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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騎黑龍的是海神。”梵天很直接的說道。
“海神?”聽到這兩個字,韓梟只感覺全身都在顫抖,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像剛纔那麼強硬,臉色漸jiàn變得自嘲起來,說道:“怎麼會是那麼強大的存在,海神啊,就是青浦的主人?”
“是的,就是那個瘋子。”梵天說道。看到韓梟不再說話,梵天繼續解釋道:“另外一個是天府修士,不過可不是尋常的天府修士,那是一個天人族戰士,具體叫什麼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傢伙就算在天人族裡都算得上強者。”
“天人族?”韓梟終於擡起頭,他自然是聽說過天人族的,不管是青荒還是孫懷佩,都曾跟自己說過天人族的存在,最讓人記憶猶新的自然就是天府的神王,就是天人族血脈。
在此之前,韓梟是真的很想弄清楚那兩個強大的存在到底是誰,結果現在知道了,他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尷尬的問題——知道了又能如何?
韓家的滅亡跟海神有着脫不開的關xì,他就是罪魁禍首,想要報仇的話甚至都不應該去找雙龍城裡的那些豪門。畢竟那些傢伙不過是習慣性的落井下石,海神纔是親手滅掉韓家的兇手。
可是這又如何?
韓梟再次苦笑,當得知自己的敵人竟然是一位神明之後,韓梟沒有膽怯,只是忽然被這巨大的差距擊得有些彷徨。都不說海神,甚至不說他騎着的那條黑龍,只說青浦,韓梟都不敢說自己能弄死他。而能夠創造出青浦這樣強大的存在,海神的實力到底有多驚人,可想而知。
至於另外的一個天人族戰士,就算知道了他是天府修士又如何。如果到現在爲止韓梟只跟趙鋼蛋接觸過的話,也許他還會天真的以爲同爲天府修士,對方會幫自己報仇。但去過趙家城之後,韓梟卻真切的意識到,就算同爲部落修士,同爲天府修士,也不可能因爲天府二字,大家就人人平等。所謂的平等,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存在。適者生存這是定理,也許對那個天人族戰士而言,就算跟對方說明身份,最多也就是對方不會殺自己,僅此而已。
感覺到韓梟的情緒十分低沉,梵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不要想這麼多,我帶你到處走走。”
韓梟有些渾渾噩噩的跟着梵天朝東萊國方向趕去,韓梟也不知道梵天到底是怎麼走的,也有可能是神魔戰場遺蹟裡的路程跟正常海域不同,反正僅僅三天後,梵天就把韓梟送到東萊國。結果就是韓梟他們趕到之後,趙鋼蛋和諸葛大王他們還都沒有護送韓家族人抵達。還好上次來這的時候趙鋼蛋已經隆重介shào過韓梟,所以對於韓梟提出的要求,趙家城裡的部落修士倒是很熱情的去籌備起來。
讓韓家修士在東萊城落腳確實不會有危險,藏在東萊國國都,又毗鄰趙家城,只要他們別太出去招惹是非,潛心修liàn,資源方面反而可能比在韓家的時候都要充足,至於之後報仇的事,韓梟一想到這,反而自己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已經想好,報仇之事就不讓韓家子弟插手了。
“我打算去見見部落的大長老,你跟一起去看看嗎?”料理完了一切,韓梟想着去看看青荒,習慣性的詢問了梵天一下。
結果梵天很乾cuì的點頭說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嗯?”韓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梵天竟然會同意。
“放心吧,我不會跟他打起來的,我只是想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是誰。”梵天笑着說道。
說實話,韓梟確實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事實上,直到現在爲止韓梟都沒有弄清楚梵天跟李牧到底是什麼關xì,若是再讓他們碰上青荒,真不知道這三個老怪物是不是能夠做到和平相處。只是事已至此,韓梟咬咬牙還是帶着梵天前往青荒棲息的地方。
還是那個平凡之極的庭院,韓梟大搖大擺走了進qù,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想來也是,自己已經在帝都覺醒了東黎族血脈的力量,在這裡自然不可能有反應。
這次青荒並沒有讓韓梟久等,幾乎是韓梟一隻腳剛剛邁進院子裡的同時就看到一條小狗慢慢的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大……”韓梟剛想打個招呼,卻見青荒忽然怒吼一聲,身體瞬間膨脹,幾乎在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氣焰滔天的巨大蒼狼。
