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這句話問完之後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韓彥陵也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但還是很認真的說道:“現在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你還太弱。”
韓梟的笑容馬上收斂起來,這種話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但一聽到這番話他還是不免變得意志有些消沉。其實現在想想,他是真的感覺有些絕望,自己到底要怎麼修煉纔有可能追得上父輩這些強者,都不說父親這種遇到那樣程度奇遇的強者,就算是三叔現在若是全力施展,想要挫敗自己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韓彥陵這番話讓韓梟忽然有些感傷,當初梵天就很喜歡這樣打擊韓梟。想到這韓梟忽然一皺眉,馬上看向韓彥陵問道:“父親,如果自身已經獻祭的強者,還有可能重生嗎?”
韓彥陵很意外的看着韓梟,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孩子會問出這種問題,但之後還是回道:“這世上是不存在重生這種事的,若是已經自我獻祭,就肯定是徹底滅亡了。”
“那如果……”韓梟本還想繼續問下去,結果卻自己把話嚥了回去。
肖香見狀上前一步,拍着韓梟的腦袋說道:“傻孩子,到底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呀,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韓梟略顯無奈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嚴格說來母親都已經是活了數千年的人物,而自己也已經上百歲,但母親卻始終將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就彷彿他們之前那漫長歲月的分別就從未有過一樣,好像還是自己幼年時在韓家府邸裡,母親抱着自己用神文唱歌時那樣。
他們韓家人現在這邊正在享受親情之樂的時候,黑聖龍和海龍獸對視一眼已經打算就此撤離,但最後卻又都很無奈的沒有辦法走開。黑聖龍終究是要帶着所有的天人族戰士離開,而那艘船現在就在華庭國艦隊旁邊,若想悄無聲息離開是肯定不可能做到的。
至於那聖靈境實力的海龍獸現在更是無法脫身,他是現在這些虛空獸的最強大的後盾,如果自己都逃了的話,這些虛空獸的攻勢就肯定會徹底潰敗,這樣的情況也是海龍獸不願意看到的,到了現在他們只能在這裡強撐。只是這裡的虛空獸潮的感應能力是比他們也都不弱的,當韓彥陵他們這艘船出現之後,周圍的虛空獸竟然就好像是遇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一樣,竟然都開始繞着這艘船走。
“神之境強者?”黑聖龍愣愣的看着韓彥陵,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尤其看着韓彥陵和韓梟之間那種溫馨的狀態,更是讓他的心情變得極爲糟糕,畢竟不久之前他可是要擊殺韓梟的,甚至如果這艘船出現的慢一點的話,現在可能自己已經動完手了。
韓梟抓緊時間把自己看到巨獸的情況說了一遍,他其實在京華城戰場的時候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既然當年他眼睜睜的看着被滅掉的獸神似乎又出現在這個戰場上,那當初的梵天和李牧是不是也有可能歸來。
肖香很認真的聽着韓梟的話,聽過之後她還看向一旁的韓彥陵,不過韓彥陵想都沒想還是說道:“總之重生這種事是肯定不可能出現的。”
聽到父親的回答,雖然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但現在韓梟還是忍不住陣陣的失落,他是真的希望可以看到奇蹟出現,只是很可惜這樣的事情原來也只能是在自己的異想天開中得以實現了。但就在韓梟低頭的時候,韓彥陵卻又說道:“重生是肯定不可能出現的,但如果不是徹底滅亡的話,當然是不需要重生的,只要修養好了之後出來再戰就是了。”
韓梟猛地擡起頭看着父親,他現在的眼睛裡重新充滿希冀,他明白父親話裡的意思,只是這個情況也確實是太有衝擊力了。
