各種修煉之法全都交給了他。

自此兩族的關係便漸漸改善,他們修煉其間不時會遇上難題,爲了不讓對方超越自己,只好在楚南的陪同下前去請教,慢慢的他們由開始的敵對變成了現在不再要楚南陪同,經常互通有無,各自爲對方釋難解惑。同時他們的法術和法力都一日千里,與以前比起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都已經判若兩人,現在就算殭屍們再來,他們至少不會是一邊倒的慘敗,有了能一戰之力,再假以時日的話,要勝過普通的殭屍也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整個妖族的結界裡,除了楚南,所有人的力量都在快速增長着,他們已由最初的恐懼殭屍到現在盼望殭屍們的到來……

夜晚的燕華市燈火通明,妖豔美麗。

張武才從出租車裡走下,一股寒風便順着他皮衣的領子灌進了身體裡,將剛纔車裡帶來的溫暖一驅而空,他忙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胳膊,用力跺了跺腳。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七彩光芒,今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夏天分外的熱,現在已經四月了卻還在下着大雪。算得上文人騷客的張武沒有半點賞雪的興致,半個小時前他女朋友離家出走了,原因很簡單,剛從外地回來的女朋友一進家門就看到他和個女人赤裸着纏綿在一起,女朋友一見之後臉頓時青了,扭頭就衝出了家門。

這樣的天氣裡不適宜出門,只應該在家裡喝上幾杯老酒,再抱着一個或者多個女人在牀上嬉戲,但張武卻不得不出來,並不是他有多愛女朋友,而是確實少不了她。張武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名人,在網絡上,只要是喜歡看小說的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提起叫“阿三瘦馬”的網絡作家大家都會由衷欽佩,他寫的小說一針見血,直指人心,尤其對男歡女愛的描寫上有獨得之秘,活靈活現。

張武嘆了口氣,不明白女朋友爲什麼不理解自己,有收穫就有付出,如果不多多體驗,他又怎麼能寫出那麼多或溫柔或潑辣,性格各異的美麗女主角,爲了文學什麼都是值得的。因這種事和女朋友吵鬧也不是一兩次了,每次都以張武道歉並保證決不再犯而收場。只是過不了多久,女書友的熱情和街頭女人們的性感又讓張武再次生起了解她們的渴望,並希望藉助她們的幫助能達到文學描寫的最高境界。張武對文學的追求瘋狂而執著,所以屢屢觸犯女朋友的底線。張武現在對女朋友的不識大體大爲惱火,在這個圈子裡,若不能保持充沛的靈感很快就會被淘汰,而女人們是他靈感的源泉,像其他的網絡作家,聽說除了那個叫子非魚的異類,弧光、三羽烏鴉、檀郎、流浪的軍刀等莫不如此,就連據傳才成年的一個娃娃作家驚神都一夜要找兩個女人來挖掘靈感。

如果不是因爲女朋友的爸爸是出版社社長,就憑她那姿色,滿臉雀斑,怎麼可能留住風度翩翩的自己,張武一邊扭頭四處尋找女朋友的下落,一邊想這次又該怎麼做保證才能讓她再次原諒自己。

女朋友每次和他吵鬧後都喜歡一個人跑到市中心的大廣場裡呆着,張武這時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倒是見到了十幾對正擁抱着親吻在一起的情侶。這樣的冷的天氣都能愛得如此熱火朝天,張武既鄙視又驚訝,在他看來,所謂愛情其實是荷爾蒙過剩後的一種動物性表現,只是被人類所美化了,通常愛情都有非常明確的最後目的,上牀。其中的過程只是爲了道德上的遮掩,顯示人類比動物高級,當然還有其餘經濟,能力方面的綜合評估。

眼前的一幕讓張武很是觸動,由想要交配所化成的衝動居然能抵擋嚴寒的氣溫,說明了人類飄渺的意識在某些時侯能夠戰勝實質性的東西,他又有了衝動,暗暗盤算明天是找網友如花還是找隔壁住着的那個女人小麗也來這裡體驗一次。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找到女朋友,自己的一本小說下個月就要出版了,假如這時候女朋友跑回去和他的社長爸爸一說會全成了泡影,張武想到這急了起來,加快了腳步,打起精神準備在廣場裡再找一圈。

這次張武終於發現了女朋友,在一根石柱的背後,他那個自稱忠貞不二的女朋友正被一個男人緊緊抱着,兩人的身體牢牢貼在一起,男人的臉正埋在她的脖子上親吻着。張武最先的反應是不相信,除了自己,這樣的女人還有人感興趣?他忍不住用手大力揉了揉眼睛,沒錯,這個和男人正親熱的女人正是他的女朋友,此時她露在男人肩膀外的半張臉因爲寒冷而蒼白,眼睛也因爲陶醉而緊緊閉着。

張武只覺一股熱血在身體中橫衝直撞,沛不可擋,最後全灌入了他的拳頭裡。孰可忍孰不可忍,網絡作家也是有脾氣的,女朋友就像是自己的牙刷,自己不用也不能讓別人用,張武氣憤得渾身顫抖,大跨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肩頭。

男人慢慢轉過了頭,張武哭喪着臉道:“大哥,她是我女朋友。”

說完這話張武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怪叫,這個轉頭過來的男人同樣是面色蒼白,全無一絲生氣,他的瞳孔是種詭異的黃色,正陰森森地盯着自己,嘴裡長着兩隻長長的獠牙,上面還沾滿了殷紅的血跡。而他的女朋友軟軟的靠在這個怪物的身上,並沒有因這時的變故睜開眼睛,脖子上有兩個細小的血空,還在不停向外翻着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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