忽然的變故讓韓梟的嘴巴甚至忘了合起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呆滯的狀態。上一次來這的時候這個大長老就有過一次很奇怪的舉動,只是那次面對青浦,這次韓梟實在不知道青荒是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更無法理解的是青荒現在的樣子。如果說青浦毫不收斂的話是一頭兇獸,那青荒現在簡直就是一頭神獸。
韓梟身後,梵天很平靜的看着青荒,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反而好整以暇的把龍鱗甲脫了下來,最後小心翼翼的取下那盞紙燈,摞在了龍鱗甲的最上miàn。
“青荒?冥獸?”梵天開口問道。
“正是,你是哪個?”青荒森然說道,但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卻在死死盯着那盞紙燈。
“呵,當年戰場上的一個無名小卒,你肯定不會記得我。”梵天依舊不冷不熱的說道。
話音未落,那盞紙燈的燈火忽然跳動一下,原本好似已經要熄滅的燈火似乎因此變得旺盛了一些,很快一股青煙升起,一道虛影慢慢在火光中呈現出來。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牧。李牧出現時身上仍jiù穿着那身龍鱗甲,但他整個人都是虛影,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法陣投出來的影子似的。
看到李牧出現,青荒身上的氣勢又是一震:“你……竟然是你小子。”
“哈哈,青荒,好久不見。”李牧嘻嘻哈哈的說道,好像跟青荒很熟的樣子。
韓梟詫異的看着眼前的情況,這三個傢伙之間的關xì已經讓他沒辦法再弄清楚。
李牧現身之後始zhōng盤腿飄在半空,似乎他根本離不開紙燈上空似的。不過李牧卻始zhōng笑嘻嘻,指着梵天說道:“別聽他瞎說,這傢伙是梵天。”
“祖人尊者?”青荒吃驚的說道。
“就是這傢伙了。”李牧說道。
青荒終於開始認真打量起梵天來,看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可是我記得當年祖人尊者被名揚弄死了。”
“唉,還有什麼好奇怪的,咱們這些傢伙,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李牧長吁短嘆的說道,樣子十分好笑。
青荒聽完,卻是晃了晃巨大的狼頭,說道:“是啊,到了這種程度的存在,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說完,青荒的身體忽然好像泄氣了一樣,很快乾癟下去,又變成了那隻憨態可掬的小狗的模yàng。
看到青荒的舉動,韓梟本以爲他們打算促膝長談一番,甚至他都做好準備洗耳恭聽,他現在確實很喜歡聽這些老怪物們說神魔之戰的事情,明明已經過了喜歡聽故事的年紀,但不得不說青荒他們偶爾說起的事情,真的很有吸引力。
結果韓梟的打算卻直接落空,道出相互之間的身份後,青荒和梵天都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甚至就連李牧都好像忽然走神了一樣,只是託着腮飄在紙燈上空。
“你們不打算說點什麼?”韓梟忍不住,終於問道:“再不濟你們三個打一架也好啊。”
梵天苦笑起來,說道:“怎麼打,都老胳膊老腿的了。”
青荒總算有了點精神,看向李牧問道:“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聞言,李牧大大咧咧擺擺手,說道:“傷勢太重,沒辦法恢復了唄。”
“哦。”青荒只是哦了一聲,然hòu又沒了動jìng。
終於,梵天首先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站起身來一件一件又把龍鱗甲穿在身上,李牧怪叫了幾聲,但最後還是又鑽進了紙燈裡消失不見。穿戴好之後,梵天對韓梟說道:“走吧。”
“這就走?”韓梟下意識問道,說完他就知道問也是白問,索性點點頭跟着梵天走了出來。
直到最後,青荒也沒有再說什麼,反而韓梟回頭的時候發現青荒已經提前走了回去。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見面了也不打jià,也不敘舊,甚至連問好都不問,怎麼回事啊。”走出去老遠,韓梟開口問道。
“因爲無話可說啊,不過都是苟延殘喘活到今天的老怪物而已,說白了就是失敗者,敗者和敗者之間有什麼好惺惺相惜的,什麼都不說,反而更好。”梵天說道。
“失敗者?那麼久遠的年代,你們從那麼危險的一戰裡堅持到今天,也算失敗者?”韓梟一臉不解的問道。
“呵,什麼叫堅持到今天,梵天說的對,我們就是苟延殘喘的喘息到今天而已。”李牧忽然插嘴,惡狠狠說道:“一羣廢物。”
梵天拍了拍韓梟的肩膀,笑着說道:“走吧,說好了帶你去長長見識的,趁着還走得動,總該兌現了纔是。”
“長什麼見識?”韓梟問道。
“帶你去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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