韓彥陵笑了笑之後繼續說道:“獸神只有一個,按照你說的情況,京華城戰場裡的那些巨獸應該就是獸神召喚出來的,畢竟據我所知,這世間除了獸神之外還沒有誰可以召喚出來那麼多聖獸出來助戰。不過之前我們相遇的時候你也曾跟我說過梵天和李牧的事情,按照你當時的說法,其實李牧應該是徹底滅亡了,畢竟如果不是自我獻祭的話,他是肯定不可能在三界海這種地方動用那麼多的本源之力戰鬥的,到現在爲止,世間只有一人在獻祭之後還可以活着,那就是神王李明揚。就算李牧是他血脈後代,卻也是達不到神王的高度的。不過至於梵天嗎……”
“梵天怎麼樣?”韓梟馬上緊張的問道,雖然他也知道父親不過就是一個猜測而已,但他還是希望聽到父親猜測出來的答案。
“當日畢竟你不是親眼看到梵天自我獻祭,他只是狀態虛弱到極點而已,並且最後還以殘魂狀態帶着你在神魔戰場遺蹟裡遊蕩那麼長時間,還能有閒情逸致指點你修煉,這應該不僅僅是看你有修煉天賦那麼簡單,畢竟你的修煉天賦那麼差……”
“彥陵!”肖香這次都聽不下去,在一旁嗔怪的瞪了韓彥陵一眼。
韓彥陵面色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畢竟眼前這個修士是自家兒郎,嘿的笑了一下之後韓彥陵重新說道:“梵天身爲祖人族裡的巔峰強者,他的實力在當年的神魔戰場上也是極爲出名的,在跟你相遇之後我在碰到的一些老人中也詢問了一下,他們都證實梵天當年確實是個恐怖的存在,不少天府強者都折損在他手下,甚至都沒有機會沉睡。以他那樣的實力,估計應該是有後招的,畢竟其實李牧雖然強,但在梵天面前也終究只是小字輩。”
韓彥陵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性子裡極爲沉穩的特點終究還是發揮了出來,這些事終究只是他的一次猜測而已,既然說不準,他便不願說的太絕對,但韓梟卻是越聽越興奮,父親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那就是在他看來,梵天應該也是留了後手,當日一戰固然消耗極爲嚴重,但估計也就是身受重傷而已,也許他們真的已經獻祭,但畢竟獻祭這種事誰都說不準,如果那種巔峰強者真的給自己留個後手的話,事情也許真的有轉機。
其實如果按照韓彥陵的性格,他是肯定不會做這種分析的,畢竟在他看來討論這種事實在太無聊,但想到梵天跟韓梟之間的關係,可以說當年在神魔戰場遺蹟裡若不是因爲韓梟遇到了梵天,他肯定極已經葬身神魔戰場遺蹟,現在也就沒有眼前修煉到這種程度的自家孩兒了。
哪怕只是爲了簡單安撫一下韓梟,韓彥陵終究還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而看着韓梟因爲這樣一番話就興奮的手舞足蹈後,韓彥陵心中還是暗暗嘆息起來,韓彥陵的性子像極了韓家老祖韓雲,他骨子裡是那種極爲正統之人,之前看到韓梟總是**着上身,一副海盜的打扮他就頭疼不已,雖然強者總有性格乖張之輩,但看到自己孩子如此模樣他還是有些不順心。但在此時肖香卻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傳音道:“梟兒一路走來說是九死一生也毫不誇張,小時候在你們韓家也沒有半點厚待,你還指望他能活出你們韓家人的模樣?看不慣就不看,老孃的孩子也不用你來養。”
這番話當然只是傳音,但韓彥陵聽着妻子的傳音卻是哭笑不得,他只是多少有些責怪韓梟不夠沉穩,有些沉不住氣,這樣的性格總是容易吃大虧的,歸根結底這個做父親的還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好,況且這些想法也不過就是心裡的一些潛意識而已,他卻忘了跟隨自己數千年的妻子對自己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想法幾乎都已經可以隨時看破。
看着肖香氣哄哄的樣子,韓彥陵無奈之下倒也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肖香說的沒錯,說到底韓梟除了姓韓之外,其實跟韓家真的沒有太多關係,畢竟韓梟本身是天黎族,他的血脈就註定了他會更像母親肖香,想到這韓彥陵便也釋然,肖香可不就是這種乖張的性格。
韓彥陵理清了這些事,肖香現在卻正在氣頭上,她忽然把韓梟抓了過來,豪氣雲天的說道:“剛纔是有人欺負你是吧?”
韓梟本還沉浸興奮當中,如果父親的分析都正確的話,那麼就算自己很難跟梵天相逢,但至少理論上還是有重逢的可能的,而正想着這些事的時候,韓梟卻忽然被母親抓了過去,劈頭蓋臉的還被問了這麼一番話。韓梟稍稍愣神之後才明白母親在問什麼,韓梟本想反對,但一下又鬼使神差的點頭說道:“對,剛纔有人欺負我,不對,不是人,是一條龍和一個海龍獸。”
韓梟現在活脫的就是一個在外面被人欺負,然後回家告狀的小孩子,韓彥陵原本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情緒,這一刻卻是忍不住又翻滾起來,他無奈的捂着臉,暗暗想道:“這對活寶啊。”
肖香不滿的白了韓彥陵一眼,拉着韓梟就走了出去。